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虞安歌迟迟未接,而是诚惶诚恐道:“圣上,臣恐难胜任!”
圣上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虞安歌踟蹰一番,才道:“姜御史说,此账册涉及皇亲国戚,便是有圣上任命,臣也恐皇亲搪塞,事项不成。”
圣上又赏下一张令牌:“朕赐你便宜行事之权,你放心去查,其他的,有朕给你撑腰,谁也不敢造次。”
虞安歌只好一脸为难接过,而后退出宣德殿。
虞安歌走后,圣上的脸才算彻底阴沉下来,潘德此时端茶过来,被圣上一把挥落:“国库空虚至此!他究竟想干什么!整整五千两!五千两黄金!这还是一个小小给事中给他上的贿赂!朕不知道的地方,他还收了旁人多少钱!”
潘德连忙跪下请罪,恨不得自己耳聋目瞎。
圣上发完一通火后,潘德才敢跪着去收拾破碎的茶盏。
只听头顶圣上幽幽道:“朕的好兄弟啊,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潘德吞咽了一下口水,将收拾好的碎茶盏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心里却是有了个念头,恒亲王此后,若是再不夹着尾巴做人,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第132章 这大殷的主子,究竟姓什么!
另一边虞安歌将圣上赐下的令牌别到腰间,手里拿着一本账册,足下生风往外走去。
她活了两世,对这位圣上的心思揣摩得还算到位。
圣上当然害怕史书上的恶名,否则他就不会留恒亲王蹦跶到现在,不会让商清晏活到这么大。
但他又不怕恶名,否则他就不会谋朝篡位,不会接辛淑妃入宫,不会让辛淑妃诞下四皇子这个在先帝大丧期间怀上的孩子。
圣上是个极其任性且自我的人,他要做的事,哪怕利弊共存,只要利比弊大,他便会忽略弊端,前去实行。
所以对一个人生杀予夺,端看这个人会不会拿捏住分寸,让他感受到利弊孰轻孰重。
很显然,恒亲王对这个分寸的拿捏远不如商清晏。
虞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也很清楚,圣上为什么把这件事交到她手上。
因为她是一个大义灭亲之人,一个不顾名声,也要对自己二叔下手的人。
有她这个理应挨骂的人在前面挡着,旁人对圣上的指摘,自然会少很多。
更何况,圣上根本就没有打算对恒亲王下狠手,不然圣上派出来的人就不是虞安歌,而是龙翊卫了。
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一个试探,虞安歌理所当然成了他们试探的一把剑。
一路走出宫门,宫门口的宫卫捧着虞安歌腰间的佩剑便走了过来。
入宫需卸甲,虞安歌来的时候,宫卫将虞安歌腰间的剑收缴上去,虞安歌出来的时候,宫卫看到虞安歌腰间的令牌,顿时恭敬不少,甚至弯着腰,亲手给虞安歌挂上:“爵爷,方才有所失礼,您见谅。”
虞安歌右手放在剑柄上,不以为意说了一句:“应该的。”
她可以成为圣上试探恒亲王的一把剑,前提是,圣上有挥剑的念头。
虞安歌走了出去,没多久,就等到了圣上给她安排的一队人。
巧的是,带队前来的人正是长公主的义子齐纵。
长公主近来应当是很宠这个义子,虽然升迁没有那么快,但他这次出来,带的兵马十分精良。
齐纵看到虞安歌,便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爵爷。”
因着长公主的原因,齐纵对虞安歌始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于是他的腰杆愈发笔直,神色难免僵硬。
但虞安歌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对他表现出来的防备也装作不知,客气又疏离地跟他回礼:“麻烦齐都头了。”
看到虞安歌这副从容的姿态,齐纵不免拿她跟自己比,却发现虞安歌身上那种矜贵冷傲的气度,是自己怎么也学不了,比不上的,站在她身边,难免多了几分自惭形秽。
虞安歌不知道齐纵的想法,而是在心中感叹圣上心思深沉。
谁不知道齐纵是长公主的人,圣上有心对付恒亲王,不想落得一个兄弟相残的骂名,不仅让她这个大义灭亲之人带头,还把长公主的义子拉入局,彻底搅混这一滩水。
不过好在皇室亲情淡泊,虞安歌并没有听说,长公主对恒亲王有什么姐弟之情,也就不担心长公主再从中作梗。
鱼书匆匆赶了过来,跟虞安歌说了她离开后京兆府的情况。
虞二爷被羁押入狱,向怡虽然是状告之人,但妻告夫终究为世俗不容,在虞二爷定罪之前,她还是被关进了牢里。
虞安歌问道:“可给二婶找大夫了?”
