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小王爷日理万机,怕是也没什么时间习武……”温宛边包扎边似不经意试探。
宋相言忍着疼,“谁说的!本小王三岁至今,每日必练两个时辰!”
温宛倏的停了手里动作,目瞪如铃!
“是不是很佩服本小王的毅力?”
温宛默默低下头。
她很佩服宋相言的脸皮。
“有个秘密本小王只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去……”
温宛系好布条,郑重开口,“既然是秘密,就请小王爷保守好这个秘密。”
“不行,我发现你好像发现了什么。”宋相言也不管温宛愿不愿听,直接告诉她,“本小王出生的时候四肢不是很协调。”
温宛到底没经受住‘秘密’的诱惑,一脸狐疑看过去。
“就是走路顺拐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宋相言同时伸出右手跟右腿。
温宛明白了。
“要不是每日勤练,本小王每次外出都是我大周皇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宋相言长叹口气,“你不知道本小王活的有多艰难。”
温宛不知道,她要能活的一样艰难就好了。
靖坊沉寂,距离大理寺援兵赶过来有段时间,卫记豆腐铺里,一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在用隔筛网过滤豆浆里的豆渣。
女子年约四旬,头无银饰,脸未敷粉,许是因为每日早起的缘故,脸色泛黄,头发有一绺垂下来遮住容颜。
哪怕对面有人,她亦不曾抬头。
“为什么回来?”幽冷的声音带着寒戾质问传过来,女子没有抬头,把豆浆桶搁到旁边,转身点火煮浆。
“本夫人知道你已经回来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在靖坊经营豆腐铺子且从未到东市,我忍你。”
对面同样站着一位女子,眉色如黛,脸敷细粉,身上穿的是绫罗南绣,发上戴的是金玉珠钗,“可你竟然怂恿开元到伯乐坊闹事,被押入地牢又入天牢,你想干什么!”
火燃,薪柴在灶里噼啪作响。
“你是不是想引起肃郎注意?你想让开元认祖归宗!”对面女子激愤不已,大步冲过来,抬手一瞬有银丝射向卫林娘。
卫林娘陡然闪知,袖内亦有银丝射了。
两条银丝绞缠在一起,力道相当,各不相让。
四目相视间,卫林娘眼中平淡沉冷,“姐姐居然问我为何回来?”
对面女子长着一张与卫林娘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身为吏部尚书的夫人,这些年保养的不错,肌肤更白,脸上少了些岁月痕迹。
卫婧。
“当年你我抓阄,要子亦或要夫。”卫林娘扯着银丝,冷漠道,“我抓到要子,你抓到要夫,是不是这样?”
卫婧目冷,“那又如何?”
“当年我与肃郎一夜缠绵怀上开元,从此离开郢都此生不再相见,而你顶着卫婧的身份嫁给肃郎与他厮守,按照约定你有夫,必无子。”卫林娘声音渐寒,“可是杨夫人,你肚子里的种,三个月了。”
卫婧蹙眉,“你怎么会知道?”
卫林娘甩手收回银丝,“是你不守约定在先,我才会带着开元回来,你若打掉那孩子,我即刻带着开元走。”
“卫林娘,这是肃郎的孩子!”卫婧怒道。
“肃郎有子。”卫林娘显然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卫婧发狠,“卫林娘,我与肃郎十八载夫妻,你的出现并不会改变什么,他爱的人是我。”
“可当初救他的人,是我。”卫林娘愠声低斥,“当年若非你贪婪,趁我出任务与肃郎苟且,我们三个根本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卫婧亦收银丝,“我还会再来找你。”
“随时恭候。”
看着卫婧闪身离开,卫林娘沉默一阵坐回到灶台前继续做豆腐。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深夜百川居,萧臣出现的时候郁玺良没睡。
明日到天牢给邢风岩验尸,郁玺良算计今夜萧臣会来。
“学生拜见师傅。”
郁玺良抬手,萧臣落座。
“邢风岩能在天牢里以死鸣冤,着实不易。”
案件之初,萧臣曾让卓幽过来报平安,是以郁玺良并没有出手。
但也并非全然如此,温少行跟温君庭到底年少,办事做不到滴水不漏,漏的地方郁玺良暗中做了一些事。
“邢风岩有外室,外室养有一子,他不在乎邢栋的命,但外室养的邢天赐他舍不得。”
郁玺良微微颌首,“明日验尸……”
“明日师傅象征过去走一趟即可,案子不日即翻。”
萧臣算过时间,至多三天,最快后天晋国的实证就会传回大周。
郁玺良相信萧臣,“你以后,想靠着歧王?”
