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苏娆一行人,既准备现身,便不必再将虎威镖局牵连进来,将其放至暗处,或许某一时刻能成为给澹梁的致命一击,遂,让镖师们先回。
那些镖师们刚欲告辞,在澹梁京中的镖师却送来一道消息。
他们在丁府外,发现另有两拨他人似也在暗中盯着丁府。
此两拨人…
一拨乃苏娆他们这边之人。
确切来说是逍遥楼,更是竹先生。
逍遥楼与澹梁皇室作对这么多年,在澹梁国各个州县行事,扰州县安宁,一直以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让澹梁皇夫妇日日忧沉,那么对得澹梁皇夫妇器重非常的丁家,自也会紧盯。
只是在萧家被灭后,云风下令让逍遥楼藏匿收敛,自然,对丁家这边也就因此不得不放松,以防被澹梁皇有所察觉,从而发觉容骁还活着。
因逍遥楼的不得不隐匿,萧沐白受伤与逍遥楼之间联络又一时中断,这也就是为何那些镖师们都知了丁家得澹梁皇暗旨在澹梁各个关隘设暗探,苏娆这边却未曾早知晓的原因。
而后,在萧沐白于逍遥楼取得联络后,在苏娆他们刚入澹梁国境内,逍遥楼那边便送来了第一道消息。
这一道消息,便是和竹先生有关。
早前时,云大就传来消息,言竹先生独自一人回澹梁,他后面跟随才不至于让竹先生失去踪迹,今竹先生在回来澹梁后,先至家中族内一遭,后便有族中人出现在澹梁皇城,且目标很明确,就是澹梁皇室。
竹先生如此行动,苏娆一时想起曾在诸暹国时,竹先生为卫皇看过病症后,他那般心浮气躁,云霁和她自诸暹皇宫归来清风榭,云霁宽慰竹先生,二人之间交谈听着正常,可却偏让苏娆感觉他们似是话里有话。
今,苏娆突兀意识到,或许竹先生的家族与澹梁皇室之间亦有何恩怨,只是关于竹先生,苏娆知之不多,云霁又被迫沉睡,寒漠尘并不知有关竹先生之事,萧沐白他们也只知竹先生是逍遥楼前任楼主所遇的游医,因见其医术高超,所以请来医治寒漠尘,苏娆便也无从得知,不知竹先生与澹梁皇室有何恩怨。
后,几日过,逍遥楼中那边又来消息,言道竹先生的人几日来徘徊丁府门外,尤其打听了丁家的过往来历。
丁家是早年澹梁还是诸侯国时就落户在澹梁郡城?还是后来搬迁而来?丁家祖辈是否以修习医药之术传家?还是只那丁老一人习得医学。
如此种种暗中询问,竹先生这些举动,让苏娆心中生出猜想,或许与竹先生家族有恩怨之者非澹梁皇室,而乃丁家。
丁家乃医药之家,竹先生亦乃医者,由此推断竹先生的家族或亦乃医药世家。
那么,竹先生的家族与丁家若真有恩怨,必定与‘医药’二字脱不了干系。
或乃家族恩怨。
于是,苏娆让萧沐白传信逍遥楼,将丁家死死盯紧,暗中相助竹先生。
而另外的一拨他人,却不知是哪方势力。
丁家在澹梁皇城口碑,因澹梁皇夫妇刻意营造,极其的高,丁家乐善好施,丁家医馆经常免费为贫苦百姓看病问诊,分文不收,丁老在澹梁皇城百姓的心中无异于是活菩萨,在澹梁达官贵人面前他也游刃有余,若说能有谁与之结仇,绝对无。
这不只是苏娆根据一日日得到的消息所得出的肯定理论,更是萧沐白他们多年以来所知所见,丁老仁善,医者仁心,绝对是活菩萨降世。
那么,如此一家活菩萨之医药之家,又为何会有另一拨势力将其盯上。
莫非是同他们一样看透丁家之者,或是与丁家有着利益相冲的澹梁其他大家,毕竟丁家得澹梁皇器重非常,人心不古,总会有他人因此而觉天道不公,时运不济,心生嫉妒。
