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 第102章

作者:鸦瞳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穿越重生

  譬如说,像从?前?八阿哥那样给养心殿安插人手,窥探圣恭,便是?绝对不能做的。

  心裕懂得这些?大是?大非,每日只专心做好差事。

  幸而有荣妃的阿玛盖山从?旁帮衬着,一切倒是?都如常运转着。可是?,架不住帝王三番五次的刻意考验,心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差不多三日一小骂,五日一大骂。这个?总管大臣才做了几个?月,便被康熙喷的病倒了。

  赫舍里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对着帝王道:“万岁爷抬举臣妾的母家,臣妾感激不尽。只是?心裕到底只是?个?招猫逗狗的纨绔,没?本事惹事,更没?本事管事。内务府这么大的衙门,他怕是?连里头有几个?司都闹不清楚。还请万岁爷看在?臣妾祖父的面子上,放五叔父回去,做个?闲散爵爷吧。”

  她刻意搬出了索尼。

  帝王便知其意。

  想到近日确实将心裕喷的狗血淋头,康熙也?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笑道:“看来,朕是?好心办了坏事。就依皇后的意思,叫心裕回去吧。”

  帝王接二?连三的找茬,叫赫舍里心中也?烦闷。

  毕竟,康熙对胤礽的不满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整个?朝堂、后宫全都瞧在?眼里。

  这不,她前?脚才回了景仁宫,后脚僖妃就找来了。

  心裕的事彻底叫僖妃生了怒意。

  她这些?年时常过来,跟夏槐她们也?熟悉了,递个?眼色,婢子们便全都退了出去。

  僖妃这才拉着赫舍里往东暖阁坐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姐姐。”

  赫舍里无奈苦笑,拍拍她的手安抚:“江南的贪官污吏惩治后,我们的人去年才陆陆续续换上去。如今根基未稳,并非对抗皇上的好时候。”

  僖妃咬咬牙,压低声音:“实在?不行,我便做了这个?罪人,将皇上给——”

第80章 被幽

  僖妃这几年很是受宠。

  从前,康熙看重赫舍里和胤礽时?,曾因?此垂怜僖妃,叫她有了?十一阿哥,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嫔位。后来帝王猜忌心愈盛,因?着赫舍里这个姓氏一并防着她,僖妃也并?不在意,只一心养育好十一阿哥,叫他“亲着二哥,帮着二哥”。

  康熙呢,虽与?赫舍里逐渐离了?心,但心底里又无法完全舍下这段少年夫妻的真情。

  于是,确定自个儿已经无法行房事之后,他反而无需防备了?。自此,长春宫成了?第二个景仁宫,而僖妃则成了赫舍里的替身。

  平心而论,她们?虽为远房表姐妹,相貌却有相似之处。

  僖妃为了?能帮上中宫,也捏起?鼻子做了?这“宠妃”。

  如今她是最能在皇上近前得脸的人,说起?这些话,自然也是想好了?如何动手的。

  赫舍里几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连忙打断道:“哈宜呼,不许胡说!”

  她定定看了?僖妃许久,从那双眼中只看到无所畏惧的坚定与?毫不遮掩的赤诚,仿佛……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赫舍里心中一惊,攥紧了?僖妃的手,低声劝道:“你可不能犯傻。且不说本宫,胤祷和胤礽都是惦念你的人,你舍得叫他们?伤心难过吗?”

  僖妃沉默不语。

  “再者说,万岁爷死了?事小,但总不能叫赫舍里家和太子背上弑君弑父的骂名啊。你心里定然清楚,太子要走的道虽然艰难,却是最契合君王的光明正派之路。”赫舍里拍拍她的手,“弑君,并?非他的道。”

  僖妃终于松开?了?拳心,抬眸看向赫舍里:“那若是皇上先一步动手了?呢?”

  赫舍里摇头:“皇上手中暂且没有合用的棋子,不会?轻举妄动的。”

  “十三阿哥不算吗?我冷眼瞧着,这段日子可给四阿哥、五阿哥他们?使了?不少绊子。”

  僖妃说完最后一点担忧,赫舍里总算放心了?。

  她笑得意味深长,道:“若是为了?十三阿哥,你就放心吧。他们?兄弟里应外合给万岁爷演戏看,你我只做不知?,坐着看戏便是了?。”

  僖妃微怔,恍然失笑。

  ……

  宫里的人都知?道,因?为早年乌雅氏谋害敏妃腹中公主一事,十三阿哥与?四阿哥极为不对付。

  如今,两位爷虽然都已经出宫开?府,一个做了?十三贝勒,一个做了?亲王,那关系也依然僵着呢。万岁爷这一二年抬举十三爷,这位也争气,无论什么?差事都办的漂漂亮亮的,连在懋勤殿内画一副山水图,都能给帝王长脸,叫文臣画师们?夸赞不已。

  因?此,四爷几个一时?被?十三爷弹压,满宫的奴才们?便觉着,东宫怕是势弱了?。

  不止宫中如此认为,前朝许多大臣们?也是这样想的。

  康熙对胤祥的抬举被?人看在眼里,这无疑是一种政治信号。甭管底下的人是为了?讨好皇上,还是为了?搏一份家族未来前程,总之,不少人都选择站到了?胤祥那头。

  天平隐隐有了?倾斜的趋势。

  康熙将一切看在眼中,观察了?数日,终于捻着珠串发话:“太子也有……二十八岁了?吧?”

