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37章

作者:大阿嘉 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花锦掀开马车中的小窗,在仆从准备的功夫,撑着脸问:“安文元是太子的人?”

  沈昭:“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记得,上一世是听过这个名字的,而且上一世,沈昭也并没有来蔚云州赈灾,当时五皇子叛乱一案正开了个头,太子忙着算计五皇子,没工夫给给沈昭使绊子。

  上一世是谁来赈灾来着?

  花锦皱着脸,一时想不出来,沈昭已?经上前,将她的额头轻轻地推了进去:“等我。”

  花锦被他打断了思路,正想着应该无?碍,马车走?开后,她又掀开窗子,自言自语:“但凡大?灾,尸横遍野,最多的是......”

  花锦脑海里自动浮现了清熙的嗓音:“其实比起灾情,我阿爹最不愿见到的场面?,是伴随灾情而来的瘟疫。不过我阿爹还算幸运,只见过两回。”

  花锦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来了上一世这个时间,沈昭正在病中,躲过了赈灾的事,被派来的是个刚上任的官员,他在蔚云州查探一番,发现此地十分安稳,便率先?回京了,他离开没多久,蔚云州的瘟疫彻底压制不住,官员的九族都被诛完了。

  花锦连忙掀开帘子,添云怕她摔下去,急着来拉她,花锦忙与车夫说:“调头,我们?回去。”

  马车停了一阵子,暗卫跪在车下:“王妃,殿下交代过,午前要?离开蔚云州。”

  花锦也迟疑了一瞬,但她还是说:“回去,就现在。”

  蔚云州瘟疫一事,陛下前后派去两位官员,都染上了疫病,死在了城中。

  就在蔚云州也要?乱起来的时候,太子殿下遣来一位神?医,调了一种香,熏香治疗,总算压制住了瘟疫,当时陛下正为五皇子造反的事头疼,沈焰的举动狠狠宽慰了陛下的心。

  怪不得城中如此安静,原来人人都害怕踏出家门。

  花锦几乎是跑回安文元府上的,她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但婢女说沈昭已?经去了安文元的院里,花锦又忙折返。

  若是安文元借机让沈昭染上疫病,神?医是太子的人,知道解法也不可能告诉沈昭,沈昭必死无?疑。

  花锦又跑了一段路,她推开安文元见客的房门,沈昭正与他面?对面?坐着,花锦见安文元正端着酒杯,要?递给沈昭,安文元被她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惊慌。

  沈昭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起身刚想问她,花锦就忙问他:“你喝了?”

  沈昭蹙眉:“什么??”

  花锦跑地气喘吁吁,她捶了捶胸口,安文元面?部阴沉了一瞬,也起身,捏着杯子走?了过来:“王妃怎么?了?”

  沈昭见安文元直冲着花锦走?过来,他直接将花锦拦腰抱了起来:“她身子不适,我夜里再来。”

  安文元忙应下。

  安文元是受了太子的命令,若是沈昭来了就走?,便放沈昭离开,若沈昭死缠烂打,硬要?一个真相,他就想方设法让沈昭染上疫病。

  方才的酒杯,是从疫病死去的人房中找出来的,安文元鼓足了勇气才敢碰,待二人走?了,安文元忙去净手,出了满头冷汗。

  沈昭抱着花锦回了房,他将人放下,花锦终于喘上了一口气:“我们?得快些离开了,此局你输定了。”

  沈昭蹙眉:“为何要?回来?”

  花锦:“你不要?命了?就算回去,城中疫病的事败落,也不过是挨一顿罚,你留在这儿必死无?疑。”

  沈昭:“疫病?你怎么?知道?”

  沈昭突然又想起许多从前被他遗忘的细节:“你好像知道许多事,从未去过姑母府中,却清楚府中布局,还有沈逸,你好像比我更了解他。”

  见花锦又要?闪躲,沈昭眉心锁的更紧,他越想越多,那些他下意识忽略的细节:“为什么?,你能未卜先?知,窈窈?”

