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不等李季任想明白,坐在上首的虞安歌突然发了话。
跟李季任想的完全不同,那竟是一声抱怨:“这位置不怎么舒服。”
李季任在心里嘀咕,那可是贺州太守的宝座。
座位上乃是珍稀的兽皮,下面垫了软乎乎的棉花,座椅基底是上好的紫檀木,把手镶嵌了上等宝石。
如果这坐着都不舒服,那就只剩下圣上的龙椅了。
雁帛听出了虞安歌的不满,连忙过来帮她揉捏肩膀。
虞安歌没有拒绝,征战的这几个月,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再加上今天攻城也废了许多力气,挥剑的臂膀早已酸痛不堪。
虞安歌不知李季任所想,一双眸子冷冷看着他道:“这就是投降那位李将军吧?”
李季任听虞安歌叫到自己,连忙向前一步道:“李季任从前糊涂,为昏君冲锋陷阵,如今愿弃暗投明,为凤翔将军驱使。”
虞安歌并未因他恭维的话而高兴,只是小声抱怨了一句:“朝廷果真无人可用了。”
连李季任这种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都被派出来守贺州。
虞安歌没有想过,并非是李季任没有血性,而是她攻向盛京的速度太快,东殷已经如摧枯拉朽般衰败,那么李季任的死守,不过是白白牺牲。
李季任听出了虞安歌语气中的轻蔑,但他不敢反驳,一味低着头。
虞安歌道:“我手下不留软骨头的将士。”
李季任的身子已经开始抖了。
只听虞安歌宣布了最后的判决:“拖下去吧。”
并非要杀李季任,而是让人将他拖出去,从此,他不再是耀武扬威的将军,甚至连军中都不能呆了,不过总算还留着命。
虞安歌距离盛京还有一步,但不代表这就彻底统一了大殷。
李季任打不过就投降,给虞安歌剩下许多功夫,也避免了手下人无谓的牺牲。
这是一个信号,告诉东殷一些顽固不化之人,只要弃暗投明,她便会手下留情,放其一条生路。
李季任被拖下去后,其余官员,除了为祸百姓,贪污受贿的直接处死,其他人都留了一条命。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雁帛提醒道:“将军,还有戾太子。”
虞安歌眸色一沉,自是想到曾经她和戾太子当初交手,因为身份悬殊,她的许多无力时刻。
虞安歌不得不承认,商渐珩是个有本事之人。
只是他的雄心壮志,却是踩着无数底层百姓实现的。
他想要登上皇位,明知制盐会危害江南百姓,依然不加阻止,反而成为他取得纵帝欢心的手段。
他或许有能力,可一旦掌权者只为自身打算,对于百姓来说便是灾难。
他手中随意挥霍的银两,都浸着江南百姓的血汗。
前世之恨,今世之辱,注定了虞安歌不会认可他的行径。
可是虞安歌愿意留他一命。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商乐靖。
商乐靖为了大殷,远嫁凉国,在大凉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看似成了皇太后,苦尽甘来,但她只要在凉国一日,就不得痛快。
再加上虞安和从凉国回来后,传回来的消息。
商乐靖有所暗示,若有一天她攻打凉国,商乐靖这个懿恩皇太后,会鼎力相助。
商乐靖表现出了诚意,虞安歌自然不能恩将仇报。
若是对戾太子赶尽杀绝,虞安歌又有何颜面面对商乐靖。
可是留下商渐珩,又是一个隐患。
虞安歌问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卢霞道:“戾太子不吃不喝,说要见您。”
虞安歌干脆利落道:“不见。”
就凭商渐珩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虞安歌怕自己一时没控制好脾气,给他一剑。
虞安歌道:“你跟他说,三公主心系于他,还在凉国盼着见他一面。”
周贵妃殁了,商乐靖在世上的亲人。也就只剩下商渐珩了。
卢霞把虞安歌的话转告给商渐珩,商渐珩盘腿坐在地上,依然道:“我要见虞安歌。”
卢霞道:“我们将军日理万机,没空见你。”
商渐珩抬头,依然道:“我要见她。”
商渐珩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太子,便是如今落魄了,被关在牢里,依然难掩浑身气魄。
但卢霞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才不吃他这一套,插着腰道:“你一个手下败将,非要见我们将军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商渐珩道:“我手里还有一大笔钱,是当初从盐商手里得来的,你让她来见我,我便告诉她那些钱埋在何处。”
一听到钱这个字,卢霞便脚下生风,把话带给了虞安歌。
虞安歌气儿不打一处来,该说不说,商渐珩就是知道怎么撩拨她。
眼下她带兵征战,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商清晏为了省钱,登基大典都办得颇为寒酸。
他们的确很需要钱!