“借他之势入局。”萧臣并不否认。
郁玺良之前从来没问过萧臣的最终方向跟目标,但这一刻他必须要清清楚楚知道这件事。
“你想为帝?”
太过突兀的问题,萧臣一时无语。
为帝?
自重生以来他所做的一切皆因前世果,若是离开亦逃不过被人算计的命运,那就留下。
可那个位子,他没想过……
第二百七十章 贞操没给出去
郁玺良的目光落在萧臣身上。
曾经的爱徒如今再看已然有了不同的意义。
“魏王可要想好,这是条不归路。”
郁玺良眉目清冷,音色低沉,“生于帝王家魏王当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悲哀跟无奈,要么远离,要么就把那颗心打磨到坚硬如磐石,王座之下无亲情。”
“心不狠,这条路走不到最后。”
萧臣依旧沉默。
前世之殇,他没想过对太子留手,有机会能置对方于死地他决不手软。
可王座之上,是他的父皇。
郁玺良并没有逼萧臣给出答案,这只是一句提醒,“翻案之后,兵部侍郎的位置你可有人选?”
“官员派遣权在吏部,只要吏部尚书公允些,兵部侍郎的位子应该会落在邢栋身上。”萧臣暂时抛开刚刚的问题,言归正传。
郁玺良点头,“朝中有人好办事,只要你底气够足,他朝该是你的东西就算是王座上的那位,也不会不顾及站在你背后的人。”
“多谢师傅提点。”
“歧王不是简单人物。”郁玺良想了想,多说一句,“三皇子府内尚有渊荷,你何曾听到歧王府上有门客。”
萧臣明白,“学生自会小心行事。”
郁玺良未再多言。
待萧臣离开,郁玺良已无睡意。
逆天密令只有一行字。
‘不惜一切代价助七皇子萧臣登基称帝,誓死追随。’
这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当初他收萧臣为徒并不知道密令内容,他甚至不知道密令会不会有被开启的一日,只是单纯看萧臣顺眼,喜欢,打从心里想教他。
这其中不乏看不惯!
同为皇子,萧臣境遇远不如其他几位。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的密令竟是这般。
这是命。
一世师徒,生死同路……
离开百川居,萧臣没回天牢,而是去了御南侯府。
他入墨园进到一直住的耳房里,背靠床栏单膝踩在床沿上,头微仰,回想起郁玺良的问题。
称帝?
萧臣不傻,他知道这条路走到最后终究要面临这样的抉择,可他初时只道不管谁称帝,他都要有自保能力。
他要权,要势,要举手投足可以威慑到整个朝廷的地位,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称帝。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看中的人选。
甚至,他是父皇早就放弃的人选。
他没想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反叛父皇!
外面的脚步声打断萧臣思绪,他浅步行至窗边,看到温宛。
卯时天微亮,温宛自院门走进来,突发奇想,左手左脚同时朝前,紧接着右手右脚,果然很不协调。
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智慧超群的人身体总有缺陷。
脸蛋漂亮的人智商就很一般。
房间里,萧臣望着温宛近乎滑稽的动作,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俊冷的眉,微微舒展。
精壮健硕的身形笔直而立,单手束在背后,眼神里弥漫的彷徨变得从容沉稳,又漫起一丝温和。
若大势所趋,他顺势而行……
温宛跟着宋相言折腾一夜,天亮时才睡下,醒来过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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