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画册
下身的疼痛越来越强,太子妃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午膳时的场景,自从毓庆宫被禁足后,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待在一起,感情反而比之前好了许多。
秋季的鲤鱼肥美,御膳房今日就送了两尾鲤鱼过来,小厨房午膳做了鲜美的鱼汤,奇怪的确实太子爷不许她们母女俩沾一滴,反而是他自己吃了不少。
等乳母带着孩子午睡后,太子爷才告知她鱼汤有毒,太子妃只觉得自己不禁吓,几句话就已经吓得早产。
幸好她已经足月,生产的日子也就在这几天,还能配合太子爷演一出戏。
太子妃的思绪慢慢涣散,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哀嚎了起来,耳边是接生嬷嬷的不绝于耳的喊声。
另一边,胤祚抱着怀里的小罐子跌跌撞撞往毓庆宫跑,而另一行人也正匆忙赶往毓庆宫,两拨人正好撞上,胤祚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栽倒地上。
“阿玛?四哥?”胤祚稳住脚步才看清来人,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二哥…二哥他!”
康熙沉着脸继续大步朝前走,他身后的胤禛扶着弟弟忙跟了上去,边走还边问胤祚毓庆宫的情况。
“额娘派的人说二哥中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手里报的罐子又是什么?”
“我偷溜进去才发现二哥中毒了,太医已经给看了,说是食用了相克的东西,需要麻油才能解毒,我跟宫人跑遍了皇宫,最后在阿玛宫里才得了些麻油。”
“麻油?二哥究竟中了什么毒?毓庆宫的厨子都是汗阿玛亲自赏的,怎么可能做出相克的食物。”
“我也不知道,是鲤鱼和甘草一起做了,才导致中毒的,可我们在厨房就没找到甘草。”
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成功让走在最前面的康熙黑了脸,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一言不发的直接进了毓庆宫。
等在宫门外的乌雅氏和钮祜禄贵妃对视了一眼,立即跟着康熙的脚步往进走,她们是收到康熙回来的消息,才匆忙赶到了毓庆宫。
毓庆宫里忙碌的不行,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从产房出来,康熙脚步停顿了一下,直接往另一边去。
胤祚直接小跑到床边,把手里的罐子递给太医,眼神落在床上面色惨白的胤礽身上,“快救救我二哥。”
太医来不及给康熙行礼,打开罐子让胤祚扶起太子,直接把罐子里的麻油往胤礽嘴里灌。
麻油刚灌下去没多久,胤礽趴在床边吐了起来,整个房间难掩一股呕吐物的味道,胤祚和胤禛忙前忙后照顾着胤礽。
康熙截走宫人递来的湿巾,满脸心疼的给胤礽擦着脸,他都打听清楚了,今日做的鱼汤太子妃闻不得那个味道,几乎都是胤礽一人吃的,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怕是会直接危及生命。
“阿玛,给二哥喂些清水。”康熙占去了他们的位置,胤祚只能把茶盏递给康熙。
康熙默不作声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喂胤礽喝水。
“太子如何了?可还有生命危险?”康熙嘶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颤抖,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万岁爷放心,太子殿下已经服了麻油,再喝几副药就可以了,鲤鱼和甘草虽然相克,幸好太子殿下用的不多。”
喝完药的胤礽又沉沉睡去,康熙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这孩子还是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整日恹恹的躺在他怀里叫阿玛。
“太子身子不好,把毓庆宫外面的侍卫都撤了,免得扰了太子养病。”康熙压低声音吩咐梁福安。
“汗阿玛…”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嗓音,胤礽艰难的拽着康熙的衣袖,“太子妃…还有孩子…”
“保成你醒了?”康熙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扶着胤礽起身,把手中的茶盏递到他嘴边。
“太子妃那边有太医和贵妃她们守着,你好生歇着。”
康熙温柔的语气冲击着胤礽混沌的大脑,他都记不起来上次康熙同他这般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咳咳…”胤礽刚开口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噗通”一声,胤祚直接跪在了康熙面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朝康熙诉苦,“阿玛,御膳房往毓庆宫送的东西里就没有甘草,太医说那甘草是直接渗入了鱼肉里,这分明是有人想害二哥,请阿玛给二哥做主。”
胤祚当时知晓真相时,狠狠打了个寒颤,老八的心太毒了,若不是一早被发现了,不说二哥,怀着孩子的二嫂还有小侄女怕都要受不小的苦。
“汗阿玛,儿臣有罪。”胤禛也忽然跪下。
康熙眉头紧蹙,“这事和你有关?”
