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
“走吧,我得赶紧回家,问问我祖母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国子监一待数月,出来以后已经是斗转星移了。
蒋闻阶并不信,她拒绝自己的时候不是很义正言辞吗?说什么憨厚,徐南哪里憨厚,他要找机会问清楚。
花厅内几位姑娘在画盆栽里的梅花,还定了彩头。
徐如意就在其中,她瞧见坐在一旁的周怀宁,又联想起这阵子的风言风语,但是母亲说兄长已经拒绝了,怎么可能还会成?她身穿淡黄色对襟圆领短袄,下面是藕色锻裙,款款走来。
“周五姑娘,要来一同玩一玩吗?”
周怀宁转过头看她,徐如意,徐家二婶婶的次女,她有一子一女。
“我学问浅薄。”
徐如意亲切热情,她上前挽上周怀宁的胳膊,就把她给拉了起来。
“哎,我们姐妹们也不去考状元,就随意玩玩。”
周怀宁被拖了过去,她不会作诗的,所学的还是徐祖母教的。
“这位是周五姑娘,我们刚刚都已经画完了,你也来一份,咱们一会拿到国公夫人面前去评比一下。”
徐如意还特意把宣纸给她铺垫好,旁边的丫鬟研磨。
周怀宁看到是画画倒也还好,拿起毛笔随意三两笔,勾勒出一副梅花寒景图,下面题字,也就一会功夫。
围观的几位姑娘瞧着,周五姑娘也并非是不学无术啊,往日宴会她也好像从来没参加过,这梅花画的就很是栩栩如生。
周怀宁很久不动笔画画了,她幼时对画画是很有心得,记得为此还请过女师傅,可后来母亲去世,她也没碰过,再后来生活所累,风花雪月的事情也就全部搁置了。
丫鬟们拿着几位姑娘画好的梅花图去了正厅,国公夫人连带着几位身份比较高的夫人们都在此处说话喝茶,姑娘们都在别处,彩头就是国公府准备的,所以定什么名次,夫人看过会交待给丫鬟们,再由此传给她们。
国公夫人是个顶热情的人,接过来梅花图分给各位夫人看看,她也认真的品鉴起来。
“这副画的梅花寒景图倒也还好,看的出来有些底子,不过这字确实一等一的好,坚韧有余,是有些功夫的。”
她夸完,又看向丫鬟。
“这一副是谁的?”
丫鬟上前看过,“回夫人,是周五姑娘的。”
国公夫人像是不太记得周五姑娘是很谁?还是一旁的一位穿着淡绿圆领比甲的夫人接上一句。
“陈夫人的侄女,在家排老五,似乎是跟徐家在议亲。”
国公夫人倒是恍然大悟,“往日也来过,但也不曾见她到过什么雅会诗集的。”
正巧徐南带着陈时砚蒋闻阶前来。
“夫人安,我们准备先回去,特来告辞。”
国公夫人想到刚刚的事情,遂把这张寒景图递上。
“徐南你来瞧瞧,这字如何?”
徐南上前接过来,陈时砚也看了一眼,蒋闻阶实在是没这个心情来品画。
徐南虽然纨绔,但在字画方面还是有些见解的,他经常买这些,花了大笔的冤枉钱。
“画倒是一般,不过字确实是好。”
陈时砚也跟着点头,应该是哪位姑娘的,能写出这样的字很是不错。
徐南又还给夫人。
国公夫人笑呵呵的,“是周家五姑娘的。”
陈时砚坐在马车上还在想刚刚那副字画,她给自己的信里,字不是这样的,就是极为平常的字,现在明白过来,这并非一人的,又想过几次她的言辞,必然是不喜欢自己的,那封信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幸而他没张扬,也还了回去,可她为什么不解释呢?他突然开口。
“停车。”
一旁的小厮满脸疑惑。
“大公子,怎么了?”
陈时砚又觉得自己冲突,这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
“走吧。”
徐南兴冲冲的回府,直奔羌山院。
“祖母,祖母。”
老夫人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徐南,人还没到院子里,不过年轻人应当如此,家里可再不能出一个大孙那样的。
曹嬷嬷也是满脸慈爱,这一去国子监几个月,多久未见。
“二公子。”
徐南一进来感受到一阵暖意,先是端起一盏茶喝了起来。
老夫人也是见怪不怪,“你今日不是去了魏国公夫的宴会了吗?怎么回的这般早,你兄长两日后就到京师,你学问做的如何,他一回来定然是要考教你。”
徐南一口气喝完,连忙开口,“祖母,您是给孙儿我定婚事了吗?”
老夫人摇头,“未曾,你兄长说,你没有功名,恐怕辱没人家姑娘。”
徐南就说那小子骗自己,要是娶妻的话,怎么样祖母跟大哥不跟他讲,放下心后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我说呢,今日宴会上,都说我要与周家五姑娘订婚。”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曹嬷嬷,又想起徐降的来信。
“是你大哥,不是你。”
徐南就更是惊讶了,“大哥不是与方姑娘定婚了吗?”
