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拂晓 第69章

作者:探青 标签: 重生 复仇虐渣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于是我重生?回来,头一件事便是想要让你好好养好身体,可顺藤摸瓜,查出来实际上?是你自己要死!”

  “你把我,当成提线木偶在愚弄。”

  他的一辈子?,就毁在薛阮阮一个妇人手里,若非如此,他和薛闻怎么能够落到这个地步。

  薛阮阮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只有着?几声嗬嗬声,她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双她曾经眷恋的手掌。

  在一切徒劳无?功后吐出一口?鲜血,听着?自己胸腔内产生?的咻咻呼吸声,嘶嚎:“可我从没想过害你!”

  就连薛闻曾经那么说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害他啊!

  “你就不怕……不怕……我知道一切后,也能重来报复你吗?”

  她的眼泪直流,干燥的嘴唇翕动一下,似乎想笑,可身上?气力?让她动弹不得。

  脸上?也好似紧巴巴地冻上?一层冰壳子?,身上?也被冻了起来。

  一心一意等待着?沈今川的回答,好似他的回答就是治病的灵丹妙药。

  甚至因为恨意,反而没有任何阻碍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满心恨意,却只能看?着?沈今川在皱起眉头后轻轻拂袖离开,好似离开什么腌臜之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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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过身去用手帕擦拭手掌的沈今川嗤笑一声,将手帕丢在地上?,对着?里面的人尽是讽刺。

  若是旁人,他可能会怕。

  怕这种玄之又玄之事落在别人身上?,让人尽得先机。

  可薛阮阮不会。

  薛阮阮刻在骨子?里的示弱讨好,让她只会放低自己,说不定薛阮阮真有机会重生?,摊上?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会生?气几日,不冷不热地和他说话?,不冷不热的给他送膳食。

  然后再多给他生?几个孩子?。

  就这样,早就被她自己驯服的女人,他怕什么?

  没准儿,她还会感谢他呢。

  他目光远望,不愿意去想那些让他没有任何益处之事,远目夜雨过后显得有些湿漉漉的苍穹。

  想起他失去已?久的妻子?,心存芥蒂德爱人,他忍不住苦中作乐的想:如今他已?是国公?,横在他们?中间的薛阮阮这次满盘皆输。

  那他们?……是不是还会有机会呢?

  毕竟,朝堂之上?,那个未来的暴君如今的太?子?殿下态度暧昧不清让人琢磨不透,或许并未钟情薛闻。

  也是,若非他亦重生?归来,定然不愿意相信世间有这般离奇之事。

  薛闻站队太?子?,却不会分说明白,不是吗?

  否则,便是妖物。

  他可以改换门庭,和薛闻站在一处辅助太?子?,毕竟皇子?中唯有太?子?够优秀,且他们?两个先知合璧,正好抑制太?子?对世家的仇恨。

  除非……那个未来的暴君和薛阮阮这个满脑子?情情爱爱棋逢对手。

  但这,怎么可能呢?

第五十二章

  秦昭明是在宣政殿上完早朝才出的门, 回来时?候还未至午时?。

  算不上晚,但也绝对不早。

  反正以薛闻晚上不想睡,白天就起身晚的作息来说, 绝对不算早。

  虽说他们现在同处在东宫, 但东宫这么大,昨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他可?是在主殿外头矜持地问了两次才进去。

  一夜捂着她的耳朵,将人抱在怀里, 将外头所有的喧哗浮躁都摒于脑后。

  燃了一夜的连枝灯灯火通明, 灼得他眼睛生?涩。

  淮阴侯说:“追本溯源, 一切恐惧皆有源头”有些?事需要薛闻自己打?开心门。

  可?不管他怎么查, 查出来的结果都和?查查说的一样?, 甚至薛闻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缘故。

  他不知?该要如何解决这事,但转念一想, 人生?奋斗一辈子, 不就图一个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想何时?起身就何时?起身的自

  由吗?

  如今薛闻一步到位,少?奋斗十几年?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用大部分人的状态来控制自己, 要知?道秦昭明自己睡一两个时?辰就够了, 也没有难为自己多睡。

  更何况, 他在薛闻身边, 他更不应该着急,否则薛闻也会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的。

  ——秦昭明想得很开, 于是在今日?回东宫之时?看?着竹林外头弯眸浅笑的女孩,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他回来得也不算晚啊。

  阿闻怎么这时?候就已经?起身了。

  甚至还在和?安康公公在……种花?

