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鉴于温若萱没朝鹤柄轩报案,旧案大致算是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冤枉温御南侯府,反正御南侯府是冤枉的,于是宋相言带宁林出来时鹤柄轩带着叶甄跟围在府外的御林军回皇宫复命。
宋相言叫人把冬香尸体抬去天牢仵作处,众人继续赶去景王府。
府门外,公孙斐跟温弦无人理会。
“千载难逢的时机,真是便宜了他们!”府门台阶下面,温弦看着远处几辆马车,眼睛里迸出怨毒恨意。
公孙斐明知背后有人,却没有阻止温弦。
背后突然传来府门阖起的声音,温弦吓的回头,正见温君庭就在府门里,目光冷漠如霜的看着她。
温弦被那道眼光看的全身发凉,直到府门闭阖,她才反应过来,“我不怕他!”
“有斐某在,温姑娘可以不用怕任何人。”公孙斐微微浅笑,那笑容看起来无比真诚。
温弦原想反驳,可在想到今日之事后忍下来,“昨日宁林与我见面时算是隐秘,几乎没人看到,他为什么要承认?”
公孙斐转身走向马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你之前苏玄璟已经找到人证,再加上你,宁林应该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与其争辩这个倒不如大方承认还能保有几分颜面,再者他怕什么呢,人家有免死金牌。”
温弦十分不甘心,“他那样的人,也配免死金牌?”
“你可别忘了,他娘是公主,还是大周先帝最宠的公主,出身决定命运。”公孙斐看似不经意的话深深刺痛温弦。
“我的出身与寒棋一样!”这是温弦这一辈子最大的心结。
公孙斐止步,回头看向温弦。
温弦皱眉,“我说错了?”
同父同母!
“没错。”公孙斐继续往前走,“温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抬头知府低头僧,不急不慢把船撑。”
“什么意思?”温弦没听过。
公孙斐没有解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姑娘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
行到马车处,公孙斐侧身让温弦先踩登车凳。
看着温弦背影,公孙斐只道出身固然重要,时辰则是重中之重……
景王府外,宋相言与宁林先行走下马车,苏玄璟亦在这辆马车里,随之而来的温宛跟萧臣也跟着走进去。
宁林言明免罪金牌在密室。
在宋相言跟温宛等人想象中,密室与卧房应该只隔一道墙,万没料到,宁林的密室在地下,而且隔了三道墙,上了三把锁,每把锁都不相同,这等密室确是颠覆了温宛等人对密室的正常理解。
看着这样的密室,温宛在心里越发觉得当初答应卫林娘‘照顾’她儿一辈子的善举有多明智。
终于,当最后一把锁被打开时,宁林十分大方请宋相言他们先行一步进去观赏。
毕竟这世上能有机会见到先帝御赐免死金牌的人并不多。
仅他一人。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免死金牌……”宁林最后走进去,然而密室正中间的玉桌上并没有免死金牌,而是一个黑色方盒跟一叠类似书信的东西。
宋相言实在没忍住,多少带着嘲讽意味的眼珠子落到那个黑色方盒上,“的确没见过这么大的。”
与此同时,宁林亦看到桌面之物,脸色瞬间苍白。
他僵直不动站在原地,目及之处宋相言正拿起那个黑色方盒,毫无预兆打开刹那,宋相言的身子也跟雕塑一样定在原地,脸上表情迅速变冷。
温宛跟萧臣看出端倪,接连上前,单独而入的苏玄璟亦走了过去。
四人视线里,黑色方盒里竟然是一只蛊。
纵然四人皆未经历二十年前蛊患案,可宋相言跟温宛包括萧臣都见过盒子里的蛊虫,确切说是蛊虫的画像。
与二十年前蛊患案从蛊人身上取下来的蛊一模一样。
背壳黑紫,前面两条触角是纯白色……
第九百九十三章 挑战底线
苏玄璟行至桌边,视线扫过蛊虫后落到那叠信件上,泛黄的信封上清楚写着‘二皇子亲启’字样。
苏玄璟眉目微寒,正要伸手时被宋相言抢先一步,书信没拿着,得了宋相言一记白眼。
不远处,宁林看清了。
是他的笔记,是他这些年给二皇子萧允写的书信,里面……
里面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
心,忽然一紧。
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像当年失去阿丑时的空寂。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如光影掠过最终失去颜色只剩下黑白,心都跟着生寒,是那种真实的凉意,连掌心都跟着泛起冰凉。
手腕仍有鲜血蜿蜒,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早已不知痛楚,震惊的表情渐渐缓下来,换成一抹淡淡浅笑。
他笑自己。
“宁王舅,这个怎么解释?”宋相言打开其中一封书信,上面的内容足以惊掉局里所有人的下巴。
苏玄璟瞄到几眼,只是几眼他就已经无法管理住自己的情绪,双目瞠起!
