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阿嘉
贾圆宝也不?能就在这儿趴一夜,魏玿云扶着贾圆宝离开了。
花锦慢吞吞回了房,她脑中乱成一团麻,翻来覆去睡不?着,下了榻推开窗户,月光还是皎洁明亮的,她瞧着瞧着,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想要活的恣意一点,就不?能记住太多?东西。
她秉着这个原则,将?京城的烂摊子都丢在了脑后,今日旧事重提,才觉得格外疲倦。
是要出去转转了。
就在花锦计划着远行的这个夜晚,戴着蓑笠的男子穿过一扇扇门,抖掉肩上?的雨水,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沈昭,轻声说:“主?子,他们回去了。”
沈昭与他穿的同样的衣服,他们身形也差不?多?。
王漓又问:“咱们走吗?”
王漓并?不?是王家大娘子的远房表兄,他不?过是将?刀架在了人的脖子上?,逼着人家认了他这个身份。
王家人还纳闷,怎么有人气势汹汹的来,用一副要别人血溅三尺的嚣张模样,就为?了要个“表兄”的身份,每个月还给他们许多?银两。
王漓是沈昭从?京中带出来的暗卫,原先计划着前往江南水乡经商,沈昭已经打点好一切,只需前往洛州。
沈昭却交代王漓先来这镇上?,他一离京,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王漓当初是听了沈昭的命令,护送着花锦离京的,如今也知道沈昭为?何?而来。
王漓不?用沈昭交代,自己?要来了一个身份,融入这个镇子,与许多?人结交,打听了不?少?有关花锦的事,还去买了一次酒。
王漓去的那次,花锦和魏玿云恰好都在。花锦坐在桌边摆弄算盘,尽管过去了五年?,经历了许多?风霜,她还是一如既往美得张扬。
花锦穿了一身明艳的红,更衬得她肤色玉白,褪去了京中的大家闺秀风范,身上?莫名多?了一种锋利的美。
听了魏玿云的话,她抬眸应了声,眼尾像是有钩子一样,惹得王漓心?里一哆嗦,连忙移开视线。
魏玿云也是男人,哪儿能看不?出来王漓那一瞬的悸动呢,嘴上?不?说,心?中也十分不?快。
魏玿云偏头:“鱼鸢那丫头早说去换身衣裳,怎么还不?出来?锦娘,你?去瞧瞧。”
花锦应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
听镇上?的人说,魏先生与锦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郎才女貌,都精明能干,二人感?情很好,恩爱了这么久,没有吵过一次架。
听到这儿,王漓静了片刻,默默走了。
王漓回去以后,向沈昭如实禀报了,这下该走了吧?可沈昭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直到今晚,亲眼所见?二人一起出来赏月。
王漓心?中也十分忐忑,生怕沈昭不?愿走,在这儿耽搁了时辰:“若是再留几日,只怕洛州的人要等急了,不?如先去洛州,待那边妥善了再回来。”
沈昭起身:“走吧。”
她既过的幸福,又有心?上?人陪在身侧,他就不?必再打搅,害她又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王漓松了口气:“咱们的人已经到了洛州,为?了不?多?生事端,主?子还是先戴上?面具吧。”
沈昭应下,和王漓骑着马离开了镇子,他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生出什么杂念。
王漓不?敢说实话,可沈昭心?中也明白,她这样好的女娘,到哪都是众星捧月,这里的民?风淳朴,今日陪在她身侧的男子他也听说过,是学?富五车的私塾先生。
他隔着远远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听镇上?的人说,她活的自由随性,从?前总是行踪不?定?,但是在和魏玿云成亲后就停下了奔波,能让她愿意慢下来的人,应该是她真心?实意喜欢的人了。
沈昭又想起她说,家中有人等着她。
她不?是孤身一人,又有自由,就足够了。
今夜好美的月色,既然上?苍已经赏了他这样的美景,他所有的不?甘也都烟消云散了。
洛州与这个镇子离得很远,他身份特殊,不?便再前往繁华地,恐怕此生都不?会与她再相见?了。
保重,窈窈。
沈昭淡然一笑,戴上?面具,策马离开。
花锦是趴在窗边睡着的,她再醒来,浑身被冻得酸痛。雨后的风也微凉,吹的她咳嗽不?断,病了半个月才好。
魏玿云日日来给她送药端水,鱼鸢已经从?起初的抗拒到如今的妥协,甚至还会有意无意与花锦说:“魏先生人真好。”
他是好。
花锦看着魏玿云忙里忙外的样子,又想起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过对妻子的思念。她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忘的这样坦率?
