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小邪子
崔小统两岁以前都不叫这名儿,她叫崔茜,府里人茜姐儿茜姐儿的叫她,可好听了。
两岁后,她娘给她改名了,叫她崔小统。
崔小统抗议过,毕竟她可是女孩纸,一个扎着双丫髻、踩着绣花鞋、穿着小裙子的女孩纸怎么能叫崔小统呢。
她娘原话?是这样的,“没有谁家?女孩子捧着碗就跑人家?门?口蹲着听热闹;没有谁家?女孩子爬桌爬墙爬树为了看两老太?太?吵架;没有谁家?女孩子好奇男孩子比赛谁尿的远……”
崔小统:“……好奇是孩子快乐的天性呀。”
温虞:“你做个傻子吧。”
崔小统觉得她娘真的好无情。
崔小统觉得她娘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走她爹的吧,可看着她爹那张脸,崔小统觉得名字什么的其实?无所谓。
“是吧,旺财。”
旺财是崔小统养的一只土黄狗,出门?看戏捡的,不挑食、好养活。
不如?她大姐的雪球精贵,但胜在皮实?,尤其驮着她跑的飞起时,侍卫都不一定?能追上,贼刺激。
三岁的崔小统,青石巷子里混了个门?儿清,谁家?几点开饭,谁家?婆媳不合,谁家?孩子挨揍了她都知道。
但有一点,她算不准她娘和她爹何时会想揍她。
后来她逐渐摸出了些门?道。
她娘属于看今日她出门?溜达的时间长短揍她,她爹属于看她娘的心情揍她。
啧,好没主见一男的。
崔小统有一个六岁的姐姐和一个才半岁的弟弟。
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倒是一大堆,她每个人名字记不全,但她一定?记得他们?的糗事?。
就拿大堂哥来说吧,都当?爹的人了,还能因为一篇文章没写好被?大伯父训的跟个孙子似的,私下眼睛都哭红了。
“旺财,你看这两只蚂蚁,他们?私奔了,真聪明,还知道带粮食。”
旺财:“……”
“别怀疑我为啥知道,隔壁的隔壁家?女儿就跟一书生私奔了,看,跟这两只蚂蚁一样。”
旺财:“……”
“二小姐,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也该用饭食了。”
丫鬟来到秋千旁,看着趴在秋千上屁股高高撅起的小人儿,轻声?道。
崔小统双手双脚悬空,眼皮子耸搭着,半边脸压在秋千上,压的嘴巴都变形撅起来,“我不饿。”
“咕噜噜~~”
小肚子里传来巨响,崔小统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翠花啊,来,扶我起来。”
“二小姐,奴婢叫茵绿。”
“上次我建议你改名儿真的不考虑吗?你和酸菜多搭呀。”
茵绿笑嘻嘻扶着崔小统起来,崔小统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别碰屁股。”
“奴婢抱二小姐。”
“不要,我自己走。”休想害本小姐,抱起来托的是屁股,会伤上加伤知道不。
崔小统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往院子去,崔小统发现她爹和她娘打人还是有不同的。
她娘打人当?天痛,她爹打人一直痛。
回到院子,只见她娘坐在屋檐下刺绣,旁边放着摇篮,她小弟那个口水娃也不知睡着还是醒了,院子里她大姐在练剑。
崔小统开口喊人,“娘,大姐,我回来了。”
崔霜收了剑交给一旁的丫鬟,“让你跟着我练剑,怎转眼人就不见了?”
