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本秩序有加的城门口,也因这突兀一声,刹那扰乱了城门口的秩序。
苏家丑女,红衣是她在旁人眼中的喜好,这一点,如同她额间那道标志性的疤痕,在三国之内世人皆知。
从来一袭红衣,红衣夺目,张扬恣意。
当再得见苏娆额间那道毫无遮掩的难看疤痕,确定真乃云琅国的苏家丑女,他们一个个皆一致般做出了惊恐表情来,目光直直的盯向前来的苏娆身上,个个身体更紧绷似弦。
蓦地…
第442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二)
“苏家丑女出现了…”
“那云琅国苏家丑女真来了咱们澹梁…”
“快,还不赶快去禀告了京府衙门…”
如此声声,须臾之时,更凌乱了城门,眼见着苏娆愈发之近,澹梁皇城的百姓们一个个催促了城门守卫,更脚步急促,忙后退到城门之内。
他们的声音毫无遮掩,他们的反应更似遇见洪水猛兽,洪水翻滚而来,卷起千翻骇浪,猛兽奔腾而至,踏起万丈震骇,只叫人避之唯恐不及。
如此一种惊动场景,比苏娆所预想之壮观,她还是预料的不够骇然。
嘴角,因此而勾起了一个凉凉冷笑。
那双桃花明眸,眉眼更悄然爬上寒霜,一直蔓延至眼尾,晕染出冰凉冷意。
那对夫妇二人给她所造声势之浩大,还真是煞费苦心,对她甚是抬举。
拉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因惯性而扬起前蹄,带起来一阵泥渍飞溅。
马儿停下,苏娆未曾驾近,停在距离城门三丈之外。
红衣夺目,迎风摇曳。
“这,就是你们澹梁国中人的待客之道?”
此言,张狂。
那双潋滟的桃花明眸内更带出一股子讥诮之色。
“澹梁皇既扬言邀本郡主参加其子大婚,今本郡主应邀而至,尔等却在城门之地就如此阻拦,这是何用意,莫非尔等之举皆乃汝国皇授意。”
既是纨绔乖张的苏家女,又怎能不发挥自己的优势,让他人不如意。
“荣华郡主此言差矣,荣华郡主与我国太子殿下乃早相识,今荣华郡主玩至我澹梁国,吾皇诚邀荣华郡主为上宾,参加我国太子殿下大婚,又怎会授他意,郡主可真是会玩笑。”
时刻不过须臾,苏娆前一句话刚落下,这后一句接茬就如此及时至。
“是裴侍郎…”
“是裴侍郎来了…”
本还惊恐的百姓,防苏娆似防洪水猛兽的百姓,他们瞬间似找到主心骨,忙给他们口中这裴侍郎让开路。
前方城门口这路如此大开,苏娆也就见着了刚闻其声今见其人的裴侍郎。
中年样貌,三十而立,深蓝之色的官袍,上锈品级花样官绣,头戴官帽,朝着她走过来,步履不急不缓。
“下官主客司侍郎裴良,奉吾皇命,在此恭候云琅国荣华郡主大驾。”
裴侍郎走前,拱手对苏娆行他国礼仪,面上也带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对于他刚刚所言那一番,最后那一句郡主玩笑,似乎真乃苏娆就是一个爱开玩笑之人,如此的不拘小节。
云琅国荣华郡主,云琅将门虎女,自不该以旁的闺阁女子标准去看待她,那么对她方才那诋毁澹梁皇名声之言,自也不必刻意去抓住不放。
一言作辑罢,再道:
“司内早已备好着宿榻,荣华郡主,请。”
手臂伸向城门之内,裴侍郎这个接待他国来客的主客司侍郎,礼数极为周全,同时让随他前来的主客司中的侍卫将围观百姓们都打发散去,莫在他国面前失了本国的脸面。
自梁京城门至那京府衙门,且不说经过几条街,最起码也要一刻钟半,更遑论还是处于内城中接待外客的驿馆‘主客司’,而这裴侍郎不到半刻时就出现在此,且对他自己出现如此之快那般一句合理说辞。
先道他皇诚心诚意,再言奉命恭候,话语里玄机,又心思细致的将围观的百姓劝离,此人绝非一般者。
只这一刹那接触,苏娆已然瞧着清楚此人。
此人必是早在这城门之地,所为奉命不过就乃守株待兔,等着她出现。
