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应苍眼珠子一转:“公主殿下方才听到了什么?”
春寒料峭,随着帘子翻动,冷风灌入车内,但商乐靖在紧张之下,手心都浸出汗来。
她心里想着虞安歌交代给她的话,便大胆迎上应苍的目光道:“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应苍道:“那公主意下如何?”
商乐靖保持着微笑:“天下本是一家。”
应苍并不满意这含糊的言语,继续逼问道:“那我回去就让我凉国皇帝攻打大殷,真正实现天下一家,公主殿下觉得怎么样?”
商乐靖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应苍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商乐靖在情急之下,脑海中不断设想着如果是虞安歌坐在这里,她会怎么做。
商乐靖脸上的笑逐渐淡去,神情转而变得倨傲起来:“苍大人唤错对我的称谓了。”
应苍道:“哦?”
商乐靖微微抬头,壮着胆子直视应苍的双眼:“我既嫁入凉国为后,以后便是凉国人了,等到了凉国,可千万别再错了。”
应苍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被商乐靖逗乐了,他道:“好一个襄和公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话中略带嘲讽,商乐靖听得心中一片泛酸,但脸上的表情不变。
应苍笑着将帘子放了下来,这场刁难总算过去了,商乐靖长舒一口气。
仪仗往前走了大概有三五里路,途经群山,道路忽被一座巨石拦路,大部队不得不停下。
应苍指使着殷国官兵前去清障,只是巨石难移,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
山间草木深深,不远处忽然扑腾出来几只鸟儿,让应苍不由眯起眼。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群山贼打扮的人一个个带刀佩剑从山上冲了下来,打了凉使一个措手不及。
殷国官兵正在清障,看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转头大呼:“襄和公主在此,谁敢造次!”
为首的山匪声音尖厉:“襄和公主?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兄弟们,都给我上!”
百余个山匪一拥而上,个个凶狠,那个声音尖厉之人更是如神兵天降,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应苍看着这群山匪训练有素,压根儿不像山野间的路子,当即拔出剑,加入战斗。
此次随应苍入殷的一众凉使,除了太保萧尝,其余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随着凉使加入,两方倒是势均力敌,厮杀缠斗地愈发厉害。
商乐靖没想到在大殷地界,竟还会遇见这种事,看到喷溅在车帘上的鲜血,险些没被吓晕过去。
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缩瑟在凤驾一角,拔出头上的簪子,做着无用的自保准备。
凤驾旁边的宫女接二连三发出惨叫,商乐靖小脸煞白,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就在此时,车帘被人猛然掀开,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闯了进来,商乐靖魂儿都要吓没了,手里不断挥舞着发簪,语无伦次道:“大侠饶命!我乃襄和公主!快走开!”
簪子未伤蒙面人分毫,那蒙面人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唤道:“乐靖,是我!是哥哥!”
一瞬间,商乐靖还当自己是幻听了,可是当看到商渐珩把面巾取下来后,商乐靖隐忍已久的情绪,一下子便迸发出来。
她猛然扑到商渐珩怀里,哽咽唤道:“哥哥——”
商渐珩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没事了,哥哥在。”
商乐靖唤过哥哥之后,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泣不成声:“你害死我和母妃了,你知不知道!你本就是太子,为何要弑父谋逆!你知道我跟母妃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母妃差点儿就死在永安巷了。呜呜呜。”
商渐珩任她打着,弑父谋逆的万般缘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跟妹妹说清楚的,眼下要紧的是先带妹妹离开。
外面的厮杀声不断,商渐珩一把扯过妹妹的手:“乐靖,快跟我走。”
为了谋划这次劫道,商渐珩几乎是豁出命去,不管成与不成,他的行踪都会暴露。
可到了关键时候,商乐靖竟然用力撑着胳膊,摇着头道:“我不能走!”
商渐珩一脸震惊地看着商乐靖:“不走你去凉国就是一死!”
凉国对大殷垂涎已久,此番入殷便是打着十年之约的名义前来试探,一旦两国开战,商乐靖这个大殷和亲公主哪里落得了好?
商乐靖满脸是泪,还是摇头:“我走了,凉国便更有理由入侵大殷了。”
商渐珩一愣,他显然没想到他印象中那个只知道梳妆打扮,刁蛮任性的妹妹是在顾虑这个。
商渐珩深呼吸一口气:“凉国是否入侵大殷,跟你是否前去和亲全无关系!不能再拖了,快跟我走!”
商乐靖依然摇头:“凉国对大殷垂涎已久,可现在总是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一旦我失踪,凉国便会立刻名正言顺攻打大殷,哥哥,我不能成为天下的罪人。”
商渐珩咬着牙,一时间不知该为商乐靖的懂事惊喜,还是该为她的执拗难过:“罪人是朝堂上那些啃噬大殷国基的蠹虫,是昏庸无能的帝王,是敌国那些贪心不足的豺狼,唯独不是你!”
