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若说之前邕城苦攻不下,是凉兵小瞧了邕城守卫,还未使出全部实力,那么此次攻城,却遭张黎这般羞辱,便只能说是吕岩无能了。
此战回来后,吕岩身上脸上都有被烈火烧伤的痕迹,就连脸上的络腮胡边角,都被战火烧焦了。
军营之中,充斥着哀嚎和痛呼声,一大半都是被烈火所伤,剩下的人,也是被邕城的投石车和弓箭所伤。
换句话说,他们的人都没攻上城墙,跟邕城守卫好好打一场,就折在了城墙下面。
吕岩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营帐内的桌子,被他砸得哐哐作响,一直吹捧吕岩的副将,也闭上了嘴。
帐内一派低沉肃杀。
吕岩恶狠狠盯着岑嘉树:“你不是说那张黎年过五旬,无甚本事,连个普通兵卒都打不过吗?”
岑嘉树一时哑然,他是说过张黎年过五旬,打不过普通兵卒,但他没有说过张黎无甚本事啊。
再说了,此战之前,张黎也的确籍籍无名,在军中能得一个将军之称,都是靠年龄熬上去的。
谁也没想到,他在守城的时候,能用兵如神,做到这种地步。
吕岩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看岑嘉树不说话,便一把揪起岑嘉树的领子:“张黎老儿如此阴险狡诈,你为何不提前说?你是不是大殷安排在凉军中的奸细!说!”
这一通脾气发的实在没有道理,岑嘉树也恼了,用力将领子从吕岩手中夺回来:“我听闻吕岩将军去邕城城外,是要激邕城守卫出来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非但没有将邕城守卫和张黎激出来,反倒因为意气用事,险些将自己搭进去,还给张黎留了一个足以载入兵书的战绩?”
“你!”那吕岩的错处被岑嘉树直接戳穿,气得吕岩七窍生烟,抬手便要去打岑嘉树。
营帐中的人纷纷拉架,好不容易将二人分开,又一个个推着岑嘉树,让岑嘉树离开营帐。
岑嘉树看着这群明显排斥他的凉兵,冷哼一声:“诸将还是先想想,此战怎么跟圣上交代吧。别到时候功劳没有跟着老将军蹭上,反倒被牵连落罪。”
此战明明是吕岩意气用事,用来刺激张黎的法子,张黎没上当,他却遭到反噬,吃了大亏。
战绩如此惨烈,其他人也难免要跟着吕岩挨骂,就算这群人表面不说,心里对吕岩的冲动举动,也不是毫无怨言的。
吕岩再次暴起骂道:“挑拨离间!”
说着,就要过去打岑嘉树。
岑嘉树则是趁着旁人拦住吕岩的时机,赶紧走了出去,回去便写信给应苍,直言吕岩因一时气愤,让全军跟着遭殃。
第546章 后宫不得干政
应苍在皇宫之内,脸色阴沉得可怕。
恰好商乐靖过来,笑语吟吟道:“圣上的眉头怎么皱这么紧?”
应苍看了眼商乐靖眉间的花钿,衬得她格外俏丽,而后便把眼前两份折子扔了过去:“这两封折子你看看,念给朕听。”
商乐靖撅起嘴:“我在殷国时,就不喜欢读书认字,还是被哥哥逼着,才算没当个睁眼瞎,怎么到了大凉,您还是让我读书啊。”
应苍并没有因为商乐靖的撒娇卖痴,而脸色好转,只是道:“这不是书,是折子,朕看得累了,你帮朕看一眼。”
商乐靖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折子,一字一句念了起来,应苍靠在椅子上似乎漫不经心听着,但一双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商乐靖。
商乐靖念道:“...岑嘉树表里不一,包藏祸心,使鬼或伎俩,致我军...”
商乐靖还没念完,应苍忽然“噗嗤”一笑。
商乐靖眨着眼,满脸不解道:“圣上为何如此发笑?”
应苍看着商乐靖恍若无知的兔子一般,心中阴郁不由去了大半。
他随手指向身边偷笑的宦官道:“你来说。”
那宦官看了看圣上,又看了看商乐靖,硬着头皮道:“回皇后娘娘,那个字不念‘或’,而是念蜮,鬼蜮伎俩。”
商乐靖看看折子,又看看应苍,不由撅起嘴,脸上露出不高兴来。
应苍道:“《诗经·小雅》道,为鬼为蜮,则不可得。你怎么连这个都能念错。”
商乐靖彻底恼怒了,将折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摔,气鼓鼓道:“不念了,再也不念了!”
说着,她提起裙子就要离开。
应苍长臂一揽,就将商乐靖给拉到了怀里:“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不爱读书,读错了一个字罢了,朕不该笑话你。”
商乐靖瞪着眼睛道:“圣上不但笑话我,还拉着奴才一起笑话我,我的脸都丢尽了!”
