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全?是好消息。
药剂饱受好评,效果比她想得好。不单是普通人,甚至连不少修士都尝试使用。纸上还列了好几?个濒死之人因此康复的事例。
那就说明?她还是有点用的。
没有一直在添麻烦,就算给所有人忘了,她至少也不是个累赘。
昭瓷叠好纸张揣入怀里,接着收拾行?李。在取出个精美的包裹时,,她明?显一愣,神?情稍许恍惚。
后天,薛忱后天生辰呢。
有听侍女间说过,场面如何盛大,各方人士如何远道而来,他如何万众瞩目。那少她一个……也不会有很大关系吧?
是想给他庆生,但他可能不大需要了。
多亏有芥子囊,临出薛家时,昭瓷一身轻,两?手空空。巍峨的屋宅投落大片阴影,将?她笼罩在内。望着地面的门槛,她半晌迈不出往外走的步子。
怀里揣着的那张纸,轻飘异常。可却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做出过的最?大改变。
昭瓷唇抿得更紧,盯着那片阴影出神?,
就这样?啦?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就这样?成了上一个喜欢的人。
从前缠绵病榻时,所有人说她活不过半年时,她依旧不信邪地苟延残喘很多年。
为什么这次,明?明?情况没糟糕到无?可救药的时候,她已经轻易放弃了?
不对,这样?完全?不对。
尤其是,放弃的好像只有她。
回顾过往的点点滴滴,薛忱肯定有在努力吧?有在努力不忘记她,有在努力向她走来。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昭瓷和自己说,回去吧,一直回到结束的时候。
她已经当了缩头乌龟很多年了,至少这次,不要当了。
晨风轻轻穿梭,卷起鬓边的碎发。突然的,卡嚓,身后传来阵不轻不重的枯枝断裂声。好闻清淡的冷香渺渺飘来,充盈满袖。
回头的动作骤然止住,她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你要去哪?”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昭瓷浑身一颤,猛然回头。
果然见薛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薛家的牌匾之下,白衣不染尘,腰封收折,勒出紧致的腰身线条。
半披的乌发,垂落的衣摆,都被?风牵扯着翻折不止。昏暗光线里,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昭瓷。”薛忱轻轻地喊道,抬了眸,一眨不眨地同她对视,“你要走吗?走了然后再也不见。”
他好像并不打算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往下说
“那也无?所谓了。”薛忱望向她,平静道,“我可以有很多办法留住你。捉着关起来,再锁住,能让人看着,阵法守着,把你强行?留在我的身边。”
昭瓷怔愣靠,半晌没应声。
寂静间,她又听见少年轻声开口,嗓音格外柔和:“但我不会这么干的,昭瓷。”
“我希望你开心?一点。”薛忱微弯眉眼,冲她摊开手,温声道,“过来抱我一下好不好?之后随你,怎样?都随你。”
“走也好,留也好,只要你开心?就成。”他说得很平静,也很泰然。
话音未落,怀里便猛然扎入个软乎乎的东西。
“不想走啦。”昭瓷冲过去,抱紧他小声解释,“对不起啊,我性?格太糟糕了,好多事都会往坏处想然后落荒而逃。之前是想走的,但现在不想走,想给你庆生。”
“我喜欢你的,很喜欢你,所以一点不想就这样?不辞而别。”她双腿环住他的腰侧,脑袋蹭了蹭,开玩笑道,“现在你赶我走我都不想走。”
“骗人。”薛忱侧过脸。
“没有。”昭瓷把他脸掰回来,捧着额抵额,“天地日月为证,我方才所言图半句有假,便天打雷……唔。”
唇给猛然捂住。
薛忱半气半恼,额头用力在她额头一撞:“这种毒誓可以乱发吗?应验了怎么办?”
“可是不会的,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啊。”昭瓷拿下他的手,微歪脑袋,很认真地说道。
“嗯,你说的是真话。”薛忱重复遍,倏忽一笑,摸着她的脖颈温和开口,“就算是假的,也要一直骗我。”
“因为我会真相信的。”他说得很轻很轻,话语几?乎要散在风里了。
“什么骗不骗,就是真的,千真万确!”昭瓷锤了他的脑袋。
薛忱定定看过半晌,“嗯”了一声。又回她之前的那句话:“我才不会赶你走的。”
“真的吗?”
