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阿嘉
沈昭:“这个懦夫。蠢笨如猪。”
大抵是真的忍了好几日,沈昭说话?没再那么客气了,他蹙眉瞥了眼?花锦,见?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榻边,看起?来十分随意自在。
沈昭:“我这几日与不少病人接触过,你离远些。”
花锦轻笑一声:“你还算走运,虽然?迟了两日,但今夜,那位神医就该到了。”
沈昭:“你怎么不走?”
花锦:“虽然?不知那神医有没有传言中那么神,但他的草药,应当是可以抑制住这次的疫病了。”
沈昭看着花锦,她语气比往日都轻松了不少,难得有了一丝笑容,他心慌了一瞬,试探般地说:“回?京后,我带你去芙蓉阁。”
花锦嗤笑一声:“沈逸的教训你还没看够?不过若只是去喝酒,去一趟也无妨。”
得到了花锦的回?答,沈昭总算安心下来,他闭眸,强忍着病痛重新睡去。
再睁眼?,又是被吵醒的。
沈昭嗓子干渴,但房中空无一人,他慌忙坐了起?来,瞥向梳妆台上,花锦的东西还在,沈昭松了口气,他起?身打开门,暗卫正?跪在外面,喜笑颜开与他说:“殿下,有救了!”
沈昭不解,他披上外衣,向院外走去,安文元的院中,今夜本?该逃走的安文元正?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说话?。
沈昭听见?暗卫说:“青阳少爷带来的神医,带了草药来,安大人不让咱靠近,但瞧着模样?,应当是有用。”
沈昭:“上官青阳?”
暗卫:“是,王妃的表兄。”
沈昭:“王妃呢?”
沈昭醒前,府外又有了一场暴动,花锦说去瞧瞧,暗卫跟了几步,见?花锦只是躲在院中看,就没跟了,之后上官青阳来了,带了个“神医”,暗卫早忘了观察王妃。
暗卫懊恼,连请罪的话?都来不及说,连忙跑出?去看。
是上官青阳跑进来,打断了院中的商议声。安文元正?要?出?来与沈昭说话?,见?一个打扮华贵的人疾步冲进来,拽着安文元的衣领就斥道:“我妹妹呢!?”
安文元险些被勒死。
安文元脸红肿一片,众人忙来拉架,上官青阳急红了眼?:“你说将我妹妹安置好了,我妹妹呢!?”
安文元终于喘上来一口气:“王妃?王妃在,在房中呀,后院。”
上官青阳迎面就是一拳:“若是她今日真让那些暴动的人带走了,我饶不了你!”
上官青阳这么吼着,余光却不放过沈昭的动作,依花锦的意思,沈昭会派人出?来找她,上官青阳正?想着怎么胡搅蛮缠,就见?沈昭已经转身向后院冲去。
上官青阳连忙伸手?又是一拳,安文元被打的又是一声惨叫。
沈昭脚步不停,上官青阳疾步追过去:“窈窈让掳走了,我与你一起?去追!”
沈昭强忍着胸中的怒火,他侧身,躲开了上官青阳,见?上官青阳还要?缠上来,沈昭沉声问:“如今疫病肆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第38章 第 38 章
上官青阳原先是不想花锦走的, 如今天下动荡,留在京城焉知非福,所以当?花锦跟他?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窈窈,你一个女娘, 京城风水养人,燕王殿下又是嫡出,只要不求他?真心, 你会过?的很好。”
上官青阳说完, 去观察花锦的脸色, 她?又瘦了许多,褪去了从前的青涩,是让他感到很陌生的稳重。
上官青阳:“若你走了, 你让姑母怎么办?虽说因玉儿归家,他?们待你严苛, 但这么多年的情分, 就不做数了?”
花锦不想与上官青阳细说京中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叹一声, 面上掩不住疲倦:“就当?我薄情寡义,京城太好了, 是窈窈不好。”
上官青阳:“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花锦想走,上官青阳立在原地,闪过?很多念头?, 他?想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娘, 她?的傲气与任性?, 仿佛都被折断了。
在花忠升官迁去京城前,上官青阳有些舍不得像小团子似的小妹, 所以问她?:“要不要留在徐州,留在外?祖母身边?”
