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见林白青还要追着自己,他一把揉上她的脑袋,大手将她摁止,上了正房的台阶,进正房去了。
……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林白青终于确定了爸爸活着的消息,满心欢喜,正欲回房,上完夜大的小青推门进来了。
甫一进门,见正房灯亮着,她问姐姐:“你刚打完坐,出门咋没关灯?”
林白青嘘了一声,说:“有你姐夫的客人呢,小声点。”
小青原来爱八卦是因为太闲了,现在上了好几门课程,一天累的要死,自然八卦不起来,隔窗看到楚楚的地毯,见整屋通铺,还是大朵的花卉,才终于又提起了点兴趣。
脱了鞋子踩上柔软干净的地毯,止不住的哇哇:“姐夫订的这地毯也太漂亮了叭。”又要闹楚楚:“你有没有看过你的地毯呀?”
“我刚哄睡着,快别吵了,洗个澡去睡觉吧。”林白青说着,把妹妹赶走了。
楚楚玩了一整天,累了,此时还在憨睡中。
团上女儿,林白青回想跟薛昶的两次交往,忍不住就亲了女儿一口。
说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说她曾经和薛昶有过一面之缘,可这回,要不是顾培非要给女儿订一块大地毯,要不是今天她心血来潮,抱着楚楚去接毯子,要不是薛昶太臭,楚楚非闹着要闻一闻,以她对薛昶的烦,今天就放他走了,而一旦她放走他,误会还在持续,那么,在普档上已经‘见义勇为’了的楚青图,也许就会在大漠深处永远呆下去。
那么,等到沈庆仪的双人墓地申请下来呢?
他们将会离得不远,却又永远错过?
但因为楚楚需要一块毯子,就因为她对世界有着强烈的探索欲望,她喊住了薛昶,继而,就给她挖到楚青图还活着的消息了。
林白青想立刻就打电话给沈庆仪,告诉她她的丈夫还活着的消息。
再香了女儿一口,她拿过大哥大来,正准备拔号,顾培进来了。
林白青赶忙坐正,问:“薛昶他们呢,要走了?”
顾培是来找车钥匙的,先说:“我得送他们去深海军区。”
又说:“他们这趟来的任务涉及了张子强,军区是考虑到广省公安内部应该有张子强的眼线,才采取的异地办案法,这事要严格保密的,不然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咱们必须保密。”
听到丈夫这样说,林白青又忙把大哥大放下了。
她差点忘记了,薛昶是来执行保密任务的,虽然她和沈庆仪是母女,即使说了,沈庆仪也会帮她隐瞒,但万一薛昶执行的任务在某个过程中走漏风声,以致于他真的死在广省了呢。
涉及一个老公安的生命安全,而且她爸只要活着,人还在,就早晚能找到。
林白青暂时忍几天,过几天,等薛昶的任务结束了再跟母亲谈,也赶得上的。
但她实在按捺不住兴奋,赶顾培出门前,就把薛昶刚才跟自己说的事告诉了他。
说来也是巧,从薛昶透露的口风中林白青大概可以猜得到,楚青图不但活着,而且应该是在搞科研,其领域跟顾培还颇有相通之处,因为他搞的,应该也是生物化工类。
而一旦能找到爸爸,且不说能否解密他的番号。
但是,她就将拥有一个在CIBA做监察员的妈妈,一个在兵团基地做生物化工研发的父亲,还有一个做医疗器械研发的外婆,他们虽分工不同,但全在医疗这个大领域内。
顾培听完,直接跟被雷劈过似的:“你爸爸还活着?”
“听薛昶的意思,应该就在兵团,二十年没换过地方。”林白青说。
顾培拿上了钥匙,又换了衣服,此刻正在看女儿,听妻子说了半天,皱眉头了:“我记得楚青图的档案上显示,他读的是文科,历史研究,他是个文科生呀。”
听来是很不可思议,因为爸爸当初是历史图书馆的一个小管理员,是个文科生,但到部队以后,他竟然去研究生化了,那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工种。
不过从楚青图的生平和他的爱好来推断,这又合情合理。
因为他的母亲姜云婉就是一个天赋极好的中医,他自己也拥有超于常人的,敏锐的嗅觉和味觉,而且他自己的爱好,一直是生物化工科。
林白青突然想到啥,翻开书桌台上的笔记本,从中抽出一张卡片来给顾培看。
那是当初楚青图夹在账簿里的借书卡。
而他借的最后两本书,一本是《天花的起源》,一本是《印度史》。
看他当时的借书日期,就更能确定他是在研究生化学科了。
因为借书日期是他‘见义勇为’的前一天,当时恰逢印度爆发有史以来最毒,最严重的天花,世卫组织向全世界发出倡议,要求美苏两国放下成见,支援印度,不过当时也有很多报道猜测,说美苏两国有可能会留存天花样本,作为生物武器来使用,应该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国家需要一批人去研究生物武器及各种疫苗,楚青图才报名加入的。
总之,虽然听来不可思议,但它却是切切实实发生了的。
而现在,只要薛昶一回去,见到楚青图,通知他妻女还活着,只要按规定办妥手续,不但沈庆仪可以见到一个活着的丈夫,林白青也就能再见到爸爸了。
对了,想要做到这一切,得赶紧让薛昶完成任务,回什河子。
林白青于是催丈夫:“快去送人呀,快去!”