鱼书道:“原本是没找的,二夫人的样子看着实在不好,被衙役随随便便就拖了下去,还是姜御史心善,让人从回春堂请了大夫入狱诊治。”
虞安歌道:“你去京兆府的牢狱守着,切莫让二婶出事。”
鱼书依言离开。
虞安歌翻看了一下账册,里面涉及的人不少,虞二爷被抓想必已经传出去了,一个一个单独查,必然会给这些人销毁证据的时间,于是虞安歌对齐纵道:“齐都头,兵分几路开始查吧。”
账册上的名字有许多,虞安歌跟齐纵一起分了分,最后看到恒亲王时,齐纵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网是虞安歌布下的,不期望将鱼儿一网打尽,但其中最大的鱼也别想全身而退。
齐纵身份不高,对上恒亲王无异于以卵击石,虞安歌便主动道:“恒亲王那边,我去。”
齐纵诧异地看了虞安歌一眼,道:“辛苦爵爷了。”
定好名单,虞安歌便骑马带着人走了。
虞安歌知道恒亲王的分量,若一上来就去恒亲王府,指向性过于强烈,恒亲王必定不会束手就擒,一定发生冲突,给虞安歌自己和圣上招骂不说,也会让账册上的其他官员趁机生事。
所以无论虞安歌心里再怎么急,也要从账册上的“小人物”抓起。
虞安歌这边带着人四处查案,恒亲王已经接到了消息。
几个身穿薄纱,身材曼妙的女子捧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跪在他身边,恒亲王端起一杯,一口饮尽,不以为意笑道:“虞二真是好样的,自己的娘们管不好,还敢牵连到本王头上来。”
恒亲王府的管事道:“亲王,听说账册送到了圣上跟前,圣上钦点虞家大公子虞安和办案,还给了虞公子便宜行事的令牌,现在虞公子已经带着几方人马,前去捉人了。那账册上,应当是有您的名字。”
恒亲王道:“慌什么?本王收的那一笔钱,是未来王妃的嫁妆,跟贪污受贿有什么关系?”
管事道:“就怕那虞二胡乱攀咬。”
恒亲王又从美人手里端来一杯酒,一边喝一边道:“虞二攀咬要如何?本王乃是一国亲王。虞安和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过仗着他爹的名号得了个云骑尉的爵,就真敢捉拿本王了不成?”
管事想到秋狩晚宴上,恒亲王出的丑,就小心提醒道:“话虽如此说,可就怕那虞安和不懂事啊。”
恒亲王显然也想到秋狩上,虞安歌借着醉酒,害他丢脸的事情了。
他动了动脸上的肥肉,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那就让她来!上回本王一时喝醉了酒,遭她戏耍的账还没跟她算呢,这一回,本王倒要让她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这大殷的主子,究竟姓什么!”
第133章 亲王可行完事了
虞安歌来到恒亲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她身后的士兵照例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后,旁边的小门才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打着哈欠的管事,看到虞安歌后,管事神情颇为倨傲道:“呦,这不是虞公子吗?不知公子可有拜帖?”