“二哥担忧二嫂和小侄女曾拜托过儿臣,是儿臣一时疏忽才能别人钻了空子。”
康熙脸色和缓了些,胤禛兄弟二人没有因为太子被禁足而远离,想来是真心的簇拥他,太子能拥有这样一份兄弟情也是不易。
“起来吧!这事与你们无关,至于真正的凶手朕会找出来的。”
康熙的话音刚落,相隔不远的产房里就响起一道响亮的哭声,外面顿时一片喜悦之色,少倾,梁福安抱着孩子进来了,一脸喜笑颜开。
“恭喜万岁爷,恭喜太子殿下,是个小阿哥。”
康熙脸上的笑意更深,连说了三个赏字,毓庆宫上下都得了不少赏赐。
胤礽恢复了些力气,撑着身子替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求了个恩典,“儿子想让汗阿玛给这孩子起个名字,也能沾沾汗阿玛的福气。”
康熙自然是满口答应,一直待到天色昏暗才离开毓庆宫,胤禛被派去查太子中毒之事,也早早离开了,整个屋子就剩下胤祚守在这。
胤祚边给胤礽擦汗,边问他,“二哥,我第一次进来时看你还好好的,这会怎么还真吐了?身上还一直冒冷汗。”
胤祚一直没想明白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胤礽此时虚弱到连喝水都要弟弟喂,沾染上水珠的唇边惨白一片,他咳了几声才开口,“想骗过汗阿玛不容易,你离开后我喝了些鱼汤,才会有那些症状。”
“啪”的一声,胤祚将手里的帕子扔进了盆里,黑着一张脸坐到另一边,屋里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了。
胤礽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不小心牵动了腹部,残留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哥,你肚子还疼吗?”胤祚眸子闪过一丝担忧,飞快地跑到床边,眼巴巴地瞅着胤礽。
“我让人灌个汤婆子给你捂一捂。”
“天快黑了,你先回去。”
胤祚不愿走,最后还是胤礽让李胜拉着他回了阿哥所。
胤祚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里似乎听到毓庆宫的动静,辗转反复几个时辰,天擦亮才睡了一会。
等他彻底醒来后,才得知毓庆宫昨夜里又请了太医,太子发了高热,太子妃又刚生产完,毓庆宫里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康熙照顾了太子半夜,天亮后才完全退烧。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叫醒我?”胤祚边穿靴子边厉声质问道。
跪在地上的何柱和玳瑁几乎贴在地上,不是他们不想叫,四阿哥再三嘱咐要守死了院子,一点消息都不能传进来。
“是二哥不想我去?还是二哥和四哥都不愿意我去?他们做什么都不带我,我是没那个脑子参与,但是二哥病了我总能照顾一些。”胤祚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抬脚就踢了一下何柱。
何柱顺势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去宫外买三斤膏蟹送去胤禩院里。”胤祚死死咬着下唇。
何柱不明所以,“这刚过了吃蟹的季节,再说了送去八阿哥处还不是浪费钱。”
“还不快去!”胤祚作势又要踢他。
何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多久玳瑁也出来了,她白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何柱,“你个蠢货,你忘了主子昨日送了八阿哥什么东西吗?”
