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紫玉进屋伺候时温宛打听西院的情况,说是温弦早早离府,看方向像是东市。
既然萧臣无事,温宛可是得着功夫理一理自家妹妹的婚事。
按道理赐婚圣旨已下,钦天监跟礼部也该拟个时间送到御南侯府,这会儿都没消息传回来怕是有变。
温宛草草吃过饭,带着紫玉去了皇宫。
东市怀德坊,温弦再见渊荷,得到的消息是婚期可以延迟,但只有一个月。
“钦天监以无吉日为由将这门亲事推到下月初八,这是极限。”渊荷据实告诉温弦,“至于杨肃的事,画堂已经将此事交给苏玄璟。”
温弦毫不意外,她知画堂规矩,原则上谁的消息谁跟,力有不及者可由画堂指派给别的门客。
渊荷入画堂时已经承诺不会动用之前所有关系,这个消息只能给别人。
苏玄璟正合适。
“苏玄璟与温宛来往密切,温宛又与宋相言私交甚好,这件事交给他无错。”
此事在温弦意料之中,而她今日来找渊荷,为的是另一件事。
“我的第一次,要给太子。”
温弦语出惊人,差点儿吓傻了渊荷。
“你说什么?”
“本姑娘说,我的第一次要给太子。”温弦重复道。
渊荷以为温弦疯了,竟敢把心思攀到太子身上。
“这不可能。”渊荷鲜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温弦看着渊荷,目光平静中透着一股阴冷,“居士以为宰相魏泓就那么忠于太子?太子就真相信魏泓那份忠心?利益链条缠在一起而已,私下里他们互有牵制。”
“那又如何?”渊荷不以为然。
“我若嫁入宰相府虽控制不住魏泓,却能揪住魏府那根独苗,若然魏泓他日移主,就不顾及他儿子性命?”
见温弦说的有几分道理,渊荷强逼自己听下去。
“这只是其中一个好处。”温弦微抬下颚,轻讽道,“另一个好处,我虽只是御南侯府养女,可御南侯府上下皆视我为亲生,他朝御南侯府有异动,我可里应外合。”
渊荷看着眼前女子,心中不禁暗惊。
他看走眼了。
眼前女子远比他想象要狠,“所以呢?”
“居士避开战幕,私下去找太子道明此间厉害,床笫之欢不必提,剩下的事自有我来安排。”温弦轻吁口气,“我不会在太子面前显出不该有的聪明,毕竟太聪明的女人会让人觉得不好控制。”
渊荷皱眉,“为何吾有一种当傀儡的错觉。”
“居士以为那画堂里一片祥和?”
温弦抿唇,“从今以后有我在太子身边,居士在画堂的地位只会稳升,断不会降下去甚至出局。”
正待渊荷犹豫时,温弦又道,“居士与苏玄璟有芥蒂,那人可不好应付。”
“你何时想见太子?”渊荷被说服。
温弦笑了,“随时都可以。”
上一世温弦的贞操没给出去。
她诱惑过苏玄璟,可苏玄璟只把她衣服穿起来,承诺大婚之日该做的事不急于一时。
结果她没等来大婚。
那一剑抹过脖子,血咕嘟咕嘟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声音她现在还记得……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他们不合适
皇宫,甘泉宫。
紫玉喜欢甘泉宫里那株百年紫藤,每次入宫都会多看几眼,每次都是不同画卷。
越入秋,紫藤树的叶子落的越快,有风起时纷纷扬扬,犹如一个个坠落凡尘的精灵,最终沉淀。
温宛跟紫玉进来时早有宫女禀报,这会儿秋晴从正殿走出来,施礼后带着紫玉四处逛逛。
殿里,温若萱许久没见自家侄女,喜欢的直接拉过来捏捏脸颊。
“瘦了!”
瘦是没瘦,连熬两夜人憔悴了不少。
“上次朱雀大街姑姑亲自去给弦儿助威,这事儿我得替她感谢姑姑。”温宛顺势拉住温若萱手臂,脸颊贴过去,“姑姑最好。”
“姑姑要你感谢?姑姑要你也嫁出去。”
温若萱扭头看向温宛,“说起弦儿的婚事,钦天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下月初八才是好日子,宰相府不着急,钦天监转来问本宫的意思,我御南侯府嫁女也不急于一时,便应了。”
温若萱多聪明,温宛才开口,她就知道这丫头来的目的。
“就是,咱们御南侯府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温宛一语双关,她也不急。
温若萱耸了下肩,温宛坐直,一脸狐疑。
“能嫁出去跟什么时候嫁出去可不一样,你别告诉姑姑你当真要留在府里五年,五年你都多大了!”