小丫头?躲开他?,提起京城,满心向往,人人都说窈窈是天生的贵人命,她?听多了,就有了自己的念想,上官青阳觉得可惜,故意逗她?:“听说京中女娘个顶个的温慧,你这顽童,适应不了京城那种繁华地的。”
花瑟死?于意外?,花家爹娘将感情寄托在花锦身上,她?受尽了宠爱长大,吃的也比寻常女娘好,但?个头?还是矮,觉得气势太弱,踮起脚与上官青阳说:“京城的大门不为我开,我就自己硬闯进去。”
她?是那样的坚定。
以至于窈窈被定为太子妃的消息传回来,府上欣喜若狂,上官青阳都没有很大的意外?。
她?费尽心思想要闯进去的京城,如今又避之不及,虽然她?闷着什么都不说,但?上官青阳莫名懂了她?的苦楚。
上官青阳出?声拦下她?:“我帮你。”见花锦背对着他?没有转身,上官青阳无奈地说:“比起安稳,我更想你开心一些,窈窈。”
她?一个人踉跄着走了许多路,这几日与沈昭独处,花锦也闪过?很多个念头?,有时夜里躺在一处,花锦不小心踢开衾被,身边的人就会轻柔的为她?重新盖上衾被。
她?会想,这个伪君子,演的太真,把她?都演动摇了。
但?沈昭是个很极端的人,他?要权,为了扳倒憎恶的人可以付出?性?命,那若将来有一日,她?与他?的权之间有了冲突,要被迫做出?选择,他?会选什么?
连命都可以丢弃的人,会为了她?丢弃权力吗?花锦不信爱。
见花锦垂头?不语,上官青阳上前几步:“怎么做,你与我说,我帮你。”
花锦算计的都没出?太大的差错,甚至连暴动时安文元将她?安置在哪都算好了,上官青阳送她?到后院,将马儿的缰绳松开,见她?熟练地上马。
上官青阳:“我不知今夜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但?你若想家了,给阿兄传信。”
上官青阳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当?年死?活也要从商,有一回闹得头?破血流,离家出?走,他?娘一向心软,真放他?跑了,后来回到家中,他?娘提起那种被折磨的心理,当?时上官青阳并不懂。
见上官青阳面色凝重,花锦气笑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我可不是你。休要将你我相?提并论。”
上官青阳险些要掉出?来的眼泪被憋了回去,他?讪讪地一笑:“这不是见景生情?不过?你确定,沈昭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花锦想了想,上一世沈昭给她?递了休书,那薄情模样也不像假的,这几日深情起来,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他?还有家中的柳氏要疼爱,最多了良心过?不去,多遣些人出?来找寻她?。
经不起耽搁了,花锦真走了以后,上官青阳一个人呆滞了很久,才挑了小路回去,等了一阵子,等人说,燕王殿下醒了,他?才慢吞吞前往安文元的院子。
沈昭与花锦说的完全不同,他?自己上了马就要走,上官青阳心中一紧,又上前要扒着沈昭。
沈昭倏然拔出?腰间的剑,抵在了上官青阳的脖颈上,沈昭面无表情,眼中却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他?立在月下,额头?滚烫,手还不易察觉的轻颤着。
上官青阳演不下去了,他?只要让人知道花锦是被暴动人掳走的,旁人信不信不重要。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沈昭又病着,追不上的。
上官青阳识相?的后撤两步,但?安文元还在后面盯着,上官青阳扬声说:“窈窈身子不好,殿下一定要救回窈窈!”
沈昭收回剑,寒声说:“若她?回不来,我也很想知道,拿你的命换她?所谓的自由,对她?来说值不值当?。”
上官青阳常年经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沈昭这种,是他?最不愿接近的一种,他?看着沈昭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轻叹,如今只能盼着窈窈脚程快些。
见安文元还盯着看,上官青阳回头?一瞥,安文元方才被打的脸还肿疼,忙叫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本官找人!”
安文元自己也忙朝着后方躲去,一脑门官司,但?也不敢冲着上官青阳发火。
蔚云州如今疫病肆虐,待着并不安稳,花锦知道不能拖着,她?带着一些草药,为了防止意外?突发,她?必须今夜离开蔚云州,前往阆燕州。
花锦特?意换了男装,但?她?生得白净,背上还带着包裹,瞧着包裹都有她?三?分之一大了,与男子还是有些区别,就在蔚云州城外?不远,花锦被一个小女娃拦了下来。
小女娃衣衫破烂不堪,哭着叫:“这位阿兄,能不能救救我阿娘,我阿娘病倒了,能不能送我阿娘进城医治。”
花锦猜测她?阿娘是染了疫病,对一个瞧着可怜的小女娃,花锦也狠不下心来,她?下马,刚想从怀中掏出?草药与香包,但?她?忽然瞥见小女娃手腕上的红痕,眉心一凛。
小女娃:“求求你了,阿兄,救救我阿娘吧。”
花锦收回手:“好啊,你带路吧。”
小女娘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人,她?怯怯地带着人,越走越偏,前方是一个茅屋,瞧着十分简陋。
花锦推开门,小女娃指着榻上背对着她?的一团身影:“在那,阿兄,背我阿娘入城,求求你了。”
花锦:“好黑啊,看不清。”
小女孩看着被月光照的发亮的房中,那团黑影边上还点着火烛,失语片刻,才眨眨眼,重新滴下泪说:“求求你了。”
花锦:“好啊。不过?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没想到真有人想抢劫我,或者是,太饿了,想吃人肉?”
