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然
谢知非心里稳不住了,立刻手一松,快行两步,翻身上马,“四爷,我先走一步,回头再来找你。”
“三爷……谢知非……”
银子呢!
蔡四气得牙根痒。
敢情这小王八蛋就是闲着没事,跑来打听消息的?
……
另一边。
小裴爷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和尚,也气得牙根直痒。
狗日的,要不是他让朱青掏出了刀,这秃驴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和戒台寺一模一样啊。
三天的钟,每天最后一下死活敲不响。
敲钟的和尚心宽得能装得下一条船,发现了也只当没发现,还大言不惭地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
且不说他小裴爷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只说这丧钟敲不响,万一先帝泉下有知,怪罪下来……
哎哟!
小裴爷不敢往下深想,把官符往黄芪手里一扔。
“你们三继续往下查,我回衙门喝口热茶冷静冷静。”
冷静是假,等谢五十的消息是真。
戒台寺如此,这寺里如此,余下的寺庙用脚爪子想想,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下面就看钟亭那边审出来的结果。
要是钟亭那边也……
哎哟喂!
裴笑后背的汗毛吓得一根根竖起来,狠狠一抽马鞭,马撒欢的跑起来。
还没到僧录司门口呢,远远就看到谢五十支着两条大长腿,席地坐在台阶上。
不知为何,裴笑一看那坐姿,心里就觉得不妙。
下马,扔掉缰绳,他一屁股坐下来。
“咋样?”
“先说你那头。”
说啥?
他都没胆子说出口。
裴笑重重一点头,末了,又补了一句:“我先跑了一家,余下的他们还在查。”
谢知非瞳孔轻轻一缩,在裴笑紧张的眼神中,也重重一点头。
“完了,完了,完了!”
裴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往后一倒,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躺了下来。
先帝驾崩后,敲的是丧钟;
新帝登基大典,敲的是喜钟;
丧钟最后一响,哑了;
喜钟每天的最后一响,也哑了;
这意味着什么?
往小了说,是晦气,是倒运,是不吉利;
往大了说……
裴笑一个挺尸坐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谢知非:“你说,会不会是老天爷预警啊?”
谢知非说不上来。
自打和晏三合化念解魔以来,他明白一个道理:世间万物都有灵,世间万象都有因。
好好的大钟敲不响,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两件事情上,绝对是老天爷预警。
这比朱旋久炸棺还要可怕。
炸棺至少还有个方向,有个目标;
这钟敲不响,方向是谁?目标是谁?向谁预警?
无头苍蝇啊!
“要不,找朱老大问问凶吉?”裴笑小声提议。
谢知非看着他的眼睛,一咬牙:“问!”
……
朱府。
秘境。
灯火通明。
皇帝批准了朱远墨的请辞,朱家以后何去何从,朱家三兄弟正聚在一起仔细商量。
“大爷,三爷和小裴爷来了。”
“快请进来。”
已经是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朱远墨没把他们当外人,直接请到了秘境;
谢知非也不把朱家三兄弟当外人,开门见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倒来。
话落,朱老二、朱老三都是一脸的惊色,唯有朱远墨,似乎早有预料。
小裴爷眼尖,“朱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朱远墨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天际,叹了口气。
“今日敲鼓鸣钟,刚开始我听着还挺悦耳,但越往后,我心跳得越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后一下没响,我整个身子往下狠狠一坠,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谢知非身上。
“那日三爷让我下到冰窖,看到一副白骨,丁一吓得连灯笼都掉了,我却感觉周身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七窍全开。”
谢知非有些恍惚:“七窍全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的感知能力又回到了从前。”
朱远墨:“丧钟不响,喜钟不鸣,我都不用测卦,只那一脚踏空的感觉,就知道是大凶大恶之兆。”
第760章 对应
我的亲娘咧!
谢知非与裴笑面面相觑,起一身鸡皮疙瘩。
惊魂中,谢知非先回过神。
“朱大哥,你能不能感应到这个大凶大恶之兆,对应的是什么?”
“我的好三弟啊。”
朱远墨苦笑连连:“我要是连这个都能猜到,就成神了。”
小裴爷脑子转得飞快,“一个是先帝,一个是新帝,会不会应对的是赵氏一族?”
朱远墨眼底掠过一丝微妙,但快得转瞬即过,“有可能是赵氏一族,也有可能是……”
小裴爷:“什么?”
朱远墨轻轻吐出两个字:“国运!”
什么?
什么?
什么?
谢知非和裴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你们也无需担心,凡事都有定数,咱们凡人也只能瞧个热闹,再说我的猜测也未必会准。”
朱远墨辞官一身轻,心态比从前从容很多,“新帝看着窝囊,我看却是个厉害的。”
他三言两语,就把灵堂里的事情说了。
末了,又轻声道:“劳你们转告殿下,凡事多加小心吧。”
……
谢知非、裴笑回到僧录司,朱青他们还没有回来,两人泡了一壶好茶,干坐着等。
只是再好的茶喝到嘴里,也没了滋味。
一趟朱府跑回来,心情反而很沉重。
新帝刚坐上位置一天,就抓了礼部尚书,换了钦天监监主,如此雷霆手段,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那么太子呢?
他素来嫌恶太子,会不会一狠心,连太子都换了。
如果按这个思路往下推理,钟敲不响的凶恶,也算是落到了实处。
“明亭,等朱青他们回来,如果确认每个寺的钟都敲不响的话,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