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但并不,她怀里抱着笨笨,另一只手却捉起心心的脉。
她居然在给熊猫诊脉!
这只由顾培抱着的,因为积食,肚子里满是胀气,它很难受,肚子也不让任何人碰,不过林白青的手轻轻抚上去,它并没有反抗。
她手抚上熊猫的肚皮,闭上眼睛默了会儿,再睁开眼睛,突然两指并抡,对着心心的肚皮就是一捣,捣完换个位置,再捣几天,两指并抡,推拿了起来。
不针灸,改成打熊猫了?
外面的人又给惊的集体仰倒,环着熊猫的顾培面色都变了。
但等林白青捣完,心心只哼了两声,用爪子拂了两下,没有过激的动作。
林白青心里有底了,她找到熊猫的穴位了,针灸效果会更好,但她没有精力一次给两只动物施针,就只能用点穴疗法。
当然,主要是熊猫的病虽然看着严重,但都属于表症,先是强力的点,感觉有效果了,熊猫是舒服的,她再换成更加柔和,也不费力的拇指按压点穴法。
说来轻巧,但要同时兼顾两只动物是很费力的。
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林白青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了。
顾培也不敢动,他得控制着这只庞大的熊猫,防着它暴起,伤了这小中医。
已经下午一点了,从昨晚起一帮医生都还没吃饭,想着应该再没啥变化了,正准备要去吃饭,突然,就听砰的一声,心心放了好大响声一个屁。
所有人都被惊的回头。
顾敖刚是有洁癖的,听到这一声,直接呕的一声。
但紧接着砰的一声,又是一个响屁,外面都闻着味儿了。
顾敖刚手捂着嘴巴,捂的死死的。
但其实熊猫的屁一点都不臭,还挺香的,那是一股竹子的清香味儿。
屁或者不雅,但于积食者来说,它就意味着肠道的通畅。
和李院长对视,郑园长激动的袖手哭:“通了!”
“通了通了,它都放屁了,真的通了。”几个饲养员也哭了起来:“可算通了。”
军医院来的医疗小组虽然没帮上忙,但听说熊猫通了,也激动的全跳了起来。
走廊里一片欢呼声。
李院长是最开心的一个,但奔到玻璃窗前一看,笑容逐渐消失:有重度洁癖的军医顾培团着一只大熊猫的屁屁,脸都给滚滚的屁熏成竹青色了。
这还不算啥。
突然,随着心心嘴巴一张,顾培面色惨绿,眼神中透着绝望。
李院长都不忍心再看,赶紧闭上了眼睛。
积食会呕逆,而心心,正准备要吐。
一开始,它是朝着林白青的,要不是顾培在关键时刻把它扭向自己,它就会吐林白青一身。
但顾培在意识到有问题时,把熊猫的脑袋扭过去了。
所以她身上是干净的,而他……两辈子,林白青第一次见顾培能崩溃成那样。
她抽空回头看玻璃外,挤了满满的人中,顾敖刚也捂着嘴巴在呕。
但顾培一直忍着没有动,坚持到她做完治疗。
一地狼籍,两个肮脏又疲惫的人对视一眼,顾培起身,跌跌撞撞冲厕所去了。
……
又洗又收拾的,午饭生生拖到了下午五点,成晚饭了。
菜挺不错,有一条鱼,还有夏果炒芹菜,香干炒百合,另有一盘卤黄牛肉。
如今的动物园穷的啥一样,没啥油水,这菜都是刻扣的大熊猫的伙食。
估计热了好多回,油都变了色,青菜也不绿了。
郑园长眉开眼笑,特意请林白青上座,连声说:“神医,真正的神医。”
掏出笔记本,旋开钢笔,他又说:“饭前还得麻烦这位小林大夫讲一下它们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治的,你应该还是学生吧,没写过病历的话咱就练一练,先把病历写了。”
顾培洗了个澡,还换了一身衣服,进来说:“先让林医生吃饭。”
李院长也说:“孩子辛苦半天了,一口水都没喝,先让孩子吃饭。”
郑园长也不好意思,看眼外面,小声说:“市领导的秘书就在外面等着,熊猫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我们得随时汇报,辛苦一下吧。”
顾培把筷子擦干净递给林白青,说:“那就边吃边说。”
李副院长可是最推崇中医的,也掏了笔记本出来,得做个记录。
顾敖刚跟顾培早就认识,因为被当成是林白青的助理,也安排在一起吃饭。
他是坚定的现代医学派,此时看顾培要坐,忙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喊:“小叔。”
“嘘,听白青讲。”顾培说。
顾敖刚非得插一句:“是因为您没有主刀,熊猫的手术才失败的吧。”
顾培声低,语厉:“敖刚,听白青讲。”
郑园长先引话题,笑着说:“不过既然都是积食,为什么小林大夫您的治法不一样呢?”