“未曾想澹梁皇竟对本郡主如此抬举,那本郡主入这梁京,裴侍郎可得做好了这守卫,否则若再有那些未有眼色的刁民们那般妄议着本郡主,本郡主可不会再如此好说话。”
苏娆张狂,更嚣张,她对裴侍郎的这番回敬可一点不客气,她可是纨绔更乖张的苏家丑女,嚣张惯了,敢当着她的面就直言不讳她乃苏家丑女,她可心眼小的很,睚眦必报。
最后这一语嚣张话语下,苏娆脚踢马肚,直接如此堂而皇之的入了梁京,并未曾借此时机再去生出什么事,这些小打小闹不过只是挠痒痒,她没必要将时刻真耗在这城门处。
苏娆驾马入城门,经过裴侍郎身旁时,裴侍郎依旧面上笑意未曾变,直到苏娆的马儿过去身旁,他的眼眸之内才闪现了一抹晦暗深色来。
却在刹那间,他只觉周身似被万丈寒冰所困,冷的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因此竖起,眼眸之内映入一双眸,极致冰凉到似有漩涡翻腾的深邃凤眸,在这双凤眸内,似藏匿着什么。
只一眼,裴侍郎骇然移开他的目光,手心之内,已觉泛出一层黏腻。
寒漠尘这才收回了他看去一眼裴侍郎的目光,气息,再次似乎消失,完全被他所收敛,收敛的悄无声息,哪怕是他那样一身打眼的装束,也难以轻易让他人注意到他的特别。
这样的寒漠尘,他敛尽了他内心的所有杀戮,只为不给苏娆徒增麻烦。
其实刚刚,在得见这座澹梁皇城之时,寒漠尘周身的杀戮就又丝丝缕缕自他的心底蔓延,想要冲出来。
这座澹梁皇城,并非如诸暹京畿一样是彻底在他们所占据的大秦国土之上新建,它是在原澹梁诸侯国都城的基础上,又纳入两城扩建的新都。
因澹梁气候宜人,尤其是澹梁诸侯国的都城,一年四季,皆是如沐春风,都城气候,温而不闷,暖而不晒,所以哪怕澹梁占据了大秦南部大半国土,也未曾有将梁京迁都。
这一座梁京,比之在大秦皇宫的那些年,这里才是寒漠尘内心真正的恐惧之处,更是他内心黑暗的源头。
往时每一次抵达,若是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若是未曾有着云霁的压制,寒漠尘绝难以控制住他自己。
可今时,他内心虽层层杀戮再次蔓延,叫嚣着让他将眼前这灿白的梁京染为让他最嗜好的血红,方能平息他心中杀戮,让他觉得舒坦无比。
但寒漠尘他没有动,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冰窟之感,从而扰乱苏娆计划,他就安静随扈在靠后苏娆一步之处,在旁人看来他就乃苏娆的手下。
气息内敛,极致细腻,似乎轻易难以感觉到他这个人的存在,若非刚刚裴侍郎最后突兀的那一眼晦暗深色,恐是无一人会注意到他这个人。
第443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三)
苏娆明目张胆的进城,毫无遮掩,自然而然,她的行踪也就会在顷刻之间为容宫之内的澹梁皇所知晓。
依旧是在那座勤政殿内,只是这一次,非是澹梁皇与云皇后,而乃澹梁皇与其子容枫,两人之间所交谈,正乃容枫与暹木亚玲之间婚事。
只是此一刻,勤政殿内的气氛有些僵着。
准确来说,是澹梁皇被刚离开的暹木亚玲所言而恼,让其面色沉着。
“皇儿,你与长乐的婚事,多年前就乃诸暹与澹梁两国之间不言而喻之要事,而今你们二人之间出了何问题,为父不想过问,你自行去解决好,你们的这场婚事早已昭告天下,非你们小儿说不可就不可的。”
一刻前,暹木亚玲独自一人前来找澹梁皇,言语之间,似是她与容枫之间感情出现何问题,她不愿在此时嫁于容枫,她不想她和容枫之间十多年的情意到最后却以破碎收场,她更不要一场没有情意的婚姻。
她喜欢表哥,她钟情表哥,但她要的亦乃表哥钟情她,表哥娶她是喜她,而非一场两国之间的政治联姻。
暹木亚玲的前来,让澹梁皇才意识到早前时云皇后就同他提及过的容枫的不对劲,这才着人将容枫唤来。