崔小统仰着小脸,“大姐,你这样不淑女,你看堂姐她们?多文静秀气?。”
崔霜拿了帕子擦手,闻言道:“你是想要跟堂姐她们?学礼仪、规矩、琴棋书画?那得趁早啊,不如?我现在送你过去。”
崔小统一想到她几个堂姐一板一眼的坐姿,坐下那是一个时辰都可以不带动的。
而她性子最是耐不住,让她去不比把?她关起来还难受,“大姐,你练剑真好看,我家?大姐怎么这么英瓷沙沙。”
“小笨蛋,是英姿飒爽。”
崔霜笑着牵着崔小统的手走到屋檐下。
温虞招呼崔霜给她看绣了一半的腰带,瞥了眼崔小统,“去把?手洗了,你爹快回来了,等下就用饭。”
崔小统感觉她娘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娘,池子里的鱼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撑死的。”
“那你怎么没……”崔小统摸了摸还疼着的屁股,怪不得今儿没打她,可她感觉不对劲,她娘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到吃晚食时,天下起了雨,而她爹也回来了。
崔小统捧着碗站在桌子边吃饭,不敢坐,屁股痛。
崔璟看了眼站直了刚好冒出小半个脑袋在桌子上的崔小统,这会儿正踮着脚扒拉饭,“已经说好了,那边让明日就送去。”
温虞筷子一顿,“那你明天得空吗?”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带她去吧。”
崔小统捧着碗左看右看,这对夫妻有事?瞒着她,到底是什么事?啊,说也不说清楚,听得她心痒痒,可她不敢开口问,之?前就挨揍过。
没有问的下场就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爹娘到底在说什么?
送谁过去,又去哪里?
一早起来,奶娘和丫鬟给她穿衣,崔小统穿戴好便?跑她娘屋子去,先看看她爹在不在,不在立马跑到她娘身边,“娘,您昨天跟爹到底说啥秘密了。”
温虞正戴耳坠,闻言也没有看她一眼,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崔小统觉得女人挺麻烦的,尤其她娘,漂亮是漂亮,就是麻烦,戴个耳坠,梳个头,要好久,有这时间她都能把?家?里几个院子溜达个来回。
“娘,您告诉我吧,您看我这黑眼圈,一晚上没睡呢。”
温虞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奶娘,“她昨儿何时睡的?”
“回夫人的话?,二小姐昨儿用过晚食回屋洗漱后,上床便?睡了。”
温虞捏了捏崔小统那圆鼓鼓的脸颊,手感真好啊,“这么好奇啊?那不如?一会儿跟娘去瞧瞧?”
“娘要带我出门??好啊好啊,去哪儿?”崔小统最喜欢出门?了,出门?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门?。
“别急啊,你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越是不让她急崔小统越是好奇,心里像有只猫在挠一般。
可她娘又是个慢性子,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温虞,崔小统想催又不敢。
毕竟他们?家?是真打娃。
好不容易熬到温虞带她出门?,崔小统眼睛一直往马车窗户看去,她娘在她不敢趴在窗户口外看。
可这样遮的严严实?实?她不知道要去哪儿。
温虞瞥了眼那屁股上好似有钉子一般磨来磨去的人,嫌弃的不行。
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洗脑,算她倒霉,算她倒霉。
马车停下时,崔小统急不可耐掀开马车帘子,那房子有一方大大的匾额,奈何崔小统现在还是文盲,并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
但她知道这里不是南阳伯府也不是长平侯府,那两家?的匾额她认得。
“娘,这里是哪儿?”
“学堂。”
崔小统好奇的打量学堂大门?,“小弟才半岁,话?都不会说就要读书了吗?”
你们?这对夫妻好残忍。
“是你。”
崔小统眼睛瞪大,“娘,我才三岁,而且我是女孩纸啊,女孩纸来什么学堂。”
“谁说女孩纸不能来学堂了,走吧,别磨蹭。”
崔小统不想去,奈何今儿她娘出门?带了侍卫,崔小统直接被?拎了进去。
迎面见到一上了年纪的夫子,看着就严厉。
“苏夫子。”
苏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崔小统,点了点头,“年岁尚小,去丁字班。”
侍卫将崔小统放下,双脚刚落地,崔小统立马往温虞方向扑去,侍卫仿佛早有预感一般,立刻将人提起来。
崔小统双手扑腾,叫声?凄惨,“娘离不开小统啊,娘啊。”
“苏夫子,小女便?拜托夫子了。”温虞说完转身便?走,她真的好怕当?着外人面揍孩子,有损形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