林白青饿极了,也不管礼不礼貌,刨了一大口米饭,才说:“虽然都是积食,但是因为不同的症状引起的,表症可以用一种治法,但里症不能。”
“什么叫表,又什么叫里?”顾敖刚话才出口,一桌子人同时冷冷看他,从大家的眼神中,他觉得自己像个多嘴的白痴。
作者有话说:
白青:治熊猫啦,嗷呜。
第32章 诊金
(但他没有小叔您优秀)
林白青边吃边说:“两只熊猫情况不一, 我一只只讲吧,笨笨是脾虚,痰浊犯肺,痰阻中焦, 所以它呕逆, 胀气, 因此而消化不良。心心是只母大熊猫, 她年龄大了, 肝郁气滞, 脾虚, 气滞则消化不良,刚才我已经帮它把气排通了,但它身体素质太差, 得开个方子来调一调。”
“那奇奇呢, 奇奇是啥原因?”市领导的秘书忍不住进来问。
林白青刨了一大口米饭,看到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吓一跳,呛着了。
还好顾培适时递了水来, 一口灌了,她才说:“那只我还没诊, 但应该跟笨笨和心心不一样,而且听说它很严重, 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治得好。”
“慢慢吃, 我不着急,我慢慢等着。”秘书笑着退出去了。
中西医的不同就在于, 西医照症下药, 而中医, 要讲寻根溯源。
同样的病症,形成的原因却有很多,要找到原因再治,才能彻底去根。
两只熊猫的症状,经林白青一讲,大家大概明白了。
郑园长可谓心服口服:“不愧是李院长和顾军医都打保票的好医生,讲的太专业了。”又说:“以后你每天来针灸一趟,诊金好说,随便你开。”
林白青说:“脾胃方面还是开方子吃药吧,比针灸快。”
“中药?不行不行,它们连西药都不吃的,何况中药。”郑园长摆手。
林白青累的话都不想说了,遂说:“吃完咱们再说吧。”
郑园长他们已经吃过了,看几个医生要吃饭,也不好再打扰,指了两个人陪着,跟领导秘书一路火花带着闪电,火速跑市里,给领导汇报情况去了。
顾敖刚这时才要跟顾培聊天,他说:“小叔,听我爷爷说你回国后,有很多人跟您相亲,您没有告诉他们您是不婚主义吗?”
李院长俗人一枚,说:“什么叫个不婚主义,狗屁,只要遇不上合适的就继续相亲,早晚,总能相着更合适的。”
他又不知道顾家的婚约只针对孙子辈,正好今天林白青这一手更加坚定了他想挖人的想法,就问:“小林,你的婚事定下来了否,我也好随个礼?”
顾培并没有吃饭,蓦然抬头,也在看她。
顾敖刚刚想说话,林白青快语说:“谢谢李院长关心,还没呢。”
李院长一听乐了:“我听说了,你连顾家的养女都算不上,你看我们顾军医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材,就是脾气坏了点,但他以后……”
顾敖刚忙说:“李院长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真要结婚我小叔在国外就结了,他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又问顾培:“您怎么不跟他们讲讲您的婚姻观。”
但顾培没有回应他。
李院长笑着摇头:“你们都太年青,说这种话……”早晚被打脸。
这么帅的小叔,而且是同龄人,其实要是顾培娶了林白青,顾敖刚会很乐意。
但他在国外跟顾培相处过,比较了解顾培,也知道他是因为原生家庭原因而不愿意结婚的,也是看林白青在看顾培时,跟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遂提醒她说:“咱们青青懂不懂什么叫不婚主义吧,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林白青一笑,却问顾培:“小叔您这辈子真就不结婚了?”
刚才顾敖刚问他没有回答,但林白青问,他就答的很认真,他说:“我不认为婚姻是人生的必须品,相比之下,我认为能在事业上拥有一个知已更加重要。”
林白青再说:“我听说您特别尊重四爷,要是四爷让您结婚呢,您也不结?”
顾敖刚皱眉头了,因为他四大爷死的挺惨,提了顾培会不高兴。
果然,顾培眉宇间略过一丝痛苦,但他说:“如果是父命,自然要从。”
林白青一笑:“这话我记着,敖刚哥也会记得的,以后你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他不想结婚,想得美。
结了再离都行,但明天,林白青必须把婚事压他身上。
她也有把握,三爷和五爷会支持他的。
他要拒绝,顾敖刚做证,他可就要被今天自己所说的话打脸了。
……
于林白青,顾培越接触就越发现她的难能可贵,他不习惯给人夹菜,就把林白青爱吃的炒芹菜刻意往她面前挪了挪,说:“你今天太辛苦了,多吃点。”
“小叔你还想吃牛肉不,我改天再烤给你吃,菜市场的老板说我哪天要,会给我留最新鲜的牛上脑。”林白青故意语气里带着亲昵。
顾培咳了两声才说:“吃完了就开药吧,到时候好好讲一下,让军医院中医科的人也好好学学。”
该给滚滚开药了,如何治疗,这个得跟大家讲清楚。
笨笨是痰淤,林白青打算给它开四君子汤化痰,因为不算严重,只开了两副,看它的形体估了一下体重,林白青说:“就开成人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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