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苏娆,若你真心想知道主上是谁?你可以亲自问他,你问,我想主上必会告知与你,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区别对待的女子,唯一一个…”
“出去,他是谁,我不想知道了,我突然没有兴趣了,既然他早已如此大方的把他的逍遥楼都送给了我,那么他与我而言,再没有任何用处。”
才一把拿过那逍遥令,苏娆冰冷了声音,蚀骨冰凉,绕过屏风走去内屋。
什么逍遥楼的二主子,原来竟是逍遥楼的主上,逍遥令,逍遥楼楼主身份的象征,好个大方的寒漠尘啊!
柔荑死死捏着逍遥令,都捏出来血色,一滴一滴,自指缝令上流落,染红了地上地毯,绽开一朵红花。
没有瞎眼,却遮着眸,藏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一双一眼便让人难忘的凤眸,她看了那么多次,为何却…
目光,触及到桌上那未曾开封的另一坛子酒,好几次忘却的醉酒记忆,终是悄然自脑海之内浮现而出了。
几次三番在那人面前醉酒…
“你以为你是寒漠尘,你是阿宵,你千般算谋只为能让我安然离开,就可以消解了我心中蚀骨的仇恨吗?”
哐当…
“你一人,还不足以偿还我大秦全族血仇,苏家满门…”
溘地一把摔了逍遥令,发出如此一声响,又拿过那坛子酒灌入口中。
“云霁,我会杀了你,我会杀光所有云家人,澹梁容家,还有这诸暹,我要让你们的血撒满我大秦皇城,我要让今年的雪色也被染的那般殷红。
我要让那皇城之上,也血凝成冰,我要把你们的头颅一个一个挂在我大秦的城墙上,祭奠我大秦那百万冤死亡灵,祭奠我苏家满门忠烈。”
蚀骨之仇,终难以再压抑,如同布娃娃那般的平静在这一刻也破碎了。
醉酒,亦难消蚀骨仇恨。
而此刻…
如同苏娆这般发了疯的人,还有一个,那一个与这半月后亦醒来之人。
时隔半月之久后,他才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的这一个人,却已非云霁。
惠善大师唯恐寒漠尘出现,所以不曾一开始就唤醒云霁,等了这些许时日,方才唤醒,可醒来之人却还是…
夜幕之下的紫竹林,寒风凛冽呼刮,吹动的竹叶哗哗落地,铺满了整片紫竹林,更落至那满身冰窟之人身上,其四周之杀戮,不提周遭环境愈发寒凉,只那跪至林间的那属下…
云凌单膝跪地,与这浓浓寒凉之下,他额间竟层层汗渍,自额间滚落。
“追杀的人,怎突然消失不再出现?何时起,他竟成了你们的主子?”
此两声冰寒。
云凌都未曾告知寒漠尘,云霁所交代之言,寒漠尘已然自己察觉到了。
只因曾追杀他的那些黑衣人已很久不曾出现了。
“主上…”
砰…
噗…
云凌开口,却都未曾再说出什么话来,他的身子如同抛物线一般飞出去,直接撞在了后面的紫竹之上,带起竹叶更哗哗铺落,散了满地。
云凌一口血噗出,面上一息苍色。
“逍遥楼楼规,叛者,主动自戕,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本主替你解…”
迈步,寒漠尘一步一步朝着云凌走过去,其周身杀戮,劲风凛冽呼刮,席卷周遭,四周三尺之内好似皆为寒冰冻结,那一双细长凤眸之内更毫无半分人情,手,再去抬起。
“主上,苏家被灭了。”
云凌忙急急开口一语。
“皇上下旨处决了苏家,当时您不在,我等群龙无首,唯有听从世子安排行事,才能保得苏小姐安然。”
只一句苏小姐,让寒漠尘心中浓浓杀戮一时骤停,凤眸之内嗜血亦消。
那副惊华容色并未曾有银黑面具遮挡,没有了这份杀戮感,才感觉到一份云霁的淡然之感,月华淡然。
云凌见此,才捂住心口又一声咳,爬跪起来,单膝跪于地,方再言:
“世子将苏小姐送去诸暹,以保她安然,让属下告知您,云琅这边他会按照您的计划行事,而今澹梁那边也出事,遥的身份为容皇后透露,萧家被灭,遥重伤失踪,生死未卜。”
周遭冰寒一息又浓厚,细长凤眸直落云凌身上,须臾,却未曾再出手。
“是他教你这么说的。”
此一声,寒漠尘突然竟转身走了。
“地狱里的幽冥,还想回归阳光下,那得要看我这个主上同不同意。”
很显然,云霁的那份心思,云霁要做什么,他之意欲何为,寒漠尘的内心深处是不曾有感知,但他却自己完全察觉到了,只是他寒漠尘这个人,察觉了云霁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寒漠尘离开不见,云凌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坐倒林中,看着寒漠尘消失方向,眉目之间浓生出了忧愁。
看来是又不能按照主子安排计划走了,倘若主子一时半会难以再出现,那云琅这边怕是就要为主上所掌控…
“阿弥陀佛…”
惠善大师这才走过来。
“小友之心,为一方黑暗所囿于,其心性难控,若如此一再损耗心脉,长此以往下去,恐难活过三十。”