第37章 走

  花锦没法回答沈昭的问题, 她敛眸,沉思片刻才说:“最迟今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昭:“若是疫病, 也还有救。”

  听他这么说,花锦莫名想起来清熙从前跟她说过的青州灾患。

  花锦不想让沈昭做丧心病狂的事情, 所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救?你从来这里之前,疫病就已经肆虐了,你拿什么救?”

  沈昭:“回?京也要?一段时日, 局面只会更乱, 总归都是死局, 为何不试试?”

  花锦记得上一世那个来的新任官员回?京没多久,疫病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前后能有几日的功夫?

  染了病的人走投无路, 除了掀起?叛乱,没有别的选择。

  花锦:“可是若城中暴动, 你又有几分的把握能活着回?到京城?”

  二人谁都不肯退让, 僵持不下, 是添云敲门进来, 场面才缓和了许多。

  添云小?心翼翼地问:“王妃,奴婢遣人将信送往了徐州, 但来回?最快也要?三日,咱还走吗?”

  花锦抬眸看向沈昭:“三日,最迟三日, 如果没有回?信, 你就跟我走。”

  沈昭迟疑片刻, 也没问信是什么,他点头应下。

  到了夜里, 安文元的仆从来请沈昭,安文元得了命令,不敢耽搁,但他也没胆子再去拿酒杯,干脆劝道:“殿下何必揪住咱不放?早些回?京罢。”

  沈昭:“疫病的事败落,你以为你有几颗脑袋够抵罪?”

  安文元倒是不意外沈昭查出?疫病的事,他知天家人没有傻子,所以直言:“听说殿下身子不好,千里迢迢来一回?,辛苦了,但这不是蔚云州第一回 ?有疫病,等殿下走了,这病自然?就没了。”

  安文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奸诈,他有恃无恐,脸上又挂着虚假的笑容:“走罢,殿下。”

  沈昭:“你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安文元:“这话?,下官听的太多了。每一处有每一处存活的方式,殿下是京中贵人,往年去赈的地儿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可这儿,太远了。”

  安文元不想真的得罪了沈昭,太子的意思是将人赶走,再快马加鞭,添油加醋地传回?疫病的事,沈昭一走,就将得了疫病的人烧死,再遣人清洗街道,烧香洒药,这病很快就能控住,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事儿,虽说依旧心虚,但熟练了到底不一样?。

  在沈昭来前,他就已经烧死了许多人,余下的阻隔在一处自生自灭,但沈昭脚程太快了,安文元只好将阻断疫病的事暂时耽搁了下来。

  安文元有把握控住疫病。

  谁都没想到,上一世官员走后,安文元故技重施,却没再像上一次那样?顺利,蔚云州起?了暴动,安文元自己?都死在了疫病中。

  沈昭见?安文元已无药可救,他起?身,不愿再与安文元多说:“既然?你不愿,那就让本?王自己?来。”

  安文元头一次见?这么冥顽不灵的人,只好轻描淡写地说:“王妃身子似乎也不大好,殿下说,王妃能经得起?折腾吗?”

  沈昭回?首,毫不掩饰地嘲弄:“你妻儿多,你猜本?王几日能杀完?”恰巧院中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沈昭轻佻的问:“你说那胖娃娃,够不够本?王塞牙缝?”

  安文元轻笑一声:“燕王殿下说笑啦,如今天下太乱了,下官只是想谋些银两过安生日子罢了。”

  沈昭出?了安文元的院门,便交代给下属去做,处理疫病是十分凶险的差事,沈昭不强求,但来的人没有一个退缩,得了命令,明日便开始阻隔疫病。

  沈昭回?房,遣了三队人马回?京传信,他忙了一阵子才准备上榻,烛火未灭,花锦倚在榻上看书。

  沈昭动作一顿,不敢看她:“恐怕要?食言了,最晚明日,你必须离开。”