虞安歌一直拖到晚上才来,便是为了不引起太多人关注,至于拜帖,自然是没有的。
虞安歌翻身下马,掸了掸身上的官服:“本官奉皇命前来,调查给事中虞迎行贿一案。”
那管事阴阳怪气道:“哦,合着来的不是虞公子,而是虞爵爷啊,我说怎么连礼物都没准备,反而带着一队兵马。”
虞安歌道:“本官为公事前来,是以没有拜帖,也没有礼物。”
管事还不及虞安歌高,此时仰着头,眼睛瞟着虞安歌道:“公事?圣旨可在?”
圣上为防落人口实,只让虞安歌负责这事,却没有给她圣旨,但虞安歌手持令牌道:“圣上赐本官令牌,允本官便宜行事,还请管事开门行个方便。”
那管事抬高了手上的灯笼,照了照令牌,小声嘀咕:“还真是圣上的令牌。”
然后管事看了看虞安歌身后的兵马:“虞爵爷可以进去,但你身后的兵马不行。”
虞安歌拿着令牌道:“管事是听不懂,什么叫便宜行事吗?”
那管事跟在恒亲王身边多年,将恒亲王仗势欺人的姿态学得十足,他指了指头上的牌匾道:“虞爵爷是看不清你头顶上恒亲王府几个大字吗?”
虞安歌按剑上前,一把将管事手中的灯笼扯过,丢在地上,烛火歪了,灯笼燃烧起来,短促而又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虞安歌那张冷酷的脸。
管事见她如此霸道,心中顿生寒意,连忙后退了一步,指着虞安歌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此时纸糊的灯笼被火光燃烧成灰烬,四周骤然黑了下来。
虞安歌将剑柄出鞘一寸,锋利的出鞘声夹杂着冰冷的嗓音便在管事耳畔响起:“天太黑,本官看不清呢。”
若周遭有光,旁人便可看到那管事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虞安歌伸手推了一下管事,便把管事推得连退几步,最终靠在门边。
虞安歌从他“让”出来的那条道上进去,身后紧跟着几个穿甲的士兵。
管事连忙道:“站住!不许进!”
虞安歌带着人径直往前走,一路有人阻拦,虞安歌便亮出令牌和手中的剑。
直到走入王府正院,看到正殿门口站着一派府兵,人数远超虞安歌带来的士兵,虞安歌这才停下脚步。
一个内侍看到虞安歌后,连忙走了过来,和刚刚倨傲的管事不同,这个内侍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没得让人恶心:“虞爵爷稍后,王爷在忙正事,现在不便出来呢。”
话音刚落,正殿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呻吟啜泣,以及恒亲王发出的粗吼,听声音,里面不止一个女人。
这糜乱的声音让虞安歌身后带着的士兵都低下了头,面露尴尬,守在外面的府兵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虞安歌过来,恒亲王在里面愈发挑衅,他嘴里说着下流的污言秽语,让人恨不能捂住耳朵。
这本是对虞安歌的一场羞辱,但虞安歌始终面无表情,对里面的动静置若罔闻,倒是让守在外面的内侍尴尬起来。
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里面的动静稍微小了一点,虞安歌忽然开口道:“亲王可行完事了?”
里面沉默了一下,而后传来酒盏碎裂的声音,恒亲王气急败坏的声音也随即传出来:“没有!”
虞安歌又安静了一会儿,待里面又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虞安歌才道:“亲王可需要下官弹剑作歌,为亲王助助兴?”
守在外面的内侍震惊地看了虞安歌一眼,而后迅速回头,不出意外,里面传来恒亲王怒吼的声音:“虞安和!”
虞安歌当即应下:“下官在!”
屋内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虽然隔着一道门,众人还是能感觉到恒亲王的愤怒。
很快,正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恒亲王身披外衣,披头散发,裸露着胸膛,一脸凶意出现在大家伙面前,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把虞安歌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但虞安歌始终不动如山,甚至在恒亲王露面后,颇为谦恭地对他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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