握拿杯盏的手,微微晃出一滴水渍,染了手指。
容枫面上神情有些许沉默。
曾经的他,多么如沐春风似暖阳的一个男子,淑人君子,谦谦温逸,温润尔雅,对于何人何事,他都秉承着以和为贵,从不与他人红脸。
可而今,他之周身已感觉不到那股暖阳之感,更多的是沉淀,他的心被迫沉了。
就像是晴朗的天空被乌云所遮蔽,天空难以放晴,暖阳也就难以现出。
他之变化,至此刻,不知是因澹梁皇所言暹木亚玲竟拒婚,还是因他终难以释然,终究还是因为暹木亚玲当初的所作所为,让容枫自责。
容枫对暹木亚玲的情意,这一点毋庸置疑,从未曾改变,只是苏家的满门而灭,这在容枫这里就像是一道坎,在他与暹木亚玲之间裂开。
或者,确切来说,是容枫给他自己裂出这道坎,自责于他没有照顾好暹木亚玲,才会因暹木亚玲刺杀瑜皇而致使苏家陷入危机,满门而灭。
这一件事,让他们曾纯真的情意被迫添加了这一丝浑浊,从而搅浑彼此心意。
容枫的这般沉默不言,澹梁皇见着,气息为此厚重一分,瞧着其须臾,手中所拿一份奏折因此扔至了龙案之上,发出极其沉重一声响声。
与容枫同样的那双凤眸,其内更压怒,此刻已不只因暹木亚玲拒婚,更因容枫此时表现,怒其儿女情长。
“皇儿,你今表现,寡人对你甚是失望,你乃寡人的儿子,更乃我澹梁一国储君,怎可如此纡郁难释。”
此一声失望之语,澹梁皇与容枫再言,诸暹那边来了消息,诸暹毅亲王已着人回聘书,兄嫂乃一国帝后,不便离国数月,他身为暹木亚玲的小皇叔,将代兄嫂亲自赴澹梁。
“待诸暹毅亲王至我澹梁之日时,便乃你与长乐大婚之际,你只有一月的时间,要么,看好长乐好好准备你们的大婚事宜,要么,寡人和你母后来替你解决,我澹梁绝不可因你二人婚事,成为其他两国笑柄。”
最后这一言落罢,澹梁皇摆手让容枫下去,自己好好思量,想清楚。
他是他一手栽培的儿子,他之心在天下大事,而非小情小爱,他要成为人人夸口的仁德储君,得民心,得天下,一统三国,莫让他失望。
面对容枫这个儿子,唯一的儿子,澹梁皇周身毫无半分的阴霭之感,有的是他做为父亲对儿子的失望,更乃澹梁君王对臣子的不容置疑。
殿内,须臾静谧,静谧的容枫似都能感觉到他此刻之表现让澹梁皇何其的痛心,第一次对他的表现痛心。
非因他政事未处理好,而因他太过儿女情长,失了上进之心,拼搏之力。
容枫又沉默一息,才起身对澹梁皇行一礼,方道一句,这些时日是他心蒙了,让父皇忧心,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更是他做臣子的不忠,不该因他自身问题,累及父母操心,他知道怎么做了,也明白了。
随即刚准备退下,御前总管匆匆步伐前来,带来苏娆已入皇城之事。
听及‘荣华郡主’四字,容枫已迈开的脚步溘然停滞一下,面上沉默神色一息生出一分变化,神思不定。
而澹梁皇,本对容枫这个他亲自培养的儿子失望神情,在听得御前总管禀告后,其柔情凤眸内也刹那异动。
“既荣华郡主已至,皇儿,你曾至云琅时就与其相识,你便先去趟主客司,不可怠慢他国使臣,你与长乐之间的问题,晚间了再去处理。”
只一息,澹梁皇如此一语吩咐话,毫无一丝一毫让容枫察觉他之异动。
容枫却一时看向澹梁皇。
看着须臾,才道一句:
“父皇,您可知,云琅那位荣华郡主她真正乃何人?”
此言,容枫的神情间生出些许复杂来。
荣华郡主竟真在他澹梁,她为何无故前来澹梁,若她是为当年之事,以她之心性,怕是她此行来者不善。
“寡人自然知,正因知,才会迫其现身,免其在暗下亦乱我澹梁安宁,今为父让你前去,要你查探一番,她此行至我澹梁国可有何目的?”
容枫心中所想,澹梁皇无需猜测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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