“真的。”
“进?去吗?”薛忱想将?她放下来,垂睫试探。
“不要。”昭瓷摇摇头。
薛忱抿唇,神?色微暗,语气却半分不显:“那我送你回青云宗。”
“也不回。”昭瓷哼哼一声,双腿紧紧勾着他的腰,“你抱我,抱我我才回薛家的客房。”
薛忱弯了眉眼,抬手托住她。
风势渐大,无?声息地将?两?人发丝缠绕一处。昭瓷伏在他肩上,被?他抱着,稳步往屋里走。路上没遇着任何人,隐约间,能听见呼吸作掩的心?跳声。
昭瓷手环着他的脖子,突然道:“我想吃栗子糕。”
薛忱笑着颔首:“家里还有好多。”
“想吃芙蓉酥。”
薛忱弯起眉眼:“我去买。”
“想吃杏花糕、莲藕汤、炸排骨。”
薛忱:“好。”
“想亲你。”
少年瞳孔骤缩,迟疑地眨了下眼,像是没听清她方才在说什么。
于他回过神?来前,昭瓷便已经贴了上来,生疏的、涩然的,却又分外单纯地只是将?唇瓣贴了上来。
第103章
薛忱微扬下颌, 脖颈绷紧凌厉的线条,闭眼?,抬手摁住昭瓷的后脑勺, 制止她退却的意图。
两唇分离时,他摁住昭瓷的脑袋,不许她抬头?,声音里藏有很明显的赧然:“昭昭。”
“嗯?”昭瓷手背挡着微肿的嘴唇,不敢抬头?。尾音都没完全扯出来,就听?他极轻地说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
他摁着她的脑袋,不许她抬头?, 声音藏着很明显的赧然:“不管记不记得,见的第一眼?, 从头?到脚就都很喜欢。”
睁眼?时, 他就知道, 她一定会是他喜欢的类型,连根发丝都是。
昭瓷微愣, 将头?往他怀里埋, 乌发堆叠, 掩住发红的耳尖。脑海里回荡他说的话, 反反复复。
就连晚上去找昭邹时, 都还这样。
“昭瓷?”
一只浅麦色的大?手在?面前挥了数下, 昭瓷回神,徐徐望向面前坐着的青年,轻声解释:“我有在?听?的。”
只是他一不讲话, 就得走神想想薛忱。
昭邹收回手,担忧开口:“你今天发呆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啊?还有哪不舒服么?”
“没有。”昭瓷摇摇头?, 再次上下打量他,见他实在?瞧不出任何异常,松口气,又问,“你方才说,这个世界在?重启是什么意思?”
桌正中的茶盏蒸腾热气,水雾渺渺,半遮半掩住青年的面容。
欲盖弥彰地饮口茶,昭邹神色闪过些?许异样:“万物有灵,天道无情。它制定了世间的规则,便?不许凡人有丝毫忤逆意图。有之,则以?雷霆万钧手段予以?惩戒。”
沉默良久,昭瓷:“说人话。”
刚说完,额头?给用力弹了下,她捂着泛红的地方,抬眸,控诉地望向昭邹。
昭邹一挑眉毛,收回手,倒显得分外得意。半晌,他转着茶盏,低头?紧盯浮沉的叶片:“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个小说的世界么?”
虽然不记得说没说过,昭瓷还是认真点头?,听?他淡笑声接着道:“那维持原著剧情的进展,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一旦规则被?挑战、被?破坏,天道就会采取措施。”
“重启正是其一。如你我一样的异世人会因此被?驱赶,而这个世界的土著民,会因此而遗忘过去发生的一切事。”
微愣刹那,昭瓷陡然反应过来:“所?以?阿紫的记忆才会有所?古怪。然后现在?这些?人,才会突然忘记我。”
昭邹没回答她的问题,掌心紧贴杯壁,来来回回旋转着杯盏:“你先回答我,如果能回现代,你会回去么?”
昭瓷迟疑眨眼?,半晌才意识他是个什么意思,双手握拳,紧紧放在?膝盖上。
这个问题她之前好?像就遇着过,在?不周山的时候。那回现代的法子到现在?都牢刻在?她脑海中。
如果健康的话,想回去,想看?看?爸爸妈妈,可这边也有她在?乎的人。
似是看?出她的纠结,昭邹抿口茶,并未催促,笑了声打圆场道:“我就随口一问,你有空考虑就好?了,不用现在?回答。”
“刚说到哪了?”窗外夜色弥漫,他望眼?,又把?头?扭回来,“说到世界重启对吧?阿紫的记忆,确实是你说的那样。在?过去的无数年,这个世界已经重启过无数次了。”
“但这回不同以?往,天道想将我们驱逐,将现有的所?谓小说主角统统消灭,以?新人、新规则替代。”
这话一出,昭瓷立刻想起宋洹。
没有任何人记得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他——小说男主的信息。
思索片刻,她斟酌着开口:“那冯以?亭说你和天道做了交易,是什么意思?”
“哦,冯以?亭。”昭邹撇撇嘴,面上露出种?明显的厌恶,“我那日不是叫你去控制住他么?我当时刚知道他和魔主有点关系,意图带妖魔作祟。时间紧张,就想和你兵分两路,我去控制旁的妖魔,没想到……”
话语微顿,他跳过这个话题:“其实也没什么交易,就我死的时候,听?见个声音问我想不想重生,能见到你,然后需要做点任务。我以?前看?你的那些?小说,寻思着估计就攻略或者撕毁剧本啥的。谁知道他一上来,让我去杀人。”
“还想让我杀你。”
轰隆一声,远远传来阵雷鸣。紧接着,白光骤闪,硬生生将如墨般的夜空撕作两半。支窗的小棍不堪重负,吱呀作响。
昭瓷呼吸一滞,握杯的手蓦地收紧。
“这不是有病吗?”昭邹瞧出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我可是社会主义好?公民,杀谁都不行啊,更何况是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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