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杀 第35章

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俞夫人只是体谅做女子艰辛,“不用谢,我既然嫁你父亲,也算做你的母亲,不过你外祖父那边倒是给你寻了一户人家,本不该说给你听的,但女子不能等嫁人了才知道未来夫君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她下面就把唐家的情况说上一遍,“家中就只有一位老父亲跟祖母。”

  周怀宁记得他是无父无母的,兴许是这个时间还未过世吧。

  “我听外祖父的,他看过的人应当是不错的。”

  俞夫人点头,“我会劝解着你父亲的,你放心。”

  周怀宁想说她父亲真是天大的好福气,能娶这样的做夫人,她父亲哪里配的上,这边用过午膳说了好一会话就回去了。

  九月初,周旬正才把这桩婚事到立雪堂内说清楚。

  老夫人心下是不满意的。

  “老三媳妇,你说呢?”

  俞月本是不想来的,但老爷非让她过来,说到底是母亲的,这会眼看着老夫人是不满意才来问自己。

  “这虽说我不是五姑娘的正牌母亲,但想来夫君跟赵家都瞧过,应当是不错。”

  老夫人冷哼一声。

  “那赵家能寻得什么样的好门户,这样的能配得上我们五丫头。”

  周旬正知道老夫人是一片好心,但夫人前几日说的也是对的,不能只讲家底厚不厚。

  “也不是说就定下这位了,咱们还能再看看,毕竟五丫头年纪还小。”

  说过此事,到了重阳节,冀州那边传信到江蓠院,唐晋父亲去世,他需守孝三年。

  周怀宁皱着眉头,没成想到底还是算漏了,这婚事恐不成了。

  与此同时。

  常山带来扬州来的急信,送到了外院书房。

  徐降正在跟陆炳商讨工部今年从岭南运木头修建战船一事,中间花费耗大,从户部呈上来的折子来看不合适,圣上又让锦衣卫暗中彻查,数目对不上,圣上盛怒,让他们秘密彻查,中间的官员不仅是内阁的在贪,恐怕地方官员也是如此。

  “爷,扬州急件。”

  常山把信件呈了进去。

  陆炳也不需避嫌,只端起一盏茶,刮去浮沫,轻喝一口。

  徐降拆开扫过信件,轻笑一声放在书桌上,身体靠在圈椅上。

  陆炳以为是岭南的事,“怎么?”

  徐降颇有些无奈,“无碍,是订婚的扬州姑娘,出事了,已经被除了族谱,这桩婚事作罢。”

  陆炳倒是笑了起来,打趣着道,“明瞻,你上辈子定然是欠了某位姑娘的,这辈子才娶不到妻。”

第37章

  徐降对好友无恶意的嘲讽倒是不放在心上,只祖母那边恐难以交待,她一直盼着自己能娶妻生子。

  “或许吧。”他略有些自嘲,这些日子还要查修建战船一案,不能误了浙江抗倭的大事。

  陆炳看他如此这般,正色道,“以你的家世,门楣,不难娶妻,你呢?有无自己喜欢的,《礼记大学》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总得娶妻吧,你瞧着我儿子都两个了。”

  徐降其实是曾想过的,可在遇到她之前已有婚约。

  “是啊,你不仅有两个孩子,还有两任妻子。”他打趣完又开口,“先别说此事,我过几日就要动身去岭南,一来一往恐也要三月,京中变化还需你来暗中让锦衣卫盯着了。”

  说起正事,陆炳当即认真起来。

  “京中你且安心。”

  徐降送陆炳至门口骑上马扬长而去,他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凡事都喜谋定而后动,但既然有了这个心思,那就要先稳着来,转身招来常山。

  “常山,你去查一查周家五姑娘近日的动向。”

  常山领了命令离去,这回不是醉酒那次了?因为压根没喝醉,跟陆大人在一起喝的是茶,陆大人的作用时好时坏的。

  徐降其实是有些没成算的,他往常并不如此,圣上曾说过他,沉稳善思,托付之心安。

  五姑娘心志坚定,且聪慧,听那日跟蒋家小子的话就知她最是有主意。

  他背着手思索着进了羌山院。

  虽说早已入了秋,但这几日还是有些暑气的,曹嬷嬷跟老夫人在院子里的亭子内乘凉,洗了些葡萄来吃。

  曹嬷嬷先瞧见徐降的。

  “大公子,这怎么静悄悄的,也不言语?”