谁能想得到,看似放荡不羁的景王隐藏如此深,比景王隐藏更深的,是那个每次看到都像是在世间最后一面的二皇子,萧允。
宁林露出无奈笑意,摊开手,“我要报案,免罪金牌好像丢了。”
从宁府,到御南侯府再到景王府,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宁林用一天的时间过完了他这一生。
他这一生啊,好像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他的生命里不是没有光芒!
只是那道光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灭了……
皇宫,御书房。
李公公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周帝。
当听到遗诏是假那一刻,周帝一双龙目迸射幽蛰寒意,“怎会是假?”
李公公当即跪到地上,“回皇上,老奴的的确确是把真的遗诏交到宁林手里,也看到宁林见了温弦,这里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错在谁身上,老奴实在不清楚……”
“不会是宁林,他不知道朕的计划,那个温弦?”周帝黑目扫过去,冷声质问。
李公公小心翼翼抬起头,“应该不是,老奴命人暗中跟着温弦,她见过宁林之后即去御南侯府,没机会改圣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凭温弦拿不到前朝御用锦帛。”李公公这句话算是提醒了周帝。
周帝龙目愈深,“温御?”
事实上,李公公也没想到会有人改遗诏。
“老奴有一事不明。”
“你说。”
“倘若温御事先发现遗诏,藏了遗诏也就是了,为何要弄个假遗诏出来?”李公公在此处作出大胆之举。
周帝沉默数息,“你的意思是?”
“如果温御是密令者,他此举当是引战幕去查宁林,而真的密令者也会依据真的遗诏去查宁林,进而找到叛徒!这也正是皇上的意思,唯一不同的是,假遗诏不会把温御跟魏王引到局里,若遗诏被证实是真的,魏王的处境会很尴尬。”李公公低声解释。
这也正是周帝的想法,“的确……所以,温御极有可能是密令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李公公抬头,但见周帝使了眼色,当下转身走出殿门。
片刻,李公公一脸焦急从外面回来,带紧殿门后匆匆行到龙案前,“皇上,大事不妙!”
周帝抬起龙目,微微眯起。
“宋相言跟温宛萧臣还有苏玄璟,在景王府发现……”李公公说到此处,扑通跪下来,“发现二十年前蛊患案的蛊虫,还有……”
周帝目冷,“还有什么?”
“还有宁林与二皇子往来书信!”李公公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他很清楚这对周帝意味着什么,二皇子萧允暴露了!
而作为毫不知情的他,这会儿哭出来都应该。
砰-
周帝闻声腾的站起身,龙椅都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内力震退。
“你再说一遍。”周帝一双龙目瞬间迸射冷戾寒光,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降到冰点。
李公公无奈重复,“当年旧蛊跟宁林与二皇子的书信……有几封在景王府被发现,这宁林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战友,就算曾经趴在同一个战壕里该弃时李公公弃的也是毫不眨眼。
周帝怒了。
盛怒!
周帝面目冰冷,额头青筋鼓起,拳头被他攥的咯咯响,这一刻的他完全失掉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跟沉稳。
“皇上息怒……”李公公跪在地上,半点不敢起身。
周帝沉默数息,眼睛忽然迸射绝顶寒光,“是他!”
李公公还没来得及附和,周帝突然打开密室石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一次御书房里,只剩下李公公双膝跪地的身影。
他脸上慌张渐渐淡去,眼底显露出一抹锐利锋芒。
没错,就是他……
自景王府出来,苏玄璟没有再跟着宋相言他们,而是直奔太子府去找战幕,然此刻,战幕正在御南侯府跟温御酒喝。
近段时间出现的假密令,假遗诏算是彻底激怒战幕。
“温御,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以先帝之名玩这种把戏!”战幕握紧白瓷酒杯,目中生寒。
温御抬手给战幕倒酒,“那些小辈明显是在挑衅战哥底线。”
战幕看了眼温御,“就没挑战到你的底线?”
温御该怎么回答?
上一篇:被娇宠后她好孕连连
下一篇:流放,神医小娇妻救了国公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