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岫岫烟
陈书凝原是一个活泼随性的人,不大喜欢宫里?的条条框框,上回去宫中赴宴,连一句话都没和身?边相识的女郎说上,因此有些不大喜欢皇宫。
原想着她在那些女郎之中算不得最出众的,太皇太后和圣上不会瞧上她,不承想,太皇太后竟独独请她一人吃茶。
这?回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陈书凝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待进了宫后,徽猷殿的宫人推开殿门,请她进去,陈书凝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去,叉手屈膝与人行礼。
太皇太后还算和蔼可亲,她身?边的那位圣上,脸上的表情?都可以冻死人了。
陈书凝头一回从旁人身?上感?觉到这?样的威压,由活泼的性子直接变成?温吞的性子,不敢开口?多言一句。
直至太皇太后冲她笑了笑,问她可会烹茶,她才?堪堪收回思绪,恭敬答了句会。
于是太皇太后便让人送了烹茶用的一应器具进来,令她现?煮一锅茶来与他们吃。
陈书凝道声是,有条不紊地?将茶烹好,一一盛进三只茶碗里?,先给太皇太后奉了一盏,再是宋珩和宋微澜。
太皇太后因问,缘何不先给圣上吃;陈书凝答中原历朝历代崇尚孝道治国,况圣上素来敬重孝顺太皇太后,赵国上下谁人不知,况圣上方才?一直在吃凉茶,想来是有些热,应是不急着吃这?一盏热茶的。
“好孩子,你倒是心细。”太皇太后夸赞她一句,又?去看宋珩和宋微澜,宋珩面色并无变化,宋微澜则是朝她点了点头,显是觉得这?位陈四娘还不错。
太皇太后心中亦甚是满意,故而留她在宫里?一道用晚膳,又?叫宋珩陪她去花园里?逛逛,道是紫薇花来得正盛。
宋珩对她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终归是不在意,是以并不上心。
陈书凝在他身?边也?怪不自在的,待逛过花园一圈,回到徽猷殿,赶在天黑前,太皇太后命人送她出了宫。
彼时宋微澜还在殿中坐着,太皇太后并不避讳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宋珩对这?位陈四娘可还满意。
宋珩沉吟片刻,迟迟下不了决断。
太皇太后等?得有些不耐,霜眉微蹙,又?问:“二郎莫不是还想着那杨氏女?”
阿娘口?中的杨氏女,便是那害死大郎之人的外甥女。
宋微澜想起?她那死于沈镜安刀下的长?子才?不到二十五的年纪,立时恨得咬牙切齿,执着茶盏的手指不断收紧,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竟也?忘了规矩体统,直呼他二郎。
“二郎竟还想着那魏国将领的外甥女吗?!承策幼时也?是与二郎在一处读过书、习过武的,他素来最为敬重你这?位表兄……”
话一出口?,太皇太后登时凝眸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莫要再胡言乱语。
宋珩的面色因她二人的话语越发?阴沉,良久的寂静后,男郎低沉的话音透了出来:“朕会立她为后,还要烦请阿婆再另外物色四位女郎,也?好将四妃的位置填满。”
是夜,宋珩连夜拟旨,只是到了盖玉玺时,迟迟未能动手。
无端想起?女郎捧住玉玺时的神态,她的手指那样细长?白嫩,坐在他的怀里?,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他说将来要将传国玉玺送与她把玩,她便也?就回过首来看向他。
她的一双桃花眼是那样清澈明亮,仿若天上明亮闪耀的星子,直望到他的心里?去。
额头生出些许隐隐的痛意,宋珩将玉玺收进盒子里?,暂且将那圣旨撂在一边晾干。
当晚,批折子到了三更天方睡下。
次日,宋珩命钦天监测算立后的日子。
又?三日,钦天监前来复命,太皇太后那处也?得了信。
宋微澜道:“这?回二郎该是会下决断了吧,待到明日早朝,圣旨定会降下。”
太皇太后没来由地?有些心神不安,面容平静地?道:“但愿吧。”
朝元殿。
宋珩将圣旨上的日期填上,但却迟迟没有盖上玉玺。
待到明日一早,再盖了不迟。
宋珩如是想着,批完折子,上床去睡。
这?几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女骗子,每日的事务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倒也?的确无心去想国事以外的事。
入梦后,朝元殿内一派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
宋珩新手推门,步入殿中。
床榻之上坐着一位身?着绿色婚服的女郎。
宋珩不由心跳加速,手心生汗。
床上的女郎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挪开遮住面容的扇子,微微一笑。
女郎陌生的面容映入眼帘,宋珩心下大惊,如坠冰窟。
她是谁?
