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探青
还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分?明他们从前一辈子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外头确实安静下来,“算无?遗漏”的太子殿下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外头那盘旋已久的人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他勃然?大怒。
沈今川面色悲哀,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好?似心境又和上辈子等不来人时一样。
他嗓音沙哑,神情复杂。
“阿闻,你当真……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了吗?”
秦昭明怒火中烧,便要出门?去杀了这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但在他行动之前,手被人紧紧抓住,脑海中好?像捕捉到些?什么痕迹。
他灵光一现,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薛闻,祈求一个否认。
薛闻沉默地垂下睫羽,遮住自己鸦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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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雨过天晴的花瓶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六十章
屋内桌案上的瓷瓶被撞倒在地, 如同破碎的蛛网四分五裂。
秦昭明甩开薛闻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压低着嗓音,杀意尽显:“孤去杀了这个信口雌黄的小人?。”
薛闻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不知道沈今川究竟发了什么疯, 一定要和她见面。
但偏偏……
……沈今川说的, 她没有办法否认。
而关于?她隐瞒的真相,现如今早就已经呼之欲出, 面对着薛闻的沉默不语,秦昭明拧着眉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凶狠, 却又微微颤抖着。
眼?神悲伤而不可置信, 质问着:“你和他有夫妻之情?, 那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
薛闻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头看着太子殿下眸光含泪, 连声线都颤抖着流露出脆弱,却难掩傲骨不肯低头。
秦昭明这个人?好似总是?这样?, 佯装的泪珠都能控制住从哪个角度倾泻而下才更加楚楚可怜。
偏偏在真相面前不肯泄露半分脆弱。
薛闻明白秦昭明的脑袋能够瞬间想明白一切, 她的语焉不详,她的欲言又止, 都在这一句话内被洞悉真相。
面前是?太子殿下不肯相信的诘问, 外面是?沈今川执着不肯离开, 甚至因?为听到了声响而顿觉薛闻内心也不平静, 瞬间受了很?大的鼓舞,于?是?顺着杆子往上爬:“阿闻, 我?知道你在里面。”
“有什么话, 咱们当面说清楚——”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沈今川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却见薛闻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不容忽视的身影。
太子。
那个一出现便衬托出他这个天之骄子不过?如此的人?。
沈今川脸色一白, 而后瞪大了眼?睛朝着薛闻看去,眼?中百感交集:“阿闻,他逼迫你的是?不是??”
此时薛闻脸上泪痕还未干,一双眼?眸迎着看来,眼?尾有着动人?心魂的红晕。
“这世?道有没有天理王法?”
薛闻本是?拉着秦昭明出来,现在手上反制她的力道却捏得她生疼,她没有理会身后在醋海里翻涌的人?直言开口:“你是?今日脑袋中暑了还是?直接把?头搁家里没有逮出来?”
“天理王法?你还记得你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吗?”
沈今川脸色紧绷。
有一句话说得好,站在风口里猪都能起飞,但一般起飞的猪从来不认为是?风将?他带起来,只以为是?自作聪明。
他被这些?时日的顺遂冲昏了头脑,他如愿当上了国公,薛阮阮死了也不必按照诰命品阶来为她守孝。
他兴致勃发地准备来拯救薛闻,如同跋山涉水去拯救美?人?的英雄好汉,而美?人?的青睐和感激就是?最美?妙的奖励。
但沈今川忘记了……忘记掠走美?人?的并非强盗而是?王朝的太子殿下。
即便这个人?在日后人?人?都在背后骂他暴君,但那种压抑在世?家头上让人?不得喘息的阴影,便是?隔了多少时间都无法忘却的。
那时候沈今川每天夜里都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曹国公府就是?下一个被抄家的。
若是?流放岭南还好些?,好歹能够捡一条命,旁系嫡支都不会有什么损伤。
有了科举,还有他们家的底蕴,用?不了十年他们沈家又会卷土重来。
可要是?和汤家他们一样?,直接被卫率府闯进来押出午门斩首示众,那才真是?毫无希望了……
想起那时候的心惊胆战,再想起刚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还是?当着面说的,他的嘴唇便止不住地开始嗡动起来。
旁人?还能分析利弊,但日后的暴君疯起来可是?什么都不管。
秦昭明不愿意和他说话,他倒是?想要直接拿着剑把?这个人?一刀捅了拉倒,但也不能就现在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放心,孤从来不做嗜杀之事,曹国公尽管放心。”
这有什么能放心的。
薛闻想。
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沈今川在找死,皇权的鸿沟哪里是?不计较就可以真的一笔勾销的。
但她既然自己拉着秦昭明出来,就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定要弄清楚沈今川是?不是?投靠了旁人?,故意想要引秦昭明上钩。
政斗杀人?罪名林立,没有罪都能有罪,但若是?不走程序,直接杀当朝国公,那即便是?太子也要被御史台的吐沫星子给淹了。
更不要说现如今昌平帝态度的暧昧。
多少皇子党会联合蜂蛹起来,先将?他们成功路最大的拦路石给弄走。
“那就还请曹国公好好讲一讲,孤到底是?如何强取豪夺,是?如何君夺臣妻的?”
