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64章

作者:大阿嘉 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杨美?人是皇后遣来的,这种药丸只多不少。花锦被沈昭突如其来的怀疑打?乱了思绪,病急乱投医,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杨美?人不解:“殿下待您是极好的,不论发生?什么,您都要与他说。这种法子伤身,也极易被发现,若殿下发现了,您又该如何解释?”

  花锦捏着药丸,没敢对杨美?人全盘托出?,沈焰过不了几日?就?要迁出?京城了,届时沈昭会如约放杨美?人离开。

  那是近在眼前的机会。

  花锦心?里一横,还是服用了药丸,不过药效不像杨美?人所说的那样快,一直拖到?半个月后,花锦都没察觉异常。

  看来是天要绝她逃亡路。

  花锦看着门外死守的侍卫,哀叹一声。她压制住自己慌乱茫然的情绪,将沈昭传回来的信全扔了,照旧过着舒坦日?子。

  她劝说自己,不见药效也很好,不然若真有了假身孕,她还没想好怎么骗过沈昭。

  侍妾总为她变着花样做吃食,从前有沈昭在,她夜里处处不便,如今没人约束,花锦将侍妾送来的冰茶喝完,又饮了酒,这才迷迷糊糊爬上榻。

  夜里腹中绞痛。花锦被生?生?疼醒了,添云听?见动?静,手忙脚乱跑进?来,只见花锦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燕王府彻夜点起了火烛,院中乱成了一锅粥,赵太医火急火燎跑来,听?添云说完花锦今夜都吃了些什么,冷汗直流。

  仆从忙碌着,各个顾着脚下的路,连沈昭何时回了府都没发现。

  沈昭起初是真被陛下绊在了宫中,太子一废,便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他解决,后来在宫中闲下来,沈昭才敢偶尔想起花锦。

  他这些时日?写了信给?花锦,遣安公?公?解释了数次,但他料想花锦不会信。

  终于等到?陛下松口,沈昭连夜赶回了燕王府,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景象。

  不知怎的,他莫名想起来上官夫人,还没等安公?公?说话,就?朝着府中最?热闹的院子里跑去。

  花锦对府上的乱象一无所知,她疼地喘不过气,心?中悔恨,早知不吃冰茶了。正想着,赵太医隔着一层薄纱为她把脉,花锦隐约能观察到?他的表情。

  从愁容满面?,到?惊奇疑惑,再到?喜笑颜开。

  花锦心?中一紧,觉得荒唐,但看着添云眉心?紧蹙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赵太医摸了摸胡须,乐呵呵地收回手,拱手就?要道贺,花锦疼地听?不清他说话。

  那药,真的起效了。

第64章 第 64 章

  花锦有孕的事, 谁都没有料到。

  早在她与沈昭圆房那日后,赵太医为?花锦把过?脉,说她营血虚衰, 脾胃虚寒,应多?加调理, 否则不易有孕。

  她年岁尚小,服用避孕的汤药伤身,又一心?想着离京, 不愿有孕。加之那时沈焰势力尚存, 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有孕的好时机, 赵太医就调了一种不伤身的香料以防万一。

  屋外阴云笼罩,干枯的巨树挺立在红墙外,阴森森的氛围让赵太医不寒而栗, 沈昭融在夜色里,俊美的五官透着寒意, 看向赵太医的目光却很淡, 他低头思?虑片刻才沉声说:“你的差事, 办的越好了。”

  赵太医埋着头, 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医德虽不算高尚, 但?好在医术精湛,用药十分谨慎,没出过?什么差错。从前多?次为?沈昭调药, 骗过?了许多?人。

  他方才还去抓来?药引确认了一下, 知道是?自己出了错, 如今百口莫辩,只好宽慰道:“但?凭殿下处置, 死不足惜。只不过?,王妃已恢复康健,如今政事通达,局势已稳,此时有孕,并不是?坏事。”

  话虽如此。

  沈昭立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去,门?外的侍从和婢女气?都喘不顺,沈昭那一身的冷傲孤清掩饰的太好,压根没人猜到,他是?不敢进?。

