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析
李老师想了想:“按照平时试卷的难度绝对没问题,但这次试卷难度已经超过高考了,我感觉悬。这回第一名,恐怕守不住。不过,咱们班有一位男同学,叫吴钧阳,最喜欢研究难题、偏题,他倒是有希望能获得这次考试的第一名。”
“要是这样的话,秦晴同学恐怕要面对不小的舆论。”
主要还是她走进高三的方式太特别,叫人想不关注都难。
数学老师们出难题怪题,物理老师也不遑多让。
这次物理题也有几道竞赛题呢,就是打定主意要搓搓学生的锐气。
果然,从数学考试开始,学生们就发现变天了。
“这题哪位神仙出的,也太难了吧?”
“救命,我连题目都没有审清楚,和同学对了一下,才发现全是错的,一整个答偏了。”
“我更惨,前面的题目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一道题连面都没见。”
理科考完,几乎所有学生都蔫了。
自觉学的还不错的吴钧阳也没了把握,这次还是不求往前进一步了,只要不后退就是进步!
“秦晴,你好考的怎么样?”
方圆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问同桌。
秦晴也不知道咋安慰她。
其实她做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题量变大以后,各种题型都遇见过。
这场试卷中,有些题目还因为知识点偏,被她重点列出来过。
第一遍做时一遍过,第二遍又带着看了一眼。
这次的解题思路一定没问题,过程也很顺。
但大家都在哀嚎,她要是说感觉没问题的话,岂不是很欠揍?
“还成吧,跟预计的差不多。”
她已经收着说了,却还是戳了某些神经敏感的学生的肺管子。
“秦晴,大家都觉得难,你觉得难度还成?”
“钧阳,在秦晴来之前,你一直是咱班的前五名,你说说这次考试难度怎么样?”
吴钧阳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他越出来站在秦晴对面,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秦晴。
“我觉得试卷挺难的,秦晴你要是也觉得难就直说好了,没必要为了面子强撑。”
秦晴抬头:“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知道我的完整答题过程?”
吴钧阳尴尬的挠头,“没、没有。”
“那你说我强撑。”秦晴看向其他同学,“反正考试结束了,想知道结果,等成绩公布呗,胡乱猜测是没用的。”
吴钧阳摸摸鼻子,眼睁睁看着秦晴走了。
他其实早没针对秦晴的意思了,从知道她是个刻苦努力的人,秦悦刻意营造的坏形象早就被洗刷干净了。
甚至刚才有种刻意想给秦晴台阶下的感觉。
但秦晴偏偏不领情。
“秦晴,你生气啦?”方圆一边收东西,一边问同桌。
“没有,犯不着,等结果出来,自然就见分晓。”
秦晴脸上没什么表情。
插班生就是这点不好,很难在第一时间融入集体。
成绩五天后公布,再之后就是寒假,秦晴在思考寒假做点什么去。
一进筒子楼,秦晴就听人说棉纺厂又要裁员了。
还提出要买断工人工龄,大娘们直接炸了锅。
“家里男人、孩子一辈子都贡献给厂里了,冷不丁叫别干了,恐怕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还有的说咱们住的房子,要贴钱才能继续住。谁能想到有一天,住宿都要收钱了?我们以前都是看单位分配,分配给谁就是谁的......”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等夏主任回来,听听他的口风再说。”
秦晴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再过来筒子楼,这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了。
秦晴这套房子之前是厂里分配给爷爷的,之后秦覆顶了爷爷的工作,自然而然房子就落到秦覆头上。等秦覆辞职,林芝还是觉得住这里方便,就花了钱完整的买了下来。
所以产证之类没什么问题,买下来以后不再是公家房,成了个人私有。
夏桃他们家可就不一样了。
夏叔叔是厂里老员工,还在厂里就职时,可以住公家的房子。
一旦夏叔叔下岗,还能不能住可就不一定了。
夏桃也回来了,她对厂里、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只关心晚上吃什么。
“我奶说,想吃包子可以包包子,晴晴,你去我家,咱们一起包包子吃成不?”
看晴晴书桌上试卷还摊着,她上前一步把试卷都收拢好。
“上班还有休息的时候呢,做试卷也是!总不能写试卷写个不停吧?去我家吧,就当放松放松......”
小丫头双手合十,语气带上了一股祈求意味。
这回秦晴没犹豫,点头应了下来。
“好耶,你去了,我奶肯定会说要给你做大肉包子!”