  窗外的月色惨淡,花锦轻叹一声,她猜测那个研究出?熏香的神医并不是太子的人,所以送信让徐州的表兄帮她抓人,表兄常年经商,人脉广,真能抓到人也说不定。

  但她只是全凭着上一世的记忆,不敢夸下海口,怕空给人希望,换来更糟的局面。

  沈昭:“明日我便不回?来了,府中留下暗卫,回?去的路上,小?心。”

  花锦无言,想着明日再想法子留下来。

  二人歇下没多久,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沈昭披上外衣,刚想出?去问,花锦一个激灵爬起?来,拽着他的衣袖:“糟了。”

  她记得上一世暴动还有几日,但可能因?为沈昭的名声要?比那个官员的响亮,大家陷入了被天家人放弃地恐慌中,联合起?来反抗了。

  沈昭瞬间明白了花锦的意思,他转身就向门外疾步走去,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递给了花锦。

  这次暴动并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因?为暴动,城中几位大人的府上都没能幸免,至此,蔚云州就算沦陷了。

  安文元还算防备森严的,迅速敏捷地压住了暴动,但士兵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病人的血液,当晚,就出?现了高热,皮肤糜烂的症状。

  安文元面色阴沉地坐在房中,门外的婢女?抖成了筛子,如今疫病已经进了安府的大门,安文元头痛欲裂,可士兵还活着,他总不能像处置愚民一样?尽数烧了。

  不烧,这疫病明日就要?进他的房门了。

  安文元没察觉到自己?臃肿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了,他的冷汗直流,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在房中重新点香。

  沈昭到时,安文元起?身,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沈昭:“府上染病的人呢?”

  安文元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全都关在柴房中,可是,可是人太多了,沾上脏血回?房去睡的,太多了殿下。”

  安文元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沈昭:“染病的人,都是什么症状?”

  安文元:“染上就是发热,身上糜烂,七窍流血,不治而死,您来之前,这病状还没这么严重。”

  沈昭:“没有染了病活下来的人吗?”

  安文元两眼?一黑,不敢答了。他哪管那么多,有了症状就给拉到一处,自生自灭,不吃不喝,寻常人都受不了,勿论染了病的。

  安文元急得要?落泪:“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想想法子吧,此时送信去京中,等到回?信了,咱们都得死。”

  沈昭瞥他一眼?,心中厌恶至极,但也只能先压制住怒火。

  第二日,房中跪了一地的郎中,都在想法子,城中开始清理尸首,撒草药烧香。

  但疫病愈发难以控制,再加上城中人对安文元没有信任可言,才不过三日,疫病就席卷了安府一多半的人。

  安文元使劲浑身解数,将上一回?的法子全拿出?来,都拦不住这架势。

  最让他崩溃的是,第五日才睁眼?,就听见?郎中禀报——燕王殿下发热了。

  安文元只觉得完蛋,他老?泪纵横,尽管郎中说,燕王殿下本?就身子不好,这几日劳心费神,应该不是染了疫病。

  但安文元想起?来沈昭这几日去柴房看过尸首,以及太子殿下嘱咐,他恶向胆边生,下定了主意:“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害了更多人。”

  安文元让人将沈昭抬去柴房,又在房中定夺半日,就立即遣人收拾了车马,准备今夜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已经贪了这么多钱财,官没了就没了,死了不值当。

  安文元打点好一切,却有人来说,燕王妃将燕王殿下带回?了院中,安文元没再管了,他这几日实在怕了那疫病,连做梦都是病魔缠身,他笃定沈昭就是疫病。

  安文元嫌恶地说:“不必再管了。”

  今夜,他便离开这里。

  另一边,郎中为沈昭施过针,迟疑片刻才说:“殿下虽然?是因?旧疾发作病倒,但不排除疫病的可能,王妃不若先行离开。”

  花锦早就看过沈昭的身上,没有糜烂之处,她摇摇头,让添云好好谢过郎中。

  添云许久才推门进来:“王妃,奴婢去后门瞧了眼?,果真有备好的马车。”

  花锦刚想让她噤声,榻上的沈昭就问:“什么马车?”

  添云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极快的答:“安大人遣人备好了马车,应当是今夜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