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红烛,你就是大夫,快给自己治伤啊!”柳云湘有些急道。
红烛顿了一顿,“红烛听令主人,主人让红烛活,红烛就活,主人让红烛死,红烛只能死。”
因失血太多,她脸说话都在打颤,有气无力。
柳云湘看向秦飞时,“你先让她止血吧!”
秦飞时嘴角勾了一下,“她是我的奴婢,你急什么?”
“她是红烛,是在最困难的时候陪我们一起渡过,虽然最后拔刀相向,但那时候的情意还在!”柳云湘嚷道。
“呵,情意,所以因为这份情意,她居然背叛了我!”秦飞时眸光沉了沉道。
“什么意思?”
秦飞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红烛,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只这一次。”
红烛撑着身子跪直,回头看了一眼柳云湘以及她身后的严暮,而后转回头道:“当时我听主人的吩咐去找七殿下,将他带到悬崖上。在路上我告诉七殿下,那悬崖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只要位置拿捏准,从悬崖跳下去,跳到那块石头上就不会摔死。”
柳云湘听到这话,吃惊也不吃惊,她设想过很多,也不是没想过或许是红烛帮了严暮。
秦飞时大笑,“我万万没想到你,你会背叛我!”
“不是背叛。”
“那是什么?”
红烛转过身,向着柳云湘和严暮的方向磕了一个头,“殿下,夫人,如果哪日主人落到你们手里,求你们看在红烛帮过殿下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红烛话音刚落,秦飞时一脚将她踢了出去,而后重重摔到地上。
红烛本就伤的重,这一下让她趴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红烛!”
柳云湘想去扶她,但被严暮拉住了。
“我们帮不了她。”
凭那句‘主人让红烛活,红烛就活,主人让红烛死,红烛只能死。’,他们就救不了她,因为是她甘愿的。
红烛挣扎着,到底还是爬了起来,这次匍匐的跪在地上。
“主人,海棠不该死,乞丐和木槿也不该死,可他们死了,在奴婢面前,被您杀了。从小您教导我们要冷酷,要绝情,可只要是个人,又怎么会没有感情。我当海棠是姐姐,当乞丐和木槿是亲人,七殿下和夫人亦是,您也是个人,您也应该有感情啊!”
秦飞时坐回去,大笑了几声,“听听,她不过是跟你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居然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你才可笑!不,你是可怜!”柳云湘瞪着秦飞时,“你杀了你的母亲,杀了你的继父和弟弟,杀了海棠,这些都是你的亲人,是爱你的人,你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如今你还要杀了红烛吗?”
“背叛我的,挡我路的,都得死!”秦飞时冷声道。
“红烛……”
“她也得死!”
柳云湘摇头,朝红烛跑过去,跑到跟前,先唤了红烛一声,没听到回应,她忙蹲下,试图扶起红烛,却在碰她的时候,发现她全身都软了,头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嘴里吐出了血,腹部流了好大一滩,便这么倒在地上,倒在荒草丛中。
柳云湘视线一下模糊了,眼泪掉下来,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已探不到任何气息。
“她,死了。”
秦飞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背叛我秦飞时的,便是这个下场!”
柳云湘咬牙,起身冲到秦飞时面前,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不止杀了海棠、乞丐、木槿还有红烛,你还杀了重明,你把他杀死了!”
世上再无重明,只有一个冷血的恶魔!
第五百三十章 他们一个个死了
重明是秦飞时中了逍遥散后疯疯癫癫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当他们是亲人朋友,依赖他们,信任他们,同样的他们也当他是亲人朋友。
但秦飞时服用了解药,所以再也成为不了重明了。
这一巴掌,秦飞时受了,他笑得残忍:“柳云湘,我会还回去的!”
柳云湘冷嗤:“等你从这锦园活着出去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柳云湘低着头,不时长叹一口气。
“你的力量有限,救不了他们不是你的错。”
“那时在北金,群狼环伺,危机四伏,只觉得太难了,太累了。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笑声的。乞丐即便吃饱穿暖也还要出去乞讨,他说那是他的事业。木槿随你去北金,她与我们经历了一样的磨难,可她不语,只默默地做,默默照顾我们所有人。海棠,她对秦飞时的爱,将她自己杀死了,直到人生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但她真心当我们是朋友。还有红烛,谁受了伤就找她,打架也找她帮忙,她话少,但一直冲在最前面。”
说着说着,柳云湘掉下了眼泪。
他们都死了,当着她的面,她却没能救他们。
严暮拉住柳云湘的手,淡淡道:“抱歉,我没法跟你感同身受。”
“这样挺好。”
“但我即便没有失忆,应该也不会如你一般难受吧?”