邢风岩狱中以死鸣冤的事温若萱听说了,正因为如此,她料定萧臣有惊无险。
有些事既然父亲跟她都看好,那就抓紧办!
之前贤妃弄个柳滢来皇城,再拖下去还不知道弄个什么花花草草的过来。
至于萧臣此番被卷进棋局,这也好办。
待他娶了温宛,自己在皇上那里求道旨给萧臣赐块封地,远离是非。
到那时,萧臣带着宛儿在外面逍遥快活过日子,皇城里自有她替萧臣盯着这边的事,但凡有人对萧臣不利,她自会想办法敲打。
御南侯府的确不如从前风光,可随着少行跟君庭入兵部,门楣不倒,说话自然也有些分量。
值得一提的是,温若萱早就知道父亲的安排,她亦十分赞成。
功高震主,父亲出于考量,放任她这一代人低调。
可不代表父亲就允许御南侯府一直低调,低调到没有存在感,那就真的有可能不复存在。
而且少行跟君庭这一辈出彩并不会让皇上忌惮。
一朝天子一朝臣。
说白了,少行跟君庭对先帝的印象已经模糊,他们是这一朝的臣子。
“姑姑忘了我在羽林营擂台上发过誓,五年不嫁。”
人死都可重生,谁敢说举头三尺没有神明?
见姑姑走神儿,温宛轻唤一声,“姑姑?”
“誓言你不嫁,没说不能有婚约,先把婚约定下来,剩下的再研究。”温若萱上下打量自家侄女,长相倾国倾城那是公认,身段已显,摸起来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向日葵,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子。”
萧臣好福气啊!
温宛关注点在向日葵上,“为什么是向日葵?”
“多子啊!姑姑还等着抱孙侄儿呢!”温若萱凑过去,“要么你先给姑姑生一个……”
“姑姑。”
“开玩笑的!”
温若萱就算再喜欢萧臣,可没大婚之前他若敢欺负自家侄女,也绝对不行。
好在萧臣不是那样的人,这种事没可能发生……
邢风岩案已经拖了几日,郁玺良到牢中验尸证实其死于撞墙,颈骨折断。
又过一日,晋国传来让人震惊的消息。
陈留王自招,他府中养有临摹高手数十人,仿各国军要笔迹制造往来密函,又暗中在那些军要府邸安插眼线,用以诬陷。
汝襄王抄家时寻得数十封密件,其中一人便是大周朝兵部侍郎邢风岩。
除大周朝,南朝礼部尚书亦在诬陷之列。
这件案子在晋国已经坐实,陈留王供认不讳,当堂签字画押。
消息来源于驻鸿寿寺晋国使节,属官方认证。
如此,宋相言依理依据判邢风岩无罪,所有往来书信皆非真迹。
这样的结果在多数人预料之内,甚至他们已经猜到是谁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
郊外,羽林营。
郑钧意外迎来曙光。
温御要走了。
这次是真的,单凭温御叫人将那十几坛竹叶青搬到车厢里,就很清楚他没在开玩笑。
主营帐,温御难得没诓郑钧,真的给了他一个咸鸭蛋。
“郑钧啊,你猜猜本侯为何要走。”温御握起酒杯自饮,语调上听不出任何情绪。
“床太硬?”郑钧狐疑看过去。
温御摇头,“本侯想睡觉,那是床能拦住的?”
“伙食不行?”
“提到伙食,为兵将者不能吃太饱,影响听觉跟判断力,这句话本侯与你们说过多少次?火头军那边每日都有剩,这是问题!”
这的确是郑钧的问题,他怕少了不够吃,做多又浪费。
纠结之后决定多做一些,有剩余就喂猪。
猪长大宰掉吃肉,肉又回到士兵嘴里,一样的。
“属下会改。”
郑钧从不与温御顶嘴,“侯爷到底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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