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长老自外?缓步而进?,将书放到桌上,清清嗓子,便开始授课。
换夫子了?
昭瓷边掏书,边困惑想到。
从她刚坐下,涂珊珊便躁动不安,瞧着是有相?当多的话要同她讲。
眼下猜出昭瓷心里想法,更?是按耐不住,她压低音量小声道:“你来晚了,没看到好?戏。”
昭瓷用笔杆戳戳纸面,写行字递给她:“什?么?好?戏?”
涂珊珊飞快写到:“周驰长老和贺川长老回来了。”
她又?是刷刷几行字,龙飞凤舞,昭瓷勉强才?辨清上面写的内容:
庞晓山那伪君子终于给人戳破真面目了。你知道庞晓山总在禁地闭关吧?
昭瓷点?点?头,她才?又?写道:
贺川长老管司法堂,今早回来后,立刻带着执法弟子去搜禁地。好?几个时辰呢,你猜搜到什?么??
一堆的禁书、邪书!
涂珊珊用力戳纸。
“可是怎么?搜出来的?”昭瓷想了想,提笔在旁边写到,“我要是宗主,断然不会将这些?东西收在会被发现的地方。还有宗主人呢?”
这段剧情和小说?里的不一样——不过小说?里,青云宗宗主还一直都是正道楷模呢。
只是这一切太过顺利。
不管是宗主的暴露,还是事后的处理,都顺利得让人心慌。
“想什?么?呢,庞晓山当然不会直接藏在密室里的。”涂珊珊拍拍她的脑袋,又?写,“贺老最?开始是一无所获,但?前宗主,就隐世避俗很久的那位,出山了。”
“他还是周驰长老的师父,当众破开虚空,发现庞晓山藏在石室空间里的东西。”
昭瓷听懂了。
之前就有夫子讲过,厉害的修士有本事在周遭撕出道裂隙,往里边藏东西。效果隐蔽,基本难以发现——应当就是庞晓山做的事。
只是那位前宗主,约莫实力上更?胜一筹。
涂珊珊又?写了好?多东西,大抵是将那场景复述一遍。
整堂课就在笔走?纸面的声响中度过。
“当时太早了,不单是你,大部分人都错过那场好?戏。”涂珊珊转着手腕,惋惜道,“前宗主揪出了与此事有关的大批人,一波清算——我们以前那夫子,就和此事有关。”
所以才?换了夫子。
昭瓷恍然大悟。
之前那位长老,确实长得尖嘴猴腮,说?话语气也怪叫人不舒服。
一切真的都很顺利,但?昭瓷还是无端心慌。
“那宗主呢?”昭瓷撑着脸,随意往外?瞧去,看见那叫顾明安的修士正伸着懒腰往前走?。
她些?微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驰和贺川是随着那批剑修而去的。
所以……
昭瓷的目光几乎不可抑制地,往某处望去。
“宗主原本就不晓得去哪,现在更?是彻底蒸发了呗。”涂珊珊耸耸肩,“反正长老会处理好?的,不是我们能管的。”
稍一犹豫,昭瓷轻微点?头。
就她两这种实力,宗主小拇指就能将她们摁死?。
如今剧情乱套,仅有大方向不变。
不到剧情发生的时候,就算她熟读全文,也不晓得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
“去我那玩吗?”今早就一堂课,涂珊珊用胳膊肘撞了下昭瓷,挤眉弄眼,“我叫宋洹给我带了话本子,很劲爆的那种。”
她嘴里的劲爆,那肯定相?当劲爆。
昭瓷心动刹那,还是摇摇头道:“改天吧,我去找下薛忱。”
涂珊珊恍然大悟,揶揄一笑:“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了?”昭瓷顿足,困惑问道。
“你别管我懂什?么?,赶紧去吧。”涂珊珊将她往前推。
昭瓷原先只想在外?边安静等着,或者找个人少的时机进?去。
可药修青绿的衣服太过惹眼,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她,热络挥手:“昭师妹,找谁?”