柿子!何柱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我怎么忘了,柿子不能同膏蟹同吃,咱主子送这个过去就是恶心八阿哥的。”
“记起来了就行,赶紧去办。”
经此一事,太子不仅被解了足,荣宠更甚之前,太子嫡子出生第二日康熙就从私库里拿了不少好东西赏给太子夫妻二人,又以祈福的名义给京城几个名气最大的寺庙捐了不少香火钱。
胤祚这几日跟康熙一样,几乎扎根在毓庆宫,整日里盯着胤礽喝药吃饭,只有康熙离开后,胤祚才会跟他二哥说起胤禩的事。
“他不是喜欢食物相克吗?我直接买了几斤膏蟹送过去,还有我之前送过去的柿子。”胤祚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他竟然还敢假惺惺过来探望你,我都没想过老八会有这么毒的心思,真希望四哥早些抓住他的小辫子。”
胤礽唇边笑意不断,老八到底年轻了些,依他给自己造的势,终有一日会反噬了自己,自己现在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
“汗阿玛这次很生气,若是对老八的处罚很重,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小六,你想怎么做?”胤礽问道。
胤祚愣了好一会,老八比他小一岁,还未娶妻就被贬为庶人或是终身囚禁,那他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二哥,我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胤祚顿了一下,“也没资格替你原谅他。”
胤礽的话有些夸张,胤禩毕竟只有十五岁,孩子年幼做错了事,自然是他身边有些妖言惑众的人。
第二日胤禛就押着御膳房的太监和宫外的卖鱼郎去了乾清宫,查出的结果也很明了,他们把甘草切细了混在鱼食里喂给鱼,一连喂了十多条,最后选出了最后的一条送进宫,再由御膳房的太监送到毓庆宫里。
宫里的宫女太监自有一套消息渠道,再加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鲤鱼甘草事件很快就有了证据,而所有证据都指向翠微宫,也就是八阿哥生母良嫔的住处。
康熙震怒,即可就命人把良嫔和八阿哥都带去了乾清宫。
良嫔是个性子懦弱的,只知道跪在地上哭,祈求康熙饶了她们母子。
“良娘娘是承认了八阿哥给太子下毒一事?”胤禛逼问道。
良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仰起苍白秀美的面庞,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康熙,“万岁爷,八阿哥才十五岁,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良嫔已经不是二八年华,脸上生了小小的细纹,自然吸引不到康熙的怜爱,康熙沉下脸怒斥道:“人证物证都指向你们母子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几年前木兰围场他都敢对自己那般狠,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这些话一门之外的胤禩听的十分清楚,心中苦笑连连,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事,原本早就被汗阿玛怀疑了,怪不得汗阿玛从未像对待太子六哥那样对待自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胤禩跪在良嫔身侧,朝着康熙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求情道:“汗阿玛恕罪,额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儿子任由汗阿玛处罚。”
“八阿哥!”良嫔双眼含泪地看着胤禩,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忍心看着这孩子背上毒害太子的名声。
“万岁爷,八阿哥年幼,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假借八阿哥的名头做下了这些事。”
良嫔头磕得砰砰直响,身子却越发抖得厉害,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从未跟康熙大声说过话,更别说现在踩在康熙的雷区蹦跶。
胤禩心里的不甘怨恨在看见良嫔的动作后消散了不少,原本他的额娘也不是一无是处,也会跟其他兄弟的额娘一样为了自己儿子什么都敢做。
“汗阿玛,儿子认罪。”胤禩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胤禩既能做出这些事,那自然能敢承认,康熙打也好杀也好他都认了,只能说是自己技不如人。
“混账东西!”康熙随手抄起茶盏朝他扔去,茶盏在他耳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温热的茶水全都洒在了他身上。
“诗书礼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早些年你大哥二哥再怎么斗也不敢伤及各自的性命,况且你二哥对你们几个不好吗?你就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毒害他!”
康熙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是存了心思让老八跟太子分庭抗礼,老二性子温和,即便是被几个弟弟挑衅也不会主动去害他们。
“儿子粗鄙怎比得上二哥。”
胤禩已经歇了争论的心思,既然康熙把木兰围场的事翻出来,那就说明一早就对他不满了,如今借着这个契机发作出来而已。
一旁的胤禛也不忘火上浇油,“八弟怎么会比不上?宫外都传遍了你的美名,还是咱们兄弟里的头一份。”
康熙瞥了一眼胤禛,心里的怒火更甚,朝中上下除了支持老大老二的,剩下的就只支持老八了,他还真用的上一个贤字。
“良嫔降为答应,禁足于翠微宫,八阿哥胤禩以下犯上,枉顾伦理,毒杀太子,自今日起贬为庶…”
“汗阿玛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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