面上悲悯之色。
“老衲瞧着,那位女施主或乃可控小友黑暗之面,只是而今小友所为,老衲也不能罔顾小友心愿行事。
你身为小友属下,还是去劝劝小友吧!以己之心,渡他人乐,可莫要最后却是伤人更伤己,难以挽回。”
叹息。
摇摇头,惠善大师回去了屋舍内。
手中佛珠转动,一下一下,我佛慈悲。
让小师父也把昏厥的云穆靖抬进去。
因寒漠尘出现,如此满身杀戮气息的哥,此前云穆靖从未曾有见过,此次见着,一时面目惊骇,却为寒漠尘内力所震伤,以至于此刻昏厥。
第361章 苏娆被迫终黑化(九)
翌日早。
一轮秋阳升起。
关府之内,醉酒的苏娆,在屋内的地上蜷缩了整整一夜,她又如此醉了。
空空的酒坛子就滚落在她的脚边。
扔在地上的逍遥令,亦那么孤零零的还躺在角落里。
直到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耀进来,照亮房屋内的黑暗,那蜷缩趴着的人儿才动了动手指,也才醒了过来。
醉酒的后遗症,还是诸暹国的烈酒,可想而知此刻她的脑袋什么感觉。
手撑住地毯想要坐起,手心伤口一时刺痛,让其昏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咳…”
一声轻咳。
醉酒加那般一夜睡眠,毫无意外,苏娆着了寒气,将自己折腾倒了。
“依素…”
一声沙哑,声音极其小,外面把守的依素和萧芷她们却皆听得清楚。
忙推开屋门进来,见着已然站起身,却是满身酒气更面容苍白的小姐。
依素瞬间花了眼眶,却快步过去搀扶住苏娆。
“小姐要洗漱吗?”
此声问,依素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苏娆点了点头。
手揉上去太阳穴。
眉间皱出着川字纹。
可见她此刻如何难受。
“脑子有些蒙,难受的紧,萧芷,你去打一盆冷水来,再煎服祛寒药。”
心知自己得了风寒,让萧芷煎药,可却又要用冷水洗脸,冷热交替。
萧芷张了张口,想要说她还是打盆热水来,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昨夜欢娘与她言,小姐已然知晓主子身份,赶了她离开,让她莫要也不慎暴露了身份,也被小姐赶走。
萧芷出去,不曾察觉,苏娆抬眸看了一眼她,却最终同样什么也没说。
因为依影,为了依影,苏娆也不能如同质问欢娘一样去质问了萧芷。
云霁把她安排在她的奁阁,她的身边,可她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
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喝了一副祛寒药,苏娆才上去床榻上,这次才真的好好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报仇。
暹毅迟韶得知苏娆醒来后,前来,却见其又睡着了,便未曾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关府的管家,好生看着这边,有任何的需要,一律照办即可。
“王爷,您当真决定要和云琅国开战,两国交战绝非儿戏,您答应苏小姐如此条件,顺了容皇后之意,真的能让容皇后降低戒心?真的能拿到丹药配方?澹梁那边真的会…
昨日暹毅迟韶应下与苏娆的合作,漠鹰当时就问了。
而且劫法场那日他查苏老将军之身份真假时,他还发现苏小姐所安排之人去劫囚车所用兵器,竟乃是他诸暹国的弯刀,苏小姐如此行径,明显是想要将劫囚车之事嫁祸给他诸暹国…
漠鹰所言此番语,暹毅迟韶沉默一息后,方才回了漠鹰的一番问话。
他既应下苏娆,便自有他的考量,诸暹与云琅一旦发生战事,两国交战,那澹梁那边必定会受到影响。
三国鼎立已十年之久,一直维持着表面这份和睦,其实不过乃三国之间相互制衡,那一旦有两国动了,那么那安静的第三国也必定会牵连入其中。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不可能会置身事外,届时澹梁必定会把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云琅和诸暹的这一场战争中,于他们潜入澹梁皇城找寻到丹药配方,只有利而无一点弊端。
且…
既然容玉儿那么想要发动诸暹与云琅之战,那么他就遂了她的愿望。
一国皇后,身处后宫内,却挑起两国之战,为私利,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百姓与不顾,如此德行有亏,还有何资格担他诸暹这一国之母,唯有废之,方能给诸暹百姓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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