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探青
甚至他们解开了隔阂,也让她面?对了自己内心:她不能欺骗自己,她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
但等她理智起来,开始回想昨日才发现其中不对之处:便是?大户人家稍稍得器重的?侍者,便不会喜形于色。
便说那个服侍她的?官员,举手投足之间行云流水,绝对不会有那样明显的?神?态变化,还让她抓个正着。
再说昨夜给?她执灯的?宫女足足有六个!
六个!
这什么概念。
她爹,不,薛侯这么大年纪的?人在府邸里行走的?时候才只有一个侍者执灯。
富贵人家绝对不会有隐患,出行的?路上石雕石灯数不胜数,还有檐下的?灯笼。
若说东宫奢靡,那倒也就罢了,太子?殿下就不是?一个需要执灯的?人。
早就准备好的?理由,甚至因为她厌恶黑暗所以准备好的?光亮,引她上钩的?伤势……
若非她冷静下来开始回想,必定想不到会有人为了跟她说几?句话,而将?自己弄伤。
“阿闻,你?在想些什么?”
秦昭明扬眉笑着,恰到好处地露出自己的?虎牙,整个人少?年气息十足。
精致的?五官笼罩着日光辉煌,上挑的?眼眸稍稍勾起,视线越过薛闻看了一眼被她凝视许久的?冰酥山,视线冷冽。
而后在抬头看她的?时候满目委屈,美目泫然?欲泣,捂了捂胸口:“有些疼了,阿闻,我?会不会死啊。”
薛闻沉默。
把手中的?奏疏放下。
秦昭明伤了右手,但来东宫的?折子?不见少?,甚至因为太子?殿下被刺一事?许多官员又上了请安奏疏。
太子?殿下本就不愿意让任何东西来打扰,遇上这些奏疏更是?可怜巴巴,薛闻没法?子?只能念给?他听,而后听着秦昭明三言两语地将?这个人分析完毕。
她再模仿着他的?字迹来替他批阅。
薛闻上辈子?因为敬仰过永昶帝,所以对他批奏下来的?奏折模仿过几?个字眼。
等她下意识用?秦昭明善用?的?飞白书时便意识到自己错漏百出,但身边人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继续跟她讲着奏折。
在他面?前,她是?越来越没有戒心了。
-
如今她看着秦昭明坐躺在榻上可怜巴巴的?眼神?,忍不住叹口气。
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但对上他,总会节节败退。
即便知道她眼前并非憨厚可爱的?小狗崽,而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野兽,也依然?会一次次心软。
但心软归心软,薛闻想明白之后又气又恼,显然?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就是?仗着她心软而已,仗着她,已经……
回想自己原本气势汹汹地要来找他算账,没想到还能将?自己给?赔了进去,这算什么道理。
于是?薛闻勾了勾殷红的?唇,温润的?嗓音似眠眠清茶,越说越冷:“不会死的?,毕竟自己动手按进去的?伤口究竟有多重,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
“但是?……”
话音一转,故作绵长的?话语像一把温润无害的?钩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好奇。
“但是?,你?受伤在身,有好多本可以做的?事?,都做不成?。”眼波流转,等秦昭明瞬间明白自己意思后浮现的?一瞬间委屈。
惹得她忍俊不禁。
这也算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得鱼忘筌?
“计划一环套一环,若非我?想了很?久,都不会想到你?就是?故意引我?上钩,大骗子?。”
秦昭明做出哼哼唧唧的?模样,朝着薛闻洒在,不被注意的?地方却抿嘴一笑。
——不啊,宝贝。
——你?发现这个秘密,也在我?的?计划之中啊。
随着他的?动作,绝世容光配上半遮半掩的?衣襟,不似此间中人倒像是?神?灵精怪一般不谙世事?。
他抓住薛闻的?手,如同猎人锁定猎物,不死不休一般锐利:“那都无所谓。”
“最主要的?是?,你?。”
而后他面?上做出真真切切地感叹:“真没想到,阿闻这么聪敏,简直什么都瞒不过你?。”
外人很?难想象他一生中有些事?情需要抉择,但很?显然?一个英明的?领导者需要将?任何事?情分为轻重缓急。
和薛闻接触当时所有的?隔阂,才是?他本有的?目的?。
至于其他的?,才是?意外之喜。
而薛闻整个人,都是?他的?意外之喜。
被秦昭明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盯着,薛闻下意识别开了眼,咬了咬唇,最后没忍住担忧:“不许弄伤自己。”
“你?应该长命百岁。”
两人四目相对,秦昭明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犹豫箜篌鹊起,让她薛闻想起昨夜就是?这样的?嗓音在她耳边诱哄,引着她身形颤颤。
——“阿闻,唇再张开些。”
——“宝贝,坐到我?腿上来好不好?”
