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她正环目四顾呢,楚春亭哑声说:“别找了,针在,就在这屋里。”
所以针就在这间屋子里,但楚三合把屋子扒的只剩墙皮了都没找着?
咦,这糟老头子果然不但坏,还贼,可鸡太贼了。
姜云婉爱顾明是对的,太对了,这个坏老头不值得任何人爱他!
……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针的事咱们就算定下了。”林白青整理好药箱,正好看保姆从另一间房里出来,临出门,她快速的说:“你可真是个坏老头!”
楚春亭正望着离开的姑娘在发怔,听到她居然在骂自己,目瞪口呆。
他没听错吧,她居然骂他是坏老头?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才多大一点,稚子小儿,竟敢骂他。
林白青已经转到窗口了,又快速说:“我师父比你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楚春亭给气的差点跳起来,但保姆已经进屋了,他又不好跳,就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挑衅,又笑了几分佻皮的小大夫一脸得意,趾高气昂的离开。
她居然说顾明比他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
从楚家出来,林白青看了一下楚春亭要寄的信。
她当然不认识人,只看地址,有寄到文化厅家属院的,还有寄到海关家属院的,另有一封是寄到公安厅的,而她唯一熟悉的一封,是寄给黑心首富柳堰的。
这一封封信,光看地址就知道都是大人物。
林白青估计老头子虽然没跟她吐口,但已经准备好要收拾大侄子了。
当然,既然人家承诺了要借针,她就得着手准备治疗了。
寄完信后,就在公话亭,先给穆成扬打个电话,通知他明天来为自己做辅。
再然后一个电话拔到军医院,她还要邀请顾培去分析病理。
……
再说军医院。
食堂里最近上了一台彩色电视机,一般中午时段央六都会放一部译制片。
而随着90年代各种政策放宽松,各种国外的经典老电影一股脑儿被放了进来,全是经典的爱情片,大家中午吃饭时都喜欢看会儿。
但最近大家的关注点却从电影转到了现实中,当然是因为顾培。
他原来其实从来不吃食堂的,但最近每天都会来,而且是各个窗口跑,换着花样的吃,就,怎么说呢。
张柔佳小声对马秀芹说:“马医生您看,顾军医吃饭就像在受刑。”
他会挑起一筷子东西抿一抿又放下,默一会儿再吃,还真跟上刑场似的。
马秀芹努嘴:“他应该很开放吧,我发现最近电视上只要有接吻镜头,他都会看,咂……”又感慨:“你就没问问你同学感觉怎么样,这种从国外来的人,吻技一定很棒吧?”
“你说林白青啊,她就一小傻瓜,啥都不懂的。”张柔佳说。
马秀芹才不信,挑眉说:“你可拉倒吧,你怕不知道吧,顾军医一开始可是拿她当小辈的,但她,哼,从一开始故意跑到咱们军医院救人,到后来又硬逼着我们顾军医结婚,她呀,心机可够深的。”
张柔佳想到啥,摇了马秀芹一把:“嘘!”
“干嘛呀你?”马秀芹问。
张柔佳记得林白青说过,顾培耳朵可灵了,谁说他坏话他都听得见。
她怎么觉得坐在前面的顾培耳朵竖起来了,跟兔子似的?
他该不会听见了吧。
果然,顾培培站起来了,端着餐盘朝她俩走过来了。
马秀芹也看到了,顾培目光直勾勾瞅着她,勾唇笑:“顾军医。”
“马医生目前手头有几个病人?”顾培温声问。
马秀芹说:“两个。”
“我下午去心内看看,对了……”顾培站在桌前,略弯腰,温声说:“我和我对象林白青是因为性格相契,相互欣赏才走到一起的,马医生于我们的关系大概有点误会,需要我解释的话……”
马秀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张柔佳也尴尬的脚趾扣地。
先说去马秀芹的科室挑她毛病,然后还要跟她解释自己和林白青的关系?
俩女的对视,心说顾培这家伙简直了,他是怎么做到把生气,挑刺用那么礼貌,文质彬彬的方式表达出来的?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了,知道了。”马秀芹笑的像哭。
顾培再看张柔佳,她赶忙低头猛扒饭,头都没敢抬。
……
吃完饭,顾培到了政治处,要询问政审的情况。
一问才发现,结婚申请卡住了,因为林白青的户口在灵丹堂,但又是顾明抱养来的,而她的父母在她出生那段时间并没有生产记录,出生问题有些疑问。
所以目前政治处还在查资料。
不过政治处也一再承诺,说会专门抽派人手,加急办理。
连着加了一周的班,顾培订的家具和家电应该也快到了,他准备明天去看看小对象的,知道她急着结婚,正在想关于她户口的事,桌上的电视响了。
以为是工作电话,他习惯性皱着眉头接起,就听电话里的女孩说:“喂?”