“我曾向她发誓,除了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花锦思来想去,病刚好了些,就决定?先离开这里,像以前一样奔波起来。
魏玿云十分不?解她的决定?。
花锦不?想耽误他,委婉地提醒:“我与先生的婚约是假的,什么契约都没有,我走后,先生若遇到心?上?人,不?必告知我,若我回来的晚了,一定?给先生补上?礼物。”
魏玿云很低落的样子,连鱼鸢都要为?他解释两句了。
他是个好人,能打动鱼鸢这个倔丫头。
花锦:“从?前我拿先生当友人,所以愿意聆听先生与故人的往事。可若是换一种身份,我并?没有那么大度。”
做友人,她当然希望他放下过往,走出阴霾。可若是做夫妻,她也绝不?会找一个全心?全意爱过她人的男子做夫君。
魏玿云与她讲了许多?与亡妻的往事,或甜蜜或伤感?,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亡妻已经以另一种方式裹挟了他的生活。
且不?说她从?京城离开就没打算再留在谁身边,就算她有了歇歇脚的念头,也绝不?会留在魏玿云身边。
魏玿云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只憋出来一句:“锦娘,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过往。”
花锦:“从?前愿意与先生假成亲,是因为?先生亲口说,此生除了故人,不?会再爱上?别人,我敬佩先生。这些时日也多?谢你?的照料,可如果先生听不?明白我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魏玿云哪儿能听不?明白呢,他垂着头,连忙致歉,这下花锦再走,他也不?敢再阻拦了。
秋天又要来了。
每到秋末,丰凌郡就会有一场热闹的秋宴,今年?新帝崩逝,办的不?如往年?热闹,那些重在寻乐的项目都被取消了,剩下了一板一眼的文武比试。
文就比写诗、对联。武就有意思多?了,高手们展示自己?的精湛技艺,用尽全力,却不?至于打的血肉模糊,观赏性极强。
花锦坐在阁楼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打斗。
她这间房比较偏僻,是她与店家关系好才混来的,不?然按店家的话说,这些房都被那些公子哥占满了,她挤都挤不?进来。
丰凌郡的女娘比较奔放,见?花锦眉目清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紧紧贴着她走。
花锦汗颜,好不?容易应付过来,如今坐在房中,身上?还沾着缕缕香气,她也没了看打架的心?情。
花锦起身就打算走,到了楼下,又让她去抽签。说是抽到上?上?签,今夜的酒水钱就不?收了,若是抽到诗词,也能得个好兆头。
花锦从?签筒里摸出一张纸,她拆开被红绳系紧的纸,只见?里面写的是: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
花锦早在闺阁时就将?这类诗读了个遍,她轻笑一声,没想到这诗,还挺与她如今的心?境契合。
这纸上?的字严谨却不?失灵动,一笔一划看似漫不?经心?却苍劲有力,花锦看了赏心?悦目。
她将?纸揣入怀中,付了酒水钱,慢悠悠离开了酒馆,正?想着再吃些什么垫垫肚子,路过热闹的摊贩,心?中却大失所望。丰凌郡读书氛围浓厚,地上?大多?卖的都是字画,倒是鲜少?有卖吃的。
花锦腹诽着,心?想这地上?摆着的字,写的还不?如她呢。
字迹是丑了点。
字迹......字迹?
花锦想着想着,脚步一顿,将?怀中的纸拿了出来。
是了。
一个人的人影她可能会认错,但她为?了惹恼他,还折过这人不?少?奏折,这个,总不?会再认错了吧?
第78章 第 78 章
花锦再折返回酒楼的时候, 让她抽签的小二?已经不在了?,楼下有男子比武,打的热闹起来就有人欢呼庆祝, 花锦不想被?挤在人?群中,干脆上楼等?。
原先的房间还没来人?, 她坐下盘算着,忽然听见门外细碎的动静。
“他晕过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找个没人地方, 剁了?他的手。”
“你上哪找没人?的地方?”
“喏, 这间房我来瞧过, 客人?已经走了?,动作快些,耽搁了?时辰, 主子饶不了?你我!”
江湖上,哪儿还能少了?打打杀杀呢?花锦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折返还没半烛香的功夫, 就要遇上歹徒了?。
这房间偏僻狭小, 没有个藏身的地方,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推门进来,两人?肩上还搭着一个昏厥过去了?的人?。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花锦握紧了?腰间的剑,那两个男子也迅速反应过来,将门合上, 把肩上昏过去的人?扔在地上, 这才与花锦商量:“我们不杀无辜的人?。”言外之?意, 只要你答应闭紧嘴,我们就不会杀了?你。
另一个男子却十分不赞同:“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两个人?意见不和, 又嚷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杀了??王漓那厮不好糊弄,你想送死别带我!”
王漓应该是个不好惹的,提到这个名?字,二?人?皆是冷静了?一下,算是谈拢了?。
正要放花锦走,一直不同意放她走的人?突然察觉异常,没等?花锦拔剑,就将剑抵在了?花锦的脖颈上。
另一人?不胜其烦:“你要死啊,又搞什么?”
花锦讪讪的一笑:“只要两位兄弟放我走,今夜我就当没来过这儿,明日便离开丰凌郡,如何??”
“你听到了??行了?,别舞刀弄枪的,仔细伤着人?,让这小兄弟走吧。”
抵着花锦的那人?却轻哼一声:“小兄弟?你瞎了??这是个女娘。她与地上那个,又是一伙的吧?”
花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讲,我即是我,也仅仅是我,与地上那个实在不认识。”
“少废话!”
花锦没想到,自己?游荡这么多年,逃过了?叛乱,逃过了?饥荒,在阴沟里翻船了?。
刀枪又不长眼,她没奋起反抗,乖乖让他二?人?把双手绑了?:“你们的主子没让你们杀人?吧?”
“你怎么知道?”
“你傻啊,别和她废话。”
这二?人?瞧着就是莽撞力气大与谨慎靠脑子的组合,花锦眨眨眼,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莽夫身上:“小兄弟,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也实在不认得地上躺着的那个,这样,你们带我去与那个王漓谈谈,若我身份没问题,就放我走吧。”
莽夫一听,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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