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60章

作者:大阿嘉 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花忠因为花瑟帮衬了李昶沼,肯定也难逃惩处,她本还想今日去狱中瞧瞧花瑟,但沈昭病着,她还是过两日再去看热闹吧。

  给高?僧送去匣子有些日子了,再过些时日,高?僧就要?给她传话了。高?僧道行?高?,办的了许多事,送她离京,大抵也会成功。

  花锦细细描摹沈昭脸上轮廓,心想离京也不算吃亏了。

  就在她出神时,沈昭忽然睁开了眼,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搂着花锦盈盈一握的腰,将她揽了过去,头就埋在她颈间。

  花锦觉得好笑,想推搡他:“你?又?怎么?了?”

  沈昭闷声也不答,就紧紧地抱着她,花锦察觉他今日真的低落,便没?再推他:“怎么?了?”

  “多谢你?帮我,要?不是韩小将军出面,此事还要?拖一段时日。”要?让祝绻听了这话,得和自己费尽心思找的那些人一起气死。不过沈昭总想示弱,换取花锦宽慰。

  花锦也没?全信,她知道沈昭心情不好,但她向来只会安慰女娘。添云和萤雨哭鼻子,她很轻易就能哄好,换她哄沈昭,支支吾吾半天,也柔声说?不出来。

  花锦只好拍了拍沈昭的背。

  沈昭抱着人,总算抓住了什么?实感,心中松了口气:“窈窈。”

  “嗯。”

  “窈窈。”

  “嗯。你?若还不说?,我就踹你?了。”

  沈昭被?威胁了,失笑片刻,松开了花锦,支起身子:“窈窈,不过这次我要?说?,我会好好待你?,始终如一。”

  他不会变成像陛下一样的人。

  花锦总想和沈昭提起一年之约,不过她瞧着沈昭的模样,一直不敢提,她摸不清沈昭何?时会走向一个?极端。

  花锦不想再听承诺,更不想再动?摇,于是提起了别的事:“韩小将军成婚那日,你?多备些厚礼,谢过他。”

  沈昭应下。

  祝绻第二日再来探病,带了好些珍藏字画,但他见沈昭已?经能站在院中吹寒风,人都愣了愣。

  正要?说?话,见沈昭身边的花锦朝他一笑,祝绻正要?回以笑容,就见花锦欠身离开了,这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外男,燕王妃与他身份有别。

  祝绻抱着字画,还没?呲牙,就见沈昭寒眸朝他瞥了过来。

  祝绻愣是没?敢多说?,放下字画就走人了,心中痛骂沈瑾瑜,面上还得毕恭毕敬,气的他回去就找他爹的茬,让狠打了一顿。

  沈昭病的突然,好的也快,他不敢懈怠,重新忙了起来,李昶沼行?刑前,百里侯一病不起,陛下念在百里侯有功,还是饶了李昶沼一死。

  不过对于李昶沼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来说?,将他打残了流放,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百里侯却感恩戴德。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只剩下花府,陛下与沈昭互相?推辞几日,都没?能绕出弯子来。

  花瑟作?为妾室,又?犯了教唆的罪责,百里侯保了李昶沼,留下她必死无疑。

  花锦想做的却远不及此。

  她在等沈焰的处决,她手上不会沾人命,尤其是沈焰的贱命,却不会让沈焰好过。

第60章 换

  花府的火烛彻夜点着。

  花忠眼角有着很重的皱纹, 他额上的银发被风吹拂,双目无神?,显得沧桑憔悴。

  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低着头,并不想听花信给的建议, 就在这时?,府中的一个庶子?壮着胆子?说:“若阿爹当真无辜,是被长姊蒙骗, 不妨主动入宫面圣, 与陛下说清楚。”

  花忠抬眸看了过来。

  庶子?欣喜道:“阿爹立下许多战功, 若主动与陛下解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花信点点头:“也是个办法。”

  花忠却莫名不敢开?口了——他不是被蒙骗。

  花瑟与他商议此事时?,李昶沼也在场, 花忠被这二?人的狼子?野心?吓惨了,连打带骂要将人赶出去。

  花瑟又搬出来了她那老生常谈的偏心?话题, 说花忠是怕花锦受了欺负, 却不管她在百里侯府的死活了。

  花忠本就厌烦, 听她这么一说, 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个粗人, 吵也吵不过,更不可能动拳头,哑口无言时?, 花瑟喊了一句:“就算您不帮我, 窈窈在燕王府照样没有好日?子?过!”

