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这女人一旦狠起来,要么心如钢铁把自己变得更优秀,要么心如蛇蝎把自己变得更扭曲。
眼前这两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温宛是前者,温弦即是后者。
“王爷有所不知,温宛那是碍于面子才没表露出来,毕竟当初撤诏的事儿整个皇城都知道,现在她若再紧贴着萧臣不放有失御南侯府颜面,私底下……呵!”温弦冷讽时下意识朝宁林怀里蹭了蹭,“她虚伪,没弦儿真实。”
宁林状若思考,“或许。”
“还有那个宋相言,明知道温宛不喜欢他,净天倒贴!”
温弦抱怨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王爷,那日东市茶馆的案子如何了?弦儿敢保证,那五个人根本不是刺客,那日在房间里的还有温君庭,温少行跟温君庭都是杀人凶手!”
“说到这件事……”宁林这才有了兴致,侧身时抬手勾起温弦下颚,“弦儿你的计划是针对紫玉,还是温家兄弟?”
温弦对宁林说了实情,确切说,她是想利用温君庭跟紫玉的关系,挑拨李氏跟温宛。
宁林仔细聆听,砸砸舌,“计谋不错,但没给自己留足后路。”
“王爷的意思是……”
“有本事做扣,就要有本事解扣,茶馆的事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把自己摘干净。”宁林摸着温弦如雪的肌肤,“你啊,与其找人祸害紫玉,不如给紫玉找户好人家,是绝绝对对的好人家。”
温弦想了想,恍然,“还是王爷有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说是宫里来了口谕……
风雪中,萧臣纵马驰骋已入山林,马蹄溅雪,栖鸟惊飞。
‘昨夜我为贤妃把脉,脉象已经虚弱到人力无法挽回,你现在赶去护国寺,应该可以见到贤妃最后一面。’
萧臣双手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腹,身体随骏马奔驰一起一落颠簸,飞雪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冰凉刺骨。
泪水模糊了视线,萧臣脑海里不断浮现前世今生种种画面,可那些画面里,母妃不是郁郁寡欢,就是整日盯着一株盆景发呆。
他的母妃,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很少会笑!
嘶-
护国寺前,萧臣狠狠扯拽缰绳停下来,他来不及系好马缰,飞身奔向通往护国寺的山石路。
耳畔风声呼啸,他拽住护国寺里一个僧人,得知母妃在东南禅房的时候跃身而去。
贤妃禅房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可在萧臣准备进去那刻忽然有人从暗处跳出来。
“魏王殿下,你不可以进去!”
萧臣怔住,他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三个人,眼神骤然发狠,“让开!”
三人见拦不下,摆出要打的姿态。
萧臣冷嗤,拳风疾扫,纵跃间连出两拳头。
母妃就在里面,他要见!
太过强悍的拳头,挡在萧臣面前的两人皆受重拳冲击倒飞出去,肺腑瞬间移位,跌倒时喷出血箭!
几乎同时,站在最后那人纵步过来阻挡,萧臣再出拳时那人闪过。
眼见萧臣未理他朝禅房奔过去,那人猛然甩出腰间软剑,剑尖直袭萧臣后心。
萧臣闪身刹那猛然出手扣住软剑剑身,剑刃划破虎口时他狠狠一掰!
啪-
断剑飞射,自那人颈间划过。
萧臣没给那人反应机会,飞身踹向胸口,待那人倒跌出去后萧臣再往禅房飞奔,“母妃,臣儿……”
噗、噗-
两道寒光骤闪,萧臣身前地面赫然扎着两只羽箭!
就在萧臣追寻羽箭方向时,禅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彻骨嘶喊,“娘娘……娘娘!来人……来人啊!贤妃薨逝!贤妃娘娘……薨逝!”
萧臣猛然回头,双眼望向近在咫尺的禅房,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眼泪瞬涌,他忽然跑进去却被禅房暗处冲出来的两个老僧拦下来。
“你们放开本王……放开我!母妃!儿臣来了!”