老夫人简单解释两句,“总之明年你这位嫂嫂就要进府了,如果你还这般顽劣,可是丢人丢到你新嫂嫂面前了。”
徐南垮着一张脸,新嫂嫂比他年岁还小呢,大哥实在是过分,又知道兄长不日就要回来,他准备再刻苦努力两日,起码做做样子,不过刚刚回到自己院子,就看到了蒋闻阶,忙把人迎到屋内,让小厮奉上茶水。
“咦,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蒋闻阶笑着开口,“你不是即将订婚,特意给你送礼来了。”
徐南一摆手,“不用,我祖母说,没有这回事。”他本想开口把兄长跟周五姑娘的事情说出来的,但又想到前段时间这家伙还嘲讽自家兄长是克妻命,要是一解释难免要说方姑娘的事情,虽然兄长对自己很严厉,但还是勉强维护一下他的面子,谁让他们是一家人呢,遂摆手。
“都是谣传,谣传。”
蒋闻阶心中陡然一松,果真不是。
周怀宁跟周云宁坐在一辆马车上回府,两个人之间向来是沉默过多的。
周云宁瞧着周怀宁今日是出尽了风头。
“还是要恭喜姐姐得嫁高门,以后咱们家就要靠着姐姐了。”
周怀宁没曾想还能听到这句话,但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开口也平心静气的多,“七妹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周云宁手中帕子拧了又拧。
两日后,徐降抵达京师,未入府,直接进了皇宫。
圣上已经不上朝几年了,忙于炼丹,拿到折子,一一看过,震怒。
“贪污受贿,两百万银子修建的战船,其实所用不过一百万,东南抗倭费用还不够,这些人真是当朕死了吗。”
皇上背着手在殿内走来走去,又沉下心,“明瞻,你办的好,朕是要赏你的。”
徐降拱手谢恩,“若皇上要赏,就赏臣一份赐婚圣旨吧。”
今年的冬日愈发的冷,因着府内少了一大笔进项,所以各院的碳在供应上也是有了限制的。
大夫人在青琅轩里骂了又骂,算了又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两个女儿要出嫁,她是嫡母,嫁妆是都要出的,给海宁的那是应该的,倒是四丫头,她心里不爽快的。
郑嬷嬷还在一旁劝着。
“左右就这一位姑娘,早日打发了也好,所嫁的也没咱们二姑娘好,就权当做是全了这一份的母女情意。”说到底也t是叫声母亲的。
大夫人也是知道的,而且入了冬以来,老夫人的身子骨也是不太好,旧迹复发,抓药养身子都是的,还是一笔支出。
外面一个穿着蜜合色对襟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夫,夫人,接圣旨。”
大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带着人赶紧出去。
府内也是都到齐了,在正堂老夫人跪在最前面,其余各房的以此排在后面。
内官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兵部侍郎徐降,名门之后,筮仕五载,节操素励,才得起于翰林,清约闻达于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妻室。周氏五女,京城世家之后,行端仪雅,礼教克娴,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周五姑娘接旨吧。”内官笑意盈盈的。
周怀宁站起身向前几步走,双手接过圣旨。
老夫人也是在郑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圣旨听完还有些含糊,说的是谁?是徐降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泽兰把红封塞到内官的手中,算是打点。
“大冷天的,亏得大人跑了一趟。”
内官手下一捏,塞到袖子里,双手一拱。
“夫人客气,咱们这是替皇上办事,徐大人差事办的好,特意在宫里向皇上请的圣旨,先是恭喜您嘞。”他也知道,周府是得了个好婚事。
厅内的人听完都是一愣,徐大人去御前特意请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老夫人那日过来果真是给徐降说的,并不是徐南。
周怀宁在旁听着,才知他今日到京,路途遥远还特意请旨。
这道圣旨无异于在京中放了一个惊雷,各家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徐降怎么会娶一个寂寂无名的周五姑娘?
蒋候府。
蒋夫人得到消息,就立刻到儿子院子里去,正巧看到他要大步出门去。
“站住,你要做什么?”
蒋闻阶手握成拳头。
蒋夫人何等聪慧,她从知道圣旨,就一下子猜的出来自家儿子心仪的定然也是这位五姑娘,能一下子迷的住侯府公子,还一边跟徐降那样的人物扯上关系,手段真是不简单,恐怕不止十分貌美的脸吧,这样的人幸好不是入的侯府。
“圣旨已下,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谁敢抗旨不尊吗?
蒋闻阶不明白,她怎么会答应徐降,他年岁那么大,城府又深,不然怎么会在朝内升迁如此之快,又跟陆炳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是好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处心积虑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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