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鉴 第683章

作者:晓云 标签: 穿越重生

  温弦睁大眼睛,“民女冤枉!民女……”

  鹤柄轩没等温弦把话说完,扭头看向宋相言,“本官以为既然此事与景王有关,是不是该把景王请过来配合一下?”

  宋相言心里明白,鹤柄轩这是等他下令,免得平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不知道。”

  鹤柄轩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看向宋相言,这小子不上道儿啊!

  正待鹤柄轩欲开口时,宋相言突兀道,“来人,把景王殿下请进来。”

  鹤轩柄愣神儿的功夫,宋相言扭头,身体朝其倾斜,“宰相大人放心,得罪人的事儿本小王来干,到时候公主府那位问起来,我就说跟宰相大人无关,都是我自己乐意的。”

  鹤柄轩,“……”

  自到御南侯府,宁林本想与宋相言一起入府看戏,奈何宋相言就跟瞧出他心思似的,硬把他一个人留在马车里。

  这会儿有人传话,他自是走下马车,入厅门时扫过厅内众人。

  不得不说,大周朝的半壁江山都在这儿。

  宁林左右瞧瞧,“不给本王准备把椅子?”

  这一次,宋相言破天荒没有怼他,叫人搬了椅子过去。

  因为他知道,哪怕像宁林这种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透着放荡不羁气质的人,内心深处也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自苏玄璟把雪姬的消息带进来,再加上温弦报案。

  这一刻案件性质发生质变,不再是疑似御南侯密谋造反,而是宁林伙同谁,诬陷御南侯府。

  初时宁林还以为自己可以看场大戏,直到温弦再次言明是冬香伙同自己诬陷御南侯府,他这才明白,原来这场戏,他才是主角。

  “大人明鉴,冬香昨日易容成民女模样去见景王殿下,回来时已过子时,民女见她神色慌张于是细问,她这才说出昨日她从景王殿下手里拿到诬陷御南侯的罪证,更以民女名义到御南侯府看望养母李氏,后趁人不备将罪证埋到墨园意图嫁祸!”

  宁林看着跪在地上的温弦,眼底闪过一丝凉薄,他虽没看到刚刚那场辨别真伪的戏码,但温弦此举明显是东窗事发,又十分聪明的找到了替罪羊。

  怎么会东窗事发呢?

  宁林暂不去纠结这个,因为更让他纠结的是,厅内这些人在看到先帝遗诏之后何以如此的平静?

  “不是冬香!”

  一直坐在温谨儒身边没有开口的李氏突然站起来,眼睛全都是怒火,“昨晚来御南侯府的人不是冬香,就是你温弦!”

第九百九十一章 干嘛那么仓促!

  背后传来李氏控诉,温弦跪在地上,垂下的眼眸变得阴狠。

  李氏明明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竟然毫不顾及那些年母女情分指认自己,还口口声声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若是亲生女儿,纵使犯过大错,就该死么!

  温弦暗自埋下心底怨恨,抬头看向鹤柄轩,“冬香自小跟在民女身边,耳濡目染对民女习惯一清二楚,大人也看到了,连母亲都被冬香骗了。”

  李氏终在这一刻又被温弦狠狠伤了一次,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不认她,算计她也就罢了,居然把那种要命的东西藏在墨园,想要毁了整个御南侯府,委屈跟愤怒一瞬间涌上心头,“温弦,你这个畜牲!”

  李氏突然冲过去,在温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拽起来,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啪-

  哪怕之前温弦诬陷她与楚倦有染,她失望至极都没有打过温弦,那是她自己蠢,可如今温弦坑害的是整个御南侯府,如果不是当年她一时心善把温弦捡回来,如今御南侯府何致招此无妄之灾!

  李氏恨不得这一巴掌把温弦打死,就当从来没有养过这个白眼狼!

  温弦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嘴角渗血。

  她以为当日李氏把她撵出御南侯府已经够狠,没想到这个人老珠黄的疯婆子既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

  温弦气极,猛然抬手一刻,门槛处公孙斐轻咳一声。

  要了命的蠢,让他看戏都看不消停。

  温弦自来也不是听话的人,但这一次她忍下心底那股火气,把手放下来。

  此刻温君庭已然起身走到李氏身边,温谨儒亦走过来,“夫人莫气。”

  “父亲……”

  温弦还想把亲情戏码演下去,不想温谨儒一计漠视的目光将她所有话都噎在喉咙里,“温姑娘注意称呼。”

  正厅门位置,鹤柄轩都跟着咳嗽两声。

  温弦这才反应过来,转尔走到担架旁边,弯腰捏住白布一角,狠狠一扬。

  冬香的尸体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人且看,冬香指甲里还有泥土,如果民女猜的不错,这该是她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罪证!”

  正如李氏所言,昨夜就是温弦来的御南侯府,是她趁人不备把真的遗诏塞到只有她跟温宛知道的罐子,事后她回自己府邸,正等着看御南侯府满门抄斩的好戏时公孙斐出现在她面前。

  如此便有了接下来的事。

  公孙斐让温弦杀冬香,更把从墨园‘取’来的泥土塞到冬香指缝里,除了这些,还有易容的面皮跟衣服,所有可能让人提出质疑的东西公孙斐都替温弦准备好,为的就是这一刻。

  温弦起初不信,那份遗诏在御南侯府被人发现,御南侯难辞其咎。

  公孙斐答应她,如果案子在朝温弦期待的方向发展,他们可以不露面,所有准备作废,包括那具被温弦变成尸体的冬香。

  可事实是,在雪姬出现之后案子发生变化,遗诏是假,更有人指认温弦与宁林见过面,如此情况下,温弦便带着她早就准备好的一切走进御南侯府。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宁林身上。

  破屋更遭连夜雨,楼船又遇打头风,宁林刚经历一场心灵上的重创,如今又陷入另一场骗局,“本王与温姑娘不熟,不过本王记得温姑娘后腰往下的位置有一枚黑痣,昨日太仓促,看的不是很清楚。”

  宁林纵然落魄,但还不致于连温弦都能占他便宜。

  他这一句话,顿时令全场唏嘘。

  尤其宋相言,非常大声发出一声质疑,“哦?宁王舅干嘛那么仓促?”