  老夫人才转过头看他,手里还拿着绣着蜻蜓追逐的团扇晃了晃。

  徐降拱手行礼才坐在雕漆木凳上,双腿放开,双手放在腿上,坐姿端正。

  曹嬷嬷t给又倒上一杯金银花凉茶,清热败火气。

  “祖母,孙儿有一事告知,您千万别动气。”

  老夫人经历的多了,觉得也扛得住,“你说。”

  “扬州来信,方家姑娘出事了,现已经除了族谱,方家说对外一致讲人突然恶疾去世,信物也已经交还。”

  徐降平心静气的说完。

  老夫人无奈的深吸了口气,虽然内中缘由他没说,自己也了然,“这门婚事是我替你定下的,那方家是氏族大家,怎也会教养出这般的姑娘,此事你不必担心,祖母身体健壮,定然会为你选得另外品行端庄女子来做我们徐家的儿媳,未来的主母。”

  徐降循循开口,“是,孙儿自是相信的,只此事或许不用祖母操劳,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不过还有多方顾虑,若是可,明年兴许就能大婚。”

  老夫人喜上眉梢,与曹嬷嬷对视一眼,“是真的啊,那快跟祖母说,是哪家的姑娘?”

  徐降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但面上依旧不显,四平八稳道,“中秋前些日子,二婶婶登门说的那位,周家五姑娘。”

  老夫人听完这话本想忍着给孙子些面子,但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我说呢,那日你言行间颇不自在,好,你既喜欢,我是没意见的,左右以后还是你们携手共渡。”

  徐降轻点下头,听着祖母打趣,他当日不答应是真的没有私心,徐南不成器不是良配,这件事情已经说完,他要离家数月,还有些许要打点的,站起身拱手作揖赶紧就出了凉亭。

  老夫人瞧着他离开才笑的比方才还要大声,这个孙子从小就沉稳,事事不让人操心,小时候就满脑子的做学问,后来又一直要读书,婚事才如此耽搁,没曾想也有这样的心思了,想必这位姑娘肯定是个好的。

  “哎,这个周家五姑娘是谁,你且去给我打听了来。”

  曹嬷嬷这才应是。

  老夫人心里爽快,又开口,“那聘礼咱们也速速备上,要隆重些,不能辱没了人家姑娘来。”原想着这扬州方家守孝三年,也就不急,现下未曾想天降姻缘,指不定她的重孙就来了。

  常山办事效率极高,不过是使了银子找人从周家下人那就能打听来。

  戌正时分,他就紧赶慢赶的到了外院书房。

  “爷,那位恶毒的姨娘死了,据说是她谋害一位家里有孕的姨娘暴露,所以就被关起来,后来才死的,然后周家确实是在给五姑娘相看,先是咱家的二公子,后面听说还定了冀州的唐家,我还去查了一番,说是叫唐晋的,去岁的两榜进士,学问极好,家世简单,好像都挺满意的,不过那唐晋的老父亲去世了,估计是不成。”

  徐降印象中似乎是有唐晋此人,自己还看过他的文章,二甲十八名。

  “好,你先去吧。”

  常山又想了一会,“爷,还有一事,就是他家的大公子,周序川两日后娶妻,是前王太师的孙女。”

  “那两日后,一同去参加喜宴。”徐降摩挲着手中的书。

  常山心想自己这次可是办了一个漂亮的差事。

  两日后,九月十八,是个极好的日子,宜嫁娶。

  周序川的婚事是陈泽兰跟周尚正细细选过的,实打实的满意,王太师虽然已经退下,但他门生遍布,朝中许多都是他的学生,与正要进官场的儿子那正相宜,且更不用说王家大姑娘性子娴雅秀外慧中。

  周京墨自然是要回娘家的,自己侄儿的婚事要好好捧场,她让下人套好了马车,碰见蒋闻阶也一同出门来。

  “闻阶,去锦衣卫?”

