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探青
一夜不见?带回来狼窝里的狼崽子,还好没?受伤,她也就不管在山里发生了何?事。
她心中腹诽,每回认识秦昭明后人生总会变得非常刺激,她这心就没?落下过。
但也有?好处,转眼间薛阮阮到来的恶心感被磨灭,她也不乐意自己心绪被一些?讨厌的人一直占据。
能让她引起波澜的无非就是一个人命。
但她转念想起来,薛阮阮这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个地方。
她就算真被她气死了,也要爬起来给自己涂上娇艳妆容,换上漂亮裙子勒紧小?细腰,然后缠绵悱恻地同沈今川告别。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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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闻提起裙子蹲下,隔着?笼子用手指轻轻叩响,里面的有?只?小?崽子打了个滚儿,哼哼唧唧的就像朝她过来。
“过几日那位娘子出殡,我去送送她。”
“你这也算为她报仇,更为其他百姓也解决了许多隐患。”
那双如?同春水一般纯粹的眼眸,眼尾带着?红晕,含笑称赞:“阿昭,你未来会是一个好官的。”
一字一句让秦昭明本?就弯起的嘴角转眼笑得合不拢,看起来越发像个单纯无害的少年,却在心下暗想薛闻识人不清,也会夸错人。
他未来不会成为一个好官。
他也没?有?想为百姓除患,这只?能是一石三鸟里微不足道的一只?鸟。
一开始,他只?是想让薛闻开心。
然后他下意识又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需要亲兵“活起来”而促成这个目的。
现在他面对薛闻的夸赞于心有?愧,抿唇后开口,带着?些?许羞涩:“承蒙你吉言了。”
大不了下一次。
他防患于未然。
这样,受她的夸奖,就不会于心不安了吧。
薛闻含笑,但对这个狼崽子还是十分感动但是不想要,她养个查查和阿昭都费劲。
再养这种的,不成。
但她怎么舍得拒绝秦昭明的一番苦心,于是打了个哈哈,要求睡会。
真的是个“哈哈”。
秦昭明和两?个蹦跶着?想要越过笼子跟上去的狼崽子被遗忘在院子里,他轻啧一声,那脚踢了踢笼子:“看见?没?,她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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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会因为薛闻拒绝就放弃自己的打算,只?会让自己的计划更加完整。
等回到自己院里,他便准备好机会去打听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薛闻这么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不让乔承东打听。
——他怕薛闻是因为城门楼子,乔承东跟他说胯骨轴子。
不是乔承东无用,是乔承东不能这么用。
而姜逍对这事无用。
但秦昭明自己打听出来的结果?让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耳朵。
——有?一女子,对薛闻一见?倾心,二?见?断肠,要对薛闻强取豪夺,非要娶她过门。
——被拒绝后吐血当场。
秦昭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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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阮阮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不论是居然有?人会拒绝和谪仙般的夫君亲近,还是她居然在一直俯视的人面前落了下风,甚至面露沉疴,在她面前吐血!
这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那洒在路上和脚下踏着?的绸缎融为一体的猩红血迹,如?同将她本?身的骄傲一起被踩在脚下。
幸好幸好,含桃早有?准备,马车刚刚行动,她便遣人让他们一路从京城带来的大夫先做好准备。
他们一路上住的驿馆,带的大小?箱笼一应俱全,日子过得倒也不差,只?不过风餐露宿对于一直养尊处优从未操心事儿的人来说太过难熬。
更何?况,大梦一场空。
阳光照在身上清泠泠的,嘉庆子收到消息等在驿站,那大夫将早就准备好的汤羹端在薛阮阮面前。
含桃下意识掩鼻。
怎么...这鹿胎膏的血腥气又重了些??
原先只?是血腥气,眼下可像是生吞人肉一般的可怖。
但她看了眼一旁的嘉庆子,见?她神色恼
怒毫无异常,便也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嘉庆子在薛阮阮喝下汤药后咬着?牙叱咄,俊俏的小?姑娘面容上有?着?与?她年岁不符的凶狠:“九姑娘当真没?良心、没?见?识,连这种好事都拒之门外,有?福气都没?处享。”
“姑娘,她是当真不愿意还是故意拿乔示威?”
“若是真不愿意,那岂不是咱们有?着?上好的把柄都无处用?”
嘉庆子叱咄不在场的薛闻许多句,等说完后薛阮阮才不徐不疾地拧着?眉制止:“嘉庆子,你说的话也太恶毒了些?,九妹妹……心有?沟壑,父亲都管不住她,我又有?什么办法?”
