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他的底线没人挑战,一直都是自己突破。
“我实在不明白,御南侯府哪里得罪了宁林,他下手也忒狠!”正如李公公猜测那般,温御在拿到真遗诏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他的确想过把遗诏藏起来叫鹤柄轩扑个空,可后来他改变主意,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之前郁玺良见过贤妃,贤妃提及遗诏,也就是说这旨遗诏一直在皇上手里,而今皇上借宁林之手将那旨遗诏藏于墨园,足以说明宁林跟皇上是一伙的。
既如此,他便弄份假遗诏,加上之前密令的事,两件事加在一起战幕自然而然会把炮火转向宁林,而宁林背后明显站着皇上跟背叛者。
不管战幕查到谁身上对他来说都是好事,这叫借力打力。
就在温御抱怨时,管家进来禀报说是苏玄璟在外候着……
第九百九十四章 遇难呈祥
战幕拿温御当兄弟,至今未曾设防,于是让钟岩传话把苏玄璟叫进来,然而钟岩去而复返,苏玄璟却没有跟进来。
依钟岩传回来的话,苏玄璟说他不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且在外面候着便是就不进来打扰。
这话谁能信?!
所有人都看到苏玄璟跟着马车去了景王府,这会儿突然回来点名要找战幕,谁要说这里面没有要命的事儿温御把桌子吃了。
“战哥你先回,改日我们再聊。”温御阴阳怪气道,“苏大人一直都是很谨慎的人,我知道。”
战幕了解苏玄璟,若非天大的事苏玄璟断不会如此,“不乐意了?”
“乐意啊!”
温御扬起眉毛,“苏大人防着本侯是应该的。”
温御那副样子着实叫战幕看着好气又好笑,“别使性子,等我回来。”
战幕离开时温御没有送他。
他看着战幕离开的身影,脸色沉的比翻书都迅速,苏玄璟这么快回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马车里,战幕坐稳,脸上俨然没有与温御在一起时不经意显露出来的温柔跟放松。
“什么事?”
苏玄璟直到现在都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我在景王府密室里没有看到免死金牌。”
战幕没觉得意外,“今日之事看似发生在御南侯府,但又很像是有人借御南侯府针对宁林。”
战幕丝毫没有因为温御的话对苏玄璟生出半分嫌隙,他相信苏玄璟知轻重。
“虽然没有死免金牌,但宋相言,包括温宛萧臣还有我都看到密室里有一只用黑色方盒装的蛊虫跟……”苏玄璟不是故意停顿在这里,他只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太重要,连他自己都要平复一下心境。
战幕眼中涌起复杂情绪,能让苏玄璟这般模样的事,怕不是小事。
“跟宁林与二皇子往来书信。”
苏玄璟声音微颤,但却坚定道,“以当时景王的态度看,那书信是真的。”
战幕面容微僵,或许是无意识的停止呼吸导致他一时憋闷忍不住咳嗽两声,“咳!咳!”
车厢里沉寂无声,苏玄璟明显感觉到自身边这位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绝对威压跟寒意。
战幕沉默数息,幽沉开口,“你如何看?”
“今日之事,蹊跷。”苏玄璟讲了温宛给宁林设的局。
这不是秘密,就算他不说关裕也一样会说,“先是宁林养蛊被温县主证实,紧接着御南侯府被围,出现先帝遗诏,案子还没出御南侯府就发生转折,宁林成了诬陷御南侯府主谋,之后便是景王府免罪金牌丢失,出现盅跟书信……”
苏玄璟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分析。
战幕知他有所保留,“这里只你跟我,往下说。”
“景王显然被人算计了,算计他的人可能是温御。”苏玄璟能这样想人之常情。
战幕只沉默一息的时间,“你还记不记得萧允回皇城那日,都有谁到皇城相迎?”
“记得,只有睿亲王晏伏。”
“外姓王里城府最深的一个。”战幕丝毫没提温御,“以晏伏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插进夺嫡之争,他背后应该有人。”
“我会去查。”苏玄璟见战幕不提,他自不会再提。
战幕深吸了一口气,他答应温御会回去喝完那顿酒,“你先回罢。”
眼见战幕起身走下马车,苏玄璟心中感慨。
他知道这位号称大周第一神算的军师最重情义,只是不知那位号称大周第一神勇的温帅是不是在乎这份情义。
还有大周第一神僧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大周第一,哪有那么好当……
御书房,密室。
周帝第一次对一经动了手,拳头砸在那张虽老犹俊的脸颊上,打的一经刚刚提到胸口的游针倏然顺着筋脉坠下去。
诸天神佛,灭了这个孙子罢!
一经在心里默默祈祷。
“到底谁是那个背叛者!”周帝近乎癫狂叫嚣,睚眦欲裂。
舌尖舔过唇角,一点腥咸味道,“宁林没有依皇上之意把遗诏藏到御南侯府?”