而商渐珩有钱,也在虞安歌意料之中,毕竟江南盐商的钱,多如沙粒。
哪怕当初商渐珩要把钱给纵帝修万古辉煌楼,也不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看在钱的份上,虞安歌只好过去见他。
商渐珩只是被简单关在官衙的牢房里,环境自然称不上好。
看着虞安歌过来,他依然盘腿坐在地上,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虞安歌开门见山道:“那笔钱在哪里?”
商渐珩眯着眼,将虞安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还是他们从围场分别之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面。
虞安歌虽然未着裙装,但也没有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男子。
她的眉眼英气十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商渐珩心头一动,又陷入无限死寂。
他压下所有不甘,回道:“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看在钱的份上,虞安歌忍了:“哪三个条件?”
第617章 在我临死前,再帮你一次
商渐珩道:“第一,随我投降的那些将士,放他们一条生路。”
虞安歌有点儿意外,从前的商渐珩可是从来不将底层人放在眼里。
他眼中或许有江山,可是没有万民。
但虞安歌不明白的是,商渐珩在外逃亡这么久,若没有这些人拼死护着,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再加上那些人要么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兵,要么是周家各系英才。
情分自然不能和普通人相比。
虞安歌道:“我不是滥杀之人,只要他们不想着拥护你东山再起,我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其中勇猛之人,我甚至可以将其收编入神威军。”
商渐珩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
虞安歌道:“第二条呢?”
商渐珩道:“第二,接乐靖回国。”
这一条虞安歌没有即刻答应下来,因为大殷刚经历外忧内患,还需休养生息一段时日,起码近几年里是不会再跟凉国开战的。
商渐珩还当虞安歌不愿,便抬高声音道:“虞安歌,你有多少本事别人不清楚,我是清楚的。只要你想,没什么做不到的。再说了,之前乐靖身在凉国皇宫,亦冒死给边关传递过消息,你不能忘恩负义。”
虞安歌直视着他的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襄和公主乃是我大殷的功臣,有朝一日,我定会风风光光将她迎回国。”
涉及到妹妹,商渐珩那是慎之又慎:“你发誓。”
虞安歌诚心答应,不怕发誓。
孰料商渐珩道:“你发誓,若不迎回乐靖,商清晏便英年早逝,不得好死,来生遁入畜生道。”
虞安歌脸色有一瞬的扭曲:“你!”
商渐珩道:“若你诚心答应,何惧这种誓言?”
虞安歌闭上眼,磨了磨后槽牙,她诚心不假,可拿别人发誓这种事情,也只有商渐珩说得出来。
但虞安歌深呼吸,还是道:“我发誓,若不迎回襄和公主,商清晏便英年早逝,不得好死,来生遁入畜生道。”
其实不单单为了商渐珩口中所说的钱财,更多的,也是虞安歌却有统一天下,迎回公主的决心。
听到虞安歌这么发誓,商渐珩却是冷笑道:“看来你也没多在意他,这么恶毒的誓言,你说发就发,半分没有迟疑。”
虞安歌气不过,用力拍了一下铁栏杆:“商渐珩!你给我适可而止!我发誓是因为我绝不会违约!”
商渐珩自欺欺人地轻嗤一声。
虞安歌道:“第三是什么?快说!”
商渐珩道:“第三...”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没有想好。
虞安歌面对他却是没什么耐心:“快说。”
商渐珩道:“第三,我要老四死。”
虞安歌眯起眼:“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留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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