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歇
她停滞片刻,随后敛眉,下床,将柜子中的一只银铃簪戴在头上,推开了门。
光天化日之下,黑衣女子毫不避讳从僧人房内走出——跟着一只细小的爬虫。
辽城盛会,庄中大半的人都前去看比武,只剩下几个小厮和丫鬟守着。
突然出现了一个留在庄内的武林人士,着实稀奇。
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盟主待人随和,庄中的下人也被惯得“没大没小“,见着庄内还有留着一位客人,便口快地问:“姑娘,怎么不去看比武啊!”
惨白的手中陡然凝聚起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黑气,指甲也有泛黑的趋势,仿佛蓄势待发的毒药。
……不可杀生。
她突然又收回了那股气,连杀意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只静默无声地站着。
小厮也就随口问问,这姑娘不答,他便自讨没趣继续干活了。
这些年来他也见过不少性格古怪的江湖人,只是没去看会而已,兴许是人家还没轮到呢?兴许是人家不喜热闹呢?
他自顾自想着便把自己说服了。
而若是那小厮再多说一句,恐怕难逃一劫。
除了那小厮外,再没有多生事端。他们只当她是一位陌生的客人,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不敢靠近。
那位客人的气势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小虫消失在了一道门缝里,这处小院专门派了两个小厮守着。
她躲在一角,手中的银铃微晃,却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半空中突然飞来了几只虫子,盘旋在守卫头顶,突然急转而下,一口叮住了他们的脖子。
守卫还未反应,只觉脖子一疼,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乎乎地倒了。
她从容进屋,小虫一路将她带到了卧室,那床上放着几顶相似的白玉玲珑冠,还有几件天青色锦服。
没有人。
虫子最后停在了被子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她环视了一周,俯身嗅了嗅。
还不够。
……
比武大会的会场与望月山庄隔了好一段距离,好在林秀轻功了得,成功在怀中的包子变冷前回到了房间。
他是偷偷摸摸回来的,包子也是偷偷摸摸带回来的,还是他瞒天过海,用素包子悄悄换出来的。
然而屋内,他并没有看见银鱼。
床帘还关着,难道是在床上?
“银鱼?”
他揭开了床帘,并没有人。
去哪儿了?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肩。
一回头,她果然就在身后,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你去哪儿了?”
他一边问,一边拿出怀里还热腾的包子。
那人将细瘦的手指向了柜子。
原来是去柜子了……
难怪,她的头发上还别了一只银铃。
知道自己早上的话她是听进去了,林秀不由生出欣慰之感。
他将一个包子递到她的手边,道:“吃?”
她不为所动,只是跟木头一样看着他。
林秀转而将包子掰开,露出里面香喷喷的肉馅,一边念了声罪过,一边将一半递到了她嘴边:“是肉包子。”
肉?
这个词她好像明白了,林秀见她的眼里闪烁了一小会儿,随后便将脖子伸了过来。
她看了一会儿包子,紧接着眼睛又黏回他身上,伸出小舌尖——舔了一口,然后嘴巴慢慢张大,似乎又要一口吞下。
那一口,咬的可不止是包子。
林秀赶紧把手拉远,警告道:“不能咬手!”
她张大的嘴又疑惑着慢慢合上,林秀重新把东西递到她嘴边。
她转而张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就着他的手咬着。
吃东西的样子很乖,让他疑心自己是在驯养幼宠。
然而最后——她衔住了他的指腹——轻舐。
罪过。
舌头是温的,软的,绵绵密密地裹着指腹,连牙齿咬上去的的时候,都轻柔得像是一触即分的羽毛……
她的眸色认真而专注,仿佛真的是在对待一道可口的美食,眼眸黑得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闭上眼,心中默背了一遍《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一个脑中有疾的人,他能计较什么呢?
龌龊的只是自己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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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下蛊◎
下午的几场比武依然打得轰轰烈烈, 有几个壮士犟得很,打死都不认输,跟个沙包一样站在擂台边缘, 被打得鼻青脸肿,血流满面,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被踢下了台。
萧逢云淡定地让随行的医师将人抬下去。
她拍拍手, 安排下一场比试。
血肉碰撞的声音消失了, 紧接着便是扯动肢体带来的哀嚎声。
萧盟主眉毛都不动一下。
出家人慈悲心肠,听到这些哀嚎声险些落泪, 差点儿就念起了往生咒。
玄寂法师刚开了个头,才觉出不妥, 人家还没死,他这般提前就念起了咒,可不就是诅咒了?
应该没人发现吧……
老和尚偷偷瞥向一旁的林秀, 心想反正定不能在小辈面前丢脸。
却不料, 恰恰好抓到小辈出神的一幕。
这神还出得愁容满面。
甚至念错了经。
小和尚眉头锁着,嘴里念出的经文时急时缓, 时多时少,全然不觉。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 众人回了各自的住处。
林秀徘徊在门外,心里犯了难, 他还不知怎么面对。正午的时候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就怕——佛心不稳,破了戒。
门从内部开了。
那双乌黑的眸子与他相视, 倒映着他身后的皎洁的圆月, 仿佛看穿了他的胆怯与困惑。
“进来。”她拧了拧眉。
怎么感觉今夜的她比往日还要燥郁?连声音好像都低哑了不少……
可是门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聒噪的声音……
他内心纠结, 连带着脚上的步子也慢慢吞吞,那人似乎等他许久,一刻也忍不住,将他直接扯进了房间。
被——按在了桌上。
插在花瓶里的莲娇躯一震,花瓣儿颤巍巍地抖,白色瓷瓶内暗潮汹涌。
后脑勺传来了轻微的痛意,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不过短短几日,他们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他可是出家人啊……
近在咫尺,他都不敢大声喘气,只有胸膛的起伏暗示着他此刻的不平静。
他对上了她的眸,那眸子深沉像是化不开的墨,却又一点一点扩散,仿佛失了焦。
眼白处出现了细小的血丝,依附在瞳孔周围。
“下去。”
担心对方心智不全无法理解,他用上简短而又通俗易懂的两个字,试图劝阻她的行为——只换来她威慑性的警告眼神。
有了活气,像是变了个人。
他惊惧不定,身上的人却转而靠近了他的脖子,仿佛野兽在品鉴待宰的羔羊。
檀香,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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