两日前,周帝还信誓旦旦在他面前炫耀,欲以宁林为饵,借战幕之力钓出背叛者,如今看周帝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此计定然没成。
周帝双目赤红,“有人,把二十年前蛊患案的杀人蛊,活生生的忘金甲摆到宁林密室,同时还有宁林这些年与允儿往来书信!这个人只可能是那个背叛者!只可能是他!”
一经亦被这个消息震撼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是黄雀?”周帝冷笑,“朕是九五至尊!”
一经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周帝,眉目深凝,“景王糊涂。”
“他不是糊涂,他是坏!坏!坏!”周帝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以宁林为饵去钓背叛者的行径也算不得好人,只想到宁林甘愿做背叛者的饵来欺他的好儿。
一经看的通透,“景王在背叛者那里也只是饵,饵没有好坏,得看投放饵的人是不是投对了位置。”
周帝恼羞成怒,“大师在嘲笑朕不是那人对手?”
“不是嘲笑。”一经表示他说的是事实。
周帝猛抬手,却在打下去的瞬间停下来,脸色阴狠,“那人早知先机,朕比他迟一步自然不如他谋的深远!”
一经平静看向周帝,并未开口。
“局未定,胜负未分,朕断不会输他!”周帝愤然叫嚣。
一经依旧那么平静的看向周帝,此时此刻周帝言,与他所想一致。
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失了先机,还有温御跟郁玺良,比起周帝跟那个叛徒筹谋算计十八年,他们自然不会谋的深远……
御南侯府,战幕终于肯走了。
送走战幕的温御盼星星盼月亮也终于把温宛跟萧臣盼来了。
已入夜,温宛带着萧臣极尽低调入锦堂,将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告之,“宁林是被诬陷的。”
这是温宛跟萧臣一致看法。
温御在听到前因后果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宁林怎样,“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战幕见完苏玄璟回来之后喝酒明显不一样,还说这世上有些人今天遇难呈祥,明天就有可能遇难。”
温御有些郁闷,“他可能怀疑我了……”
第九百九十五章 不是蛊王
也难怪温御会有这样的想法,先有温宛给宁林设局,紧接着御南侯府发现遗诏神反转到宁林身上,再然后景王府里出现宁林与二皇子来往书信及蛊虫,三件事皆指宁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有人算计宁林。
目的自然是揭发宁林与二皇子有夺嫡之心。
“就怕战幕觉得是我跟郁玺良合起来用遗诏跟密令祸水东引到宁林身上!”温御只要想到战幕喝酒时忽冷忽热的态度,难掩焦虑。
“祖父你喝多了,那遗诏是从宁林手里传给温弦,又经温弦入我御南侯府,战军师就算怀疑,也该怀疑是宁林以遗诏跟密令想把祸水引到萧臣身上。”温宛与温御想法正好相反。
温御刚要说话,萧臣补充,“除了宁林与二皇兄往来书信,密室里还有忘金甲,也就是二十年前蛊人身体里的蛊虫,由此可见宁林必然认得蛊患案真凶,战军师所言今日遇难呈祥,明日就有可能遇难,该是他对那个真凶撂下的狠话,并非温侯。”
温御茫然抬头,“真的?”
某位老侯爷就算知道他与战幕总有一日会撕破脸,可真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很怕。
不是怕斗不过,当然这也是之一,更重要的是这几十年情义,他舍不得。
“现在的问题,谁冤枉的宁林。”温宛凝眸,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温御捋着花白胡须,“温弦跟宁林见面的事,是你们传到花间楼的?”
温宛摇头,“不是,我们有自己的安排,只是晚一步。”
萧臣颔首,“当是有人抢先把消息透露到花间楼,苏玄璟才会说出来。”
“皇上。”温御突然开口,声音却十分坚定。
萧臣皱了皱眉,“温侯的意思是,父皇诬陷宁林?”
“当然,遗诏在皇上手里,那一定是皇上把遗诏交给宁林,叫他诬陷本侯,而不管遗诏是不是真,宁林与二皇子书信都会在景王府出现。”
“为什么?”温宛狐疑看向自己祖父。
温御理所当然解释,“因为宁林支持的人是二皇子,而非太子。”
这次萧臣站到温御的思想阵营里,“父皇眼里唯有太子是正统,是大周未来国君,宁林犯了大忌。”
可是后来太子造反了!
温宛真的好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可说出来谁又能相信呢。
“就没有别的可能吗?”温宛不甘心,“就不兴是皇上支持二皇子?”
只有皇上支持别的皇子太子才会造反,否则温宛想不出别种可能。
温御直接否定这种猜测,“皇上要支持二皇子,怎敢把老战派作太子师?孩子你还是不懂你战伯伯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他在谁那里谁就是皇上心里头唯一人选。”
萧臣也相信这句话,“若遗诏未换,父皇此举怕是想引温侯与宁林对战,太子府坐收渔利。”
温宛无力反驳,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宁林诬陷御南侯府是真,宁林支持二皇子萧允是真,单这两条就够御南侯府倾尽全力找宁林报仇,白天姑姑也算当众给宁林下了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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