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画册
康熙的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胤礽打断。
胤祚和李胜一左一右扶着胤礽走了进来,他虽修养了几日,脸色却依旧惨白,白色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你不好好养病,怎么也过来了?”康熙立即扶着胤礽坐下,皱眉训斥道。
胤礽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了两声,“儿臣听说四弟已经找出了凶手,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八弟,八弟生母低微,能做到如今的成就十分不易。”
话还未说完胤礽又咳了起来,胤祚急忙端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喝完水胤礽才继续说着刚才的话。
“八弟年幼,进户部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儿臣到十分好奇像富察大人为首的人为何一定要支持八弟,八弟从小到大一直勤勤恳恳读书,上敬长辈,□□贴兄弟,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胤礽的话说完,整个屋里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听出了胤礽的言外之意,八阿哥的教育没有问题,只是被外人所蛊惑,才做出这般事情。
胤禩如今依仗的不过是朝中几位大臣,没了他们,他再想做什么只会束手束脚。
“二哥,你为何要替他求情?他险些害了你的性命,还有汗阿玛的嫡长孙。”胤禛不可置信地盯着胤礽。
谁会想到受害者会替凶手求情,就连康熙也没想到,他以为胤礽会求他重判,最好是让胤禩一党再无翻身之日。
“八弟年幼,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儿臣还是希望汗阿玛给他一次机会,毕竟贬为庶人对他来说还不如杀了他。”
毕竟自古以来被贬为庶人的皇子没有几个,成了庶人那就是真的逃脱了他的掌控,而留下的胤禩党只会投身于下一个主子。
“太子说的不无道理,马齐纳兰揆叙几人祸乱朝纲,离间皇家兄弟,此次太子中毒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康熙虽看中马齐的能力,但牵扯到最疼爱的儿子,几个大臣而已,没了便没了,有的是人补上他们的位置。
“小六!”康熙的目光落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胤祚身上,“这事你怎么看?”
一直神游的胤祚忽然抬起头,迷茫地眨了眨眼,“我怎么看?一个是我最爱的哥哥,一个是我弟弟,但是就事论事,老八做了错事就得受罚,就跟当初我逃课阿玛都要打我一样。”
胤禛冷哼道:“这根本就不一样,胤禩可是下毒要害二哥和小侄子小侄女。”
胤祚抿着唇,余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胤禩,不再开口。
康熙沉吟了一会,太子中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马齐几人既脱不了干系,干脆用他们几人来掩盖皇室的丑闻,至于胤禩…
“八阿哥胤禩受人蛊惑做下这等错事,你就待在自己院里面闭门思过,所有贴身伺候的全送去慎刑司。”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变相的囚禁吗?不说老八的年纪,他如今连嫡福晋都还未娶。
良嫔闻言脸色陡变,“万岁爷,八阿哥还小还未娶正妻,您不能这样对他,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受罚,什么处罚都行。”
“额娘…”胤禩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他这辈子怕是要被囚禁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这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朕意已决,来人,带卫氏和八阿哥下去。”
立即有侍卫进来带着两人离开了乾清宫。
八阿哥被囚禁的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康熙又连下了几道旨意,胤禩党为首的几个大臣通通以谋害太子的罪名下了大狱。
闹了几个月的太子和八阿哥之争,算是落下了帷幕,以八阿哥惨败结束了这场夺嫡之争。
经此一役,太子的位子是越坐越稳,皇长孙的满月宴隆重之极,康熙更是从自己的私库里扒拉了不少好东西送来,刚满月的小阿哥就得了不少田地铺子。
暖阁里,刚结束满月宴,太子妃一脸疲惫的抱着孩子,经过八阿哥的事,她近来有些过于小心,把两个孩子看的十分紧。
“弘晳,小弘晳,我是姐姐!”淑敏小心翼翼地戳着弟弟软软的小脸蛋。
睡梦中的奶团子咿咿呀呀了几声,别过脸继续睡。
“额娘,弟弟怎么一直在睡觉?”淑敏仰起稚嫩的小脸看向太子妃。
“弟弟跟四叔家小狗一样可爱。”
“小郡主!”一旁的嬷嬷皱眉,“您怎么能拿大阿哥跟个畜生比?”
