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妃想和离 第13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凌寒不像自家主子百毒不侵,他戴上防毒手套,捡起查看了一番,青铜箭头,带有倒勾,箭上果然淬了毒,他道:“许是觉得主子刚出宫门,会放松警惕,和上次的箭如出一辙,看来是同一批杀手。主子须多加小心才成,务必时刻提高警惕。”

  “如今也就他盼着我死在京城。”顾邵屿利索地翻身上了马,随即睨了凌寒一眼,“少攀交情,现在你的主子不是我。”

  他一拉缰绳,身下的“惊雷”撒开蹄子,奔了出去。

  凌寒也赶忙上了马,“主子饶属下这一次。”

  顾邵屿轻嗤一声,“滚远点,除了讨饶还会作甚?”

  凌寒不敢再吭声,默默追了上去,街上人来人往,主子纵马疾驰,身影快如闪电,亏得他骑术一流,才始终不远不近地坠在他身后。

  其他官员从午门出来时,街道上十分冷清,顾邵屿早不知去了哪儿,仍有官员在冲安国公道喜。

  安国公笑不出来,只微微颔首,直到坐上马车,他一颗心仍不踏实,他自诩聪慧,怕她卷入皇子的争斗中才没管流言的事,加上对老韩王和长公主敬佩有加,才看好韩王。

  老韩王为国捐躯,死的忠烈,是举国敬佩的英雄,韩王又是他唯一的子嗣,皇上但凡顾忌点自己的名声,都不会动韩王。他一直觉得,只要韩王不傻到去谋逆,这辈子必定锦衣玉食。

  今日却忽地发现,皇上对韩王的忌惮,比他想象中深得多,将她许给韩王,兴许会为她,为安国公府惹来一桩大麻烦。

  他思忖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吩咐车夫直接去户部。

  马车走到一半,忽地停了下来,车夫道:“国公爷,前面有辆马车挡住了去路。”

  谢颉掀开了帘子,对面马车里的人也撩起一角帘子,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庞,她掀眸看了过来,泪眼涟涟、红唇娇艳,赫然是苏娴的母亲,夏芸菲。

  谢颉眸色微暗,下颌线紧紧绷了起来,对面的丫鬟走了过来,边行礼,边压低声音道:“国公爷,我们主子请您去听雨阁一叙。”

  *

  顾邵屿并未去打马球,他压根就没约人,不过寻个借口,离开皇宫罢了,他一路纵马前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安国公府附近。

  他心中窝着一团火,既恼母妃打乱了他的计划,又恼谢芷澜不够识趣。嫁给他,有何好?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的警告已足够清楚,她不是一向机灵?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安国公府的墙头,不等下去,就瞧见一行护卫在墙下巡逻,其中一人瞧见他的身影后,朝这边跑了过来,“何等宵小?!”

  “竟真有贼人擅闯国公府,快!通知护卫首领!小姐的住处也务必戒严!别让他惊扰了小姐。”

  顾邵屿足尖一点,飞到了屋檐上,有护卫追了上来,他自幼习武,轻功卓绝,不过片刻功夫就甩掉了身后的人,国公府防卫变严不少,五步一岗,她院落门口、院中都守了人。

  竟是无处落脚。

  她倒聪慧,竟第一时间让护卫换了防守。防他跟防贼似的,估计真来刺客,也没那么容易被杀。

  顾邵屿虽白走了一遭,糟糕的心情却稍稍好了一分,来到街上后,他吹了声口哨,惊雷哒哒哒跑了过来。

  顾邵屿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的凌寒,他黑着脸上了马。

  府里动静闹得有些大,谢芷澜也被惊动了,忙让青黛询问了一下,青黛很快便回了话,“小姐,有贼人闯入王府,好像是一身绯色衣袍的陌生男子,因离得远,护卫没瞧清脸,人也跟丢了。”

  绯色衣袍?

  谢芷澜心中一跳,今日恰好早朝,韩王贵为亲王,朝服便是绯色,莫非是他?他对这桩亲事并不满意,难道一气之下又来吓唬她来了?