  梁九功弓身应是。

  帝王喘着气,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嗓子,继而道:“将近而立之年,也确实该将太子妃的人选定下了?。有了?太子妃的母家做助力,这回?总不该再败于老十三。”

  梁九功:“……”

  万岁爷这帝位坐久了?,有些事办的,可真是叫人一言难尽。

  康熙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十三爷耳朵里。

  贝勒府内,贴身太监有些担忧问:“爷,咱们?不会?被?当成弃子抛下吧?”

  十三阿哥正翻看一册魏晋孤本,闻言从书册中抬眸,道:“你指的是哪一边?”

  太监讪讪:“这……”

  “若说汗阿玛,这不是明摆着会?被?抛弃,何须问你家爷。若说二哥他们?……”十三阿哥笑起?来,将书卷成筒轻轻拍了?太监的脑袋,“那也可以明确告诉你,兄长们?绝不会?弃我于不顾。”

  他还记得幼年的那些事。

  从前,他跟随额娘还住在永和宫配殿时?,额娘从未防备过乌雅氏。

  有一日,他在院子里玩,遇到了?宫门外伫立许久的四哥和二哥。两位哥哥请他吃了?好吃的绰科拉,又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叮嘱:“往后离德娘娘远一些,保护好你额娘,明白吗?”

  往后许多年,胤祥都记着这句话。

  是以,他即便因?为暂时?的立场,不能与?哥哥们?多有联系,心中也愿意相信他们?。

  小太监听?得高?兴,捂着脑袋道:“嘿嘿,还是爷高?明,做个两面?派……不不不,墙头草……好像也不对——”

  十三阿哥又给他脑袋上一下,笑骂:“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

  康熙四十一年初春,西北传来捷报。

  策妄阿拉布坦对卫藏(西藏)虎视眈眈,几次侵扰都被?甘陕总督和十四爷阻拦后,换了?一个策略。

  他开?始干预唐古特行政掌权者的废立。

  去年,西藏摄政的桑结嘉措被?和硕特汗杀害之后,和硕特部便有意废了?六世□□——仓央嘉措,另立新人。

  策妄阿拉布坦则想要趁机宰了?和硕特汗。

  管他什么?□□什么?嘉措的,还有那个大清的皇子,全都宰了?,他便能占据卫藏,为准噶尔扩张地盘!

  准噶尔军走伊犁河谷,派出了?六千余人,正巧遇上了?十四阿哥的先头军。

  策妄阿拉布坦已经在胤禵手上吃过几次小亏。对这个敢于冲锋陷阵的年轻皇子,是既有几分欣赏,也有些忌惮。

  他不愿给胤禵成熟成长的机会?,决意一举擒获。

  而胤禵利用了?这位准噶尔大汗的心态,故意以自己作为诱饵,兵行险着,将敌军诱入深谷,等来陕甘总督的援军,一举歼灭。

  准噶尔此番大败,至少能安宁两三年。

  康熙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展开?十分欣喜。他没料到,丢出去自生自灭的儿?子,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好!

  帝王又起?了?心思,有意召十四贝子回?京,封个实权将军。

  胤禵却送了?家书回?来,直言“儿?臣愿意驻守青海,守卫大清边疆”。

  康熙又气又无奈,闭目挥挥手道:“罢了?,他既然愿意戍卫国土,便以战功封个驻防将军,守在青海吧。”

  四阿哥在毓庆宫听?胤礽提起?此事,只是垂着眸子“嗯”了?一声。

  胤礽故意逗他:“你就不想叫十四弟回?来?”

  四阿哥淡淡:“光我想有什么?用,他自己不想。”

  “他在京师长大,又有你这个哥哥,怎么?会?不想回?家呢。再忍耐一段日子,十四弟会?回?来的。”

  听?到这样奇怪的话,四阿哥蹙眉抬眸,看向仍旧浅笑着的太子爷。

  二哥的笑总是这般温和。像是明月照耀下清澈奔流的溪水,不知?疲倦,能够包容一切黑暗与?不公的待遇。

  四阿哥自问己身,断然无法做到。

  索性直接开?口:“二哥是不是瞒着我们?有什么?事情?”

  胤礽心中惊讶于弟弟的敏锐,面?上却依旧挂着和煦春风般的笑意:“二哥每日但凡有一点小事,都要被?人报给汗阿玛,哪儿?能瞒得了?什么?呢。”

  见四阿哥点头应是,胤礽抬眸看向窗外。

  春日灿灿,百花争妍,一树杏花在清风中抖了?抖枝丫,落下几许花瓣雨。

  他忍不住想,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若真如梦中预示那般,他避无可避,汗阿玛就要寻个由头,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了?吧?

  只可惜,帝王怕是不能如愿。

  *

  康熙这头终于定下了?太子妃人选。

  这家人还是老面?孔。昔年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死于难产后,康熙曾为大阿哥挑中了?正黄旗汉军的张佳氏做继福晋。如今,张佳氏的妹妹又被?他提溜出来,打算给胤礽做个太子妃。

  张家现任家主张浩尚诚惶诚恐,不敢应下这门砸到头上的“喜事”。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总兵官,并?无大才,这辈子到头也就是这个位子了?。而张佳氏祖上亦没有出过什么?战功彪炳之辈,入不了?汉军勋旧三十三家,甚至在汉军正黄旗之中,都算不上有头有脸的家族。

  说白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官僚罢了?。

  这样的人家去匹配皇太子,天下储君,即便康熙这个皇帝愿意,他们?自个儿?也不敢唐突。

  朝臣们?亦是反对声一片。

  这事儿?办的极为不妥。太子妃的出身家世关乎国本,为了?稳固皇权,可以叫她弱一些,但也不能弱得像刚出生的小鸡崽儿?啊,这岂不是随便一捏就死了?!

  皇上这般,往后谁还能服这个储君。闹得王不王、国不国的,岂不成了?大清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