“你会的。”
“至少不会哭。”
柳云湘想到什么,扑哧又笑了,“其实你挺喜欢哭的。”
“怎么可能!”严暮瞪大眼睛,这话听着就惊悚,他居然喜欢哭!
“有几次,你被我欺负狠了,然后就哭了。”
“我不信,绝对不信!”
柳云湘抱着严暮的胳膊笑了好一会儿,“对了,秦飞时让红烛杀了一个人,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严暮沉了口气,“一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明日就知道了。”
“嗯。”
翌日上朝,皇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将镇北军权交给严暮,同时调派镇北军去南州平乱。
“我们先开始以为这红面军最多数百人,皆是流民组成,但经过这一个月来几次交战,发现他们人数众多,擅长小规模偷袭,而且组织性强,所以猜测他们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势力。”
下朝后,一位刚从南州回来的将军特意跟严暮说了一下南州真实的情况。
如严暮所料,南州这一仗不好打,所以上官胥才把他和镇北军推了出来。
“多谢提醒。”
“我们做武将其实并不喜欢打仗,尤其是看到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病死,无辜被杀,实在心痛。希望镇北军能早日平定南州之乱,救百姓于水火。”
目送那位将军离开,严暮正要走,见上官胥朝他走了过来。
“七殿下,朝廷果然还是要靠你啊!”
严暮瞅着朝他走过来的人,一个太监,年纪挺大了,只除了鬓角有白发,更像是三十来岁的青年,而他容色双绝,比女子清贵,比男子明丽。
他淡淡的看着他,道:“督主刨了一个坑,你觉得我会跳下去吗?”
“七殿下错怪老奴了,老奴这话是真心的。”
“真心想害我吧。”
“是真心可惜。”
“可惜什么?”
“我把你养大,原指望你给我养老的,可惜你有自己的主意了。”说到这儿,上官胥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真的很可惜似的,“对了,小世子可好,他跟你小时候真像。”
“我儿子自然跟我像,等他长大一些,也会跟我一样有自己的主意的。”
“所以啊,真可惜。但小时候,你们是真可爱,可爱到即便以后会变成吃人的老虎,当下老奴也没舍得杀了。”
“老虎也不是谁都吃的,害它的人也不过是自食其果。”
严暮说完,撇下上官胥朝台阶下走去。
“七殿下,从武昌侯夫人一案中,你应该也发现了,有一匹狼隐没在暗处,它盯着你也盯着我,必要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可以联手的。”
严暮顿住身子,回头冲上官胥歪头一笑,“行啊,我挺喜欢与虎谋皮的感觉。”
上官胥双手交握在前,笑了笑,“你们七个中,唯你深得义父的心。”
“旧情旧恨就别念了,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也挺好。”
“谁说不是呢。”
从宫里出来,严暮去了刑部,特意让大黑带人去下面走走,看京城昨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命案。
“殿下,命案时有发生,但不是都交到咱们刑部的。”
“我知道,所以让你去查查。”
“既然交不到咱们刑部,便是不关咱们的事,为何还要费事去查?”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哦。”
“快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黑回来了。
“昨夜里还真发生了命案,死的是定远侯府的一个小婢女。”
“定远侯府?”
严暮皱眉,八大世家之一的定远侯府,在朝廷确实很有势力。只是秦飞时让红烛杀一个小婢女,这是为何?
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大黑又说了一句:“哎哟,那死相残哦,胳膊腿都给剁下来了,京兆府官差收尸的时候,好几个没忍住给吐了。仵作初步查验了一下,说是先被人强辱了,随后再活活折磨死了。”
严暮愣了一愣,“先强辱了?”
“可不是。”
“所以杀她的是男人?”
上一篇:八零拒嫁:被他打报告强制军婚
下一篇:勾栏女儿奋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