  一切都太快了。他被召去的太急,鲁莽地做下了先囚住她的决定,尽管知道她会抗拒,还是?先这么做了。

  那他现在无论弥补什么,看起来?都像是?在弥补她有孕这件事,这对她来?说更煎熬了。

  明明是?有孕这样的喜事,沈昭却紧蹙眉心?,看不出一丝喜悦。他本想再设法改变她的想法,因有孕一事,全都要搁置了。

  赵太医会错了意,他宽慰道:“臣一定竭力护王妃身体康健,殿下不必多?虑。王妃现下还醒着,殿下去瞧瞧吧。”

  瞧着赵太医眼下乌青,沈昭应下,还不忘丢下一句:“不要再出任何差错了。”

  屋内像个?暖炉,隔绝了窗外的寒霜,暖烘烘的不见光。

  花锦在榻上干瞪眼,她的魂早被拽走了,添云轻唤了她几声?,见她眉眼间尽是?茫然,好笑道:“这不正如了您的愿?”

  花锦没由来?地说:“添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回答她的,却不是?添云哄她时温柔的声?音,花锦迟钝的反应过?来?,她支起身,隔着一层薄纱望他。

  几日不见,沈昭好像瘦了些,身上尽显雍容华贵的黑衣带着几分寒意。兴许是?在宫中待的时日多?了,眼神愈发寒冷。

  他一来?,添云识相地退了出去,留下屋内一片寂静。

  沈昭是?不知从何说起,花锦是?心?虚不敢说,她看着沈昭不知所措的模样,思?虑片刻,先发制人问:“殿下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能躲吗?

  沈昭一只手背在身后,走上前几步,没有掀开薄纱:“被宫中的琐事绊住了脚,也写?了许多?信给你。”他没问为?何不回信,脑中乱作一团。

  二人相视无言,花锦木着脸,心?里打着鼓,盘算着:“你既回来?了,门?外的侍卫就?不必时时刻刻盯着我了?”

  沈昭应下:“好。”

  花锦:“我明日要出府,你的人不许跟着。”

  沈昭应下。

  花锦盯着他,明明达到了目的,心?中却总觉得不畅快。沈昭许多?事都不愿与她说,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追问,但?他多?数是?很执拗的。

  见他无措模样,花锦也大抵猜到他这几日不是?在躲,是?真的被绊住了脚,但?她垂眸,咽下心?中的疑问。

  如今只是?因为?她有孕,许多?事就?可以让步。若她入深宫,在绵长孤寂中,恐怕只会为?求生存,做出更多?讨他让步的荒唐决定。

  她从前想不通,为?何阿爹抬进?门?的侍妾都盼着有孕,付出许多?代价调养身子,只为?换阿爹一阵短暂关怀。

  花锦想到这儿,眉心?紧蹙,心?里那点骗了人以后的愧疚也烟消云散。见她神色暗了下来?,沈昭就?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了。

  沈昭静默片刻,见花锦冷淡丢下一句:“我要睡了,殿下走吧。”她翻身过?去,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

  沈昭立在原地,斟酌片刻,才轻声?说:“窈窈,是?我的错。如今你的身子还不是?很好,若你不愿生,赵太医有的是?不伤身的法子。”

  花锦背对着他,心?里又在打鼓,她还是?不能让沈昭陷入愧疚,否则他若是?执着不留这胎,她吃的那药就?瞒不住了。

  花锦慢吞吞爬起来?,她知道沈昭多?疑,却绝不会猜到她在这件事上骗他,他若太在意她有孕的事,反而对她不利。

  两个?人近在咫尺,相对无言,心?却隔了很远。

  花锦算计着:“没了这孩子,殿下又要猜忌我了。我想睡了。”

  花锦合上眼,却迟迟听不到沈昭离开的声?音,她是?真的困倦了,心?中的算盘也拨不动了,沉沉睡过?了过?去。

  沈昭吹灭房中火烛,静坐在床下的台阶上,闭眼思?索着。待听到榻上人平稳的呼吸,是?睡着了,他才起身,向书房走了过?去。

  第二日,花锦午后才动身,清熙郡主早在芙蓉阁等?着她。

  见她来?了,清熙郡主紧紧地盯着她的肚子,还没忍住摸了摸花锦平坦的小腹:“一早听仆婢说你有孕了,我还觉得稀奇。”

  花锦扯起嘴角:“早就?约着我来?,有什么事相商?”