  谢芷澜唇角弯了弯。

  让他轻敌,这下没闯进来吧?真当国公府的防卫是摆设不成。

  谢芷澜心情大好,直到青祤报告给她一个消息,“小姐,苏娴的母亲从京郊赶来了,刚刚拦住了国公爷的马车,她的马车停在了听雨阁附近,国公爷没去户部,也朝这个方向行去的。”

  谢芷澜抿了抿唇,“让人备马车。”

  直到坐上出府的马车,谢芷澜一颗心仍不能平静。

  马车停在了首饰铺子前,这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街上十分热闹,谢芷澜进了铺子后,从后门出来的,谨慎地绕到了听雨阁的后门,她并未发现,对面楼里有人瞥见了她的身影。

  门外有人接应,“小姐,国公爷刚刚上了三楼,在地字包厢。”

  听雨阁是京城最有名气的茶馆之一,背靠沂河,不仅风景雅致,私密性也极好,不少人喜欢在这儿听曲、谈事。

  连安国公都不知道,听雨阁是夏府的产业,谢芷澜的母亲成亲时,单陪嫁的铺子就有三十六间,从首饰铺子到糕点铺子,再到茶馆、酒楼,涉猎之广,令人咋舌。

  安国公一身傲骨,也不屑惦记妻子的嫁妆,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店铺,夏氏去世后,这些产业,一直由老夫人帮着打理,自打谢芷澜十二岁学了管账,老夫人便陆续将这些铺子交给了谢芷澜。

  谢芷澜从后门,悄悄上了三楼。

  她十二岁那年和二表哥来过听雨阁不少次,对这里的一砖一瓦再熟悉不过,说起来与大表姐有关。

  当时大表姐已出嫁,她整日郁郁寡欢,头一个孩子甚至没能保住,当时谢芷澜怀疑表姐夫肯定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辜负了表姐,便跟二表哥一同跟踪了他几日,想揪出他的把柄。

  发现他时常约友人来听雨阁后,谢芷澜便命工匠在墙上凿了几个小洞,做成了机关形式,以便监督姐夫,几乎每一个包厢都被他们动了手脚,最后还真抓到了表姐夫的把柄。

  这会儿恰好方便她行事,她进了地字包厢。

  包厢隔音效果极好,在里面根本听不到隔壁包厢的动静。

  谢芷澜走到机关前,悄悄按动了机关,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小孔露了出来,趴在小孔上不仅能瞧见对面的人,连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对面却做了处理,瞧不见她这边,但是她不能开口说话,否则,对面同样可以听到动静。

  怕室内人多,容易发出声音,她特意让人守在包厢外,青黛、青祤则留在首饰铺子,此刻包厢内仅有她。

  对面,夏芸菲正在抹眼泪,“若非丫鬟跑来报信,我都不知娴儿进了地牢,妾身信任国公爷和小姐,才将娴儿留在了国公府,谁料竟出了这等事。”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瞧着好不可怜,谢芷澜总算明白,苏娴为何惯爱装可怜了,敢情学的她母亲。

  谢颉站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神情冷淡,眸色复杂,半晌才道:“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夏芸菲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偏偏哭态优美,口齿清晰,“娴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不着急?国公爷好狠的心,说娶我的是您,不愿与我来往的还是您,如今又对娴儿弃之如敝履,她也是您的女儿啊。”

  谢芷澜一张俏脸霎时失了血色。

  哪怕早就怀疑他对苏娴的态度非同寻常,谢芷澜也没料到,他竟真是苏娴的父亲。他既娶错了人,大可成婚当日就与母亲说清楚,以母亲的性子,不可能缠着他不放。

  他们完全可以和离。

  他既不肯和离,为何还同苏娴的母亲纠缠不清?苏娴仅比她小了一个月,母亲刚怀上她,他便跟有妇之夫有染,置母亲于何地?

  谢芷澜手脚冰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僵在了原地。这时,她忽地听到一声轻嗤,谢芷澜瞳孔微缩,转身时,恰对上一张俊美浓稠的脸。

  对面包厢传来一声,“谁?”

  安国公也听到了这声轻叹,他警惕地抬抬起了头。

  谢芷澜心中一慌,忙上前一步,捂住了韩王的唇。

  作者有话说:

  糟糕,一不留神提前发了,晚上没啦,明晚见,比心

第16章

  ◎背她◎

  顾邵屿已换下朝服,此刻一身绛紫色衣袍,腰带玉带,他漆黑深邃的眸正睨着她,平日唇边总挂着似有若无的笑,这会儿脸上却没什么情绪,只这么静静望着她。

  尽管如此,谢芷澜也没好受半分,她难堪又愤怒,根本没料到,这个时候他会跳窗进来,怕他说话,捂着他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眼神也有些凶,似是在警告他不许发出声音。

  对面夏芸菲已停了哭泣,安国公仍警惕地在分辨声音,他甚至在墙壁上敲了又敲,墙壁皆是实心,机关做得独具匠心,他并未发现异常。

  街上人来人往的,时不时有说话声传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再放在心上,对夏芸菲道:“苏娴那里,我会想法子,以后不要再寻我,晚会儿你再离开,莫让人瞧见。”

  他说完,转身就走,身影一如既往地决绝。

  夏芸菲又红了眼眶,她肤色白皙,明明已三十出头,眼角却没什么皱纹,连嗔怒都比寻常女子多了分惹人怜惜的娇媚,“你当真好狠的心,姐姐早死了!你竟还要为她守着吗?”

