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明知自己什么破身子,竟还如此熬夜。
不知熬夜伤身吗?
打开门,苏娆前去了云霁的屋。
而云霁的屋内,云风也将十八传来之事皆告知云霁,与依影告知苏娆之事一样。
“世子,难道毅亲王府的守卫竟那般松懈,如此轻易就让那些人得逞。”
此言,云风有些不太相信云卫传来消息。
暹毅迟韶的府邸竟那么好潜入吗?
“世子,依影已离开了,苏小姐尚未安寝。”
云凌走进来,将依影刚离开之事告知。
“叮嘱十八暗中看顾好依影,莫要让其出事。苏娆吩咐的事莫插手。”
云霁起身向榻边而去,方才准备就寝,对于云风那句疑问便没有作答。
暹毅迟韶既已找了萧沐白,那他必定暗下已有所谋算,今夜事真假与否,没有去探究的必要,总归暹毅迟韶所做事与寒漠尘那边并没有冲突存在。
而走至廊道而来的苏娆却停顿住脚步,云霁所言那两句清晰入她耳中。
因为知道她在乎家人,所以便如此守护。
站着一息,苏娆继续走来,并没有因此而返回不去了。
嘴角也弯出一抹笑意,没有任何心思的笑意,只是开心,心底喜悦。
桃花明眸间的桃色也好似感觉了她此刻心情,从深桃色变回艳桃色。
一潋秋波,顾盼流兮。
云风和云凌出来屋,见着过来的苏娆,两人便知苏娆听见了云霁的话,没有多言,只是皆给苏娆让路。
“你们就是这么看顾你们霁月世子的,都几时了,难怪他那破身子时好时坏。”
这一声骂,苏娆才又沉颜,走进去云霁的屋。
而本已经睡下的云霁,却溘然坐起了身。
面上亦一抹淡淡喜悦,由心而生。
屋内灯火并未曾完全熄灭,而是留有着一盏烛灯,只这么一道烛光,又隔着眼上蒙缎,云霁还是能清晰的看清走进来的女子,向他走来。
第239章 京畿内的暗流(八)
苏娆走过来,直接抓起云霁的手,也不理云霁那么反应,给他把脉。
“无碍的,云霁既应了娆娆要努力活着,又怎会不顾及身子,莫气恼。”
嘴角温笑,云霁任由苏娆给他检查身子,他并没有诓她,他是真没事。
苏娆检查后。
云霁脉搏沉稳,跳动有力,确实没事。
只是苏娆面上又生的沉色并没有因此就消没。
定定看着云霁一息,才开口说话:
“云霁,你我皆都清楚的,我看顾不了你多时,而今我已知是何人抓我,一但诸暹这边事了,我就会回家。”
抿了下唇角。
才又道:
“依素告诉我,你离开后不会再回去,我也不希望你回去,因为你一旦回去,我们之间就又会回到那种境地。
我不会嫁你,你不会娶我,我们之间如今的相处我很喜欢,我不想有一天它被打破,不想又那么去算计。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和做法自私,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却如此要求不让你回去,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说完这一番话,苏娆没再看云霁。
起身离开。
手却被一把拉住。
“云霁并不觉得娆娆自私,因为云霁也喜欢如今我们之间这样相处。
云霁不会回,等诸暹卫皇生辰过后,云霁就放娆娆离开,今生再不见。”
手松开,云霁放了苏娆走。
躺下睡觉,面上隽色笑意,未曾有一点难挨,因为他知苏娆喜欢他,这就够了,两心相悦并非一定就要在一起,只要心中有着彼此就好。
“嗯…”
苏娆颔首应承,才再次弯了唇角。
也回去睡觉。
与云霁这么一番言说,心中所想那些溟濛反倒因此而消没,睡着了。
睡梦中。
苏娆又一次看见蜷缩在廊道角落下那受伤的小狼狗,在他一旁坐着儿时的她,面目极其沉色,给他包扎伤口。
“你就不知还手吗,你是呆子吗,不知道疼吗,为什么要那么任由他们欺负你,如果今日不是云穆皓他护了一下你,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孩童的稚嫩话语,满心怒火。
“娆娆不气,阿宵不疼,一点不疼。”
阿宵却笑容满面,虽满身狼狈血色,可那一双眼却还是那么的纯净,纯净的如同一张什么都未有涂染的纸张。