“……”
记忆力的?喑哑化作如今的?渴望,将?她彻底包围在怀中。
猛兽佯装可爱小兽后见人放松警惕,便要慢慢品尝吞入口中。
“阿闻,方才的?酥山很?甜吧?”
醉翁之意在这话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秦昭明嗜甜,他又学不会忍耐这
一门课,于是?冲着他惦念地而去。
要怎么尝?
尝酥山是?一门学问。
酥山不易得,冰和蜜水都要恰到好处。
要先靠近,慢慢地,用?自己的?体温来接触,却又小心地,不能将?它溶化。
而后将?要品尝的?宝物拢在怀中,用?唇舌细细品尝,桂花的?蜜汁比寻常的?蜜水还要甜上几?分。
毕竟,经过了一晚上的?刻苦学习,聪慧的?太子?殿下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品尝这样娇贵的?点心。
而薛闻口中尝来受不住的?甜,让他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红唇浸润出水色,直到银丝缠绵。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内侍在内殿屏风外躬着身子?禀报道:“启禀殿下、姑娘,淮阴侯和姜舍人到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薛闻紧急推开秦昭明,而后靠在秦昭明左心房上急促地呼吸。
她眼眸带着湿润的?时光,面?色泛红,虽然?衣衫齐整,但那神?情只叫人看一眼便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没有什么比引诱神?明下凡尘更美妙的?事?。
薛闻平复了一下心跳,而后想到侍从口中的?淮阴侯是?谁,起身欲要离开。
手却被拉着,那力道没有任何他挣脱的?余地。
秦昭明仰起头来看她,那双凤眼翻涌着绵绵情意,仿佛要将?她溺死在他眼眸中:“阿闻,你?身上有秘密,你?若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
“但你?怕黑、对密闭空间的?恐惧,并非与?生俱来。”他难得有些踌躇,怕薛闻生气他探听这事?。
可若不让淮阴侯亲自看一看,他心难安。
握住的?手指纤长,明明已经紧紧贴在一起,他却依旧不能稍稍松懈,只恨不能完全融到骨子?里。
表面?无惧无怕举重若轻的?太子?殿下,揉捏着掌心内的?柔荑。
终于斟词酌句地在他最在意的?人面?前低下了浮在表面?的?伪装,暴露了心底的?惧怕。
“我?会害怕……害怕,对你?的?寿数有损。”
第四十五章
这样的话, 让薛闻只能嗫喏。
有些事?没有注意还好,一旦注意起来便是已经发生。
就像眼神明亮的人?从没有感激过一双眼睛带来色彩一般——能够想到?的,多半已经失去了。
薛闻上辈子从未觉得睡眠是一种障碍, 从未觉得连在轿子和马车内都会恐慌。
但她还记得重生后第一日, 她昏昏沉沉睡下,醒来之?时屋内未曾点灯, 一丝光亮都没有时候的恐惧、恶心。
那一刻的惶恐,好似这个世界只留下伶仃一人?。
而在马车的密闭空间?内, 流动的风好似瞬间?消失, 窒息的河水涌上涌入鼻腔, 让她彻底不?知如何是?好。
她曾经安慰自己或许是?重生来的弊端。
但薛闻听着秦昭明袒露自己的恐惧, 本想要脱口而出的安慰的话太快贫瘠。
因为她忽然想起, 秦昭明担忧她短寿,自己又?何尝不?担忧他短折啊。
他们两个, 一个死在二十岁后的第一年春日, 一个死在二十九岁那年冬末。
阳光丝丝缕缕,秦昭明仰着头的角度从她这看?过去, 正巧屏风上的光落在他唇边上, 像给他镀了一层老虎胡须。
昨夜薛闻听着他念叨一夜“那狼崽子哪里?比得上我”“狼……”“狼……”, 现在看?着这个被他好似个小老虎, 心软得不?像话,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香了一口。
那些胆怯都在浓厚的关切中化为了实质的柔软:“我是?想要跟你坦白, 但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
重生一事?太过匪夷所思, 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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