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苏寒说话的同时,苏娆也已快速吩咐依素,让人将那盆污水从后面侧门带走。
要快。
随后,苏娆又吩咐外面候着的两名逍遥客,将云凌挪去暗室,暗室正好在后厨厨房之下,浓郁烟火气味可以遮盖了云凌身上残留的气味。
一应吩咐极其紧凑,这一切刚刚妥帖,仙鹤居的掌柜前来,他之神色凝重,前居出了事,有衙卫来仙鹤居,携带武器,其架势,来者不善。
第481章 一波平一波起(三)
天边的云,被早间爬出的晨阳剥开,晨阳探出头,悄然之间自山峦之下跃出,氤氲出早间的灿白色阳晖。
在街间乱事被查清结束后,澹梁皇城就只平和安稳了短短两日,与今日一早又生出来这喧嚣,叨扰了尚静谧的早晨。
“京府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后退。”
这一声喊,是那名京府卫,随着他之声音而来,一队京府衙门卫队快速冲进去仙鹤居内。
有衙卫将刚欲至仙鹤居用食的百姓们拦住两旁,有衙卫迅速将仙鹤居的掌柜及小厮们全部拿住,都不给他们反应的时机。
只言道一句:“还有前朝余孽逃窜,今寻得线索而至,搜查仙鹤居。”
在此话间,那名京府卫身旁随从的一名瞧着秀气的衙卫,自腰间布袋里取出一只小白鼠,小白鼠似有灵性,东嗅嗅后又西闻闻,随后竟就直直朝仙鹤居后院而去,方向准确。
此刻,仙鹤居外,对面一处巷道拐角处,换了身衣着的苏娆将这一幕瞧的清明。
目光,落在那个秀气的衙卫身上,只一眼间,苏娆认出来此人是她至澹梁皇城后故意调戏的丁家那小药童。
眼角,顿时眯起一下,一抹暗芒。
“小姐,会没事吗?”
苏寒再一次握住了他后背的双刀刀柄,眼见着在那小白鼠找寻到方向之后,那秀气的衙卫当即便也追去。
可见的,苏娆所察觉到的云凌身上所沾染上的气味果然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而就在那秀气的衙卫追去这一时,那京府卫队神情肃然紧绷,一个个将本已扣押住的仙鹤居内的小厮们又抓住的紧着。
更有京府卫下令外面的京府衙卫,将阻拦住的那些前来用早食的百姓们皆看好,时刻警惕,以防备如当日街间之乱,又有前朝余孽混迹与百姓之中。
随后,京府卫带领手下几人也快速跟进去后院,又命人将掌柜的也带进去。
掌柜的额间有汗渍渗出,面上惶恐不明所以,却不得不跟随着进去。
这一切之事,就只在这一刹之间,从京府衙门卫队前来,如此雷厉风行行事,便知,那小白鼠定然大用。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她。
苏寒的那份担忧,苏娆就只说了一句话。
捉贼拿赃。
没有脏,又何来的贼可捉。
即便那只白鼠在后院寻着还残留的气味找到云凌待过的屋子,可到最后它只会再寻着气味从后院侧门离开,至内城河边后便再无踪迹可寻。
将那盆血水泼洒河中,河水流淌,只不过一息,再浓的气味也会随之冲散,何况还是弥留身上所洗后的气味。
也正如苏娆所言想,那只小白鼠进去后院中,又在这儿嗅嗅,那儿再闻闻,随后围绕着云凌住过的那间屋左右转了好几圈,然后竟在后院中东窜西窜起来,一时寻不着了方向。
那京府卫也带兵进去屋中搜找好一圈,无任何踪迹。
掌柜的瞧着,此时才哭诉,官爷们,这到底是出着何事,他一个本分老实的生意人,在皇城开了十几年的食楼,可是从来没有干过何坏事儿,官爷们说他这仙鹤居中有前朝余孽,这可是真真的冤枉着他啊。
这般哭诉,眼泪鼻涕一把,额间更有被吓着而惊渗出的汗渍,汗渍瞬间自额间鬓角流下,也是狼狈不已。