应苍挥挥手,让那个宦官下去,自己把商乐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把另一个也读了。”
商乐靖这回是再不肯了:“读了你又笑话我,我才不读呢。”
应苍道:“不笑话你了,你读吧。”
商乐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折子,重新读了起来。
此番除了读得慢了点儿,几个地方的句读有问题,其他就没什么错处了。
读完之后,商乐靖也对边关有所了解,知道邕城暂时守住了,不由松了口气,只是脸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这两份折子,一封是说岑嘉树乃大殷细作,故意透露假情报,才令战机延误。
另一封则是说吕岩狂妄自大,一时冲动便中了邕城守将的激将法,导致必胜的局,以失败告终。
前者出自吕岩之手,后者出自岑嘉树之手。
应苍抱着商乐靖,指着眼前两份折子道:“折子你也看了,你觉得,邕城一败,究竟是谁之过?”
商乐靖一脸茫然道:“啊?”
应苍道:“是吕岩冲动之失,还是岑嘉树包藏祸心之过?”
商乐靖摇摇头:“圣上,我都没见过吕岩将军,跟岑嘉树也只是在宫宴上草草见过一面,我哪里知道呢?”
应苍道:“当局者迷,朕如今身在局中,一时分不清忠奸,你作为旁观者,替朕想一想。”
商乐靖心怦怦跳起来,她直觉这是个好机会。
无论是劝得应苍阵前换将,还是加深应苍对岑嘉树的疑心,对大殷来说都是好事。
可是她该怎么说呢?
该怎么说,才能让应苍不起疑心呢?
商乐靖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回答,可在应苍瘆人的目光下,又不能不说。
忽然,商乐靖脑中白光一闪,蓦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大殷皇宫的一件事。
当时哥哥受父皇之命,出京处理一桩事,二皇兄趁机在父皇面前歪曲事实,说哥哥的坏话,令父皇对哥哥颇为不满,写信训斥了哥哥。
母妃先是暗中联系周家,让周家舅舅为哥哥陈情,而后又端着亲手做的汤前去见父皇,为哥哥求情,却被父皇赶回后宫,骂了母妃无后妃德,欲行干政之事。
母妃为此难过了许久,还跟她哭诉道:“后宫不得干政,我悄悄给你舅舅递话,被你父皇知道了,你父皇才如此生气。”
是了。
后宫不得干政。
她怎么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母妃身为哥哥的生母,又出身大殷世家,被封为贵妃,因为多替哥哥说了几句话,就被父皇训斥。
更别说她这个大殷公主了,空有皇后之名,却连后宫之事都不能做主,又怎么能真的对边关军务指手画脚?
想明白这一茬,商乐靖就意识到,哪怕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也什么都不能说。
否则,只会让应苍对她生疑。
商乐靖看似在思考这两封折子,实际在思考自己的选择。
几息过后,商乐靖什么答案都没说,只是一头扎进应苍怀里:“想不明白,我谁都不认识,圣上就让我干想,哎呀,真是让我脑袋痛,别难为我了。”
果然,圣上看商乐靖如此反应,没有责怪她,反倒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好了,你既然不爱读书,不爱想事情,朕就不难为你了,早点儿回去歇息吧,今夜朕去凤仪宫看你。”
商乐靖走后,应苍对着两个折子看了一会儿,谁的话都没信,只是下令让吕岩加紧攻城,必要在十二月初,彻底拿下邕城,往下一座城池进军。
第547章 爹爹是最忠心不二之将
“好!”
军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喝彩。
原是他们看到了邕城的战报,知道张黎作为弱势的守城一方,因为巧借西南风,大挫凉兵。
“真是想不到啊,张黎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张黎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等战绩,合该速速通报朝廷,令朝廷嘉奖!”
“张黎此战,足以名扬天下!”
军帐中,一扫之前的凝重之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就连之前因为不能出战守邕城,而闷闷不乐的庞冰,在此刻也激动不已。
平心而论,倘若他去守邕城,真的做不到如张黎这般稳如泰山,只怕他在凉兵送来开裆裤的时候,就受不了,带兵前去偷袭了。
想到这儿,庞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虞安歌,感叹她料事如神,运筹帷幄。
虞廷看着主将兴奋的神情,也难掩心中激动,还好他听取了女儿的建议,派张黎守城,而不是庞冰。
不过虞廷不忘提醒帐内诸君道:“不可得意忘形,须知骄兵必败,凉兵气势汹汹,绝不会因为邕城一战,就放弃入侵。”
众人都因这句话纷纷正色起来,认真看着沙盘,听神威大将军排兵布阵。
虞廷道:“邕城一战让吕岩狠狠丢了面子,也让凉兵折损不少兵马和弩车,为了修整,近几日他们不会大举入侵,但修整过来后,必会卷土重来,且这一次,他吃够了教训,只会更加谨慎,为了找回面子,也定然想要一举拿下邕城,一雪前耻。”
虞安歌算了算时间,火药已至岐州,不日便会送来。
但这批火药不是来自朝廷,虞安歌不便在此时声张,便对虞廷道:“爹爹,我自请出战,援助张将军。”
虞廷看了虞安歌一眼,没有当即答应,而是在人散后,留下虞安歌单独说话。
“江南的火药还不知效果如何,具体能否用在战场上,还未可知,你别忘了,在试火场时,哀帝便死于...”
虞安歌道:“哀帝之死,非是因为火药,而是人为之祸。”
虞廷道:“而且那等神器,虽然威力甚大,可危险也大。安歌,你真的想好了吗?”
虞安歌点头:“我相信清晏,若这批火药不如试火场的,他不会命人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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