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19章

作者:欧阳墨心 标签: 朝堂之上 轻松 穿越重生

  “啊呀,我何时说过这诗和冯氏有关系了?”花一棠啪啪啪敲着扇子,颇有节奏?“啊呀呀,你们的意思是说这诗讲的是冯氏?啊呀呀呀,难道你们早知道冯氏藏污纳垢?”

  白顺:“我、我我我没说过!”

  严鹤:“你休要胡言!”

  花一棠派的纨绔们也纷纷起哄,那边说“什么书香门第,竟是猪狗之物,”这边说,“真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自己来领骂的”,还有人总结“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等等。

  林随安捅了捅瓦尔,“这是什么诗?”

  瓦尔:“冯氏是唐国最负盛名的书香世家,冯氏私塾更被誉为唐国的文门,有个说法,天下读书人十中有四皆出自‘文门’。但这诗之前我从未听过,想必是这半个月才流行起来的。作诗的人也太损了,就差没指着冯家的鼻子骂人了。”

  有趣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转发过五百就算散播谣言的规定。林随安心道。

  严鹤急的跳脚,“一派胡言,血口喷人,这诗说的不是冯氏!”

  白顺:“不、不不不不是!”

  “哦~大家都听到了吗?”花一棠提声道,“他们说这诗说的不是冯氏。”

  众纨绔:“听——到——啦!”

  裴诗均从内室走出,身后跟着几名白衣青年,手里皆捧着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字迹,花一棠随手拿起一张,读道,“今白家郎君与严家二郎有曰:近日坊间流行之歪诗‘书香藏臭色令昏,一腔污秽出文门’与扬都冯氏绝无半点干系,特此告知扬都众百姓。”读到这,他眉峰微挑,“裴七郎,写了几页?”

  裴诗均:“五百页。”

  白顺和严鹤的脸都白了,“花一棠,你要作甚?!”

  花一棠叹了口气,“我与冯兄相识多年,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诬陷,自然要为他正名,裴七郎,把这些都散出去。”

  “花一棠!”

  “住、住住手!”

  白顺和严鹤大叫着冲了过去,可根本来不及,裴诗均和一众纨绔大笑着将声明从窗口散了出去,如飞花逐月,漫天飘洒,引得行人纷纷捡来观看,哄笑声响彻九初河。

  “花一棠,你欺人太甚!”一名青衫男子踹门而入,身后跟着另一群白嫩嫩的少爷,显然就是传说中的冯愉义一众。

  花一棠倚着窗棂,笑容明艳得晃眼,“冯兄来的正好,花某刚刚替你辟谣了呢。”

  冯愉义气得头眉发倒竖,“给我打——”

  花一棠不甘示弱,举扇高呼:“一起上——”

  两拨人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扭打在了一起,扇嘴巴、揪头发、撩|阴腿、咬耳朵、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霎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瓦尔瞠目结舌:“林、林娘子,现在怎么办?”

  林随安打包好最后一块点心,提着千净站起身。

  花一棠左手揪着冯愉义的头发,右膝盖顶着冯愉义的肚子,右手拼命摇扇呼唤林随安,“恩人、恩人!搭把手啊!”

  瓦尔:“……不帮忙吗?”

  林随安干净利落在人群中拍开一条路,走了出去。

  “喂喂喂,恩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啖狗屎,冯愉义你竟然敢咬我!我啃了你!哇呀呀呀!”

  花一棠的叫声被林随安远远抛到身后。

  关她屁事,她虽然喜欢看热闹,但绝不想卷进热闹。

  *

  一个时辰后,穆忠才姗姗来迟。三层的大乱斗早已结束,说来也怪,这帮纨绔闹成这般,二层和一层的客人竟然熟若无睹,该吃吃,该喝喝,待他们打完了搀扶着互喷口水离开之时,还头头是道点评。

  “猜猜今日是哪边赢了?”

  “我猜是花家四郎,你瞅他笑得多开心。”

  “冯家二郎的脸黑得跟锅底似得,肯定输了。”

  “你说这帮二世祖,真是吃饱了闲的,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他们没打累,我都看累了。”

  “花家四郎也有些过分了,没事写什么打油诗啊,冯氏最重面子,这一闹岂不是要跟他拼命。”

  “那诗真是花家四郎写的?”

  “之前是不是他不知道,但今日这一闹腾,冯氏肯定要赖上了。”

  这帮富二代果然是作业太少闲的,林随安心道。

  “林娘子,你真遇到了花家四郎?”穆忠问。

  林随安有些疑惑看了穆忠一眼,他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三遍。

  “穆公到底想说什么?”

  穆忠摇头笑道,“只是觉得人和人的缘分颇为神奇。”

  林随安:“啊?”

  穆忠不再往下说了,笑得意味深长,硬生生把林随安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暮餐过后,根据穆忠的推荐,林随安在城东的疏星坊选了家名为“云来”的客栈落脚,本想小憩片刻,待入夜再去著名的扬都夜市逛逛,岂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隐隐听到咚咚咚的砸门声,林随安的眼皮重的厉害,尝试几次都没睁开。

  砸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里面的人开门!快开门!开门!开门!”

  “再不开门我们卸门了!”