京府卫见着,面间生出浓浓的不愉,一声厉呵,衙门办事,岂有尔等多嘴之处,有无前朝余孽,搜过便知,再多言上半句,便是妨碍公务。
在如此之言下,掌柜的忙慌闭了嘴,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敢再自辩。
小白鼠胡乱窜着几圈后才又寻着方向,朝着后院侧门而去,一路追了出去。
那京府卫和那个秀气的衙卫见此,立刻又紧随其后,一路追至那内城河边,在小白鼠又一次打转之后,两人皆气急败坏一脚踹了河边青草。
显然,二人都认为他们追踪之人已是遁河而走。
“虽然师父所留下的气味在遇水之后便会弥留至身上,三日之内不散,当再遇水化之,便可藏无所藏,可也有一处弊端,若为流水所冲之,气味便会被冲散,再无法追踪。”
秀气的衙卫,拿起小白鼠重新装入布袋中,已经再用不上小白鼠了。
没有追踪到,二人虽然是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原路返回。
既然药鼠寻着气味一路追踪至仙鹤居,那么再去仙鹤居中再搜查一番。
此二人回去,一路暗中尾随他们的苏寒见着,在回至苏娆和苏二身旁后,苏寒再次忧心,担心了仙鹤居。
“小姐,没有找到了云凌,而那些人却又返回去,仙鹤居怕是要暴露。”
苏寒之言,虽然他们已然及时应对,可云凌在仙鹤居待了有一日夜,那股子气味虽有小姐也及时用药散去,可京府衙门来的实在是太快。
“云凌是护送竹先生被伤,而那日容恪对我的那一番试探,到最后也没能证实丁家医馆之事与逍遥楼有关,且仙鹤居只是一座食楼而已,既只是食楼,那仙鹤居又怎会暴露。”
苏寒担忧,苏娆却有恃无恐。
仙鹤居是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那自是来客不拒,即便查出有何前朝余孽逗留此,也不能无故冤枉。
容恪不是仁心仁术,他可乃澹梁国‘仁君’,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如此能在如此白日里平白冤枉平民百姓。
若如此做了,那可就是落了自己的‘仁君’名声,令澹梁百姓离心。
毕竟人言可畏,民心不可散。
何况他们这边已然发觉早已皆藏于暗室之中,又如何能叫他们查出了去。
即便容恪想如同对付萧家一样给仙鹤居也强加上何罪责,也由不得他,既然被她及时发觉,未曾措手不及,又岂会任由他再动辄了仙鹤居。
所以,遭殃之地不会是这仙鹤居,怕只怕会是…
“小姐…”
苏娆心中刚有想法,此一声低喃自耳畔过。
是依影回来了。
虽苏娆有伪装,可依影一眼就认出。
至苏娆身旁,快速道一语,花街柳城那边出事了。
昨夜间,花街柳城的风雅小居突然被查封,管事之人皆被带至刑部,于今晨寅时末刻更有重要官员被下狱。
刚查到此事,萧沐白便让他先来告知小姐和二公子一声,毕竟云穆靖曾在风雅小居居住,而今风雅小居被查封,倘若与云穆靖有何关系。
至于竹先生那边,他们尚无消息,在竹先生拿得那丹药后,竹先生就让他们送他出城,城中容易被发现。
今他们一番查,在城内,除那日所生街间乱,并未曾再有发生其他乱事,所以云凌他们多半怕是在城外遇袭,要查城外之事,还需片刻时。
第482章 一波平一波起(四)
苏娆这边,她刚收到依影所带来花街柳城风雅小居出事的那则消息,云老王爷这边,也有一个小厮捧着个精致盒子,前至拜谒云老王爷。
而在此之前,云霁先这个小厮一步回至主客司,祖孙二人终是见着。
宿殿内,内殿中,相对而坐的这两人,一位素雅锦衣老人,一位玄色长衣男儿,如此瞧去,两人似是在对饮,可若感觉气氛,就知并非对饮,而乃较量,祖孙之间的较量。
“霁儿…”
