作者:裴歇
她认真地感受着,模仿着他的情绪,眉头却越皱越紧。
脸红了,恐怕不是害羞的,而是憋红的。
那耳垂离他很近,白的,嫩的,还有晨光初破的细绒,林秀忍不住,咬了一口。
“怦!”
劈下一道小天雷,炸在她的耳边,林秀挥手挡住,天雷立马散成青烟。
“失礼。”不曾想,他的动作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谢淮清的耳根是明明白白红了,她仰起头,眨了眨眼,似乎还觉得不真切:“突破了。”
她忘了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那一刹那,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可她只是耳朵被叮了一下,痛得还不如一只蚊子来咬。
从金丹巅峰到元婴初期,于他人来说如隔天堑,对于谢淮清,却只是一个情字,就连天雷都仿佛对她网开一面,单单是落了个敷衍的电球。
无情道修,当真被是被眷顾——也只是在前期。
见事已成,林秀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下床时,身上的衣衫便已齐整。
“要去外头看看吗?”他侧头对她道,“为师许久未下山,也想见见山下的光景。”
“好。”
她面色无恙,迅速切换了状态,方才的种种事情,不过是她单调情绪中的一个小小起伏。
两人皆化了一身普通人的装扮,来逛早市。
在天还未亮的时候,早市上就有人叫卖,这个时间点正好赶上人多,热闹非凡。
大街上叫卖声不绝,有卖布匹,有卖瓦罐,有写书画,总总林林,目不给视。
最招人的还是街头上的小吃,葱油饼、豆腐脑、煎白肠……风味一绝,天气不热,小贩们依然卖力地扇着风,推销着自家的香气。
因为某些原因,谢淮清的辟谷一直将成未成,旁边恰好有个较清闲的馄饨摊子,林秀便带着她先用了饭。
白面薄皮,馅儿鼓囊囊的,几大勺汤,一匙子香油,再撒上粒粒青绿的葱花,便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馄饨虽好,老板的手艺熟稔,却还是没有轻云殿里的那位做得精细。
毕竟那儿只有她一人光顾。
不过奇怪得很,那位大厨神不知鬼不觉,她三年来竟没碰着一次。
这时,馄饨摊的外头飘过一树红艳艳,林秀定睛一看,是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老人周围绕着一圈小孩,然后,又塞进了一个林秀。
谢淮清结了账,远远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那人便挤出了孩童的包围圈,回到她身边——一点都没有师尊的作态。
他将手中红得剔透的糖葫芦放在谢淮清的唇前两三寸处,说:“尝一尝。”
她撇开脸,样子冷漠:“师尊,莫要把我当小孩。”
孩童们用铜钱换了零嘴,又被自家的父母各自带走,大手牵小手,分外温馨。
“为师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他笑着将糖葫芦收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你不要也罢。”
他如今万把年纪,做一回老顽童又何妨?
谢淮清无言以对,她看了一眼林秀,又想将头转回去,不料在转回去的瞬间,嘴里被塞了东西。
您想干嘛?
她的表情是这样问的。
“此是教学的一部分,不可拒绝。”林秀郑重警告。
她咬了一口,脸立马就瘪瘪,有厌世的意味:“酸。”
那几个小孩却吃得很开心,他们两手都被牵着,一看就是家庭美满。
又或许只是她运气不好,恰巧分到了酸的。
谢淮清的手心忽然被放了样小物件,打开一看,是几颗蜜饯。
“甜一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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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问道◎
蜜饯上头敷着层糖霜, 像是搽着一层雪的琥珀。
又是教学的一环?
