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宋湘点头:“我知道了。”
虞安歌不忘嘱咐道:“万事小心。”
宋湘道:“您放心。”
回宫后,宋湘按照虞安歌说的提醒了谢皇后。
日子太久,国宴当天的药渣早已被销毁,但是之前的脉案御医院还是有存档的。
谢皇后安排心腹将其拿出去问了宫外大夫,得到的结果都是胎儿稳健,不该稍一受惊便小产。
谢皇后躺在床上,门外分明春意融融,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枕边躺着的夫君,是个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的人,她该如何自处?
御医说过她天生体寒,是不易有孕的体质,这个孩子她盼了那么久,最终竟然死在亲生父亲手里,又让她如何甘心?
沉默良久后,谢皇后召来依云:“断了后宫妃嫔的避子汤。”
依云不解:“娘娘,嫡子还未出世,岂能容庶子先出生?”
谢皇后摇摇头:“听我的,要让她们尽快怀上孩子。”
依云执拗不过,只好退下。
第475章 马前覆水,下下签
“我大殷向来以礼待人!可那群凉使欺人太甚!非但将皇后娘娘吓得小产,还将我们的三公主带走了!”
“凉人无耻!他们先是想要求娶咱们大将军的女儿,然后又大言不惭说要迎娶太妃!最后才答应娶的公主!”
“要我说,满朝文武也太窝囊了些,若我在国宴,就该抄家伙上去干他们!”
篝火旁围着一圈将士,义愤填膺的声音直冲云霄。
熊熊燃烧的篝火,恰如他们心中压抑不下的怒火,随着凉使经过边关,他们自然听说了襄和公主和亲一事,国宴上的那些动静,他们也都知道了。
一群大汉,忍得了边关风沙苦寒,却怎么也忍不了凉使对大殷的屈辱。
他们凑在一起又说了许多,其中一个名唤古旌的小将道:“还是咱们的虞小姐厉害,听说她当场将那个杀豹的凉使眼睛给戳烂了,狠狠出了口气。”
古旌和其他将士的打扮大有不同,其他人都身着战袍,品阶高的还穿着甲胄。
古旌则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道袍,头发也束成了道士常梳的太极髻以一根乌木簪子固定着。
除了出战的时候,古旌惯常这副打扮,旁人已经习惯了。
眼下在议论国宴上发生的事情,古旌心里头也憋屈至极,好在虞安歌在国宴上,稍微替大殷扳回一局。
可一旁的将士粗声粗气道“”“虞小姐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满朝文武都是窝囊废!”
古旌听了这话,重重叹了口气。
是啊,堂堂国宴,当是展现大国威力的时候,只靠虞安歌一个人站出来挽回面子,又有什么用?
还有一个将士握紧了拳头,狠狠往地上砸了一下,愤愤不平道:“大殷往前数一百年,何曾这般憋屈过!简直是把脸面放在人家脚底下踩!”
“要我说,与其被人这么欺负,还不如亮出刀剑,跟凉人痛痛快快打一场,让他们知道谁是孙子谁是爷!”
“呵!亮出刀剑?要是咱们圣上真的打算跟凉国痛快打一场,就不会派公主前去和亲了!”
“皇后被凉使吓得小产,大殷皇室被人欺辱到这种程度,竟还能忍,咱们圣上也太窝...”
“住口!”一道雄浑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所有人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朝声音的方向行礼:“大将军!”
虞廷目光扫过那一群人,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的营帐边角看到了两个军司的人。
虞廷命自己身边的随从将军司的人唤过来,令他们站在一旁。
古旌连同其他将领用不善的目光看了眼那两个军司,在心里道这俩孙子躲得好,他们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
虞廷对方才议论的将士道:“妄议朝政,本帅看你们是嫌命太长了。”
众将士连忙都把头再低了些,忙道:“不敢!”
虞廷道:“回去一人领十军棍,管好你们的嘴,若这种话传出去半个字,仔细你们的脑袋!”