  林随安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还躺在罗宅内室,屋里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转头就会看到罗石川的尸体。

  林随安一个激灵睁开眼,几乎与此同时,屋门被撞开,七八个黑衣红带的不良人一窝蜂冲了进来,林随安甚至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刀刃横了脖子。

  “已擒住杀人嫌犯,立即送入大牢!”

  林随安:喔嚯,又来?!

第17章

  入扬都?的第一天, 林随安不仅逛了罗城,还顺道参观了衙城,并对高城坊的府衙大牢进行了一次深度游。

  瞧这超过四?米的层高, 瞧这坚固耐用的建筑材料,瞧这阴间的采光, 瞧这恐怖的人口密度, 瞧这牢房守卫的苦瓜脸,真是?——真是?……

  她特么也太倒霉了吧!

  林随安坐在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中间,牢房的腐臭和浓郁的熏香混在一起,味道十?分标新立异。左边的小娘子穿着东都最流行的袒|胸装,哭得一颤一颤的,晃得林随安直眼晕。

  “奴家真是?冤枉的,奴家怎么能?是?杀人嫌犯呢, 奴家嘤嘤嘤冤枉嘤嘤嘤——”

  右边小娘子面若□□,脖颈纤细,额头贴着朱红色的花钿,眼泪在脸上冲刷出两道水痕, “人家好好待着客人呜呜呜,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嫌犯呜呜呜,冤枉呜呜呜——”

  看这些女子的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 显然是?红妆坊里从事特殊行业的妓人,感情这牢房里二十?几号人都?是?杀人嫌犯?而她只是?其中之?一?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被不良人绑到这儿快一个时辰了,她甚至连死的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更糟心的是?, 千净也被搜走了。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绝地求生。

  林随安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问左边的姑娘,“这位小娘子,你可知——”

  “嘤!!”红衣姑娘啼哭声高了八度,香喷喷的帕子甩到了林随安的脸上,呛得林随安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里面的,全部出来,上堂!”狱吏喝道。

  牢里的女子哭成一片,被吼了好几嗓子才安静,低低的哭声随着队伍出了大牢。

  二更刚过,冰凉的月色落在地上如霜雪一般,那些女子衣着单薄,被夜风一吹都?冻得发抖,眼泪也好似被冻在了脸上,林随安跟随队伍向前,谨慎观望。

  这里比南浦县衙大了数倍不止,屋脊连绵,高墙耸立,院中有衙卫不停巡逻,戒备十?分森严,押送她们的狱吏十?名?,不良人十?名?,个个膀大腰圆,身佩长刀,越狱逃走的危险系数太?高了。

  林随安放弃逃跑的设想,决定先去大堂看看情况,或许还有转机。

  穿过五重大门?,林随安终于看到了官衙大堂,黑柱黑檐,森严肃穆,堂前有一处空旷广场,起码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广场外围站了一圈衙吏和不良人,表情严阵以待,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带嫌犯——犯——犯——犯——”

  堂内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夜空中激起一串回音,女子们的哭声停了,有些不知所措,被不良人推搡着押进了大堂,偏偏将林随安留在了广场上,孤零零地被风一吹,透心凉。

  很宽,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喊冤声传了出来,林随安听得喉头发紧,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大堂里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又响起第二道传唤令:

  “带——嫌——犯——”

  “走!”两名?不良人押着林随安走进大堂,突然,腿弯处被狠狠踹了,林随安重重跪地,她条件反射想挣脱,一棒子狠狠打在了脊背上,疼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手掌、膝盖被冰凉的液体浸湿,地面湿漉漉的,似乎是?刚刚被水洗了一遍,之?前被带上堂的那些妓人们都?不见了,熏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林随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棠下林氏,你如何杀害严家二郎?如何抛尸?又受何人指使?桩桩罪行,还不从实招来?!”厉喝声震得整座大堂嗡嗡作响。

  严家二郎?难道是?被她踹到河里的那个严鹤?

  他?死了?!

  林随安心思闪转,抬眼看去,就见木案后坐着一名?官儿,身着绯袍,短眉短须,大约五十?岁上下,目露凶光,旁侧还有二人,皆是?身着锦衣,年逾不惑,右边这位浓眉利目,身形富态,左边那位身形干瘦,五官和严鹤有八分相似。

  林随安立时反应过来,左边这个定是?严鹤的父亲,而右边那个,长得有点像冯愉义,大约是?冯氏的人。

  这算什么,三堂会?审吗?可笑。

  林随安:“我没杀人,此人之?死和我毫无干系。”

  “一派胡言!”严父指着林随安尖叫,“今日你将我家二郎踹进河里,差点淹死,好几十?人都?看到了,分明?就是?你杀的!”

  林随安:“当时严家二郎只是?落水,并未受伤,性?命无虞,之?后我并未见过他?,他?的死与我无关。”

  红袍官眯眼:“这么说你承认曾将严家二郎踹入河中了?”

  林随安:“踹过他?不代表我会?杀他?。”

  “为何踹他??”

  “情急之?下,为了救人。”

  “救谁?”

  林随安一顿,心中那种不祥预感又升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花一棠。”

  这个名?字一出口,大堂突然陷入了一种莫名?诡异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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