秦昭明冷笑着蹙起眉心舔了下后槽牙,而后将?一直束缚着薛闻的手松开。
一直被紧紧抓握力道消失,她却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惘然若失。
薛闻深吸一口气,不愿意在讨厌的人?面前流露出脆弱来,指尖在掌心内弄出痕迹,随之一同笑非笑地看着沈今川。
“说啊,你刚才不是?很?能说,怎么现在就不开口了。”
她向来都是?极为好看的,甚至因?为长开了而有了不同于?上辈子的精气神。
雪白的脸上眉眼?如黛,是?十分淡色的相貌,他习惯了这人?头上戴着珍珠做的步摇,却一点波澜也不起,那双眼?眸中看什么都淡淡的,好似从来不会有些?波澜,只会对着两个孩子有几分笑意。
他曾经是?那么骄傲她爱自己两个孩子是?因?为爱屋及乌。
如今却看着薛闻这个笑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和身后的太子表情?一模一样?。
三方对峙,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话,才知道怕的掩饰:“没……没有。”
“阿闻,我?就是?……想要见见你,这才来找你的。”
“现在四下无人?,侍卫也远远地在外头,绝对听不到你的话。”、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薛闻说出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冷得可怕。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好似没有一身的热度,她忽然明白沈今川能从重重护卫中来到这里绝非偶然。
是?秦昭明将?他放进来的。
他早就有了疑心。
而他,要让真相主动送上门来。
该说不愧是?算无遗策将?世?家一网打尽的永昶帝,没经历断腿的他拥有一个渔夫的耐心,等着猎物慢慢咬上鱼钩。
既然如此,那就听听沈今川嘴里的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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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两三只麻雀从树枝上扑棱棱起飞,沈今川拧着眉看秦昭明,难免有些?敌意。
但他最终目光灼灼地看着薛闻,眼?神里柔情?似水,在薛闻发怒之前才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他一直认为薛闻告诉了秦昭明未来之事才会将?命运改变,譬如他的断腿,他的病重,细细想来都应该是?薛闻在指导。
“阿闻,我?没想到你和他真的没有任何隐瞒。”
她真聪明,能在诸多勋贵世?家接连陨落之时保全曹国公府荣耀,她也能在重生后第一件事就将?未来的所有给计划好。
不像他,竟然怀揣着最简单的事来想要坐收渔利。
“阿闻,薛阮阮已经死了。”
“我?知道。”薛闻拧眉,这才发现不寻常之处,她向来用?惯用?印象来看沈今川,忽然发现他提起薛阮阮之时,全口冷漠,没有一丝伤感。
甚至连他们之间爱的昵称都没有叫。
反而叫的她的全名。
“所以这辈子,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隔阂了,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欺骗才会让我?误会你,我?只是?……被算计了而已。”
薛闻还是?没有听明白,她知道薛阮阮算计了她,所以她恨这个姐姐,恨这个姐姐脑袋长跑偏了。
但她想不明白薛阮阮有什么对不起沈今川的。
即便是?欺骗了他,也不能……这么明晃晃的厌恶吧?
“如果没有她的算计,上辈子我?就不会这么对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薛闻终于?明白沈今川说来说去想要说的话,她拧着眉,没有多少情?绪放在沈今川身上,淡淡地说道:“我?始终不认为这全是?她的问题。”
“即便有算计,但那么多年的冷待不是?假的,你厌恶我?。”
“那种……上位者的厌恶究竟代表着什么你能够不知道吗?你只是?想要借机惩罚我?而已,因?为我?不是?薛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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