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
“老夫人,快叫大夫?叫大夫。”郑嬷嬷哭喊着,老夫人刚刚被气的吐一大口血。
顿时堂内又乱起来,都慌忙的跑了过去。
俞夫人倒是走到周怀宁身侧,握了下她的手,“五姑娘,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徐降一直知道她胆子大,但没想到这番对长辈的忤逆之言她今日能全部都说出来,伸手万分珍重的擦了擦她的脸颊,骂他们便是,何至让自己这么伤心,低声哄她。
“别哭了,咱们回府。”
第45章
周怀宁再恍过神来,人就已经坐在马车上。
徐降手揽着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微沉,带着些许的纵容。
“若是你觉得还不出气,我帮你,嗯?”
周怀宁低眉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尖像是多是伏案写字磨出的茧子。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徐降,从今以后,我们就t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徐降揽着他肩膀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才笑着说话。
“夫妇一体,不是你说的吗?我帮你是应该的。”
周怀宁发现他若是心情好时,跟自己说话尾音像是带着钩子一般,从未有人让她觉得这么踏实,就像是哪天外面打起仗来了,他也能让自己好好的吃顿饭睡一场觉,距离那件事发生还有七年,她要及早的提醒徐降,那时她被关到自己院子,后面才听说他是奉了圣旨南下苏州查丝绸出口货不对账的事情,有人欺上瞒下,是不是那些江苏官员派人刺杀的?若徐降不去是不是就会没问题。
徐降看她像是想什么事出了神。
“这几日我不在府中,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羌山院,跟祖母一同用膳,祖母很喜欢你。”
周怀宁点头,看向双方握在一起的手,轻声开口。
“今日老夫人想让你纳七妹妹的事,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徐降听她这般说,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只嗯了声,“好,内院都是你说了算。”
周怀宁又斟酌半晌,“不过若是你有喜欢的,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办纳妾礼。”
徐降伸手推开看她,“那你呢?”
周怀宁听他这么问,有些疑惑,压下心中若有若无的酸涩,徐降若是把对自己的这般好对别人那她也没办法的,“我?我会好好对待她们,也会教养孩子。”
徐降伸手轻敲她的脑袋,他年长她许多岁,很多事情她若是不明白,自己愿意主动开口,“怀宁,我娶你之时,就曾应你做个坦诚的人,所以我心中想之念之不会瞒你欺你,关于妾室,我在周家说的是真的,不会纳妾,我此生只有你一人,若以后再有今日这样的事,不管是谁,你都一律推开,我不应允,也不愿意多要一人。”
周怀宁听他这般说都有些愣住,她从未见过谁真的不纳妾室的,不是不信,只是不敢信,男子多薄幸,母亲,大伯母,就算是出身高贵的蒋夫人,也未曾避免为夫君纳妾,他又身居高位。
“嗯,我知道。”本想再多说一句,但总觉得他想生气似的,还是闭了嘴,其实想说让他不要这么早下决定,万一往后有合适的。
两日后,徐降带着常山一队人马去了定州。
周怀宁被叫到了羌山院,二婶婶咬着牙万般不舍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账本以及库房钥匙全部都交过来。
“怀宁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西院问二婶婶,别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周怀宁不是第一次面对二婶婶这样的眼神,让玉竹抱好账册,“是,怀宁初来乍到,有不懂的,定然多问,还望二婶婶别烦了我蠢笨。”
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连连点头,眼看着完事,赶紧就带上丫鬟走了,不然马上就要忍不住生气要露馅。
老夫人见她走,大孙子又不在府内,留下孙媳妇一起用午膳。
周怀宁站在一旁,“我来伺候祖母。”
老夫人跟曹嬷嬷对视一眼笑着拦下,“你这孩子,规矩怎的这么大,咱们家可不兴这一套,快坐下,现在徐降不在家,咱们祖孙俩可有空好好说话了。”
曹嬷嬷也是笑着劝说,“是啊,大夫人快别推诿,老夫人可是见天的念叨你,可又怕打扰你跟大爷。”
她们虽然在羌山院,足不出户的,可该知道的也是知道的,想着小两口感情这般好,应该过不了多久这就要添人口了。
周怀宁也不再推辞,坐在祖母的身旁,她其实挺习惯的。
“祖母。”
旁边的伺候的丫鬟给布菜。
老夫人一辈子自在惯了,也不会尊着食不言寝不语。
“是不是也疑惑,为什么把家给你这个二婶婶?”