苏娆他们猜测,殊不知,盯着丁家的这另一拨人,其实亦乃他们这边者。
是早赶至澹梁皇城已有日的云穆靖。
阴夜,本已又圆的月华,在今夜间,被那黑压乌云遮盖在云层之下,没有一缕月华悬挂正空,亦无半颗星辰。
至夜半三更际,更为黑暗彻底包裹,淅淅沥沥的春雨未曾等到次日早间就已飘落,春雨中还带着缕缕土气味,萦绕在黑暗中,浮于空气内。
可就在如此夜晚,却有一处地方,未曾被夜间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所扰,昼夜灯火通明,如同曾云琅的逍遥居一般,箜篌管弦,逍遥客居。
澹梁皇城,城中心,花街柳城内,单独的风雅小居,贵胄儿郎佳人们以歌舞会知己之好地方,只要掏得起银钱,这里就是自个儿的天地,便是官家人也不能随意闯入叨扰。
在澹梁国中,男儿女子皆以歌舞乐曲为荣,更以此视为攀比,这是澹梁国的习俗,上到大家,下至平民,无一不会,便是有那不精通者,却也能奏得一二,若有儿郎佳人却不会一二歌舞乐曲,这无异于为人嘲讽嗤笑,连家门都无脸出去的。
所以在澹梁国中,你可以不习武,却必须习得文学诗词,习得歌舞乐曲,尤为大家族中的儿郎佳人们嗜好,闲暇之时,都会前至风雅小居,包得一苑风雅地,好友知己一二。
以文交好友,以琴会知己。
此刻,风雅小居,天子五号雅居,柔魅女子,出手阔绰,包得此间,以这一方风雅天地,隐匿自己踪迹。
春雨之下,暗夜之内,五彩斑斓的烛灯,琉璃闪耀,其手下金衣暗卫,带着一股夜间凉嗖自窗棂快速入。
金衣暗卫回来,带来云穆越被关至容宫牢狱内消息,亦带来着早已赫然满天飞的关于苏娆的那些消息。
“阿…娆…”
本素手执握玉梳,轻柔的梳着垂于身前的一缕乌黑秀发,在这声喃呢间,云穆靖手中的玉梳停了发间。
那双魅色眸子,望着妆奁铜镜内的女儿家,眼波流转,魅色浑然天成。
“她来了,是哥将一切的真相亦告知了她知晓?还是哥的病又发作了?”
再咕哝,眉目之间女儿家该有的那抹柔感,在这一刹之间化作暗色,哪怕身着女儿装,本就为女儿身,可其心,他乃皇家之子,今更乃皇家之帝,帝王之权术,亘古难变。
可是,在他的这份帝王权术之内,更多的是对他哥的忧,所为皆只为兄长,他要成为哥背后最大的倚仗。
想及此,手中玉梳放下,转身看向跪地恭敬垂着头的那名金衣暗卫。
一声悠悠言:
“时机将至,御驾亲征…”
第441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一)
一场春雨一场暖。
夜半三更春雨遥遥而至,至次日早间,依旧如昨夜晚刚至时细雨绵绵。
春风,带着潮润朝气,春意愈浓,春雨,拂过白皙面庞,温润舒逸。
澹梁皇城外,十里长亭间,并肩伫立亭中的一对璧人,再次着红装的女儿家,白皙柔荑伸出,享受着绵绵细雨拂过的感觉,雨水淅淅沥沥飘落在掌心间,留下了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渐渐在手心汇聚。
“阿宵,准备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吗?准备好再次踏入十里之外那个囚困了你六年的黑暗之地了吗?”
两声问。
苏娆扭头看向一旁之人,他依旧是他的玄衣,只是身上所披玄色大氅换做了属于春时的披风,玄黑色披风,浓墨重彩的黑,深沉而神秘。
“你,可愿让娆娆抚平你的内心?”
