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午
她真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世子,而是跟着夫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府里才不是夫人和葛姨娘分成两派,也不是夫人和老夫人争锋相对,而是夫人与整个侯府不对付。
蔺云婉温声说:“以后别叫我夫人了。”
竹青很快改口:“大奶奶。”
坐了一会儿,她又跟以前一样和蔺云婉说话了。不管主母再怎么厉害,她对待自己的人总是很和气,竹青觉得自己也不用害怕,她应该高兴,毕竟她是主母的人。
“你来不是为了喝我的茶吧?”
蔺云婉笑着问。
竹青连忙说:“对了,妾身是来和您说,葛姨娘知道府里出了事,一门心思想打听,妾身没告诉她。她真是心眼儿多,翻后面的窗户出去,差点让她跑出去,还好妾身让人把她抓了回来。”
“现在绑着了,请奶奶您去发落。”
蔺云婉漫不经心地说:“吩咐婆子,绑好了送到庄子上去。”
庆哥儿已经记到葛宝儿名下了,留在府里也是碍眼。
以前没权力就罢了,现在能处置了,她肯定要把人丢远远的,让她自生自灭。
竹青笑着说:“奶奶您还是心软,要是换了别家主母,说不定就弄死她了。”
蔺云婉摇头:“我不是心软。”
她淡淡地说:“只是不想手里沾血给人留把柄罢了。”
何况杀人不一定要用刀,竹青不就差点死在庄子上了吗?一个生病的姨娘,又能活多久?
竹青不这么觉得,一定是蔺家教养好,不然奶奶不会这么心慈。
蔺云婉不想多解释了,她说:“去庄子上的事情,你最熟了,你去安排吧。”
“是。”
竹青立刻就去了,现在府里一点都不太平,她巴不得做点事情表忠心。
回到雨杏阁,她还没来得及处理葛宝儿,吐了一场。
彤柳给她揉着背,担心地说:“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竹青摇摇头,摸了摸肚子,道:“我……是不是有了?”
在庄子上看到佃户的妻子怀孕,就是在田埂上干呕。
彤柳大喜:“姨娘,快去和奶奶说!”
竹青不肯,她笑着道:“先把奶奶的事情办好。”
彤柳趁机道:“有一件事我想求姨娘。”
竹青心情好,道:“你快点说,今儿有什么我都答应你。”
“姨娘还记得溪柳吧?出了姨娘的事,她就回管事妈妈手底下了,姨娘现在怀了身孕,肯定要多派几个人服侍您。我想和溪柳一起服侍您,行吗?”
竹青大笑:“多大点事儿,奶奶一定同意的。”
说完就去处置葛宝儿了,先是让前院的人套了马车,安排了几个凶恶的婆子,送葛宝儿去庄子上。
葛宝儿还大吵大闹着:“我要见世子,我要见我儿子庆儿!”
婆子们脾气都不好,一个大嘴巴甩过去,翻着白眼说:“还世子!世子已经因为姨娘你的事被夺爵了!以后要改口叫大爷了!”
葛宝儿瞪直了眼睛,攥死了手里的玉佩,一颗心跌落谷底。
完了。
陆家不会再让她见庆儿了!
第83章 地位转变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
婆子吓死了,这葛姨娘怎么敢撞破自己的脑袋!
府里让她送人到庄子上,活人送成死人,她也要负责任的。
“快停下!”
婆子给了葛宝儿一个巴掌,打的掌心都是血。
葛宝儿伸出手里的玉佩,虚弱地说:“你帮我拿去当了,我、我就不寻死。否则我就死在你手上!”
婆子气死了,很想再打一巴掌。
但是葛宝儿看起来太虚弱了,再挨一巴掌,只怕真要死了。
她拿着玉佩说:“我有没有份?”
葛宝儿点头:“分你一半,但是我要当票。”
婆子十分心动,就答应了。
葛宝儿靠在马车里,泪如雨下。
“庆儿……”
恐怕儿子不长大成人,她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个竹青太歹毒了,什么都不让她带走,要不当了生身父母给她留下的玉佩,她在庄子上怕是等不到庆儿长大接她回去了。
“庆儿……”
葛宝儿越想越心痛,竹青歹毒,蔺云婉手腕狠辣,她儿子能长大成人吗?
她渐渐昏迷过去,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庄子。
送人的车夫、婆子回了武定侯府,带头的婆子和竹青说:“姨娘,人已经送到庄子上了。”
竹青问道:“顺不顺利?她没惹什么事吧?”
婆子犹犹豫豫的。
竹青厉色道:“真出了事?你要不说实话,我撕了你嘴!要是说了,这一荷包的银锞子你可以都拿去。”
婆子一五一十说了:“姨娘寻死呢,硬是让我当了个玉佩。我就帮她随便找了个大当铺当时就卖了,也没多少银子……”
竹青冷笑:“都给她了?”
婆子道:“……给了一半。”又不敢说谎,便道:“给了一小半。那些银子也就够葛姨娘在庄子上抓药吃。”
竹青倒不介意这个。
庄子上死的女人可太多了,没听说靠着吃药就能活一辈子的女人。反正葛宝儿也翻不了身了。
她把荷包赏给了婆子,说:“拿去吧。”
婆子笑嘻嘻的,接了荷包走了。
竹青处理好了葛宝儿,找机会和蔺云婉说了这事,不过葛宝儿寻死卖玉佩的事,她就没说了,毕竟只是小事。
蔺云婉已经不大在乎一个姨娘怎么样了。
“知道了。”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继续教长弓念书。
这孩子就坐在她屋子里的一张榻上,乖乖地拿笔默写,烛光在他秀气的脸颊上,他却越来越沉默了。
蔺云婉很担心自己的事吓到了他,打发了竹青走,问陆长弓:“有心事?”
陆长弓放下笔,低着头说:“……没有。”
“还说没有。”
明明就郁郁寡欢了。
都快入冬了,蔺云婉让人拿了个手炉过来,放到陆长弓手里,说:“手都冻白了,要不要我给你做一双手套?”
“要!”
他答应的倒是很快。
蔺云婉笑着摇头,还是孩子气的样子。
陆长弓终于脸上有了一丝孩子的柔和,他抿了抿唇,说:“儿子是有心事。”
蔺云婉点点头,耐心地听着。
陆长弓在小桌子底下,攥着拳头,很克制地说:“儿子恨自己,不能像舅舅那样给母亲撑腰。”
那天两族谈和离的事情,他都听到了。
可是云逸舅舅可以为母亲出头,他却不可以!他实在太恨了!恨死他父亲,恨死陆老夫人!恨不得他们死!
他知道太大逆不道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
蔺云婉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长弓抬起头,母亲笑容十分温和,他听见她说:“你也可以的,再过几年,你就可以给母亲撑腰了。”
“母亲。”
他不知道说什么,酸着鼻子叫了一声。
蔺云婉指着书上的内容,说:“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不累就继续默写。”
陆长弓说不累。
他在蔺云婉这里学了半个时辰,蔺云婉觉得不早了,不让他再挑灯夜读了,催着他回去:“明天再念吧,书是念不完的。”
陆长弓起来行礼:“儿子告退。”
天都黑透了,外面太冷了,蔺云婉让人拿了厚披风给长弓,还让桃叶提着灯送他到二门上。
陆长弓出去之前,回头一笑:“母亲,您别忘了许给儿子的手套。”
蔺云婉笑:“我不会忘记。”
当天晚上就劈线准备给他和弟弟缝制,萍叶帮忙描花样子,一双绣竹,一双绣柏,十分衬他们二人的性格。
第二天早上,陆长弓和庆哥儿一起过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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