  蒋闻阶已经入了锦衣卫数月,起早贪黑,本就性情淡薄,现下更是。

  “是。”他这说完就接过小厮牵过来的马,离开。

  周京墨只无奈的摇头,门第不匹配,总是成怨偶,早些断开,总比晚了强,幸而他是个从不回头的人。

  “咱们也走吧。”

  徐降跟陆炳一同来到的周家,陆炳是看着王家的面子上来的,他倒是不知徐降何时跟周家或者是王家这般来往亲密了?

  周怀宁这些日子都在发愁自己的婚事,她必须要在老夫人为自己选定婚事之前先下手,让外祖父以此为借口在中间为自己挡下,若是在唐晋父亲突发急病之前就跟他定下婚事就好了,守孝也总比现如今这般没着落的好。

  晚间外院里吵吵嚷嚷的。

  周怀宁无半点心思,院里的丫鬟嬷嬷又被大夫人给借走了,不仅如此,她还请了陈家的许多奴仆,大夫人势必要把儿子的婚事办的红红火火。

  “姑娘,外面有人想见你。”玉竹急匆匆的从席面上跑了过来。

  周怀宁看她这么着急,眉头紧皱,还是小侯爷?

  “谁啊?”

  玉竹有些紧张,低声开口,“姑娘,是上次在龙泉寺见过我们的,你说是不是他反悔,要要挟我们。”

  周怀宁往外面走去,脚下没停,听完玉竹的话是不信,徐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位高权重何故要来要挟自己?

  “走吧。”

  玉竹领着姑娘去了江蓠院旁外面的一处西南角,这里是周家最荒的地方,刚刚那位大人差人来找她时,还特意问的,她给说的此处,现下想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她太轻信旁人了。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十八,月亮倒也圆着呢。

  周怀宁到了趁着月色只看到徐降的背影,她屈膝行礼轻声开口。

  “徐大人。”

  玉竹已经自觉的站到一旁去放风。

  徐降转过身看着她,数月不见,又想起那日龙泉寺大雪,兴许他们之间的缘分并不浅呢,“五姑娘,听闻你家中近日在为你定下婚事?”

  周怀宁不知他为何问起此事,难不成是为了他弟弟,急切开口,“徐家不是已经回了吗?”

  徐降想起唐晋,还有那晚她的话,缓缓开口,“不是徐南,是我,若五姑娘不嫌弃我年长你十岁,我想娶你为妻,往后白首不相离。”

  周怀宁在月色下,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可还是有些震惊,她自回来,从未想过嫁给他,只想再也不要进徐府,他怎么会对自己动心?

  徐降见她迟迟不语,沉了沉声,“我家世简单,人也坦诚,祖母慈爱,只有幼弟顽劣不堪。”他知道她为何想要家世简单些,人也憨厚些,是因为在周府活的太累,她即使处处聪明谋划,可还是处处受人掣肘。

  他说完又想到,轻声问,“是觉得我年岁太长?”说起来徐南才是跟她同岁人的,他想到这有些心中郁结,若是旁的他皆可改,唯有此事不在人力之所为。

  “不,不是。”周怀宁耳畔有些风声略过,他沉稳的声音压低了变得格外的暧昧,不禁后退一步,开口有些结巴,她两世为人,亲近的男子只有他一人,可再入徐家从来没想过的,徐降会早逝?那她得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