  他快步走了过去,竹林深处薛闻在光影中明灭, 但笑容璀璨,头顶上落下的光晕好似她和?她的头发都在燃烧一样?, 泛着热烈的色彩。

  两个狼崽子吃的膘肥肉满,就在一旁扑蝴蝶。

  薛闻养什么总有一种能把狼驯服成狗的本事,这大概是月亮的本能。

  “瞧瞧,真是春天来了。”

  安康公公说着,薛闻有些?不解。

  但老人淡笑不语,也没跟她解释,便转身离开:“我再去看?看?别的花,此处啊,还是交给太子殿下来干吧。”

  “年?轻人,体力好。”

  薛闻回头看?秦昭明,高挑颀长的人在她面前分外乖巧,他还凑近了些?,像传递什么大秘密一般,在她耳边低声说:“可?有觉得不自在?”

  心间暖流淌过。

  原来秦昭明什么都注意到了,他只是喜欢做,却不擅长居功。

  “我确实会对男子抱有警惕,害怕他们的注视。”

  秦昭明听着就皱起眉。

  他最怕的就是薛闻在他的地方住得不开心,然后和?他在一起不开心,然后开始后悔。

  但薛闻难得俏皮地踮起脚,两根食指顺着他的眉宇慢慢抚平,两只手托着这张俏若三春之桃,秾丽若牡丹倾城的面容,柔声说道:“但在你身边,我不会觉得如何,更不会委屈自己。”

  “而?且,安康公公也很好,他就像一种想象中的父亲,他知?道很多,却又不会来审视你,我觉得他很好。”

  她的力道轻轻,秦昭明却觉得比千斤重。

  这是不是就是美人计。

  他忽然理解了拱手让江山的昏君,若美人如此,负了天下又如何。

  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跟薛闻说,薛闻的道德标准是在勋贵父亲把持下的,待自己极为严苛。

  薛闻拧眉,不明白秦昭明怎么还不说话,只眸光潋滟的望着她。

  看?得她心烦意乱地想要撒开手。

  真讨厌。

  她好不容易说几句心里话,原以为他听着会开心的。

  可?等着薛闻刚别过身,那声轻哼还没来得出声,就被人拽着胳膊又拥入怀中。

  本以为依旧如同昨夜让人忘记置身雷雨交加夜晚一样?的狂风骤雨,抑或是像他们初次拥吻时?让她喘不过气。

  没想到却只是轻轻贴在一起,好似她也是一块糖,在他唇瓣间触碰,而?后用唇舌悄悄融化,将化成的蜜汁舔进?口腔中。

  难以置信自己会想到这种比喻,秦昭明因为她的失神不满地啄了一口。

  薛闻脾气好,就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眼前人的脖颈,格外乖巧。

  等薛闻被松开的时?候,耳垂娇艳欲滴绯红一片。

  而?恰好,这个总会来询问?她有何需要的侍从们,在这一段时?间内从围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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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秦昭明左右来回看?,终于注意到薛闻今日?挖坑栽种的是什么。

  但眼底里浮现着诧异,便连开口询问?都有几分费解,生?怕自己会错意。

  “没错,就是你天不亮就砍柴,用砍柴的银钱在集市上为我买的那盆花。”

  那时?候那些?钱可?是太子殿下全部的血汗钱,就为了买一盆很可?能开不出的花,甚至买完回去后还佯装无事地让她别养了。

  “前些?时?日?卫率将军去并州给我带东西时?,将它也带了回来。”

  “它的枝干在春日?里也没有泛青,我也以为它可?能早就已经?是枯枝了,但安康公公看?了,说流金浮阙这花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它需要爱和?阳光,然后,在牡丹最晚的花期中绽放出由墨色到深蓝的花朵,金光潋滟。”

  秦昭明嘬了一下薛闻的脸颊肉,而?后低头抿唇,默不作声地又把薛闻和?安康公公已经?埋好的土壤又给松了土。

  被沾了一脸水印的薛闻愣了下,试图看?秦昭明有没有感动哭。

  ——她可?记得,他可?能哭了。

  但秦昭明没哭,甚至他嘴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了,就是不想给薛闻加深年?少?轻狂不懂事的印象。

  干活半天,把两个想要把枝干咬一口尝尝有没有鲜肉好吃的狼崽子给揪住后颈皮。

  这才堂堂正正地直起腰杆来:“我立马让匠人来,把这个里封锁,给咱们的流金浮阙盖专属的大园子!”

  “园子不合适有其他牡丹,万一流金看?了不高兴就不开花怎么办?”

  “在那边挖个湖,先种下莲花,把竹林给填了,而?后盖个凉亭,将流金放在凉亭内的土壤里。”

  “这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等到冬日?在用棉绸将凉亭裹起来,确保温度。”秦昭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狼崽子扔出去,然后用巧劲把想要探头的那个给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