淑敏虽然只有五岁,在宫里小辈中最为受宠,根本不怵一脸严肃的嬷嬷。
“你又是什么东西?本郡主跟太子妃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太子妃笑而不语,这嬷嬷是她有孕后内务府分配过来的,伺候过不少有孕的妃嫔,仗着有些资历,在毓庆宫一众宫人里很是得意。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喜欢小狗就去你四叔那抱一只。”
淑敏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胤礽,伸出手奶声奶气道:“阿玛抱。”
胤礽弯腰抱起女儿,又低头看了一眼儿子,随后对太子妃道:“大嫂那边怕也快生了,我不便过去,你哪日有时间过去瞧瞧,还有四弟妹那边,她第一次有孕你没事也去坐坐。”
太子妃一一应下,她已经出了月子,是时候把毓庆宫的宫务捡起来了。
半个月后,大福晋在宫外的贝勒府上诞下一个阿哥,宫里迎来了第二位小阿哥,康熙喜不自胜,亲自出宫参加了孙子的洗三礼。
因直贝勒和太子的‘闹翻’的原因,原本太子和四阿哥只送贺礼,不打算参加洗三礼,直到接到了康熙亲临的消息,才匆忙赶过去。
直贝勒府里来参加宴席的人不比毓庆宫那日人少,前厅后院摆了不少桌。
胤祚来得早,带着几个弟弟在胤禔的演武场玩,有了自己的宅子,胤禔把贝勒府的演武场修的很大,还能骑马跑上两圈。
“大哥的宅子可真大,我听说南边还封了些,等着日后封了郡王亲王再扩建。”胤禵满眼羡慕。
胤禵又看向一旁是胤祥,“十三哥,到时候咱俩做邻居好不好?”
胤祥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会不黏着六哥了?”胤祐调侃他。
胤禵边摇头边道:“七哥你这就不懂了吧,四哥肯定是要跟六哥做邻居的,那我跟六哥做邻居就等于跟四哥做邻居,四哥多恐怖啊!”
在场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若说胤礽是温和的代名词,胤禛便是冷面阎王,别说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是他们几个当弟弟的看见他板着脸都要抖三抖。
“小时候你们几个可闹腾了,但是一见到四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胤祺也笑道。
玩了不到半个时辰,得知康熙来了,几兄弟又匆忙赶往前院。幸好康熙待的时间不长,只略坐了一会赏了东西就走了。
宴席开了之后,胤祚几兄弟占了一个花厅坐下,十多个兄弟分了两桌坐,喝酒的一桌,小孩的一桌。
胤祚成功挤到了两个哥哥身边,磨着胤禛要了杯酒。
宴席刚开就不断有人前来敬酒,有胤祚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酒过三巡后,胤礽提出了告辞。
来参加宴席的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康熙来了,太子或许就不会过来,胤禔这会喝的有些微醺,但好歹记得二人之间的约定,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才放人离开,胤禛紧随其后。
“六哥,我们要走吗?”胤禵凑到胤祚身边小声问他。
胤祚拍了拍他的脑袋,“走什么走,你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天,大哥二哥他们之间事又不会牵扯到我们,平时大哥对你也不赖吧!”