白日之时那么呲牙咧嘴的只知道恐吓,晚上却又这么天真,天真无邪。
“阿宵不能打人,不然要是被坏人知道了,他会狠狠的打哑婆婆的,阿宵要乖乖的,哑婆婆才会来看阿宵。”
如此话,多么天真又多么傻的稚言。
秦娆更气恼,很想说一句:你的哑婆婆她永远都不会来,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到你的哑婆婆,都是未知。
可看着说起哑婆婆时更加纯净的那双眸子,秦娆到口的这话就说不出口。
只能自己气闷。
给阿宵处理好伤口,还是陪着他一起看了月。
她虽为公主,可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护一个诸侯国质子,只能暗地里相护。
最初这个梦境,让苏娆睡的并不安稳,直到随后云霁出现在苏娆的睡梦中。
他与这个日日受伤的小狼狗重叠成一个人,长大了的他再不是这可以任人宰割随意就可欺辱的小狼狗。
他是云琅的霁月世子,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云王府独苗,云琅云王亲口赞誉的云琅苍穹之光,他再不卑微。
他会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再也不用跌入那曾经的黑暗,他会好好活着。
傍明之时,苏娆方睡安稳,哪怕大雨滂沱而至,击打在那瓦砾上发出雨打的响作哗声,也没有吵醒了她。
直到午膳备好,云霁亲自前来唤她,苏娆才醒了过来,洗漱用午膳。
两人并没有因为昨夜那话而生何别扭,依旧相处融洽,午膳也用的温馨。
刚用完午膳,竹先生和惠善大师前来。
在昨日暹毅迟韶前来清风榭之后,惠善大师便同竹先生离开清风榭。
暹毅迟韶昨日而来,说为请云霁过府参宴,可他来的真正之事正如苏娆当时所猜测,就是为卫皇病症。
卫皇不日前患的风寒,多日难好,听得惠善大师言竹先生医术高超,特意前来,想请竹先生为卫皇诊治。
暹毅迟韶来请竹先生,也并非只因为惠善大师所言竹先生医术高超,他便如此前来,不防云霁会否察觉卫皇病症。
而是暹毅迟韶知道竹先生并非云王府医师,更不是云霁的私人医师。
竹先生此人虽然一直跟在云霁身边,但他其实并非云王府的专用大夫。
而是九年前竹先生游医走至云琅,听闻云霁病情,极其罕见的心中病。
对于医者来说,他们所追求的就是悬壶济世,更以疑难杂症来提升自己的医道,所以竹先生便留在云王府。
这一留,便是如此十个年头过去。
竹先生不是云王府中人,而生为医者,保护病人的病症隐私也是他们的基本医德。
惠善大师又对卫皇的病症难以对症下.药,现在除了惠善大师所提到的竹先生,暹毅迟韶已不知还有谁能为他皇兄整治。
在这种种考虑下,暹毅迟韶才决定听惠善大师的建议,来请竹先生。
暹毅迟韶那般前来请竹先生。
竹先生是否要给卫皇诊治,也皆看竹先生他自己的意思。
云霁并未帮竹先生做主。
竹先生确实也好奇惠善大师所言卫皇所患真正病症,所有便随惠善大师一同入宫。
他们一个晚间没回来,而今两人回来,惠善大师摇头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而竹先生竟神思有些恍惚,似乎也被瑜皇病症给打击到,竟如此失神模样。
“那诸暹卫皇的风寒之症竟让大师和先生如此为难。”
苏娆开口一声发问。
他们二人如此回来,苏娆不用多想也已知道,定然是卫皇所食那丹药之毒极其棘手,才会让他们如此两位医术高超之人都生出这等表情。
“苏施主,阿弥陀佛。”
惠善大师又如此一声慈悲。
竹先生恍惚的神思也似乎回归了。
“荣华郡主,抱歉,鄙人不能透露。”
云霁也适时开口:“苏娆,大师和竹先生也都累了,你便莫要如此好奇了,风寒之症,无可好奇之处。”
“不说本郡主也知道。”
耸耸肩,此话似乎又与云霁置气,置气云霁又让她闭嘴,又这么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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