  这话恍若一把利刃,刺痛了他,安国公猛地停下了步伐,直直望着她,“别提她。”

  夏芸菲嘲讽地勾了勾唇,“我偏要提!她有何好?竟让你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她的心压根不在你身上,说不准澜丫头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谢芷澜不敢置信地瞪向夏芸菲,一时恨不得撕烂她的嘴。母亲的为人,她自是清楚,就算不爱爹爹,她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这个女人自己不知廉耻,还以己度人,胆敢污蔑母亲!

  她的话也刺激到了安国公,他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乱跳,冷冷呵斥了一句,“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进去陪苏娴。”

  夏芸菲被他可怖的神情吓住了,一下禁了声。

  他转身往外走时,她突然发疯似的,往前跑了几步,踉跄着抱住了他的腿,“国公爷,妾身只是一时失言,妾身知道错了,如今妾身什么都不求,也没想与您再续前缘,只求您救救娴儿,看在妾身救过您的份上,求您帮帮忙。”

  她眼泪又掉了下来,一下失去了攻击性,柔弱又可怜。

  安国公眸色晦涩不明,掰开了她的手,走到包厢门口时,才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好自为之。”

  他走后,夏芸菲方从地上爬起来,她没再哭,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神情怨怼,哪还有之前楚楚动人的模样。

  谢芷澜只觉汗毛都竖了起来,莫名觉得瘆人。

  顾邵屿偏头看她,女孩精致的小脸上,表情十分丰富,惊惧、厌恶,还有些愤愤然,总算有了几分小女孩遇事时应有的情绪。

  她生气的模样,却无端让他觉得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忽地闪现出一个冰雕玉琢似的小女孩。

  时光好似一下倒回到十年前,顾邵屿那日是被长公主带进的皇宫。长公主在慈宁宫陪太后说话时,他嫌无聊,牵着他的小白,出去溜达了一圈,恰好撞见了她。

  五岁大的小谢芷澜一身雪白色衣裙,小脸粉嫩嫩的,像个冰雪团子。小白也瞧见了她,它最喜欢漂亮女孩,挣开绳子,朝她跑了去。

  小谢芷澜是从御花园跑出来的,她本想回坤宁宫找娘亲,奈何皇宫太大,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她百无聊赖地踢着一颗小石子,忽地听到一声“汪汪”。

  她之前险些被表哥养的小狗咬到过,最怕小狗,一听到狗叫就白着小脸,猛地后退了两步,求助般望向了顾邵屿。

  顾邵屿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看好戏还来不及,又岂会帮她?

  她白着小脸退了几步,小白还在朝她靠近,她退无可退,忽地也龇牙,两手作爪状,抓了抓,学着狼“嗷呜”叫了两声,企图以血脉上的凶猛压制它。

  顾邵屿没忍住,笑出了声,女孩愤愤瞪了他一眼,小脸红扑扑的,还怪可爱,惹得他又忍不住勾唇。

  小白可不是被吓大的,听到“嗷呜”声,下一刻叫得更欢了,像打了鸡血似得,猛地朝她蹿去,小谢芷澜怕极了,撒腿就跑,小白自以为找到了玩伴,追得很欢。

  她边跑,边喊救命,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一连骂了顾邵屿好几句,“坏人,坏人。”

  长公主从慈宁宫出来时,恰瞧见这一幕,她没好气地戳了戳顾邵屿的脑袋,随即喊了声,“小白。”

  小白听到命令,恋恋不舍来到了她脚边,围着她呜唧唧转了两圈。她尚有事,将小白抱起来后,瞪了他一眼,道:“你弄哭的自己哄,在皇宫的这两日,乖一些,母妃过两日来接你,小白母妃先抱走了。”

  她说完便匆匆上了步撵。

  小谢芷澜早已累瘫,控诉地瞪了顾邵屿一眼,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花坛前。

  顾邵屿知道,女孩一般都讲究体面,本以为她会立刻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谁料她坐着竟没动,小腿一盘,百无聊赖地玩起了地上的石子,与公主们的假模假样截然不同。

  他觉得有趣,朝她走了过去,“刚刚不是还精神抖擞地骂着坏人,现在怎么蔫了?”

  闻言,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小石子也被她丢了过来,砸在了他脚边,小眼神格外生动,“坏人。”

  顾邵屿弯了弯唇,也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道:“你应该骂坏狗,是它在追你,又不是我在追,我顶多没有救苦救难。”

  小谢芷澜哼了一声,“见死不救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