……
顾培此刻在看借书卡,抬头,就看到妻子一双眸子浮的弯弯的,饱满而娇嫩的双唇向上勾起,唇角溢了满满的笑。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呀!”她又催说。
男人默了片刻,忽而凑近妻子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才说:“很好。”
林白青愣了一下:“什么很好?”
“你不是亲自找到了你父亲吗,很好!”顾培笑了一下,才说。
他肤白,气质又文静,如今又当了父亲,一笑,不但眉眼好看,还多了几分原来所没有的慈祥。
大概是因为窒息的童年和有卓言君那样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顾培连笑都没有学会。
在生活中也很少笑。
他也是一个很不擅长表达喜怒哀乐的人。
就好比对楚楚,平常其实蛮严厉的,他的爱只表达在尿布洗的足够干净,以及,会给孩子一个足够舒适的成长环境,此刻,就这种程度的表达,就证明他也足够开心了。
……
男人走了,林白青当然也就上床睡觉了。
柳连枝那边也挺忙的,所以昨天林白青没打电话,她也忘了问地毯的事。
而她是,每天早晨,等林白青要去上班时,就会带保姆过来接手,照料楚楚。
等到要给孩子喂奶了,再让保姆把楚楚抱到药堂,让林白青抽空给她喂奶。
而因为有外婆帮忙照料,生育这件大事对林白青的影响并不大。
楚楚已经八个月了,对奶水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早晨一睁眼就要吃,闭着眼睛咕唧咕唧,把妈妈两边的奶都吃空了还不够,意犹未尽的这边寻一寻,那边闻一闻,还想多吃点儿。
小婴儿嘛,按理六个月就可以添加辅食了。
林白青给小家伙买了米粉,也尝试着蒸鸡蛋糕,打果泥,果汁给她吃。
但楚楚嘴巴可刁了,到目前为止,也就偶尔吃点果泥和紫薯泥,除此之外,别的辅食一概不吃,妈妈一喂就噘小嘴巴,再喂她就该生气了。
眼看自己奶越来越供不上,林白青也只好加大饭量,给小家伙攒奶。
而她自己,在喂奶的这个阶段,也迅速的瘦了下来。
给小家伙喂足了奶,看柳连枝和保姆来了,她就准备去上班了。
而就在今天,在港城,发生了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
那不,柳连枝一进门就说:“幸好我当初把港城的房子卖了,股票全抛了,港城这种乱法,也不知道到了回归的那一天,得成什么样子。”
“出什么事了,股票大跌,还是房价降了?”林白青笑问。
保姆插嘴说:“你外婆说是首富的儿子被人给绑架了,富人也不好当呀。”
“首富的儿子被绑架了,谁干的?"林白青问。
柳连枝默了片刻,才说:“就是曾经害了你妈的那个人,张子强。”
话说,有那么一个人,林白青从未谋面,但自她重生以来,因为她生活在东海市,也因为那个人的传奇人生,她的生活就总跟那个人有所交织,就是张子强。
曾经,她刚刚重生时,前夫顾卫国疯了一样在找的,就是张子强的劳力士。
她还借着那批劳力士把顾卫国送进局子里去过。
再后来表落到了她的手里,也几番想上交,却碍于张子强的凶残,就只能把表悄悄藏起来,直到现在,四百块劳力士金表,还在她手里藏着。
而到了后来,她的亲生母亲生沈庆仪二十年的逃亡,也跟张子强有关。
那是连海军部队都忌惮,专门分一个科,要监控的大人物。
于他的生平,上辈子林白青就比较熟悉,这辈子也一直在关注的。
她看了一下日历,说:“就现在吗,他把港城首富的儿子绑了?”
在林白青的记忆里,这件事应该要到两年后才会发生。
她又说:“只要没上新闻,应该就是谣传吧。”
这件事确实没有上新闻。
但柳连枝有朋友在港城,而在港城,它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据说张子强跟警方还展开了枪战。
而现在,首富之子已经被他绑了,事情具体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不过这件事对港城经济的影响特别大。
据说今天股市一开盘就是大跌,而港城楼市,也在经历了这件事情后,由大涨转为了大跌。
股市和楼市可是目前港城的经济大动脉,也影响着千千万万的人。
曾经赚的盆满钵满的那帮人,大多都资金琏有问题。
而当楼市和股市大跌,他们就会从身家千万,一夜之间变成负债累累的。
当然了,一个个的,也就该排队跳天台了。
专门说起这件事,柳连枝虽然也挺揪心的,但同时她也无比的庆幸。
因为她曾经是卖了沈家大宅去的港城,当时那么大的宅子,她才卖了九万块,揣着九万块上港城,她用炒股和买楼的方式,在港城股市和楼市双飞的年代赚了七八百万,如果不是找到孙女,她很可能会卖掉东海制药的股份,整体搬到港城去,那现在的她,就会赔的血本无归。
但就因为找到了孙女,她撤了港城的资,回到东海把它盖成了楼。
而现在,港城的股民们在排队上天台,东海市的房价却跃跃欲试,在抬头。
去年商品房一个平米才八百元,今年已经飚涨到两千了。
市里的地皮,也从一亩12万飚涨到了40万。
而唯一拿到12万一亩地的人也只有柳连枝了,在城市中心,她是用白菜价拿到的。
她这一生受了无法言说的磨难,可她所获得的机遇,也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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