萧臣眼睛血红,发狂一样想要挣脱老僧,可是根本挣脱不掉,他狠狠用牙咬住老僧的手,哪怕左臂脱臼,双脚离地也要硬往里冲。
这时,清芙哭着走出来,“贤妃说,魏王殿下不必送她最后一程,贤妃不想让魏王殿下看到她不美的样子……呜呜呜……”
第五百七十九章 意到浓时怎忍舍
看到萧臣在眼前发疯发狂,清芙失声跪在禅房门口,重重叩首。
“贤妃遗言,让魏王不必送她最后一程,她不想让魏王殿下看到她不美的样子!魏王殿下,您就听娘娘的话,别进去……”
“奴婢求您,贤妃就只有这一个遗愿,您别叫娘娘不瞑目……求您别进去!奴婢给魏王殿下磕头!”清芙就跪在那里,额头用力磕在雪地上,一下一下。
清芙磕破额头,鲜血混合着白雪看的人触目惊心。
萧臣终于放弃挣扎,两个老和尚也都松开口。
“母妃……”
萧臣跪在雪地里,一只胳膊毫无重量垂下来,虎口鲜血滴落,犹如一朵朵曼珠沙华绽放在白雪里,凄凉又绝美,“母妃!儿臣不孝-”
“呜呜呜……”清芙匍匐在禅房外面,悲声恸哭。
大雪纷扬,萧臣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跟绝望,仰天大啸。
啊-
皇宫,御书房。
宁林走进来的时候周帝刚刚用过晚膳。
他看着一身浅青色锦衣的宁林,微微皱眉,“听李公公说,他把朕的口谕传到醉月轩了?”
“皇上明鉴,臣弟要是知道皇上会传口谕给我,必定早早回景王府沐浴熏香,这不是不知道么。”宁林站在龙案前,拱手施礼,一脸的玩世不恭。
周帝静默看向宁林,左瞅右瞅,丝毫没有可取之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被选中!
“你与御南侯府那个养女的关系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适可而止。”
“皇上不懂,臣弟与弦儿那是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舍不得。”
周帝懒得与宁林再说这些,“今日大理寺的案子,你怎么看?”
见周帝抬手示意他坐,宁林转身走到侧位坐下来,姿态懒散,“臣弟得恭喜皇上,五皇子福大命大,虚惊一场。”
“你知道朕问你的,不是这个。”周帝冷漠看向宁林,脸上似乎没有多少耐性。
宁林知道,而且十分清楚。
“臣弟愚钝,从案子本身还真没看出来什么,倒是让我注意到一件事。”
周帝挑眉看过去。
“公堂上,郁玺良声称认识一位易容高手,给尸体易容之后,尸体耳后会出现三个黑点,给活人易容,尸体耳后会出现三个红点,青夜死后被证实,他耳后的确有三个红点,除了他,郁玺良耳朵后面也有三个红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郁玺良易容过,而且很奇怪,今日公堂结案之后,郁玺良拉着萧臣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萧臣随即纵马离开皇城,看样子还很急,臣弟特别好奇,皇上说郁玺良到底跟萧臣说了什么?”
偏在这时,殿门响起。
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十分急促。
周帝微微皱眉,“进来。”
李公公仓皇而入,看向周帝时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慌乱,“皇上,护国寺有消息传过来,贤妃身染恶疾……薨逝。”
没有任何预兆的噩耗,让周帝整个人震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脏忽然疼了一下,紧接着是悲伤,那悲伤好似滴入湖心的一滴墨,看似晕开淡若无痕,可它真正的意义却是将自己融入到湖中每一滴水里。
无限的悲伤慢慢占据周帝整个胸腔,他一时没了反应。
宁林听到这个消息后好像明白了什么,“皇上,看来臣弟知道郁玺良……”
周帝没给宁林说话的机会,摆手让其与李公公全都离开。
御书房殿门闭阖那刻,周帝狠狠捂住胸口。
短促的呼吸声自御书房里响起,周帝拼命汲取空气仍然不能摆脱那种窒息的感觉。
贤妃死了?
脑海里,周帝分明记得那日贤妃站在他面前时光彩照人,说话底气十足,她还骂自己入了魔障,昏聩又心胸狭窄!
哪像得了恶疾!
“贤妃,你不该死……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贤妃薨逝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太子府跟御南侯府。
得到消息的时候,御南侯府所有人都在正厅用膳,庆祝老天有眼,温宛无罪释放。
不管金禧楼的菜如何好吃,温宛还是最喜欢侯府里的菜,有股熟悉的味道。
“侯爷……”
这时,管家钟岩从外面进来,目光落在温御身上,欲言又止。
温御笑着看向温谨儒跟一众家人,“你们先吃。”
待温御出去,温宛看了眼温少行,“祖父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谁知道,反正因为一经大师的案子,祖父跟战幕走的很近。”温少行夹了块水晶肘子朝嘴里放。
对面首位,温谨儒不由提醒,“少行,不可直呼军师名讳。”
李氏不以为然,“战幕又不在,叫他名字怎么了!”
“母亲还是谨慎些好。”温君庭的话对李氏来说比圣旨都好使,李氏当即看向温少行,装作很严肃的样子,“你二叔说的对,谨慎谨慎!”
“婶婶放心,少行记下了!”
温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家人,哪怕只是闲话家常都觉无比安心。
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拼命赚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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