  他不愿再回想自己是怎么被说服的, 说来可笑?,当他见到太子?, 太子?向他允诺善待花锦时?,他甚至感激了一瞬,抑制不住的想回到从前和睦的局面。

  见花忠面色阴沉,花信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您不是被骗了?”

  花忠起身,并没有回答,扬长而?去。

  这几日?瞧着沈昭重新占据上风,将人都罚了个遍,花府迟迟没有得到处罚,府上的人一日?比一日?脸色差。

  又是一日?聚在一处吃饭,六娘子?虽是庶出,却因年?岁最小,人人都宠惯着,说话向来不过脑子?:“阿姊是燕王妃,阿爹为何?不与阿姊说说,让她帮帮咱们?”

  她并不了解花瑟与花锦之间的恩怨,姨娘也从不嚼舌根,所以?她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吃饭的动作一顿。

  压根没人敢提花锦,一个是上官夫人心?力?交瘁,昏倒好几回,怕她想起伤心?事,府上的人都收敛着,一个是花锦燕王妃的身份,花忠当时?倒戈太子?时?,可没考虑过花锦这层身份。

  上官夫人率先打破沉默:“既是将军犯了错,有错便认,都快些吃吧。”

  这顿饭难以?下咽,上官夫人与花信一起出了门,她走的踉跄,拭去脸上泪痕,问道:“何?时?用刑?”

  她问的是花瑟。

  花信自从上回听到花瑟说的混账话,他就与花瑟僵持着,年?前去了趟徐州外祖母处,再归家,一切都变了模样。他轻叹一声:“三日?后。”

  花信忍不住问:“百里侯也算是背弃了燕王殿下,为何?他能保下李昶沼,我们却保不下玉儿?”

  上官夫人也答不出来,如今家中,只有一人可以?救下花瑟,但?偏偏花瑟曾经无所不用其?极,将花锦推远了。

  上官夫人:“旁的不要再问了。明日?随我去瞧瞧玉儿。”

  花锦从梦魇中醒来,她擦去额头冷汗,在榻上呆坐片刻,添云推门进来:“您醒了,又梦到什么了?”

  花锦许久没做那样的梦,梦中,花瑟与沈焰站在一处,狞笑?着瞧她,将往事种种全都过了一遍,她梦见花瑟哭闹着,就换来了想要的一切。

  她脸色苍白,一整日?都拧着眉。

  杨美人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心?为她分忧:“王妃是在为殿下忧心??”问了两遍,花锦才反应过来:“也不是。”

  花锦从杨美人怀中接过狸奴,随口问:“你觉得,欺辱陷害过你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下场?”

  杨美人:“要看欺害得妾身有多惨了。妾身心?眼儿小,定要诅咒那人生生世?世?不能轮回。”

  花锦点头,记下了。

  杨美人:“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昨儿听了些戏,突然想起来了。”花锦本就是随口一问。

  她做了一些梦,醒来以?后,只是觉得毒酒未免太便宜花瑟。

  活着时?候太容易,费尽心?思构陷了这么多人,搅乱了旁人的一切,只是喝一口毒酒,就可以?将这一世?的罪孽一笔勾销。她不会像花锦一样午夜梦回,不会经历漫长的恐惧与害怕。

  花瑟最在乎什么呢?