那剑修自以为笑容灿烂,不料面前姑娘家见了,却犹如看见洪水猛兽般,面无表情地迅速退后,他很是困惑地蹙眉。
昭瓷也意识到自己?这反应过激,眼神有些?飘忽,抿唇道:“请问薛忱在吗?”
小师妹神情过于严肃,看着就有大事发生的模样。
“薛忱?”那剑修也赶紧肃了申请,轻戳身侧的同伴,确认道,“他没和顾明安他们一道回来吧?”
“没有,他还在薛家,请了半月的假。”他那同伴知道得略多,又?于后边补充:“不过你可以去定山居看看,薛忱上回请假,就是在定山居闭关突破。”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青衣少女,想起宗门里有关两人关系的传闻,实在没忍住:“你是来寻仇的吗?”
……寻什?么??
教室里剑修的人数可是药修的数十倍,昭瓷紧张得心脏都快飞出去,直接跳过他的问题。
“打……”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一瞬结巴,捻着手指僵硬道,“打扰了,谢谢。”
剑修瞧她神情冷淡,以为自己?惹了别人不快,赶紧亡羊补牢道:“冯萍的事,我们都听说?啦。师妹你当真年少有为。”
“青云宗之光啊。”他身边那人也是半开玩笑道。
熟料面前的小师妹,依旧绷着张脸,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半晌后,她很平静地“嗯”了声。
原来这样的事对小师妹来说?,不算什?么?是吗?
那剑修恍然大悟,肃然起敬,半晌没说?话。
一旁昭瓷也在绞尽脑汁,思考自己?该说?什?么?。
她将过去搜集的所有社交手段都回忆了遍,反复在心里顺过几次,才?勉强连贯出声:“师兄也是,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剑修突然有种面对夫子的错觉。
比他年纪小多了的师妹背着手,语调毫无起伏:“先走?了,谢谢师兄。修炼不可懈怠,祝师兄一切顺利。”
“我会的。”剑修仿佛又?回到考试前被夫子支配的恐惧,不自觉严肃神情,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这就是药修的小师妹吗?恐怖如斯。
昭瓷不知他的想法,离开问道山后,抑制不住往面上窜的热气,终于缓慢平息下去。
她飞速往问道山跑去。
剑修真的好?能说?,真的。
想起方才?那不算长的时间,昭瓷就打个哆嗦。
定山居就在前方。
左右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连那层灰蒙蒙的结界都撤去。
只是,门半敞着。
昭瓷深吸口气,提前预演一番,摆好?表情,这才?抬手叩了叩门,又?退后,安静等着。
半晌,无人应答。
她只好?又?敲了敲。
还是没人应。
“薛忱?”昭瓷站到那敞开的门前,探头往里试探喊道,“你在吗?”
除了风吹簌簌,再无其他的声音。
院内空荡荡的,只有一株柳树傲然而立。
因着施过术法的缘故,它长得比正常快多了,过去几日?,便已然亭亭玉立。柳条上数点?嫩绿探头,随风晃荡着。
昭瓷犹豫很久,才?小心地、试探地抬脚往里走?。
房门依旧合实。
昭瓷没再敲,先走?到窗前,透过稀薄的窗纸瞧瞧往里看。
果然,里屋空无一人。
为什?么?呢?
昭瓷环顾四周,眉宇间染上些?许迷茫。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颗柳树上,又?想起前几日?薛忱捎来的三秋花。
希望薛忱回来的时候,她种的柳树也能长得漂漂亮亮。
昭瓷从芥子囊里掏出铲子和肥料,拎着往柳树旁走?去,思想开始四处乱跑。
折柳送别。
所以他叫她种柳树,是因为这个吗?
昭瓷在柳树旁蹲下,拿把铲子,闷着脑袋往里边施肥。
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薛忱没有。
只有他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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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月过去,薛忱依旧处在音讯杳无的状况。
比涂珊珊那会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秋花寿命短,就算有术法养着,最?多也只能活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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