再一声,苏娆最后一次征求寒漠尘的意愿,她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是离开,还是真甘愿陪了她身侧,把所有一切交给她,交给她去做。
本负手后背的玉指,在苏娆这语问话后,微微蜷捏起,似是心中彷徨。
须臾,他才伸出手,让春雨亦入了他掌心间,绵绵细雨,顷刻汇聚。
冰凉的身,嗜血的心,所以他所感觉到的春雨也是冰凉的,可当那双带雨的柔荑握住他被春雨亦淋透的玉指,他感觉到一缕温润直袭心间。
转头,细长凤眸内,映入红衣女儿家。
她看着他,她的目光真诚,更真心。
心,再次悸动,难以自控。
她是娆娆,是他忘却了都能特别对待的娆娆,比起一直以来的炽恨,他该更在乎娆娆,十里之外的那里,那是吞人的地狱,他要在娆娆身侧,他要亲自守着娆娆,护着娆娆。
“虽然娆娆无需我保护,但我却惧,我惧…惧娆娆会受伤,惧娆娆会再不见,更惧我再次找不到娆娆。”
凤眸内,冰窟般的冰寒之感再未有一星半点,也未曾有着那种深情厚谊,这只是寒漠尘他自己本能的内心感觉,这一种感觉他其实还不太明白,只是他就想着要守护好他的娆娆。
樱唇因此绽放一抹灿烂,桃花明眸更绚烂出夺目色彩,苏娆自云凌手中拿过来属于寒漠尘的那银黑面具,亲自给其戴上,又踮起脚尖将其披风斗篷戴好,寒漠尘再一次成为他们最初在暴雨夜相见时那般模样。
将其藏匿于斗篷面具之内,神秘而莫测,任谁也难以去窥探到他半分。
“待入皇城,踏入容宫,站在那些魑魅魍魉面前,娆娆亲手为阿宵挥去这身黑暗,我要阿宵从这黑暗里走出来,我要你陪着我往后余生。”
银黑面具遮了容,遮挡了寒漠尘隽美惊华的容色,就格外的突出他的那一双凤眸,少了杀戮,只觉潋滟。
从黑暗里走出来,这是云霁从来的渴望,寒漠尘为此只觉得可笑无比。
身在地狱里的幽冥,却妄图回到人间,活在阳光下,不过痴心妄想。
可此刻,当这种渴望在苏娆口中说出来,她坚定的告诉他,她要他陪着她往后余生,她要抚平他内心黑暗。
这让寒漠尘再觉得他心膛里的那颗心又狂跳了,这种感觉,似让他窒息,却又让他无比的贪恋,为此,他似乎可以放纵自己,选择沉沦。
骤时,又一阵风起,吹动十里长亭外的树间枝芽摇曳,细雨落在生长而出的绿芽上,滋润着它们能茁壮成长。
亦带起二人耳旁一缕青丝墨发飞扬,拂过脸庞,柔美了这幕亭间风景。
玉指伸出,抚过苏娆面上那缕青丝,随后自苏娆肩膀过,将其揽入怀。
一回生,二回熟,已非那愣头小子。
寒漠尘将苏娆拉入他怀中,将他已被银黑面具遮挡的容貌埋在苏娆脖颈间,须臾时,他才低语喃喃了一言:
“若这是娆娆心所愿,阿宵愿为娆娆去尝试…”
木白马车,换做了两匹千里雪驹,在这一场春雨停歇后,飞奔出十里长亭。
随扈者,相聚的璀璨兄妹。
至于云凌和云风等云卫,他们会和萧沐白后一步入澹梁皇城,去与逍遥楼中其他人汇合,隐匿于暗中。
毕竟云凌和云风这些云卫乃霁月世子护卫,又怎能跟随在苏娆的身旁。
尤其是常年贴身跟随着霁月世子身旁的云凌和云风二人,他们若跟随苏娆身旁,无异于是明白告知旁人,霁月世子与前朝公主之间关系匪浅。
而以澹梁皇夫妇的多疑,他们是否会因此怀疑霁月世子身份,从而察觉容骁尚存,毕竟霁月世子乃云王府世子,与容骁乃表兄弟,而今还不是让他们知晓容骁还活着的时机。
至于萧沐白,在逃要犯,依旧在被澹梁国通缉,更不可能明面上出现。
千里雪驹,踏过山间官道,带起雨后春泥踏溅而过,须臾,消失不见。
当其四人再出现,已乃午间之时。
艳阳当空,挥散着春雨过后的潮润,亮金之色的阳晖,自高空洒落,穿透层层潮润,为那灿白之色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辉,尤为将城楼楼顶正中那‘梁京’二字照耀的醒目。
澹梁皇城,梁京都。
城楼之下,城门之外,笔直长枪的城门守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聚精会神,毫无一丝懈怠懒散,对于过往来客皆仔细盘查。
如此之严谨…
一因萧家被报出谋逆,萧家家主勾结朝中王欲行谋逆之乱,为澹梁皇及时察觉,拿下萧家和那朝中王,澹梁皇城才避免一场动荡,只是让萧家家主逃脱,一日未曾捉拿到萧家家主,皇城之内一日不可松懈。
二自因苏娆这位纨绔好色的云琅国苏家丑女儿。
虽因澹梁皇言请云琅荣华郡主下榻澹梁驿馆,让澹梁百姓自行发动的那场乱事平息,摆起的桌椅撤去,可这并未曾因此让澹梁百姓歇了心思。
城门口虽未曾再摆了桌,可每日里在这城门口总会有那么一两百姓无所事事,专门来此处仔细的盯着。
“那…那前来的红衣女子可是云琅国的苏家丑女儿?”
当那驭马而来的红衣女子,她的身影出现在澹梁皇城城门口可观视线之内,骤然之间,一声惊声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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