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而且容玉儿之所为,究竟有没有澹梁国的掺合,她的背后是否有澹梁策谋,是否澹梁其实才是野心勃勃之辈,他岂能看着他诸暹沦为旁人图谋这整个天下的踏脚石,垫脚板。
“本王说过,待此次归来,便是她容玉儿的死期,真当本王惧她不可,本王绝不允其一再拿皇兄钳制本王。”
此声杀伐,诸暹国权倾朝野的毅亲王,难道还真要让一后宫妇人一再威胁,束缚手脚,次次触及他之底线,伤及他之皇兄,拿捏他之命脉。
“报,王爷,京畿出事…”
一名鹰冀军,如此而来。
脚步之急促,风尘仆仆,手中所拿京畿那边而来的信笺,递给漠鹰。
诸暹京畿内,于三日之前生出了一件大事。
为卫皇宠爱有加,与卫皇夫妻伉俪情深的一国之母容皇后,于三日前竟为卫皇亲自一道废后旨意所废除。
原因是…
就在三日之前,京畿之内的街道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纸张,上面所揭露之事,容皇后曾数次暗派杀手欲暗杀毅亲王,且诸暹各州县官员被杀之事,亦皆乃容皇后为安插自己之人。
官商勾结,卖官鬻爵,更雇佣杀人…
如此之多事,顷刻之间,皆被揭露。
随后,曾在边州被查封的青楼花间坊,坊间的鸨妈妈突然出现在京畿。
早已在毅亲王府那暗牢之内被暗杀死亡的鸨妈妈竟活着出现,或者说确切一点,早在边州牢狱之中就畏罪自杀的鸨妈妈她竟活着,还交代了容皇后与边州知州之间所有勾结。
边州知州也现身,拿出他与容皇后之间所有交易往来的记录,包括曾被暹毅迟韶所拿走的那一册账本。
言:他和鸨妈妈为容皇后鞠躬尽瘁,做下多少恶事,却不想事情败露后,容皇后竟卸磨杀驴,杀人灭口,既然她如此不仁,就别怪他们不义。
此事一出,诸暹之内当即哗然动荡。
诸暹国各大氏族重臣皆纷纷上告请旨。
此等毒妇,怎堪他诸暹国皇后之位。
所有被容皇后动了利益的诸暹国贵胄皆请旨,卫皇迫于形势,只能下旨废除容皇后之位,因容皇后之身份乃澹梁蓉玉郡主,其命不可杀,便打入冷宫一生软禁,了此残生。
再下得暗旨,此件事,乃诸暹国之丑闻,更涉及诸暹与澹梁两国邦交和睦,谁若敢妄言一语,株连九族。
如此一件波涛之事,便与短短几日之间,与京畿内销声匿迹,未曾传出京畿,更未曾为他国收到消息知晓。
暹毅迟韶这边此刻知晓,还是因为暹毅迟韶一直派人盯着容皇后那边。
“王爷,皇上怎会如此突然的动了容皇后。”
看完信笺,漠鹰发出如此一声惊问。
都不用多思忖,只信笺上面这些内容,出现的鸨妈妈和边州知州以及那册账本,漠鹰已心明乃卫皇所为。
“难道是容皇后又做了什么祸事,可会是什么事情,竟能让皇上舍得…”
“皇…兄…”
暹毅迟韶也凝重了容颜。
以皇兄对容玉儿之情,非天塌之事,皇兄绝不可能会废了容玉儿的。
“回京。”
当即,暹毅迟韶大步而走。
第362章 入住毅亲王府(一)
天空惊现一片苍茫,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竟来的如此之早,立冬至了。
纷扬的鹅毛雪花,将整个天地皆渲染,为其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白纱,纯洁而无暇。
四周山峦,此起彼伏,寒风呼啸,吹的山间那光秃树干作响,更带起树间枝干上雪花飞舞,欢悦雪姿。
雪花铺洒了大地,渲染了一片苍茫雪白,却难以阻挡路上行人的脚步。
来来往往诸暹京畿的百姓,顶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前进,来赶集。
官道上,一辆黑檀木马车也缓缓驶来,车轱辘碾过官道,发出咯吱声响,碾出两道长长车辙印,由远到近。
诸暹京畿,时隔几月,苏娆再次而来,只是此一次,她之心性已大变。
“咳…”
如此一声轻声咳喘,自马车之内发出来。
苏娆所得那风寒,因为这天气的骤变,一时竟难以见好,已缠绵数日,本来精致的容颜也因此消瘦几分,就连那一双桃花明眸也不再惊艳夺目,内里只余平静,死寂般的平静。
唯有额间那一道凹陷的难看疤痕,再一次为那一枚红梅花钿所遮挡。
一袭艳红襦裙,毛茸茸的毛领花团锦簇,将其大半容颜皆藏于内里。
“你既有急事回京,其实不必如此迁就与我,在这诸暹国,在你毅亲王的地盘上,他云家人想要抓住我…”
接过暹毅迟韶所递热茶,苏娆再次如此言。
“苏娆,莫再多言,本王既然选择相助救下你,本王便会庇你周全,且你我之间既已有合作,本王更该护你,本王之事也并非全然着急。”