还真给夏桃猜中了,夏奶奶说也不用纠结了,晚上吃大肉包子,吃不完明儿个还能当早饭。
老太太快手快脚拿着她的小盆舀面粉去了,还顺手把冰箱里早上买的肉拿出来,等会儿要剁吧剁吧弄成肉沫的。
夏桃一瞧着架势,对着秦晴猛眨眼睛。
“都不知道你是奶奶的孙女,还是我是奶奶的孙女。”
惹得秦晴没好气的瞪她。
夏成海回来时,一家子围着桌子折腾包子呢。
整整齐齐的包子放在蒸屉上,攒了好几屉了。
小石头非闹着要玩面团,折腾的脸上全是面粉,差点被桂香婶子拎起来胖揍。
夏成海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说了句秦晴来了啊,整个人往凳子上一坐开始唉声叹气。
桂香婶子给他叹的浑身一激灵,“咋的了?难道婶子们说的事是真的?真要裁员、买断工龄?”
其实厂里要裁员也不是一次两次,光秦晴听到的风声就有四次。
前头秦覆之所以早早决定下海经商,也是因为提前知道厂里要裁员,也明白厂子越待越没个活路,索性把工龄一次性卖了,自己做生意去。
好些人没秦覆的魄力,总觉得裁员不会裁到自家头上。
桂香婶子就是这么想的。
她总觉得自家男人好歹是厂里的干部,轮到谁也轮不到夏成海。
就这么一天天熬着,听见风声了也假装听不见。
怎么看夏成海今天这样,这把火如今也烧到自家身上了?
夏成海叹气,没想着瞒谁:“我听上头那意思,应该是这样......前面好几个资格比我老的都给辞退了,别说是我了。在厂领导跟前,我算哪颗葱......”
桂香婶子听他这么一说,眼圈瞬间红了:“不是说先裁工龄小的么?你对厂子可是有重大贡献的,这他们不能忘。”
87年厂里起大火,夏成海冲在第一个救的火。
领着一队人一整晚没回来,费尽全力才保住了棉纺厂的仓库,当时他背上深二度烧伤,治疗了很久才恢复,现在还能瞧见烧伤痕迹。
夏成海:“你这人,啥能忘不能忘?保护厂里的财产安全,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当时我烧伤,厂里也给了慰问金,还想厂子怎么做?总不能因为这点小功劳,就一直把我供着吧?”
桂香婶子不说话了,撂下门帘出了门。
夏成海叹气,见夏桃和秦晴也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别为我担心,现在下岗是大势所趋,那么多人下岗了照样把日子往下过,我下岗了怎么就活不下去了?我不信。”
秦晴也听心疼夏成海,“叔,是所有厂子都裁员,还是就国棉二厂?”
“都裁,不过我们国棉二厂裁的更多。别的厂早就自动化生产了,就咱们还全靠工人手工。一样的投入,别的厂子年产比咱们多40%......按照老领导的意思,咱们厂要不也学着自动化,把产能拉高,要么就只有下岗这一条路了。”
夏成海知道秦晴成绩很好,并没拿她当小孩儿看,认认真真回答道。
问题是进厂的很多当初高中都没毕业,现在的设备可都是全英文。
别说,厂里的其他人,就是夏成海自己也捏把汗。
秦晴:“夏叔叔,您自己觉得学习自动化把握大,还是下岗做别的生意把握大?”
吃包子什么都是次要的,秦晴关心的是夏桃一家子的去留。
如果说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夏叔叔下岗了,很可能下岗以后做的并不是很好,否则夏桃不会在家里出事的第一时间,想到去小洋楼找她借钱。
“秦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夏叔叔,他在厂里干大半辈子了。人也不是那种嘴上很能说的,按他这个木讷性子,叫他出去干活,我真怕他把咱全家饿死......”桂香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说起自家男人毫不避讳。
夏成海自己知道自己。
叫他老老实实干活,踏实上进,他可以。
叫他去外头拉生意,上谈判桌,那是一点可能性没有。
“我想留下有什么用?现在厂里留人标准是优先考虑懂技术的技术工种,尤其那种稍微培训一下,就能使用自动化机器的。叫厂子考虑我,我有什么?”
他是稍微懂点技术,但那只是皮毛,死皮赖脸赖下来,也不是夏成海会做的事。
秦晴:“夏叔叔,别的厂机器的说明书有吗?或许我们可以对照说明书看看,也许没有你想的这么难。”
桂香婶子一拍大腿,“老夏,你还不快去跟人把说明书借来?秦晴在这儿,咱根本用不着这么发愁,秦晴可是钱教授都夸奖的孩子,说不定真能看懂呢?”
夏成海并不拿秦晴说的话当回事,小孩子家想当然而已。
就算秦晴学习上有优势,运用起来还得看专业人士的。
桂香婶子一直不停撺掇,怎么都想要夏成海把说明书拿回来试一试,夏成海被逼无奈,只得答应第二天把说明书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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