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楼台烟雨中
“公主殿下,您是公主,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晚摆摆手,“无妨。”
沈晚向夹了许多萧越那边的膳食放在碟中,而后她将碟子递向萧越。
“你身上有伤,不便抬手,只管低头好好用饭就好,夹菜的事我来为你做。”
沈晚看着萧越紧抿的薄唇即将要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直接将碟子放在了萧越的面前。
“别再说什么你受不起了,你受得起,只管好生吃饭就是了。”
“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可我也说过,此事并非我促成,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我总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萧越听着沈晚喋喋不休了一大堆,一双眸子仍旧波澜不惊。
沈晚也不在意萧越的毫无反应,冲萧越甜甜一笑,“用饭吧,快些把身体养好。”
萧越终是就着碟中沈晚夹的菜默默用起了饭。
他现在只是奴隶的身份,他就算心中再恨那些作践的他的人又如何,他若撑不到自己强大起来的一天,那他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也不能十倍、百倍、千倍将今日之辱奉还给他们,包括,眼前的东芜公主。
既然他已经联系上了旧部,又从昨日的狼爪下逃出生天,那他从此以后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将那些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人,有一日不得不仰着他的鼻息过活。
沈晚看着萧越这顿饭吃得甚是乖觉,不禁心情也很好。
膳食撤下后,一些点心又被摆了上来。
萧越的眼眸不经意扫过被端上来的桃花酥,抿了抿唇。
有侍婢将药端了上来,房中霎时又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沈晚趁热打铁,又发起攻势,对萧越露出甜甜的笑。
“这药我闻着就很苦了,也难为你一日要喝三次。昨日那桃花酥想必你不太喜欢,今日除了桃花酥,还有软酪,水晶芋泥糕,芙蓉饼,总能寻到一样你爱吃的。”
沈晚说完这句话睁着亮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看着萧越。
那个男人能拒绝事事为自己着想女子呢?!
“不必劳烦公主殿下费心,我不爱吃甜的。”萧越一脸淡漠。
沈晚维持着那一抹有些僵硬的笑,依旧柔声细语道:“好吧,那你吃完药好生休息,若有事,一定差人来正殿找我。”
连着几天,沈晚都雷打不动陪着萧越用膳,看着他喝药。
而萧越的气色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一日傍晚,沈晚从房中走后,萧越蹙着眉喝完满满一大碗苦药,放下药碗后,视线停在桌案上摆的各色点心上。
良久,萧越伸出手,修长苍白的手指捻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
甜吗。
根本盖不住口中的苦涩药味。
就如同儿时那碟好不容易得来的绿豆糕,是和着血吞下的,根本尝不到什么是甜。
第10章 迷乱
沈晚记得原书中,这个时段萧越的武功已经很出色了。他从小在南樾皇宫时就开始自己琢磨剑术,只不过一直藏拙。后来萧越去了南樾边境的军营中,得到了好好的历练,武功更是突飞猛进。
沈晚现在看着不过十日,肩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大差不差的萧越,都有点啧啧称奇了。
体格不是一般的好呀。
年轻真好。
虽然自己这具身体也不过正值豆蔻年华,但沈晚总觉得这副身子被娇养在皇宫,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不过也可能是最近总是做噩梦,精神不济的原因。
这样想着想着,沈晚发觉萧越望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冰凉,这才发觉自己又在萧越换药时盯着他的臂膀发呆了。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要看的意思。
沈晚对着萧越眉眼弯弯一笑,别过头去。
萧越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她是拿他当什么,男宠么。
用膳也要他作陪,也丝毫没有自己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盯着一个男人的觉悟,大胆肆意。
还是说,她根本没把他当做男人看。
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赏玩之物。
也对,他本来就是奴仆而已。
萧越脑中神思百转千回,最终自嘲一笑。
......
纱帐摇曳,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帘子,露出一张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脸。
“哦?看来,我的好皇妹当真是把那个南樾来的贱种捧在心尖上了?”