暹毅迟韶既又如此言,苏娆也不再多话,一口抿茶后,转头又推开了车窗,再次望去早已苍茫的雪白。
她之风寒久久难好,也与她这次次举动有关,如此吹着寒风,身子又如何能好,可她举动,也劝阻不来。
暹毅迟韶看着,寒眉再次蹙起来。
不知何时起,他也如此一再隆了眉峰。
只因为眼中这个人儿。
看着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马车内的小火炉往苏娆那边推了推,便背靠车身安静的做了自己的事。
苏娆眼角再次瞥见暹毅迟韶这个举动,一路而来,每次当她打开车窗时,哪怕有暖阳,此人也会如此。
他既不是寒漠尘,又为何对她如此…
这一个认知,苏娆并不想去多想什么,不管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寒风自车窗内涌入,吹的脸颊一片冰凉,入目满眼雪白,可在苏娆的眼中却独有那满地血红,血染雪,难以消没,亦有苏家一家的身亡,随未曾有所见,可中毒身亡是如何模样,未曾看见,却也能想的到。
看着一息窗外,才关了窗,再次闭目休息。
日日这样,马车也缓慢的如此走了一路,与这九月底才走至了诸暹京畿。
黑檀木马车,驶入京畿,停留在毅亲王府外。
“苏娆,本王先入宫一趟,你且先在本王这王府之内暂歇,本王已着人为你安置了一处居所,只是里面物件尚未曾齐全,还须得一两日。”
下来马车,暹毅迟韶吩咐漠鹰带苏娆先去王府中为苏娆暂时安置的殿阁。
“多谢。”
再次这么客气一声,苏娆随着漠鹰入了毅亲王府。
黑檀木马车也驶去了皇宫。
……
“小姐,王爷回来了…”
兰花阁,赵侧妃的院落。
苏娆与暹毅迟韶前脚刚至毅亲王府,后脚,舒兰便快步跑来了兰花阁。
抖一抖身上飘落的雪花,撩开帘子忙慌进去屋。
屋中一股子热气袭来,驱散身间凉意。
屋内已燃了炉火,一点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凉。
一方贵妃榻上,赵莲馨一身淡蓝色襦裙,一头浓密青丝,玉簪绾起,手中拿着一方绣品,一针一线精致。
周身,淡淡兰花气韵,岸芷汀兰,一举一动间竟觉有五分舒贵妃的风姿。
不过只短短几月,她竟以有如此之大变化,对霁月世子彻底死心后,追逐了名利地位,成为了第二个舒贵妃。
听及舒兰之言,赵莲馨方才抬眸看了一眼舒兰,见舒兰言,却又欲言又止之感,放下手中绣品,问话:
“出了何事?”
舒兰抿压唇角。
片刻,才又开口。
王爷是回来了,可他却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色斗篷遮挡,她没有看清面貌。
只是竟由漠鹰亲自陪同,正领着那女子去了梅雪园。
“小姐,王爷向来冷漠,怎会带一个女子回府,漠鹰更是王爷的贴身侍卫,除了王爷外,谁还能使得动他。”
舒兰满目忧灼。
小姐入府已日久,此前一直放不下霁月世子,不肯与王爷面前恩宠,那日去清风榭见霁月世子,霁月世子却早已离开,小姐方才彻底的死了心。
小姐这刚想通了,可王爷却又有事离京,现在一回来,王爷便带来了一女子,莫不是王爷离京竟是为那女子。
“小姐,这可怎么办?若那女子她是王爷的心上人,小姐可怎么办?”
急的,舒兰都想要哭了。
她们在这诸暹国举目无亲,若是小姐无法得了王爷宠爱,府中又多出一个旁的恩宠女子,往后小姐可怎么…
“舒兰…”
相比于舒兰的如此焦急与浓浓忧心,赵莲馨就只是轻蹙了一下眉黛。
“本妃是和亲的欣怡郡主,身兼云琅与诸暹两国之间和睦,王爷既带回来一女子,想必他也会知会于我一声,我们且等等,看王爷如何说。”
论及宫斗与宅斗,赵莲馨绝对深得舒贵妃之真传,此刻又如何会只因府中前来了一女子,便会坐立不安沉不住气。
拿起绣品,继续绣了起来。
“好吧!小姐如此说,那奴婢陪着小姐一起等,小姐可是王府的女主人,王爷带回来旁的女子,怎么着也得要于小姐知会一声,小姐就好好的等着王爷来给小姐一个交代。”
赵莲馨如此淡定,舒兰着急忙慌的心也才跟着安定一分,看着赵莲馨一息,下颚微微轻仰起,随即再一次如此一副趾高气昂的嚣张姿态了。
“其实突然想想,那女子也没什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王爷带回来的宠妾又如何,也不过一个玩意,她可休想能越过了小姐去。”
此一番言,舒兰更说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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