  清熙郡主扬唇:“我要随父兄离京了。怕是?赶不上你腹中胎儿降世了。”

  似乎还是?觉得很稀奇,清熙郡主盯着她的肚子,叹道:“我从前还以为?,燕王殿下会终生孤寡,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为?所动。今日不提他也罢,我险些因为?他被阿爹揍死”

  忆起从前为?了追赶沈昭做出的傻事,清熙郡主爽朗大笑两声?,她此去要随父兄上战场,在军中躲掉陛下的赐婚。

  清熙郡主:“窈窈,待我再归京,不知这京中又要变多?大的样,你多?保重,我常写?信给你,年年也会遣人送来?给孩子的礼物。”

  花锦看着清熙郡主随性自由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羡慕,她垂眸,掩去眸中情绪:“你才要多?保重。”

  二人又闲谈了许多?事,清熙郡主随口一提:“你阿爹再过?两日就?要离京了,他们可有再找过?你?”

  花锦刻意不听朝中消息,想的是?若他们一走了之也好,清熙郡主这么一提,她被猛地提醒,迟钝片刻才摇头。

  清熙郡主:“你兄长去求了陛下,留在了刘将?军的黑甲军中,虽然能留在京中,但?终归不是?什么好去处。”

  花信想要做大将?军,若认命随父离京,此生就?定了,待沈昭登位,绝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黑甲军骁勇善战,常年征战在外,战功赫赫。

  花信想做什么名堂出来?,并不容易,丢命倒是?简单。

  花锦扬唇:“多?谢你为?我留意这些。由着他去送命就?好。”

  自从他上回来?求过?花锦去见上官夫人,花锦冷淡拒绝以后,花信就?再也没来?过?,花府乱作一团,他自顾不暇。

  清熙郡主喝多?了酒,托着脸,眯着眼叹:“窈窈,我多?嘴,说这些是?怕你后悔。我就?常悔过?,从前顽固任性,为?了殿下,常惹我娘生气?,如今就?要离京,越恨自己从前不多?给阿娘留些好印象。”

  “她若是?想起我,只想起我气?她了,该如何是?好?”清熙郡主是?很愿意离京的,但?阿娘不能一起走,她留了牵绊在这里,所以优柔寡断,伤春悲秋好几日。

  清熙郡主:“你可别像我,许多?年以后,又悔恨自己如今少做了什么。自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花锦知道她苦心?,并不怪罪,笑道:“你阿娘待你是?极好的,她若是?知道你这么想,也要舍不得你离京了。”

  清熙郡主似乎是?想到了京中那些传闻,想到花瑟,想到花锦从前受的罪,那些酒全醒了,她一拍脑门?:“你瞧我,胡言乱语什么呢,你别听,我就?是?近来?忧思?太多?。”

  待出了芙蓉阁,花锦坐在轿中,轻声?问添云:“他们何时离京?”

  添云早就?知道这些消息,只不过?花锦不愿听,所以从来?不说。她禀了日子,的确近在眼前。

  花瑟已经?随着李昶沼走了,路途艰难遥远,有许多?罪要受。百里侯的人来?花府接她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走,闹着要见上官夫人,但?上官夫人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根本顾不上她。

  花信躲在廊下,面前是?宽敞的门?,侍卫蜂拥而入,依着规矩带走花瑟,身边是?瑟瑟发抖的仆婢,他们心?中都觉得花府要完了,身后是?忙碌的院子,郎中踏破了鞋,将?上官夫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他喜欢站在这里。

  少时站在这里,门?前是?从朝中归来?的阿爹,花忠疼宠女儿,常带些女儿叮嘱的衣裙首饰回来?,有时是?甜食糕点,御赐的小玩意,花锦若是?不愿意要,就?丢给花信。

  那时身边的仆婢都为?身在花府做奴荣幸,身后是?辛劳的阿娘,他只要一回头,准能看到阿娘眉眼带笑瞧着他,问他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他们走到了一条死路。

  阿爹年事已高,此行离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花家便这样衰落了。

  他求遍友人,见了刘将?军一面。

  他不知道什么路才是?对的,但?这一条,总比眼下的所有路都有盼头。

第65章 第 65 章

  明明临近春日, 天却依旧是透骨的凉。

  天未亮,花府就已经收拾妥当,从前华贵雍容的府邸, 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