  花锦一直在想这件事,直到沈昭回府来闹她,她才将事情抛到脑后。

  入夜以?后,沈昭忽然说:“陛下今日?召我,与我提议,饶花瑟不死,或是宽恕花府,二?者我拿不定主意,便来问你。”

  花锦睁开?眼,看着沈昭,片刻才说:“可不可以?两个都不选。”

  陛下宽恕了李昶沼,为表公允,想对花府开?恩,让他拿去给花锦选,沈昭看着陛下,他也拿不准选哪个,这些人放在一起比对,竟分不出个胜负。

  他不敢擅作主张,还是将话带了回来。

  她表情太诚挚,眼眸清澈,没有玩闹的意思,沈昭借着月光瞧见,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我已经推辞多日?,再拖下去,陛下又要疑心?了。”

  花锦撑腮,垂眸想了片刻,茅塞顿开?,扬唇道:“那就求陛下像宽恕李小侯爷那样,宽恕花瑟好了。”

  沈昭没想到她这个决定,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待你爹娘离京,她只要被放出来,我就杀了她。”

  花锦没想到沈昭这一茬,气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李昶沼被打残了,不日?离京。”

  沈昭这才反应过来:“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可能跟他走,早领了和离书。花瑟免去一死,自然要尽到妾室职责。”

  流放路途艰辛,少不了被打骂,还要侍奉一个冤家路窄的残废夫君,那场面,还不如死了呢。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日?,花锦去见了花瑟一面。有了花府塞去的银子?,花瑟没吃太多苦,她发饰都没有被顺走,体面地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已经接受了自己明日?要赴死的事实。

  她如今还不知道,自己被赦免了,明日?就要离开?这座舒服的牢笼,与李昶沼一起走了。

  花瑟看到花锦,并没有太多情绪,她等?着花锦折辱,可花锦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时?间久了,花瑟轻笑?一声:“没见到我落魄,让窈窈失望了。”

  花锦打量了花瑟一眼,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是不怕死了。

  花锦看着花瑟的笑?意,也扬唇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你不用死了。”

  花瑟眉心?一蹙,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这种法子?,窈窈还是骗自己吧。哦,还不曾与你说过,阿爹为了帮我,帮太子?,付出了多少努力?。从前,你就不得喜爱,怎么到了如今,还总让别人忘了你?天可怜见,要不要阿姊教教你?”

  花瑟最会激将,她知晓花锦痛楚,所以?紧紧盯着花锦,但?她等?呀等?,看着花锦淡然模样,心?中一紧。

  花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真的?为何?我不用死了?”

  她手上带着镣铐,轻轻地一晃,细碎的铁链声响了起来,花锦如她所愿点头:“念在昔日?情分,我不想让你死了。”

  若非是真的绝望过,花瑟也不会如此欣喜,但?她不信花锦,正想问条件,就听见花锦与她说,京中谁人不知你对李小侯爷用情至深,免去一死,自然要继续侍奉李小侯爷。

  借用证据扳倒燕王是花瑟与太子?的主意,李昶沼只是个被说服的倒霉蛋,如今只是被闷在流放的惨事中,待他回过神?来,一定会记起始作俑者。

  宽敞的牢房中,铁链被摇动的声音作响,花瑟气急,就要上前掐住花锦。

  添云眼疾手快,轻而?易举治住了花瑟,将她的脑袋摁在地上,添云力?气大,一条腿压在花瑟背上,情急之下,花瑟喊道:“放肆!”

  这话喊完,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她如今是阶下囚,哪来的口气?

  花锦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她示意添云将人扶起来,花瑟挣扎着,怕花锦将瓶中药丸喂给她,拼命往后躲。

  花锦没想到花瑟吓成这样,叹道:“你既真不想死,那还要多谢我为你求情。”

  花锦将小瓶子?塞在花瑟手中,她扬唇:“可我实在担心?长姊,都说李昶沼暴虐成性,经常残杀婢子?,如今长姊害惨了他,他定不会放过你。”

  ——他定不会放过你。

  花瑟腿一软,直直要倒下去。

  花锦搀着她:“快别伤心?了。若你真的支撑不了,不若服用这药丸,无色无味,横竖都是一死,不若死的舒服些。”

  添云是个聪明的,她向来讨厌花瑟的做派,如今有了机会惩戒她,添云恨不得连本带利将从前那些算回来,她咽下这口恶气,调笑?道:“你可要谢过咱们燕王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