努力回想,对了,她是陈骞的女儿,记不清她的样子,也?记不清她的名字。
当真要娶她吗?宋珩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只在数息后,宋珩得出了答案。
不是她,想要迎娶的不是她,想要见到的也?不是她。
恍然间,画面转换到登基前的别院里?。
“夔牛奴。”
女郎清脆的声音入耳,宋珩立时双眸清明,循声看去。
熠熠的烛光下,朝思夜想的女郎着一袭桂子绿的襦裙坐在月牙凳上,一双桃花眼凝视着他,含情?脉脉。
第73章 决意
满窗的月色映着橙黄的烛火, 这些?光亮加在一处都不及她容色照人。
是了?,想要见的人是她,想要看她穿绿衣嫁他的样子。
除她以外, 没?有任何一个女郎可以紧紧吸引他的目光。
身体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 宋珩没?有办法?自?我欺骗。
不想与她们做那样的事,身体提不起任何兴致, 只想与音娘一个做。
他早该发现这一点的,明明这三年以来,他从未与除她以外的任何女郎有过,哪怕行军打仗在外,听过不少军中的男郎聚在一处谈论?那事的快活, 倘或有经过城镇时?, 常有人出去寻花问柳纾解欲望,可他即便再想那样, 从不曾起过去找旁人的念头。
他原本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喜欢,甚至在遇到音娘前用手时?,只是嫌那事浪费时?间;唯有在对?音娘起了?意, 沾了?他的身子后, 他方知此事的乐趣,从此身与心都只想拥有音娘, 再容不下旁人。
若是她愿意, 后位亦可双手奉上?。
“音娘。”宋珩无限眷恋地唤她一声,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已大步朝她走?来。
朝思暮想的女郎近在眼前, 宋珩再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两?条结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腋窝,紧紧抱住她。
宋珩折腰垂首, 凑到她耳畔,轻声细语地道告诉她自?己喜欢她,求她喜欢他一些?。
然而怀中的女郎在静静听他说完,良久之后,终究没?有如他所?愿道出好字来。
即便是在梦中,她亦不肯答应喜欢他。
心脏发沉,鼻尖酸涩。
“对?不起,从前是我弄痛你了?,让你伤心难过,对?不起...往后再也不会了?...音娘原谅我可好?”
话音落下,屋内落针可闻,良久的寂静后,女郎仍是保持沉默,仿佛提线的木偶人一样由他掌控。
他从前做了?那样多?伤害她的错事,她自?然无法?轻易原谅他。原以为将来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他对?她足够好,拼尽全力弥补她,她定?会原谅他,安心与他过日子,却不曾想,她那样憎恨他,没?有一日不想摆脱他,离开?地那样决绝,只言片语都没?有就给他。
她同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仅有一个好字。
不愿再去想这些?令人痛苦的事。
“音娘。”宋珩动情?地唤她,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乌黑鬓发,再是她的脸颊。
见她没?有推开?他,宋珩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轻而易举地将她托举起来,薄唇覆上?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撬开?,探舌进去,轻扫她的舌尖,吻得极尽温柔缠绵。
不多?时?,女郎被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到妆台上?,裙摆不知何时?被他叠至腰上?。
宋珩离了?她的丹唇,在她面前弯下了?脊梁,助她动情?。
不多?时?,女郎便因他的悉心侍奉湿润了?眼眸,降下玉露。
宋珩解去腰上?的玉带,将两?只大掌撑在妆台上?,动作极为缓慢,让她慢慢适应他,接纳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抗拒和害怕他。
女郎水盈盈的眸子与他对?视。
“音娘。”宋珩又开?始轻声唤她,越发靠近她,离开?台面,与她十指相扣,薄唇来到她的眉心处,极力克制着欲.念和力道。
然而似这般轻慢,身上?的燥热得不到丝毫的缓解,难受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的眼里开?始沁出泪来,像是细小的雨珠连绵不断地砸在心坎上?。
宋珩忍得眼睛都要红了?,麦色的皮肤上?散着腾腾热气,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催促他快些?找到释放之法?。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妆台上?的女郎亦不好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偏身上?热得厉害,他明明也在散着热气,却又觉得他的身上?是带着凉意的,靠近他可以缓解热意不受控制地贴近他,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缠住了?他,如藤萝勾缠树干。
被她这样需要,宋珩惊喜万分,凤眸里似要透出光来,无比虔诚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紧紧扣住她的十指,仲仲一导。
女郎立时?发出一道低.吟。
宋珩擦去她眼尾的泪,低声诱哄着她:“我会让你快乐的。叫我,音娘。”
大脑变得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恍惚,混乱,模糊,徐徐启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圣上?。
宋珩摇摇头,分出只手来攥她,化作一道遒劲的急风,纠正她道:“好音娘,不是这样叫的,乖,叫我夔牛奴。”
夔牛奴,大脑因为他的强势不受控制地回旋着这三个字。
女郎蜷起粉白的脚趾,抬起眸来怔怔望向他,一双婆娑的泪眼与他对?视,加大些?音量唤他:“夔牛奴...”
宋珩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快意,大掌轻轻去顺她的后背,夸赞她道:“音娘真乖,除了?音娘,没?人能这样叫我。”
“我是音娘一个人的,音娘也只能是我的,我定?会将你从魏国夺回,到那时?,我会日日同你见面。”
她此时?不就在他身边吗?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女郎别过头阖上?目,不再搭理他。
然而这并不妨碍宋珩做那事的兴致。
宋珩将她抱在身上?,走?到一架三折的花鸟屏风前,好似不知疲倦,疼爱着她,在她的耳畔同她耳语:“音娘,你也要喜欢我,必须喜欢我。整个天底下只有我能配得上?你,若是换做了?旁人,如何能喂得饱你这只贪吃的玉兔奴,如何能让你这般快乐?”
许久后,女郎终究哑了?嗓子,只能无力地勾住他的脖子,环在他的腰上?。
宋珩去咬她的耳垂,迈开?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得又急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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