突兀,如此一声促,本还较量的两人,在那玄衣人儿嘴角有血色流出之际,那位老人先输了,他忙起身至云霁身旁,担心云霁可是又病发。
云霁却微微侧身一下,并不给他祖父这个面子。
“祖父瞒着寒漠尘,孙儿不会恼,也不会气急。”
拿出来月华手帕,云霁自己抚掉嘴角的血迹,方才又正视云老王爷,如此一尺之近距离,云霁的眸光内,云老王爷的面容也再不曾是模糊。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微微苍老的容颜,鬓角微白的发,哪怕眼角间的皱纹,云霁也皆瞧的清楚。
此时此刻,对他的病症,一如既往疼惜担忧。
他是云霁的亲祖父,是容骁的亲外祖,他护他安稳,待他关怀备至,可到最后,却原同皇伯父一般吗?
“祖父瞒着寒漠尘,却也瞒住了容骁,容骁在澹梁国动作多年之久,殊不知,原来自己也不过只是祖父的一颗棋子吗?如同云霁是皇伯父的棋子,一颗能拿下澹梁的棋子。”
此一番言,云霁说的极其轻声细语。
他的声色,清凉而又悠扬,只从话语之间,根本就听不出他的内心。
可越是这样的他,却让云老王爷瞧的明白,此刻的云霁,他生气着,而这种生气,更多的更是心里炽痛。
因为此,云老王爷那尚僵至在半空中带着淡淡纹路的苍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的落下来。
“祖父,难道真的只是一颗棋子吗?”
再问,此一声,云霁方才放出来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轻声细语。
自与容骁融合,记忆一日日清晰,埋藏在容骁心底早已察觉却并不敢多去探究的那份疑心,在那日他用祖父名讳试探裴良之际,在祖父那般及时出现,在联想到此前阿靖的一番行径,到云凌受伤却至风雅小居,这一切的一切,还能如何再装作不自知,如何能再去自我宽慰。
祖父怎能同皇伯父一样。
被算计送至大秦含冤致死的祸国妖姬是他的亲生女儿,疯魔至生出三个意识的他这个疯儿是他的亲外孙,祖父怎可利用他,如皇伯父一样,只将他当做能对付澹梁的棋子。
这样的一种如果,云霁不敢也绝不愿想着,可在而今,他不敢想不愿想,却不得不接受,或许这就是事实。
容骁是祖父的亲外孙,可他更是害死祖父亲生女儿的罪魁祸首的血脉,相对于疼爱,也许更多是痛恨。
疼爱他这个孙儿,又痛恨容骁这个外孙,身上流淌着容恪血脉的容骁。
得来这真相,云霁没有觉得心生恨,只是觉得他的心口里,有这么一瞬间,急促的让他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他感觉他又要被迫陷入沉睡之中,他感觉躲避的寒漠尘不想再躲避了,他感觉他就要再次失去对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永远永远陷入沉睡中。
哪怕他舍不得娆娆。
“霁儿,事实非你所想。”
就在云霁感觉自己已昏昏沉沉将要转换意识,耳畔传来这般一声沧桑,是对他这个孙儿的无奈而惆怅。
云老王爷他坐回去,拿起杯盏一口抿茶。
一声长长的惆怅。
方才道:
“当年,惠善大师有言,你内心黑暗过甚,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云老王爷只如此一语,云霁那双失了光色的凤眸,一刹间,其内里那股黑曜石般的透亮,似璀璨光束,直入云霁心间,让云霁周身所生而出的那种沉甸,更顷刻间被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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