跪在地上一身玄黑的探子恭敬回禀道:“殿下,公主连每日的膳食都与他在一处。”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沈封修长的手指缓慢轻敲着床檐,嘴角缓慢勾起一抹的邪魅渗人的笑。
“她若是真疼惜得紧,我这个做皇兄的当然得好好助她一臂之力了,只每日在一处用膳怎么行?”
......
晚膳时,沈晚还如以前一般,为萧越仔仔细细地布好菜,然后笑意盈盈地放在萧越面前,再柔声细语的地说上一句,“萧越,快些用饭吧。多吃点伤才能好得快。”最后,再配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的微笑。
这一套流程沈晚已经走得相当熟练。
沈晚看着萧越从之前的微微有些抗拒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心里欣慰至极。
哪有养不熟的蛇呢?
难怪原书中萧越对江凝痴情了一辈子,果然温柔才是藏在绵软里的杀手锏。
今日甜点里有从未出现过的新花样,做得十分精致。
沈晚看着那块被做成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模样的糕点,记起来这些天的糕点萧越基本没有动过,唯有一天的一块桃花酥被轻轻咬掉了一角,连一口都不肯多吃。
难道他果真不爱吃甜的么。
可是看着那块精致的糕点,沈晚还是生出了想让他尝一尝的心思。
苦的时候吃甜的,会让人心情好,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但是沈晚没想过萧越会接下她递过去的那块糕点。
看见萧越修长的手指中拿着那块点心,心里更加欣慰,沈晚眼睛亮了一瞬,望着萧越,“你...”
萧越敛眸,别过头,不甚熟练又冷淡地说了一句,“多谢...公主殿下。”
“啊~不必客气。”沈晚拿着扇子遮着微扬的唇角。
沈晚走后,萧越摊开手心,端详着掌中那块已经被他捏得看不出精巧原貌的点心,眸光黯淡一瞬。
果然人人都唤他贱种,他确实是很贱。
他已经开始贪恋起在怜悯与玩弄之心下生出的温暖。
他内心也十分卑劣地生出一丝奢求,奢求这温暖不是出于怜悯和玩弄,而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她是真心盼着他好的。
萧越缓缓地将那块糕点放入口中。
近来他伤已经好了大半,喝的药已经没有从前那般苦了,所以这块糕点的甘甜在嘴中化开的瞬间,萧越不禁滞了一瞬。
他在泥泞中摸爬滚打了十七载光阴后,第一次尝到什么叫甜。
果真让人痴迷流连。
萧越的脑中浮现他受伤刚好的那一日清晨,沈晚沐浴在晨光中,吃着糕点晃着腿的模样。
那日的微风好似穿越时空而来,又一次将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和着仲春的花香,隔着锦帘送到他的鼻尖。
脑中关于沈晚的记忆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玄武台上翻飞的红裙,用膳时低垂翕动的睫毛,还有...
殷红的唇…
宛若飞霞的两颊…
修长白皙的脖颈…
柔弱无骨的手…
覆着薄汗的莹白小臂…
萦绕在鼻间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空气也变得燥热。
萧越无论怎样努力想将脑海中关于沈晚的记忆的驱逐出去,都是徒劳。
前些天那个晚风微凉的夜晚,正殿发生的一幕幕不可避免地在眼前浮现着,他感觉身体中的每一寸血液都在沸腾。
沸腾着冲向一处。
渐渐地,萧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那块糕点。
他发红的眼的望向装着糕点的碟子,从榻上踉跄起身,一把掀翻了案几。
碗盏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果然是她。
她还是她,根本就不会变。
萧越已经分不清是什么让他怒火中烧。
是恨吗,还是对自己不断生出奢求,不断被沈晚的外表迷惑的鄙夷。
沈晚那些明媚的笑最终在萧越的脑海中换了副模样,那笑容变得轻蔑鄙夷,满眼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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