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阳大帝
“都是因为紫菱,她自己偷了东西却反过来冤枉你,这种人真是太坏了。”
周绮元愤愤不平地说完,欢喜安慰了她两句,劝她消消气,完了又道:“小姐这次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正要感谢你呢。只是……”
他犹豫地道,“此事因你水落石出,夫人严惩了紫菱,小的有点担心,你害她至此,只怕心里已经对你记了仇。”
“的确有这个可能,”
周绮元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紫菱留在府中始终是个隐患,想了想,道,“我想想办法,找个机会,让我娘把她赶出府去。”
周怀安闻言,垂眸陷入思索,下一刻,周绮元话锋一转,又关心说道,“欢喜,你盯着我哥哥继续服药。如果汤药不够了,你尽管去找我,我帮你找大夫多开几副。”
欢喜应下,由衷夸赞道:“小姐心肠真好,您真是在世活菩萨。”
周绮元自诩不算什么善人,不过是心疼周怀安的遭遇罢了。换言之,谁让她看了那本狗血虐文,产生共鸣了呢。
周绮元不求其他,只希望他能避开原文剧情,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
“你谬赞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没你想的那么……”
“小姐你不必谦虚了,”
欢喜笑着打断她,“您对我家主子的好,我家主子可都看在眼里的。”
听到这里,周绮元下意识看向周怀安。
第15章 心疼
周怀安面带笑意地对上她的视线。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略一沉吟,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尚且不明。你……为何如此信我?”
周绮元被问得一愣。
完了又听他思索着道,“在这件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难道就从未有过半点怀疑……那玉簪,是被我所偷?”
周绮元果断摇头,迎着他好奇的目光,笃定道:“不可能是你,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那偷鸡摸狗的人。”
周怀安面上轻轻一笑,和颜悦色地问:“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他扬唇笑着,给人一种纯良无害、如沐春风的感觉。
话音一落,室内溘然一静。
周绮元一时间想不起来太多赞美的词汇,便按自己能想到的直接说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我看来,哥哥就像是璞玉一样,纯洁无瑕,温雅美好。”
周怀安闻言,淡淡的笑意仍然挂在嘴角,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须臾,回了一句:“谢谢你的称赞。”
“我并非刻意夸你,是真心这么觉得。”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周绮元不擅长当着人面夸赞,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去。
接着就在这个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个问题。
上次进他的房间时,他的房间被周承光那个王八蛋弄得乱糟糟的,现在全部收拾整齐,细观之下,竟发现冷清得很,吃穿用度眼见少得可怜。可见没少被人压榨。
与此同时,欢喜出声道:“主子,小的该去厨房端饭了。”
“你还未用早饭?”周绮元有些微讶。
周怀安正欲开口,周绮元又紧接着问,“还有,厨子和管事的不亲自送过来吗?”
“小姐说笑了,”
欢喜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自己去打饭的。而且不像您和其他几位主子,想吃什么就……”
还未说完,周怀安打发他道:“好了,赶快去吧,再耽搁下去的话,饭菜都凉了。”
周绮元没听完欢喜的话,心中满是疑问,还想再问,可惜欢喜已经告退跑出去了。
“欢喜被我惯坏了,话有些多,你别在意。”
周怀安抱歉微笑道。
周绮元立时一笑:“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原文里,欢喜对周怀安十分忠心,纵然大难临头也没有抛弃他不管。
“对了,我听说,我娘找你谈过话,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周绮元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不由问道。
周怀安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顿了顿,道:“夫人问我,那日你来我院里做什么。”
和周绮元料想的一样。
“那你是如何回的?”她试探地问。
“我回复夫人说,我并不清楚你的想法,可能,你是出于担心周承光吧,”
说到这里,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安,关切地问,“我没有说错话,给你造成困扰吧?”
她摇摇头:“怎么会,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说到这里,周绮元目光正好落在他方才抚过的那把琴上,好奇心一起,转移话题道:“哥哥,这把琴真漂亮,你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感觉很是好听。”
周绮元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周怀安顿了下,从善如流:“是我自己创的曲,目前还没有起名字。”
周绮元一听,一脸兴致勃勃地问,“方才被我打断了,尚未听完整,我想听再听一次,你方便弹吗?”
周怀安:“……”
周怀安在小姑娘热切期待的目光下,轻轻扬了扬唇角:“当然方便。只是弹得不是很好,多多包涵。”
*
窗外阳光明媚,雪水沿着黛青色的屋檐滴落在地。
屋内,香炉袅袅,琴声悠扬悦耳,暗香浮动。
周绮元看着周怀安为自己弹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光亮,唇角忍不住悄悄上扬,笑得一脸满足。
一曲终了,周怀安笑意温柔地道:“露怯了。”
周绮元心花怒放地给他鼓掌,忍不住,由衷地赞美道:“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弹得特别好。音律时而舒缓,时而激荡,表达的情绪如此饱满,可见琴技了得,世间难得。”
周怀安微微一怔。旋即看向她,笑着反问:“我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居然懂这么多。”
前世周绮元家境不错,学过多年的钢琴,而艺术基本是互通的,所以能听出一些东西。
周绮元没过多解释,讪讪道:“并不是很懂,只是直觉弹得不错。”
殊不知周怀安话中之意并非单是指琴,她的谈吐和见解,也在被怀疑之中。
这时,欢喜提着食盒走进屋,开口道:“主子,饭来了,小的先服侍您净手。”
周怀安应了声“好”。
主仆二人去净手间,周绮元走到桌前。
她打开食盒看了一眼,紧接一愣。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萝卜缨,硬窝头,和冷粥?
而且,似乎有馊味从中散发出来,瞬间令她感到作呕,险些将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联想自己早上吃的却是燕窝和肉饼,以及各种精致点心,周绮元差点没忍住一把掀了桌子。
“你每天都吃这些东西?”
周绮元红着眼睛问向周怀安。也不知是被气得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嗯,”
周怀安淡淡应了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看起来丝毫不在意道,“没关系。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好?
好什么?!
她们堂堂一品侯府,就算是下人也不会是这种待遇吧。
想到他每日吃这些破烂东西,眼睛转眼更红了。
这些见菜下碟的下人们,简直是欺人太
甚!
周怀安恍若不觉般,擦干手上的水,接着走过去坐下,动作不疾不徐地取出一双竹筷。
正准备用饭时,不料被周绮元一把夺了过去,摔在了桌上。
“先别吃了。”周绮元面色难看地道。
周怀安偏头看向她。
只见小姑娘沉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扭头朝小桃道,“小桃,你去把厨房的管事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是,小姐。”
小桃应声而去。
欢喜望着小桃离去的背影,心里“啧”了一声:看来,这府里又有人要遭殃了。
周怀安侧脸清隽,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柔风细雪般的空静。
他敛袖捡起被周绮元扔掉的那双竹筷,摆回原来的位置,安之若素地将其码放整齐。
……
小桃办事麻利,不多时,一个身宽体胖的厨娘被带了过来。
那人匆忙走到周绮元的面前,对着她福了福身,一副谄媚地笑道:“请问小姐有何事吩咐?”
周绮元盯着她,面色不善地问:“你就是管庖厨的?”
厨娘懒散惯了,平日总是借采买之便躲去偷闲,不怎么在府中。如今临近月底,她再也躲不过去,不得不留在府中清算物资。
眼下,她眼观鼻鼻观心,瞧着状况,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在故意刁难周怀安,想到自己平时净是给周怀安馊饭冷羹,于是邀功似地走上前,笑呵呵道:“正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