含桃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气急攻心吐血,到现在气色肉眼可见?的曼妙起来,若在画本?子上看见?会觉得灵丹妙药,可在自己眼前便只?剩下胆寒了。
“那……若是放弃,还能有?老爷满意,咱们也能掌握的绝佳人选吗?”嘉庆子虽然气性大,但薛阮阮对她最为宠爱。
即便干练温和的含桃,和仗义执言的嘉庆子比起来也逊了一筹。
无他,原因只?是嘉庆子能够忧她所忧,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薛阮阮知晓薛闻在并州隐藏身份时,第一个念头便是一个与?人私奔的浪□□人永远也不会代替她在夫君心目中的地位。
若是真的更好,若是假的,她也会将这事弄作真的。
不需要伤害薛家的颜面,只?需要在夫君面前留下话柄,就足够让夫君自己推断出,而后对这个他调查出的结果?深信不疑。
就像之前她安排薛闻和夫君见?面一样……
可惜啊。
她轻咳几声,从喉咙里呛出血红。
阳光从外头倾泻而下,照耀着?她身上的首饰熠熠生辉,却又仿佛冰冷得可怕。
两?只?手揪在一处自己角力,咬牙说道:“她今日能够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语气我,无非就是仗着?爹爹宠爱。”
“我看她这个性子,日后只?怕不是要唾母弑父!”
她眉眼凄婉,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此等混账,如?何?与?我相比,夫君眼光有?瑕啊!”
“可恨爹爹竟然错把鱼目当珍珠。”
含桃看她,又在心里默默补上她的未尽之言:也错把珍珠当鱼目了。
第三十章
眼见着薛阮阮的话说得太过忤逆不孝, 即便屋里头只有她们三人,听起来也让含桃觉得不适,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如何阻止。
连今日未曾出门嘉庆子?都心里明白薛阮阮这种反应必定铩羽而归, 她自然?懂得趋利避害。
此时让姑娘消消气才是正经。
但就含桃思考的这一瞬, 眼中含恨的薛阮阮神情不知为何有些松动,迷茫间?眼里充斥着?不解:“带他走??带他走?, 带他走……”
含桃神色一凛,顾不得什么明哲保身先让主子?消消气, 连忙开口说?道:“姑娘, 咱们过几日是转道驾车去老宅吗?姑爷收到你的信笺, 应当也十分期待。”
含桃斟茶, 带着?热气的水模糊了在嗓音里的颤抖。
薛阮阮没说?话, 倒是嘉庆子?先开口骂含桃:“你大胆,怎么敢做姑娘的主?”
嘉庆子?冷哼一声说?道:“老宅有什么好去的, 姑娘久病在身, 若去伺候曹国公,岂不是更添劳累?便是姑娘愿意姑爷也不肯的。”
被嘉庆子?尖锐声音恍然?从思绪中惊醒的薛阮阮暗暗恐慌自己方?才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竟然?真被蛊惑了。
等过了一会, 徐徐饮过茶汤, 苍白的唇瓣被热水浸得温润, 她才慢慢开口:“嘉庆子?说?得有些道理,我去老宅, 夫君难免分心, 不仅要照料公公病情,还要顾虑我。”
“若是为了面子?而伤了里头体统, 才叫不孝。”
她拿定?主意,不仅没有去老宅, 反而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一点儿也不停留,不说?为了此行目的单单连她自己身体都顾不上?。
当然?,薛阮阮从未顾忌过自己身体。
含桃本想劝劝,手臂上?被一旁的嘉庆子?悄悄拧了一下,止住了想要劝解的话。
后头说?的话已经听不真切,含桃只听着?薛阮阮在嘴边呢喃“遗臭万年”“倾城绝恋”什么词,她想着?仔细听,但薛阮阮先耐不过药效闭上?了眼睛。
服侍大姑娘休憩后含桃和嘉庆子?二人才悄声退下,只留下留守的嬷嬷们候在外?头。
在外?头只有这点好处,地方?小便能够趁着?主人休憩而稍稍休息会儿。
驿馆里的窗纱不如?在曹国公时明亮,但也差强人意。
两个?相似年岁的女孩穿着?同样制式的衣衫伴着?摇摇晃晃的光亮,如?同细碎的月,一步一步地回到居处。
含桃本来等着?嘉庆子?问今日究竟发生些什么,大姑娘才会受这般刺激,但等着?等着?嘉庆子?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觉得九姑娘真的蠢笨吗?”没忍住,含桃骤然?间?。
吱呀一声,嘉庆子?推开门率先进去,裙摆拂过门槛,她回头看含桃,整日里凶巴巴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的人此刻眼里尽是笑?意和狡黠,有了几分年少柔和,反问:“你觉得呢?”
含桃低头整理自己的铺盖,她们出行只带主人家的器物已经十分靡费,自然?不可?再带上?侍女的惯常用具,即便驿馆比寻常客栈干净许多,终究不如?自己惯常用的舒适。
她觉得,九姑娘很聪明。
已经走?出去一步了,再回头只会迎来更大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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