周怀宁照实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吃了口菜,“你这个二婶婶虽然有些小心思,顶多在中间占些小便宜,但你若是说中间多大的银钱,她是碰都不敢碰的,所以也就随她去了,而且她管的确实不错。”
徐二夫人出身本身就不是很高,再加上经营的手段也一般,府中那么多丫鬟需要打点,迎来送往的,自是手紧。
“哪有办事不让人捞油水的,咱们心里有数就成。”
周怀宁听到后面的话是知道的,祖母从前教过。
“是,孙媳记下了。”
老夫人又说起前些日子回门的事,虽说周家对外瞒的紧,总归是家中隐私,不好给外人知道,但她是门清的,俩人饭都未吃就回来了。
“你母亲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你别再伤心,咱们家向来不是欺软怕硬的,若他们再欺负你,你不要自己动手,告诉我,我来办,这样无碍你的名声。”
她愿意对孙媳细细教诲,大孙的眼光向来是好的,他定下的事或人也错不了。
周怀宁抿唇应下,“谢过祖母。”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祖母不必讲这些,你自去做。”
周怀宁在羌山院待带了下午,才回去,自己一人简单的用些晚膳,就查看起了账本来,这些对她来说也得心应手。
翌日,厨房里,外院的,都来寻她问事。
周怀宁在正堂里一一见过,也都妥善应对,吴妈妈跟玉竹从旁协助,甘草识字不多,更别说算账,不过现下正在加紧学。
一整天下来,倒也没出过差错。
徐二夫人在西院等了一天,平日里看着那些丫鬟婆子在自己面前候着等话时,自己也颇为自得,现如今是都到了那新妇院子了。
徐如意也觉得十分难堪。
“母亲该想个法子,把管家权再拿回来。”
徐二夫人虽然在小事上迷糊,但在大事上向来不拖后腿的。
“你是傻了吗?想什么法子,羌山院的是吃素的吗?你莫不是忘记了。”老夫人护短的很,现下又很疼那新妇。
徐如意听到这话坐在梨花雕牡丹花的矮凳上不耐烦。
“那母亲在这里再急有什么用啊?到时候咱们在中间悄悄拿走的银子,再被大嫂嫂查出来。”
徐二夫人知道自己是靠徐降过活,就连自己儿子的前程,女儿的婚事都指望东院。
“等。”
徐如意有些不懂,“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二夫人无奈的开口,“等到蔷薇院的有了身子,不易操劳,老夫人那么看重孩子,到是为了保胎,定然还会把管家权还回到咱们手里的。”
徐如意还以为母亲想个怎么样绝妙的方法呢。
“那要不要让那些管事的,故意去找事。”
徐二夫人原先是有些这打算的,但又觉得不妥。
“先观看一二。”
不仅仅是徐二夫人惊讶,就连老夫人也觉得惊喜,孙媳能掐会算,管家理事样样都能做来,真是让人安心。
周怀宁连看了两天府内的账单,接手的第二日才全部彻底的理清楚。
“玉竹,不是给府中拨了每人两匹的罗来做吗?四房的怎么没人领去?”
玉竹恰巧今日问过。
“是四房那边的春信来回话,说是四夫人吩咐的,要为府中节俭些,所以就不领了,她是寡妇,也不易穿的过于花枝招展,还是素净的来为好。”
甘草在旁听着倒是有些奇怪,“怎的还有人嫌东西多的。”
周怀宁上辈子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四婶婶一直都这般,做的衣裳都能穿上好些年,为人节俭素朴,连带着十几岁的如玉平日也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但徐如玉已经及笄,说要相看也快,还是要做上几身好看的衣裳的。
“玉竹,你着人去库房领了去,给西院的送去,就说给妹妹做衣裳用的。”
玉竹点头应是就下去了。
周怀宁又看到之前的有些份例也是没领,不过二婶婶也是不会管的,又叮嘱两句,“若是往后四婶婶有什么未领的,就直接让下人送过去罢。”府里多一些也不会怎样,守寡也是要过好日子的。
吴妈妈从外面进到屋里来,一阵凉意过来,这日头可正盛,屋里放着冰,进来吸了一口气,舒服了很多,看姑娘在查询账本,上前回她。
“姑娘,外头周家的人来送信,说老夫人病重,想让您回府一趟。”
周怀宁不知她怎的就突然病重,“不回。”
她不是正儿八经的孙女,回去又有何用,不如去请了太医。
吴妈妈也是希望姑娘不要再跟周家那边沾上一点边。
信传回到周府,周老夫人靠在床榻上吃着药还不忘骂人。
“我原想着徐降走了,她若是来,就悄悄的让七丫头带t回徐家,一切好办,可现如今她倒是来都不来。”
周云宁自是知道周怀宁是害死自己姨娘的凶手,就恨极了她,又加之徐降身姿,她想若是自己能替了徐怀宁的位置,这般的好日子便是她的,祖母跟她一说,她就同意了。
“祖母,那怎么办?”
老夫人看着周云宁,又看向郑嬷嬷,“老三可来过?”
郑嬷嬷颔首,“三老爷来过一次,您病了,他总是挂念的。”
现如今一家人都把话摊开了,老夫人哼了一声,就来过一次,果然是受了五丫头的挑拨的,若是往常他怕不是要来上好几趟,不是亲生的,怎么也不会亲近。
周海宁昨个回娘家来住两日,恰巧听母亲讲说,那日在立雪堂揭破了一切,都瞠目结舌的,五妹妹当真是厉害,这样岂不是把娘家都得罪了,还敢质问三叔,甚至骂他,到底是父亲的。
“母亲,你说往后我要是有事上门去求五妹妹,她还能帮我吗?”
陈泽兰倒是想修补自己跟五丫头的关系,但现在还没找到机会,周家其他人是其他人,她总是要为自己的孩子铺路的。
“你放心,有机会我再亲去徐府跟五丫头说话,我看她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此事不大不小,该知晓的都已经知晓。
周京墨是第二日回来的,母亲这次是真的病了,她拿着蒋家的拜帖去请的太医,老毛病又加上气急攻心,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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