谢淮清先捻起一颗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尖,舔掉了那层霜, 卷入舌腹。
甜味绵密,瞬间化去了?????酸。
冰糖葫芦还余下几颗, 剔透殷红,她早就不想再吃。
谢淮清看向师尊, 他已经咬下了最后一个糖葫芦, 手中只剩下木签。
瞬息之间,木签化成一股轻烟, 四散在空中,周围人来人往, 并未察觉。
粉白的唇沾了点糖渍,腮帮鼓动,破了几分仙风道骨。
这般模样, 与平时不同。
从昨日起, 师尊就好似被夺舍了一样,与她——亲昵了不少。
她凝眉转了转手中的木签, 又咽下一颗蜜饯,准备将这酸葫芦速战速决, 牙齿刚碰到糖衣,眼前便迎来一阵罡风。
罡风劲道, 她额前碎发随风扬起, 谢淮清双眸一凛,迅雷不及掩耳, 手中糖葫芦便已射穿老叟掌心。
“噗呲——”
鲜血喷溅, 扎至地面的糖葫芦被血滋润得更加艳丽。
物尽其用。
林秀单独辟开了一片雾瘴, 雾瘴之外,行人照旧热闹,并未发现道上突然消失了两个人。
风已止,老叟的手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甘地伸向她腰间——更准确来说,是折扇。
磅礴的威压死死将他按住,让他不能近一寸。
老叟四脚攀地,蓬头乱发,狰狞的血丝布满瞳孔,眼中尽是贪婪。
他口中含含糊糊念着不知所谓的法咒,俨然是一副走火入魔相。
散修。
谢淮清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老叟不知死活地继续纠缠,手腕颤颤地挪动着——林秀再次加重了威压。
“心术不正,无怪沦落至此。”
弹指间,老叟缓缓坍塌成一杯黄土,黄土之中,浮现出一小节泛黑的骨头。
“是仙骨。”谢淮清呢喃出声。
“算不得。”林秀将那骨头悬在掌心,“已经被魔气给糟蹋了。”
谢淮清定定地看着那节骨头,食指无意义地刮着扇骨:“那师尊——为何不毁了它……”
“散修结怨无数,轻易不会出山,此次出现在街头,必是发生了大事。”
他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谢淮清:“你觉得为师要做什么?”
她垂眸掩色,放下了按在扇面的一指,只道:“不知。”
林秀见状,又将注意力挪回掌心的骨头,凭空画下几道符文,边画边解释:“修道之人的仙骨存着往生记忆,为师只是看看,看完便毁。”
“嗯……”
谢淮清对他说的这一点,看着并不甚在意。
林秀闭目挑息,泛着黑的骨头中,慢悠悠地,勾出了一条袅袅的烟雾,烟雾缥缈,钻入他的眉心。
骨身随着烟雾的缭绕逐渐崩溃坍塌,化灰之时,林秀睁开了眼。
他掸了掸手中的灰尘,徐徐道:“西北角,浮幽之海,蜃仙楼。”
新出炉的秘境。
若是寻常秘境,甫一现世,便有仙门千家来守,更不必他亲自打听消息。
但是,蜃仙楼实在凶险。
深不可测。
从万年前到现在,蜃仙楼总共才现了五次,每次都有浩浩荡荡的人一探究竟,可能够从里面出来的,只有几个。
那几个皆是销神流志,修为全失,不过百年,便疯疯癫癫地死了。
修仙名门中,便是最有威望的天机门,也不敢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收了这秘境。
敢进这秘境的,大多是散修,或者说是亡命之徒。
蜃仙楼的主人是蜃仙尊,散修中的翘楚,在万年前,混虚仙尊还未成长的时候,她是世间唯一的渡劫期大能。
散修使的大多是旁门左道,为名门所不耻,更何况蜃仙尊修的是幻魅之术。
谁都想不到一介散修可修至渡劫期,即使她后来还是被雷劈死,依然影响不了她在散修中的声望。
无数散修以她为信仰,在歪门仙道上一修不回。
世间没有仙根的人多了去了,因此,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对蜃仙楼趋之若鹜。
传说,进了蜃仙楼的人并未死去,他们只是被蜃仙尊留了下来,睡在了温柔乡里,睡在她惊心编织的飞升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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