众人不敢不应。
众将士凑在一起,发发牢骚罢了,说的也是实情,就要被罚挨十军棍,未免显得神威大将军有些无情。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十军棍其实是在救他们的命。
那些军司打着朝廷的旗号留在军中,日常不操练,不干活,每天就盯着一众将士们的一言一行,一旦他们说的话对朝廷稍有不好,这群人就会记下来,传入盛京。
一个月前就有个百户喝醉了酒,嘴上没把门,骂了一声万古辉煌楼的奢靡,就被军司的人暗中记成了对圣上不满,消息传入盛京,圣上下令让军司将其罢免官职,打了三十军棍赶了出去。
军司来边关不到一年时间,这样因言获罪的事已经发生了七八次,每次都让人心有余悸。
偏偏那军司品阶不高,却是只效忠于圣上,便是神威大将军,都要受他们的监视,不能行差踏错。
是以就算将士们对其不满至极,也不敢触他们的霉头,最多就是在营帐里熄灯后,偷偷将他们骂上一顿。
眼下神威大将军已经用十军棍处罚了他们,这两个军司便不好暗中做小动作,行过礼后便告辞离开。
那边十军棍打完之后,虞廷亲自去了古旌的营帐。
古旌正趴在床上修养,看到虞廷过来,连忙起身就要跟他行礼:“大将军。”
虞廷压着他的肩膀道:“你好好趴着,不必讲那些虚礼。”
古旌只好趴下,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既要忍受凉兵在边关的不断挑衅侵扰,又要忍受朝廷的窝囊,身在军中,就是说句话,都得三缄其口,生怕让军司的人听到,转头就被告了黑状。
虞廷也觉得这样的日子烦不胜烦,但他也没法子,让军司过来监军,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当今圣上压根没有改变的打算。
不仅如此,这些军司为了讨好圣上,显得自己有用,近来在军中巡视的次数愈发频繁,冷不丁就又被他们抓住了话头。
虞廷道:“先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给安歌算一卦。二皇子登基后,虽然留着她的命,不与虞家计较,却把安歌的官职爵位给罢免了。我总怕她在盛京再受委屈。你替她算算吉凶。”
虞廷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古旌聪明,多少猜到了一些。
左不过原先虞安歌是暗中支持四皇子的,可现在四皇子被囚,二皇子登基,虞廷这是怕女儿在盛京被圣上刁难。
古旌从床下面摸出签筒:“算是能算,可毕竟您是替她算,不是她自己来算,其中多少会有一些变故。”
虞廷道:“你算吧,算个大概,让我定定心便是了。”
古旌也不含糊,让虞廷把他扶正,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正襟危坐起来。
古旌此人虽年轻,但卦象却灵,穿着一身道袍卜卦时,让他看起来莫名多了几分玄之又玄的气质。
虞廷屏住呼吸,看他一番动作。
最终,签筒摇落一支签,上写“马前覆水,下下签”。
虞廷虽然不懂“马前覆水”是何意,却认得出“下下签”三个字,当即紧张起来:“这是什么?是说安歌会有危险吗?”
第476章 暗遭罗网四边围
古旌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像是不甘心,收起签筒,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又是一通推算,脸色依然不改。
他又将铜钱塞回怀里,从腰间摸出龟甲和蓍草,又算了一次后,他黑着脸收手,将最初掉落的那根签子拿起,反复看了两遍。
虞廷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忙问道:“究竟怎么样?”
古旌皱着眉头,说出了卦象:“譬若金鳞放碧漪,暗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翻身出,命到泉关苦独悲。”
虞廷兵书读得多,咬文嚼字的诗词却是不怎么通,即刻追问道:“说明白点儿。”
古旌道:“此签乃是鱼遭罗网之意,金鱼放在碧水中,本应畅游,可四面八方却被奸人撒下天罗地网,祸从天来,无法翻身。”
虞廷呼吸都不顺畅起来:“竟然这般凶险!”
古旌道:“我用六壬和卜筮都算了一下,无一例外,都是凶象。事不过三,再算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虞廷抓着古旌的胳膊道:“可有解法?如何能避免呢?”
古旌道:“大将军稍安,既已知道未来凶险,便想法子渡过去便是。”
虞廷道:“如何渡?”
古旌道:“既是奸人下网,那便叮嘱虞小姐,让她凡事提防陷害,尽快游离那方碧水,也就是说,让她提防小人,尽快从盛京出来。”
虞廷顿感不妙:“圣上对神威军的态度,观这群军司便可知,岂会容许安歌离开盛京?”
古旌也眉头紧蹙:“总之,先给虞小姐去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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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那目睹一众将士被罚的两个军司回去后,心情也颇为不顺。
其中一人道:“你听到了,就差一点儿,那人便要对圣上不敬。”
另一人道:“那几个人,妄议的不是朝政,而是圣上!”
“若非神威大将军出现及时,让他们截住话头,咱们便可报上去。”
“是啊,这边关我实在是待得腻歪,连喝口水都要在碗里沉淀半天。咱们长久不在圣上跟前露面,圣上哪儿还记得咱们是哪号人物?”
...
二人的议论声传到岑嘉树耳朵里,岑嘉树打开门,直接就走了上去,含笑拱手道:“二位大人在说什么?可否让岑某听上一句。”
那二人看了岑嘉树一眼,并未搭理他,而是勾肩搭背离开。
岑嘉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由神情讪讪,重新退回房间。
一旁的田正替他打抱不平,往地上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
岑嘉树独自坐在桌案旁,边关的烛火有限,连灯罩都没有,烛光又暗又晃,映着岑嘉树略带失意的神色。
先帝在他声名狼藉的时候启用了他,本是要予他军司主事一职,可因为朝臣反对,以及他在临走前被虞安歌抽得满身是伤,主事之位只能另给他人。
等他把伤养好,前往边关任职之时,军司上下已经拧成一股绳,万事皆听从主事的话。
那主事姓陆,心肠狭小,总觉得他当初差点儿成为主事,便会觊觎主事之位,所以事事针对他,也不许军司其他人对他有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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