  宋相言绝对没有嘲讽宁林的意思,他讽的是温弦。

  “姑娘家着急,本王怎么好久留。”宁林颇为无奈,“好在本王不缺姑娘,该泄的火后来也泄了。”

  “哦!”宋相言重重点头,“原来如此。”

  温弦岂会听不出宁林讽刺,恼羞成怒,“景王殿下说话得负责!”

  “负责,本王从未亏待过经手的姑娘,唯独温姑娘……”宁林颇为感慨,“你想要什么大可与本王直说,不该使这种手段坏本王名声,小心最后人财两失。”

  眼见宁林声声戏谑,倚在门槛处的公孙斐真是替温弦着急,平时没少骂人,嘴皮子一点儿不见长劲。

  “大人!民女有人证能证明景王昨日见过冬香!”温弦转尔看向鹤柄轩,厉声开口。

  鹤柄轩意味深长看了眼宁林,“那你可有证据证明景王殿下将这旨假遗诏交到冬香手里,又是否能证明景王殿下亲口告诉冬香要把此物埋在御南侯府?”

  宁林坐在座位上,纵面色无波,身形陡震。

  假遗诏?!

  怎么会是假遗诏!

  李公公交在他手里的,明明真的遗诏!

  “本王可不知道什么遗诏。”宁林瞧了眼温弦,似笑非笑。

  表面上无所谓的宁林心底掀起阵阵浪潮,真假遗诏意义不同,今日出现在御南侯府的是真遗诏,战幕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怀疑温御,揪着郁玺良,甚至为找出密令者对萧臣下手,可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假遗诏,那关键就是自己。

  没有密令,如何写得出遗诏?

  战幕会把对郁玺良的疑惑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今日就算他能全身而退,他朝也不得不经受来自太子府的明枪暗箭。

  这结果,出乎意料啊!

  此刻坐在厅内一直没有开口的温若萱终于动了,她重重落杯,缓慢站起身,迈着看似慵懒又极具霸气的步子走向温弦。

  温弦不惧御南侯府里的人,包括温御她有时候都不会很怕,可面对眼前这位御南侯府的姑奶奶,她打从心里发怵。

  门口处,公孙斐看出温弦吃罪不起那位,不得已走过去,在温若萱止步前将温弦拉到自己身后。

  此举倒叫温若萱刮目相看,“哪里来的瞎狗,挡住本宫路了。”

  公孙斐都给气笑了。

  狗就狗,还瞎了!

  如他这般含着金锭子出生的天选之人,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成狗!

  好在他脾气不错,亦清楚温若萱针对的人不是他,于是他脸上带着笑,朝后退了退。

  温若萱无视公孙斐,一步一步走向宁林……

第九百九十二章 这么大的免死金牌

  温若萱活的通透又大气,像温弦那种货色怎值得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撕,背地里干什么都应该,面子上她是大周宸贵妃,温弦就是个小丑。

  这个想法在温若萱走向宁林的时候公孙斐就看出来了,这整屋的人啊,只有他把温弦当个人了。

  温若萱停在宁林面前,目及之处宁林左腕的血滴到地面,“看景王殿下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好?”

  “很不好。”宁林依旧坐在那里,微微抬头时发现温若萱的表情耐人寻味。

  天上飘来五个字儿,我要来搞事儿!

  温若萱突兀转身,看向宋相言,言词犀利,“宋大人,本宫要告景王宁林诬陷御南侯府满门,人证物证都在这里,还请大人明察!”

  一语闭,满厅的人都是一惊。

  宋相言没有,慷慨起身,“宸贵妃放心,本官必定秉公执法,不叫御南侯府满门遭此大冤!”

  温若萱看似平平无奇的举动,实则暗藏玄机。

  首先她没朝鹤柄轩报案,她深知此人和稀泥和的厉害,对宁林造成不了危害,宋相言不一样,这小子她喜欢,其次想要把御南侯疑似犯上作乱案消除掉,必然要有新的案子与之抵触,她壮告宁林就是代替旧案的新案。

  再者这个案子唯有她来告最合适,因为宁林有免死金牌,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朝廷都拿他没办法,这个时候她作为一位女子,且是地位十分尊崇的女子,使使小性子闹腾闹腾无伤大雅,换作原告是自己父亲,多少有些不体面。

  最重要的是,温若萱看出来自己侄女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宁林,而非温弦。

  “来人,把景王宁林打入天牢!”宋相言高声喝道。

  宁林瞧着宋相言那股打了鸡血的兴奋劲儿,好意提醒,“宋大人是不是忘了,我们得先回景王府拿免死金牌。”

  宋相言差点儿忘了,“那就走一趟!”

  御南侯府一场大劫,就这样平安渡过。

  没人知道如果遗诏没有被温宛及时发现,将会是怎样不可挽回的后果,遗诏是真,萧臣即为众矢之的,那就意味着开战……

  这会儿厅内,萧彦实在支撑不住招呼戚枫过来扶他,马车先行回了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