话音刚落,花锦就掐住了小女娃的脖颈:“小鬼,我也好饿,炖了你做下酒菜好不好?”
榻上的黑影一闪,花锦侧眸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施展开腿脚,哪是小女娃口中的病重老?妇人,男人龇牙咧嘴一笑,借着月光打量了花锦一样,猥琐地笑了:“是个女娘?”
见是个女娘,男人放松了警惕,他?展了展腰,刚要上前,花锦就掐的小女孩狠狠挣扎起来了,男人却脚步不停:“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和你男人吵架了?”
男人眨眼就到了跟前,他?刚想一掌将花锦扇倒,花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樱唇含笑地说:“是吵架,迷路了。”
男人今夜喝的有些多了,他?自认一个瘦弱女娘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怔了怔,起了歪心思,花锦将小女娃甩到地上,她?靠近几步,男人伸手要揽她?的功夫,花锦顺势抬手,纤指握着白刃,直直冲向男人。
她?是从袖口带出?来的刀,男人喝了酒,动作本就迟缓,看到刀光时,一掌还未甩出?去,刀就没入了胸口。
沈昭随身带的刀,果然锋利好用。
胸口刺痛,男人疼地踉跄几步,险些跪在地上,但?他?酒意上头?,只是疼叫了一声,就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花锦心中一沉,心想那神医给的劳什子毒药,要害惨她?了。
男人胸口还插着刀柄,冲上前狠狠地掐住了花锦的脖颈,就在他?辱骂着想收力掐死?花锦那一刻,胸口的血涌了出?来,他?大抵能猜到刀上裹了毒,口吐白沫,直直倒在了地上。
花锦咳嗽都来不及,连忙甩下包裹,执起手边的凳子,狠狠地砸在了男人要起身的那一瞬,又是几下,男人终于昏死?过?去。
花锦不放心,又砸了几下,等男人彻底不动了,她?才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小女娃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花锦重新执起包裹,她?将那男子胸口的刀拔了出?来,血溅到了脸上,花锦看着手中的刀,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稳住了发抖的手。
花锦:“你爹,有没有还未穿过?的衣裳?”
小女娃不敢吱声,花锦回头?看她?,小女娃忙哆嗦着说:“有,有。”
花锦不知这一刀有没有杀死?男子,她?抹去脸上血迹,换了衣裳,偏头?又问:“会不会生火?”
小女娃战栗着,没敢动,见花锦又寒眸瞥过?来,小女娃才起身,打开了茅屋里一处上了锁的柜子,柜门一开,一股腐臭味传来。
花锦未来得及掩鼻,一阵反胃,壮着胆子瞥了眼,只见残肢白骨胡乱堆放着,血已经凝住了,大抵都是被骗来的人,身上的肉早就被煮了。
花锦没忍住斥道:“你们这些畜生。”
小女娃听了也不为所动,她?面不改色地取出?火折子,递给了花锦,花锦强忍着恶心,刚想点燃帷帐,她?倏然察觉小女娃不对劲,在小女娃挥刀砍来那一刻,忙避向一侧,但?手心还是被划破了。
花锦忙伸脚踹人,小女娃被她?踹飞了一截路,头?磕在了桌上,这下真昏了过?去。
花锦擦去额头?的汗,她?虽然猜测沈昭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他?若真的追出?来了,也一定是火冒三?丈的。
所以她?才冒险,只为了走另一条路,以及装一出?假象。
多亏了清熙与她?讲的故事,虽然不是蔚云州,但?别处也有这样的吃人勾当?,这种腌臜事,人不会多,她?才敢赌一把。
她?简单的将手包扎起来,立即爬起来将这座茅屋点着,见火有了燃起来的架势,花锦将换下来的衣裳扔在门口,顺手一丢,沈昭那夜给她?的匕首也被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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