胤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拉着胤祥跟其他人离开花厅去庭院里玩游戏。
胤祚不比几个哥哥能喝,又不停的有人上来敬酒,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花厅,跑去前院的庭院。
庭院里围了不少人,都是些富家子弟,胤禵和胤祥几人在中间玩投壶,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他刚要挤进人群,大腿就被一个暖乎乎的团子抱住了,胤祚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小孩奶声奶气道。
胤祚弯了弯眉眼,“明哥儿好久不见。”
小孩正是几个月前离开京城的许清明,他身后还跟着已然换了副模样的肖泉,胤祚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他们。
胤祚跟肖泉聊了一会,才知道许庭深已经升官了,前些日子发落了富察马齐一行人,他们的官位也就空了下来,许庭深这次回京就是升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四品升到从二品的官职,许庭深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但谁让人家是太子的人,又深受康熙重用。
肖泉又说自己已经认了许庭深夫妻为义父义母,这次才能跟着许家来赴宴。
“义父还说要给我寻个书院,不过我都这么大了,识字也困难,还不如跟着许叔学管事,日后替明弟打理庶务。”
肖泉虽然遗憾没了亲生父母,但是话里话外对于新家十分喜欢,许庭深夫妻本来就把肖泉当救命恩人,现在又认了义子,对于从小孤苦伶仃的肖泉十分疼惜。
胤祚安慰他,“你要是不聪明能两次从王家人手里救下你弟弟吗?你现在读书也不晚,像工部一些官职只需要参加工部的考试,通过了就能进来当官,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一份工部以往的试题。”
肖泉眸子微亮,谁不想当官啊,但是他知道自己想参加科举肯定不大行,还不如试一试荣贝勒说的。
肖泉当晚回去就告诉了许廷深,父子俩一合计,先把肖泉送进书院,又找了个先生专门教他这方面的知识,一学就是好几年,肖泉最终考进了工部,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谋杀太子一案在今年冬日正式落下了帷幕,流放的流放,赐死的赐死。
冬日寂寥,怕冷的胤祚缩在屋里,脚边的火炉里烤着红薯和栗子,偶尔发出栗子壳清脆的炸裂声。
这几日下雪,胤祚已经停了京城的修路,只等着春日来了把剩下的一点修完。
蹲在火炉旁的何柱扒出一个红薯,扒好皮放到红木桌上的盘子里。
“这个冬天可真安逸。”胤祚窝在铺着厚毯子的太师椅上,小口吃着甜如蜜的红薯。
自从收拾了胤禩一党,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京城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消散了。
何柱边剥栗子边道:“太子殿下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威信也越来越大,万岁爷也时常带着太子殿下批折子。”
胤祚点点头,阿玛对二哥越信任,之后二哥的路也就走的更顺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时间一晃便到了来年,三月暖春,万物逐渐复苏、茂盛的日子,胤祚才从温暖如春的暖阁里出来。
京城的水泥路已经竣工,他前两日刚参加完竣工仪式,现在已经正式投入了使用。
没事做的胤祚开始摆烂了,白日里钓鱼游玩,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十分恰意。
御花园的一处湖景,胤祚泛着小舟在湖上钓鱼,虽然已经是三月了,但是湖面上依旧冷风阵阵。
“啊秋…贝勒爷,这湖面上风太大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何柱抱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胤祚盯着鱼竿一动不动,他也不想在湖面上来钓鱼,但是总是有来逛御花园的妃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才划舟到了湖上。
“等一下,钓上来了我们就回。”胤祚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木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能空手而归。
半个时辰后,第一尾鱼入桶,胤祚架不住何柱的央求,让小太监划着船靠岸。
胤祚刚踏上岸,一阵浓郁的花香钻进他的鼻子里,胤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捂着口鼻就叫何柱赶紧离开。
“肯定是暖房的人瞧今日天气好,才把暖房里花搬了出来。”何柱才一旁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清脆的破裂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娇纵的呵斥声。
“脏了本小姐的衣裳,你赔的起吗?”
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而且还不是他阿玛后宫的妃嫔,估计是那个高位妃嫔的娘家人。
“哪家的小姐脾气这么大?敢在宫里随意呵斥宫人?”何柱眉头微蹙,“贝勒爷咱们赶紧走吧!”
胤祚也不想多管闲事,脚步一转朝着另一条路准备离开,刚走了没多远,一个气喘吁吁的太监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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