商渐珩用力拽着商乐靖的手腕,就要将她拖下车去。
商乐靖却紧紧抓着车窗,不肯走:“哥哥,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母妃还在宫里,我们不能不管母妃。”
第474章 戾太子?久仰大名
商渐珩听到此话一愣,他并非不担心母妃,只是眼下他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厮杀已经到了跟前,一个凉使提剑过来,就要朝商渐珩身上砍。
商乐靖惊呼一声“小心”,商渐珩已然拔刀,一把将那凉使的胸膛刺穿。
鲜血不可避免地溅到商乐靖身上,让商乐靖吓得险些昏过去。
商渐珩手上继续用力,就要强行带商乐靖离开,商乐靖却噙着泪道:“哥哥若想救我,以后便带兵攻向凉国!风风光光接我回来!而非现在让我跟你一起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方内侍已到跟前,对商渐珩道:“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商渐珩深深地看了商乐靖一眼:“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商乐靖坚定地摇摇头:“不走。”
见此,商渐珩恨得咬牙,想要把妹妹打晕,强行带走,不远处却飞来一支箭羽,转头看去,此箭正是应苍所发。
凉使彻底围攻过来,商渐珩只能用力甩下商乐靖的手,带着方内侍离开。
一群“土匪”来得快去得也快,应苍看了满脸泪水的商乐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夹紧马腹便追了上去。
商乐靖连忙探出马车看去,心里不断为哥哥祈祷。
应苍带人追至一处丛林,却见商渐珩等人停了下来,正对着他摘下面巾。
商渐珩若是要跑,这山深林茂,自然跑得了,但他停了下来,让应苍顿时心生警惕。
应苍看着此人跟商乐靖五分像的面容,一下子便认出来此人是谁了:“戾太子?久仰大名。”
商渐珩冷笑一声,眼中泛着阴鸷冰冷的光:“聊聊?”
...
应苍带着一众凉使回来后,商乐靖已经在存活的宫女的服侍下,把脸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看着应苍身后没有俘虏,一众人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商乐靖知道哥哥是安全逃走了,这让商乐靖暗自松了一口气。
应苍看了商乐靖一眼,什么都没说,等所有人都集合完毕,重新出发,他才寻了个空,掀开车帘对惊慌未定的商乐靖道:“你们兄妹都很有意思。”
不等商乐靖追问,应苍便策马走到了最前面。
商乐靖忐忑不安,不知应苍忽然说这话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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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和公主和亲的凤驾半道被截,很快传入盛京。
襄和公主没有大碍,继续上路,只是劫道的土匪,被发现竟是逃跑已久的戾太子,圣上派出大量人马,前去追踪戾太子行迹。
圣上发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虞安歌将手中的信纸烧成灰烬,换了身低调的衣服,便打开门出去。
经过哥哥的觉奥院时,听得里面一片舞剑声。
虞安歌瞳孔微动,没有进去打扰。
自从襄和公主前去和亲,哥哥便像变了一个人,从前日上三竿才起床,现在早早便醒了。
习武读书,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两个人用,还让虞安歌帮忙,给他请了几个有名的师傅。
虞安歌乐见哥哥发奋,自然无有不应。
在觉奥院时,她还看到哥哥怀里总是揣着一根金钗,虞安歌看出是襄和公主的。
虞安歌知道,哥哥这是下了决心,要建功立业,以后带兵上阵,要将襄和公主接回来。
从虞府离开后,虞安歌径直来到一处茶楼,约的人已在此处恭候多时。
宋湘转过头来,对虞安歌行了一礼。
虞安歌问道:“发生何事?这么着急叫我出来。”
宋湘低声对虞安歌道:“皇后娘娘小产,情绪一直不稳定,圣上念着我与皇后娘娘之前走得近,便让我入宫劝慰一番。我在宫里数日,听得皇后娘娘许多哭声。”
虞安歌心知若只是寻常哭声,定然不必劳动宋湘过来找她,便道:“都哭些什么?”
宋湘一脸谨慎,走近虞安歌,在她耳边低声道:“皇后娘娘不知是魔怔了,还是确有其事,竟说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虞安歌瞳孔微动,还当洛嫔亦或者刘御医做的手脚被发现了,遂问道:“是被谁害死的?”
宋湘深呼吸一口气:“圣上和太后。”
虞安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湘。
洛嫔和刘御医动的手,怎么会赖到圣上和太后那边去?
不过有人背锅总归是好事,虞安歌听宋湘继续道:“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她躺在床上腹痛时,分明听到了圣上对太后说了一句‘您已经杀了我一个孩子,难道还要再杀第二个吗?’”
虞安歌屏住呼吸,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可洛嫔的孩子是怎么死的,至今还是个谜。
倘若谢皇后不是幻听,那么两个皇子都是死在太后手上。
圣上的态度呢?
圣上一向是个听母后话的孝子。
虞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此事都是帝后离心的一个关键。
虞安歌道:“事关重大,你待在皇后身边,多注意她的动向,另外,可以提醒她查查她当天喝的药渣子,抄来御医院的脉案,拿出宫去请外面的大夫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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