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歇
他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连声儿都没有。
“朕的寝宫,朕不能来吗?”
林秀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确有些失礼,不过越流殷并没有十分生气——
只是皱着眉,略有不满。
若放在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她这会儿肯定要拔他的胡子。
难道见他长得好看,下限也低了?
他放下书,慢慢直起身子,道:“陛下能否将簪子还我?”
“可以啊。”
真这么好说话?人类不愧是视觉动物。
下一句话却打林秀一个措手不及。
“我帮你束发吧。”
她转身去拿梳子,林秀赶紧去制止她,道:“陛下,您这……让秀,惶恐……”
她回眸一笑:“为什么会觉得惶恐呢?”
手中已经拿上了梳子。
“陛下是九五至尊,怎么可以——”
“殿下不也是九五至尊之子吗?”她说得理所当然。
林秀怀疑她在占自己便宜,但没有证据。
“朕命令你,坐好!”她突然厉色。
林秀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坐好。
细密的齿梳擦过他的头发,从头梳至尾,根根分明。
她的手拂着他的头发,有的时还会不经意掠过他的脸颊。
温热,酥痒,触感清晰。
——不小心梳掉了一根黑头发,她瞥了一眼,将这根头发若无其事丢掉了。
“疼吗?”她装作无意地问。
“不疼。”
她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这还是朕头一次为人束发,你应该感到荣幸。”
“……谢陛下。”
他可真荣幸……
戴上玉冠,插上簪子,越流殷还特意把他带到镜子面前,问:“你瞧瞧,好不好看?”
镜子是琉璃镜,照起来纤毫分明,和水面似的。
镜中的人面如冠玉,然而这发型——歪歪扭扭。
但长相优越的人的确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即使是这种发型,在他身上也有别样的散仙之感。
于是他不算违心地说了声:“好看。”
顺便补了句:“陛下,我可以走了吗?”
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道:“不可以。”
“可宫外还有一队仆从等着——”
“朕会把他们接进来。”
想走,不可能。
“可是……”
“没有可是,朕困了,陪朕睡觉!”她烦躁地甩甩袖,拉着林秀的手往床上带。
为什么又是睡觉啊!
林秀服气了,惊觉这人特别有做昏君的潜质。
他又被越流殷压到了熟悉的龙榻上。
龙榻还是像昨晚那般又大又软,然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显得有些小了。
“陛下,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
她那只带着细茧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睡觉。”
声音带着倦意,许是真的困了。
那只手还放在他的唇上,与温热的呼吸相触。
林秀僵硬地躺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敢转头去看她。
她的眼睛疲惫地闭着,眼皮下方有明显的青黑色。
是累极了的样子。
两个人连衣服都没脱,就这样躺在被子上面。
她早膳还没用,到时候不会饿醒吗?
林秀试着把她放在脸上的手拿开——成功拿开了。
他的身子动了动,才发现,腰部还被她紧紧锁着。
她像是在梦中窥见了他要逃离的想法,眉头皱了一下,另一只手又搭了上来,抱得更紧了。
林秀放弃了,昨晚担惊受怕也没睡安稳,就当补个眠吧。
他将身下的被子扯了扯,盖到了二人身上。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越流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抱着林秀,那张脸正对着她,清眉秀骨,岁月静好。
这种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越流殷在某些时候从来都是想干就干,毫不犹豫的那种。
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乘人之危这个概念。
嘴唇是直接按下去的,按得有点狠,还磕到了牙,一触即分,很青涩。
牙磕得有点疼,林秀直接醒了。
“你干嘛!”
当事人得意洋洋:“宠幸你啊。”
“陛下分明是想乘人之危吧,偷偷摸摸,与窃贼何异?”林秀冷冷嘲讽道。
小贼窃得还不一般,偷了一个香。
“那又如何?云国卖子求荣是百年老传统了,殿下好歹是九皇子,难道还不清楚?”她毫不在意林秀的嘲讽,甚至心情好得出奇。
小人得志。
林秀从没想到这个词会用在越流殷身上。
“我饿了。”他没好气地说。
“朕去传膳。”
御膳房的人时时备着,不多久,便端上来。
整整十二道,对于皇帝来说算是节俭。
然而,每道他都下不了口。
“这都是——陛下爱吃的?”
满桌子都红通通的,连最素的白凤汤上都浮着一层辣椒末。
这喝下去,胃受得了吗?
“陛下不怕歹人下毒?”
“朕有专门的人试毒,何必委屈自己。”
这么任性,迟早要完。
他心里感慨了一声朽木不可雕也,抱着侥幸的心态,试探地夹起其中一根最无害的菜叶。
然后,被辣出了眼泪。
他被呛得干咳了几声,旁边的人笑着递给他一杯水。
那人说:“辣哭了?”
林秀咳得更厉害了。
越流殷想品尝一下他试过的菜,林秀把她拦住了。
“别吃!”
她看着这人拦在面前的白袖,疑惑地问:“怎么了?”
“早膳未用,食此辛辣之物,委实伤身。”
越流殷察觉到他的担心,愈发得寸进尺:“那这位殿下能否为朕做一份?”
“胡闹!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再落魄,也不可能沦落到给人做菜的!”
俗话说,君子远疱厨,更何况他现在还是皇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可朕想?????吃你做的。”
林秀不说话。
“给朕做饭委屈你了?”
林秀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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