顾培在瞬间,想起当他舌头被辣椒刺激到毫无知觉时,小对象的唇覆上他肌肤,同时唤醒的,那种别样的快感来,也就怪不得她会那么喜欢接吻。
他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白青说:“顾培同志,那个中风病人,明天咱们就可以去看了,你抽点时间吧,我想让您从西医的角度,分析一下他中风的原因。”
顾培说:“好。”
他还想再跟她多聊几句的,但小对象说了句再见后就把电话挂了。
听起来她似乎不大高兴,是因为他最近太忙没去看她,没把结婚申请办下来的缘故吧,顾培还有个会要开,会议间隙,打算再去催催结婚申请。
……
作为医生,对每一个病人,哪怕楚三合那种人渣,林白青都会尽力医治。
恶人做恶自有警察管,医生只看人命,所以她不歧视任何一个病人。
但楚春亭那糟老头让她特别生气。
要是在他春风得意,逍遥的时候不卖金针,囤着它,她可以理解。
毕竟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只有权贵,他可以认为一切好东西就都该供给顶级权贵,他也不需要像顾明一样慈悲,怜悯众生。
毕竟就连顾明都经常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个世界本该就是自私自利的,恶人们的日子才会过得好。
但他已经病过一次了。
儿子在盼他死了继承遗产,侄子是人渣,疯狂倒卖他的古玩。
他难道就没有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就没有一丝感激?
不过还好,他承诺了三次机会,那柳夫人的孩子,顾敖刚的儿子就都可以顺带治了,还会有一次机会呢,她还能再多救一个人的。
想想也该满足了,毕竟她又多了三次可以救命的机会。
再说灵丹堂,顾家兄弟中留到最后的是顾卫军,但也已经走了。
顾敖文有自己的生意要做,监工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而顾卫国呢,在找金针不成后大约又去找金表了,不过他比较精明,偶尔来工地上看看,指的问题都还挺关键。
但在林白青出门治病这段时间一直守在工地上,尽心尽力盯着的是刘大夫。
这不,刘大夫监了一天的工,正准备回家,就见林白青蔫哒哒的回来了。
她忙问:“你怎么垂头丧气的,怎么,是不是病人没治好,治坏了?”
“治的挺好。”林白青强撑着笑了一下,但她想哭,她是真不想治那糟老头。
刘大夫接过药箱,见沉甸甸的,忙帮林白青揉肩膀:“背这么沉的药箱,累坏了吧。”
又打开药箱说:“把不常用的药清一清呀,别老背这么重个包。”
清理药箱时从中翻出个铜针筒来,她一愣:“你买了副新针,这是副老针吧。”
林白青漫不经心的抬头一看,就见刘大夫手里赫赫然是玄铁金针的针筒。
她头皮一麻,一把抓过来,问:“这针在药箱里?”
“这不是咱们药堂的针,是你新买的吧。”刘大夫说。
林白青旋开针筒一看,目瞪口呆,六寸金针,一枚枚安安静静的竖在针筒中,拈出一支来,对着强光一照,是金色,但略微转动,这纤细的针就不是纯金色了,而是透着股子蓝,青金蓝。
这就是玄铁金针,也是林白青上辈子跟银针,马衔铁针一起随时贴身带着的东西。
但这是楚春亭的针呀,是他放的吧,他嘴上说不卖,却把针放她药箱里了?
所以昨晚他磨破屁股,是去找针了吧。
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头,是怎么骗过□□的保姆,拖着沉重的身躯找来的针?
他把那么贵重的金针塞她药箱里,这是,送给她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号外号外,残疾大佬晚节不保,被小女孩打屁股啦!
楚春亭:脸都丢光啦!
第53章 筹码
(她还真是抱养的?)
灵丹堂的昆仑金针其后很多年都没能找到。
而在有了玄铁金针后, 因为顾卫国不遗余力的宣传,灵丹堂门庭若市,还总有一些上面的领导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也不管林白青忙不忙, 一个电话就要她到位, 帮他们治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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